第五十三章面子裡子
林建業把秦勇等人的家屬送出了門，就自顧自地回了家。
林海峰坐在客廳里叫住了往後院走的林建業。
林海峰見林建業進了客廳，說道：「三兒，你剛說的我聽了，你這樣做不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嗎？」
林建業說道：「爸，你要是這麼想那就錯了，你想想現在梁子結下了，不管我怎麼做，人都已經得罪了。那他們要是按我說的做，那他們最起碼知道我不好惹，以後做事就有所顧忌。再說了，如果我什麼也不做放了他們，你信不信他們一回來就會來找我的麻煩，既然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那就先讓他們怕了我，那樣我最起碼可以等機會再收拾他們，直到他們看到我就繞著走時，你說他們還敢和我對著幹嗎？那他們都不對著幹了，這個得罪與不得罪又有什麼區別呢？」
林海峰被林建業這一套說詞，驚得嘴巴張得老大。
林建業繼續說道：「爸，咱們家想在這將軍屯立足，那就得有威信。咱們只要守著不欺負人，不怕事的原則。那麼和咱家親近的人大有人在，你還怕咱家被人家孤立了嗎？」
林海峰想了想，哈哈笑道：「臭小子，你還和你爸講起大道理來了。不過說得不錯，咱們的偉人說過，要團結大部分人，打倒一小部分人。那就按你說的做，讓秦勇這些人知道得罪我們林家，那就是丟了面子還丟了里子。」
王素娥和肖嵐從裡屋出來，她們剛到養殖場餵完那些「張口神獸」。進客廳時見林海峰在笑，王素娥便問道：「你一大早的樂呵啥呢？」
林海峰說道：「剛剛我在和三兒談秦勇他們的事。」
王素娥忙轉頭問林建業：「三兒，你啥時候去把秦勇他們領出來？」
林建業說道：「媽，你急啥，人家都不急。」
王素娥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三兒，你可不能把人多得罪光了，以後在屯裡還咋過日子。」
女人的想法和男人不同，女人對任何事首先考慮的是過日子。而男人考慮的就是多方面的利弊。
林建業自然不能用說服林海峰的那套說法去和王素娥解釋，所以林建業想了想說道：「媽，咱總不能白貼給人家吧，我開了兩個簡單的條件，人家還要考慮。我又不是不放過他們，是他們自己得寸進尺，還想談要求，那我總不能白吃這個虧吧。」
林建業這種說法有避重就輕之嫌，他也不想想自己開的啥條件。一般人誰接受得了，這不是簡單的讓人低頭認錯，而是徹底的把人打趴下。
而王素娥聽完林建業的話，還是說道：「三兒，你可不能做得太過了，讓屯親們記恨上咱。」
林建業這邊答應著，可心裡卻想著以後該怎麼把秦勇等人按死。
當然目前還只是個想法，可想要把秦勇等人按死也沒那麼容易。林建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勇等被抓之人的家屬們到了大隊部。
大隊部里幾個大隊幹部在這等著，等眾人進來，一個年長的問道：「川子咋說啊？」
秦勇媳婦剛要開口，付祥那老王八蛋爺爺說道：「川子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說的那條件那是誰接受得了的。」
秦勇媳婦這時也開口說道：「幾位叔伯兄弟，你們得幫秦勇去說兩句話，讓川子把那條件改改。」
然後秦勇媳婦就把林建業開的條件說了一遍，那幾個幹部個個都表情如常。
其中一個與林家關係密切的人說道：「這條件已經很合理了，誰做錯事不得低個頭。你們別想著川子會改變主意了，要麼你們照做，要麼你們就另想辦法。這是人家看在屯親的面上才開了兩個條件，換以前那得遊街。」
其他幾個幹部也點頭，而秦勇媳婦說道：「要是這麼按川子的要求做了，我家男人在屯裡哪還抬得起頭啊。」
大隊幹部中一個年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那是沒辦法的事，誰讓秦勇不長腦子，要去找川子的不自在呢？」
在一眾人商量無果後，眾人不歡而散。
下午秦勇媳婦去公社給秦勇送飯時，經得公社同意後，見到了秦勇。
這些天秦勇被關在這房間裡，讓他心裡開始後怕，也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忘了林建業可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如果真給送進了笆籬子裡，他不知道自己下半輩子咱過。
在秦勇見到自己媳婦時，忙問道：「你有沒有去找川子？他咋說？」
秦勇把林建業當成了救命稻草，他也不想想自己乾的那些事。
秦勇媳婦板著臉說道：「哼！你不是挺能嗎？繼續作啊，跑人家家裡去綁人，反被別人綁了，你還有臉找人家求情。」
秦勇聽完這剌耳的話還只能聽著，現在也只得陪著笑臉說道：「媳婦，你可得找川子那小子好好說說，只要我能被放出去，早晚有機會收拾那小子。」
秦勇媳婦冷笑道：「你收拾他，我看你還是省省吧，這回川子開了兩個條件，你先聽聽再說。」
當秦勇聽完這兩個要求時，恨得牙痒痒，氣憤地說道：「這小子是不想讓我活啊，我要是這麼做了，以後還咋抬得起頭啊。平時沒看出來這小子能壞到這樣的程度。」
就在這時，公社來人叫秦勇媳婦出去時。秦勇一咬牙說道：「媳婦，你答應川子的條件，我不能總被這麼關著。」
秦勇媳婦嘆了口氣，答應下來。
在秦勇看來，只要出去了，他不按條件辦就是了。反正十幾個人林建業還敢硬要求他不成，等有了機會再收拾林建業，以報這次的仇。
而第二天，當秦勇媳婦帶著一眾人到林建業家表示都同意林建業的條件時，林建業卻說道：「那行，我這有一張協議，你們大夥把它簽了，再讓大隊幹部和各組組長簽字，簽完了給我送來。」
秦勇媳婦做為代表拿到協議遞給識字的人念給大家聽：「因秦勇，付祥等人持槍非法闖入林建業家中，對其進行非法拘禁，事實清楚屬實。為求得林建業的諒解，秦勇，付祥一干人等以及家屬自願簽下此協議。協議秦勇，付祥等人每家擺下一桌酒席在全屯人在場的情況下向林建業及家人道歉。另寫道歉信公示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保證道歉信不被破壞或不見蹤影。如以上協議內容沒有做到任何一條，每家自願賠償林建業，每家一千元。」
聽到後面一千元，所有人倒吸涼氣。這一千塊可不是後世的一千塊，這是要一家人幾年才能賺來的錢。
當秦勇媳婦剛要開口，林建業說道：「全憑自願，不願意的可以不簽，願意的簽完後，到大隊部找大隊幹部簽，早簽完，早點送過來，你們家的人也能早點放出來。不簽的那就在公社先呆著。」
說完拿出一隻筆放在茶几上，雙手抱胸不再吭聲。
秦勇媳婦咬咬牙還是給簽了，當然名字是別人代寫的，因為她不認識字。
簽完字打上紅手印，一幫人又風風火火跑去了大隊部。到中午那張簽了名的協議又送到林建業手裡。
林建業也不拖拉，騎著馬就去了公社。
到了公社找到王剛，王剛見到林建業笑道：「川子，來了，快坐。」
林建業笑道：「姥爺，我來是有個事要麻煩你。」
王剛給林建業端來一杯水，坐在林建業對面說道：「那你說。」
林建業就把那張協議放在了桌上，同時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最後林建業說道：「我主要是要讓秦勇這些人長點教訓，讓他們以後做事情不要動不動就抓人，還搞以前那一套。但人們還是得放，不過事先要讓他們先簽了這個協議才行。」
王剛從林建業的話里聽出了他的意思，笑道：「好小子，這事辦得滴水不漏啊，行，我這就去辦，你就在這等著就行。」
當秦勇看到這協議時，那是傻了眼，沒想到林建業還有這一手。可他想出去就得簽字，而簽完字後想耍賴也沒門，因為那一千塊錢他秦勇可拿不出來。
下午林建業前腳剛回家，秦勇他們就被放了出來。
秦勇低著頭往家走，付祥追上來，說道：「勇哥，那狗屁協議你簽了沒有？」
秦勇看了一眼付祥，沒好氣地回道：「不簽想出來，門都沒有。」
付祥氣憤地說道：「勇哥，川子這麼羞辱我們，我們得把這場子找回來啊。」
秦勇一想起自己聽了付祥的話，被關了七八天就來氣，罵道：「你他娘的消停點，有本事自己去，沒本事別叫喚。」
付祥很不甘心，但見秦勇那難看的臉色，只得忍住心中的快，低頭往家走。
當天晚上秦勇等人到家。
秦勇媳婦冷冷地看著秦勇，說道：「現在好了，你的書記被削了，還得給人家擺酒道歉，這臉讓你丟到姥姥家去了。」
秦勇臉色難看地說道：「行了，我哪知道川子那小子這麼陰。」
秦勇媳婦冷笑道：「你自己沒腦子，還怪人家。你咋不說你自己蠢得像豬呢？」
秦勇眼神一厲，說道：「有完沒完了，有你這麼說自己爺們的嗎？」
秦勇媳婦絲毫不懼，說道：「咋，一放出來就漲能耐了，不是被打掉門牙說話漏風了？你也就這點出息，我不去求人家，你還擱那關著呢，現在對我吆五喝六的了。」
秦勇自知理虧也就閉了嘴，沒再吵下去。
男人和女人吵架，男人還是沒有女人的戰鬥力。絕大多數的男人都會理智的選擇避戰，因為吵贏了也沒啥好處。
其他人家裡也多少有這種情況出現，只有付祥家不同。
付祥爺爺說道：「祥子，說你不行你還不信，你看這回讓人裝進去了吧，白白挨頓打還掉三顆牙。現在全家人還得跟著你丟人現眼，給人家擺酒道歉。現在里子面子全丟光了，我看以後還有誰願意嫁給你。」
付祥是很不服氣，可不服氣又能咋的，只得氣憤地說道：「多怪川子那王八蛋和他那一伙人，開槍連招呼都不打的。逮著機會我非弄死他們不可，到時候我就騎川子那漂亮的城裡媳婦。」
付祥他爸是個老實人，不像付祥他爺那樣壞得流膿。當聽到付祥沒有半點悔意的話，掄起一根棍子就打了過去。
很快付祥家院子裡就是雞飛狗跳，鬼哭狼嚎。付祥被他爸一頓揍後，總算消停了下來。
有句話叫人性本善，可林建業兩世為人，自然知道人性必惡。當人被得罪了，再善的人也會露出惡的一面。
在得罪秦勇等人後，林建業就打算好面對這些人的報復。秦勇等人被林建業這次這麼一搞，面子丟了個乾淨，過兩天連里子也丟了，想讓這麼人不找機會報復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明面上秦勇等人暫時鬥不過林建業，但架不住他們使陰招啊。可林建業也有自己的辦法，那就是一力破萬法。
林建業要讓這些人老實下來，那就只能把這些人徹底打趴下。而林建業讓秦勇等人簽的協議，就是暫時壓服秦勇等人的好法寶。
協議開頭就說了秦勇等人非法持槍，非法拘禁。只要他拿著這張紙就是把秦勇等人送進去，再者他只要把這種利害關係透露出去，他相信秦勇等人短時間內會乖乖的呆著。
林建業只要保證今年沒事，到了以後秦勇等人敢動，那就是自己找死。那都不用他自己動手，嚴打這把刀就會架在他們脖子上。
林建業家，林建業剛和何芳敏做完運動，坐在床頭抽著事後煙。
何芳敏臉帶紅潤，躺在林建業的懷裡。用手撫摸著那發達的肌肉，輕聲說道：「川子，給錢大伯家的皮鞋都做好了，都是用的小鹿皮做的，你們啥時候去南方啊？」
林建業噴出一口煙，說道：「二月底就走，這也就七八天時間了，我過兩天上市里給海軍哥打個電話，讓他幫忙買好車票。」
何芳敏說道：「那我和你一塊去唄，我還沒去過南方，不知道南方啥樣。」
林建業說道：「這次就別去了，過兩年我再帶你去，現在的南方沒啥好看的。」
何芳敏有點失望地說道：「那好吧，我可等著你帶我上南方看看呢。」
林建業是一陣無語，這女人的好奇心咋都這麼大呢。
何芳敏接著說道：「那你上市里給咱爸也打個電話，問問家裡的情況咋樣了。」
林建業說道：「好，對了，咱弟今年是不是要高考了？」
何芳敏說道：「是啊，到今年夏天就高考了，要是能考個好大學就好了。」
林建業笑道：「我相信老弟肯定行，今年下半年建設高三，明年也高考，咱家肯定能出兩個大學生。」
大學生在這個年代可是香餑餑，上學就有補貼領，一畢業就能分配就業。不是後世連大學都不願意上了，選擇上職校的那個年代。
何芳敏笑道：「你像會未卜先知一樣，看把你能的。」
夫妻之間的床頭話，說著說著又燃起了戰火。梅開了幾度就不表了，反正是戰況超出想像。
第二天，大隊部幹部選出一人來通知林建業今天中午在大隊部接受秦勇等十幾人的宴請以及道歉。
林建業不知道的是，秦勇等人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反而把林建業從頭詛咒到了腳。
但林建業能想像得到，因為秦勇等人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別想著他們會感恩戴德，還得提防著他們背後捅刀子。
不過卻不妨礙林建業帶著鬼哭崖一眾人去吃席。
到中午時，鬼哭崖一眾人，老老少少全去了。到了大隊部大禮堂里，屯裡人早就等著了。
這麼大的熱鬧怎麼可能錯過，屯裡的閒人又是何其多。
李大喇叭見林海峰一家一來，立馬就迎了上來。
李大喇叭眉開眼笑地說道：「峰哥，這會你們老林家又出鋒頭了。這場面除了曾雄那回，就數你家這排面大了。」
林海峰笑道：「李老弟，就數你最喜歡湊熱鬧，呆會你和我一塊坐著吃席。」
李大喇叭嘿嘿笑道：「那感情好，我也沾沾峰哥你家的福氣。」
林海峰帶著鬼哭崖一幫人紛紛落座，這十幾桌酒席雖然菜不夠硬，可架不住今天是這十幾號人給林家道歉的日子，菜不菜就那麼回事，要的是那十幾個人低頭道歉。這才是林家人揚眉吐氣的時候，這百年來也沒幾回這樣的機會讓林家人挺起胸膛。
這還得是林家出了林建業，讓林家從今往後在將軍屯算是真的立起了門戶，這也讓林家在將軍屯算排得上號了。
大隊幹部中一個年長的出來，說道：「今天是秦勇等人因犯錯，給林家人賠禮道歉的日子，現在讓秦勇等人給林家人道歉敬酒。」
秦勇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端著一杯酒與其他人一同走到林家那一桌，說道：「林叔，嬸，川子兄弟，這次的事是我們的錯，我們感謝川子兄弟放我們一馬，這杯酒還請你們喝下，接受我們的道歉。」
林建業剛要接話，林海峰就站了起來，接過秦勇手中的酒說道：「大夥都是屯親，本不應該鬧到今天這場面的，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你們知道錯了，改了還是好的，這杯酒我們喝了，望你們改過自新，好好生活。」
林海峰說完就把酒一飲而盡，其他人的酒也被林家人接過，放在了桌上。
到這就算是完事了，那些看熱鬧的就開始起鬨了。
有讓秦勇等人表演節目的，有讓林家人喝酒的。
林建業壓了壓手，禮堂里才慢慢安靜下來。
林建業說道：「屯裡的老少爺，嬸嬸大娘們，今天這日子就不整啥節目了，不過我這倒是有個好事和大夥說說。」
有人問道：「川子，啥好事？」
林建業說道：「我和我兄弟幾個承包了林場的一片林地搞養殖，想請人去給我建圍欄，要四五十號人，開春就開工。有願意來的，我歡迎。工錢是一塊錢一天，包一頓中飯。」
這下就沒人起鬨了，全都要報名。那就像看到了錢一樣，可真熱鬧了。
林建業本來要請盲流屯的人來建的，可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要拉攏一幫人，這樣屯裡人才會更多人站在林家的立場替林家抵擋接下來的流言蜚語。
名聲可是個好東西，雖然是無形的，卻能讓一個人在他的圈子裡得到支持與尊重。
林建業這麼做，一個是要團結屯裡的一些人，二個就是掙個好名聲。當然林建業其實不在乎名聲，可林海峰在乎啊。為了他老子，林建業也得想辦法掙來。
有句話說：前三十年看父，後三十年看子。父無能兒受罪，兒無能父低頭。爹強則姑親，母強則舅親，子強則侄親，自強則全親，不強則無親。娘家護則老公不欺，老公護則婆家不欺，婆家護則鄰居不欺，子女護則誰也不欺。
這便是林建業為何要掙這個名聲，一個為了自己的親人以後在屯裡能抬起頭做人，再一個就是為了孩子。
林建業如果是一個人的話，他才不再意什麼名聲。
林建業見大夥這麼勇躍報名，說道：「大夥都別急啊，願意去的到我梁宋日大哥那報名。」
梁宋日在家閒到現在，沒想到林建業就給他派了個好活，一塊錢一天的工作比去林場做臨時工可強太多了，只是林建業這沒那麼久的活干而已。不過有活干就是好事，梁宋日可不挑。
梁宋日扯著大嗓門喊道：「大夥到我這先報個名，看看有多少人。」
男人們一涌而上，把梁宋日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林建業他們也能鬆口氣，不用被當成馬猴給人看。
林建業見大多數人都去找梁宋日了，林建業便對秦勇等人說道：「大夥都是爺們，說話得算數。現在就看大夥完成第二個條件了，今天就到這吧。」
秦勇等人當然得答應下來，在屯裡人的見證下，秦勇等人把道歉信貼上了公示欄。
到此就告一段落。
在離開前，林建業對秦勇說道：「秦勇，你最好收收心，做人不說感恩，但不要恩將仇報。我這次因為人多才放了你一馬，最好別讓家裡人擔心，你也是個爺們，干點正事比啥都好。」
林建業的話里透著威脅，只秦勇不傻就能聽得出來。
秦勇發現林建業的年紀和他的狠辣完全不對等，聽完這些話後，秦勇有點慶幸自己這次逃脫了一劫。林建業的話中意思就是如果只有秦勇他自己的話，那蹲笆籬子沒跑了。
秦勇一陣後怕，可就算如此，心中的憋屈卻越來越濃。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