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抵達聖地，辱沒祖宗
還好步行的路程不長，一些腳力差的戰士即將撐不住時，最前方那點火把終於停了下來。
目的地已經到了。
可一想到自己即將去那裡殺人，突如其來的恐慌感又仿佛大手扼住了心臟。
前方黑洞洞一片，筆直的懸崖，看不到絲毫生氣。
「黑馬，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我肯定會弄死你，然後自己逃走。」
林墨站在懸崖邊往下俯瞰，拍著身旁的小黑胖子的肩膀笑了笑。
來的路上已經像他展示過了飛鏢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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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輕鬆，顯得跟所有印地安酋長一樣，就是為了讓他明白，就算要跟自己反水，也連一換一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自己憑藉飛鏢絕技，隨時都能跑。
「是...」身旁氣喘吁吁的黑馬顫抖著點了點頭，臉色白得不像活人，「能不能，不讓我，參與這件事，求求你了黑鷹，我可以帶你進去，但是...」
「抱歉，沒機會。」林墨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抽出腰間雪亮的長刀，「要麼事成，要麼咱們一起去見鷹神，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們卡瓦部落信仰的是熊神。」
「瘋子！瘋子！」黑馬低聲暗罵，聲音都帶著了哭腔。
熊神在上啊，我黑馬可從沒想過要帶黑鷹來幹這麼大的事，本來以為他頂多來聖地討個說法，誰知道他竟然敢冒如此之大不韙，早知道，絕對不對他提半個字聖地的事！
林墨沒理他，低頭俯視向前方，懸崖下，多美的一片山谷。
聖地之險要，不亞於白牛部落，兩旁聳起的白山像兩隻溫柔的大手，環抱著中央那邊草原，讓熱愛種田的林墨，下意識就想在這裡搞塊根據地。
這麼好的關隘重地，拿來做每年旅遊兩次的聖地，實在太糟蹋了。
就像把山海關建成避暑宮一樣，任何一位華夏皇帝這麼幹都會被罵傻x。
雖然已是晚上八、九點。
夜空下的草原卻如點點繁星般亮著燈火，各色帳篷像是把草原染成了彩色。
聖地最中央，矗立著幾十座大的聖殿，巨大的實木漆成白色，在火焰下反射著聖潔的毫光，每塊木頭上都雕刻著精緻的圖騰，象徵聯盟永恆不破的誓約。
那些聖殿裡傳來的，卻是一聲聲尋歡作樂的笑語，男子喝醉後唱歌，吹蓋爾笛，女子抱在一起舞出火辣的姿勢，濃烈的酒香隨晚風飄來。
聽聞那遍布十里的聲色犬馬，林墨神情很奇怪，好像印第安人從未被屠殺掉五分之三，前些日子被割掉頭皮的族人也不存在了似的。
放在華夏，別說被屠掉一大半，就算被屠掉百分之幾的人，也會枕戈旦待地全民皆兵，禁酒，簡婚嫁，節喪葬，不惜一切代價打回去。
印第安人這個種族的反應，就很難評。
哪怕種群在飛快消亡，事實上聯盟酋長們的生活過得都向來不差。
他們學習白人穿華麗的衣服，搞盛大的排場，喜歡開奢靡的典禮和宴會，就連到訪的美國記者都稱讚其豪奢，甚至還上過弗里吉亞的報紙。
用族人辛辛苦苦獵獸皮換來的錢，去購買洋酒，奴隸，甚至這個時期還有印第安人莊園主的存在。
後來在保留地開賭場斂財，舉著瘋馬、紅雲的頭像到總統山鬧事，不要批臉的說美國屠殺了他們，要求獨立建國的也是這幫人。
對此，林墨只想問一句，早TM幹嘛去了？！亡國滅種之後知道覺醒了？
僅在美利堅建國時，他們就以區區十萬美元的價格，向美國人出售了當時聯盟最大也最雄偉的一座城池——薩拉曼卡城。
在林墨看來，這已經不是蠢的問題了，這是活生生的辱沒祖宗。
自己面前這座聖地，就是昔日易洛魁聯盟之所以偉大的證明。
當初『德康多瓦』先知和『海倫』酋長這位兩位賢人，說服了五個互相敵對的部落，建立聯盟，並制定了名為《大法律》的憲法。
這麼快的速度步入文明，這其他民族都沒做到的事。
可他們要是看到子孫墮落成這樣，說不定都想穢土轉生來把他們掐死。
聖地地形並不複雜，按理說不難發現。
可林墨發現，如果自己不是從後面翻山繞過來，正面經過此地只會撞上一片山坡地，而坡地上生活的就是負責守衛聖地的雷鳥部落，他們嚴守聖地的秘密。
絕不能驚動雷鳥部落，否則事情就麻煩了，被三千多個戰士堵在聖地里，必死無疑。
從自己這個角度，能看到的只有聖地外圍幾十座帳篷，站著一排端著火槍的戰士，數量也跟黑鳥說得差不多，千把人的樣子，但從體態、眼神等細節能看出來，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戰士。
林墨沒有急於出動，讓眾人在山上先行休息，取出食物和水飽餐一頓，恢復體力。
在這期間，帶著十個旗主，用樹枝在地上畫起了聖地地圖，用一塊石頭代表聖地外的雷鳥部落，長弓用一圈樹枝段代表聖地守衛的戰士，整體就是個鴛鴦火鍋形狀。
然後看向了旁邊的小黑胖子，「把你所知的部落酋長們的位置，都標出來吧！」
黑馬分別用幾顆石子，講出了各個部落酋長的住所。
而正中心的白色石頭，就代表那座聖殿。
看到這些酋長的位置後，林墨皺起眉，「他們住在不同的地方？」
「是，是的。」黑馬聲音有些機械，「為了發生誤會，通常酋長都會住在不同的區域。」
「這裡是卡瓦部落，這裡是奧奈達，這裡是休倫...這是波塔，咳咳…波塔部落因為不願跟白人合作，被白人打得太狠，可能這次來不了了。」
「哦？」
林墨笑了出來，想起自己那個侍女藍尾鳥，就是波塔部落失散的族人。
哪裡都會有殘留骨氣的人，這個波塔部落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吧。
「那麼，現在告訴我，你們究竟跟白人達成了什麼協議？」林墨捏了一下眉心，沒在上一個問題糾結，繼續問道。
「你知道的，就是不要跟聯邦軍隊發生摩擦，《大樹協議》的一部分。」黑馬看了林墨一眼，大樹協議是眾所周知的，美利堅焚燒四十七座易洛魁城鎮後，跟保留地這些部落達成的條約。
不要發生摩擦...是袖手旁觀吧！
林墨臉色很難看，因為聯邦軍隊的意思很明顯，讓聯盟放棄所有小部落，方便美國人步步蠶食，溫水煮青蛙，這群蠢貨難道看不出來？
讓他們繼續這樣跟美國『協議』下去，別說保留地了，滅族都是最輕的。
這批人如果不殺乾淨，自己怎麼可能建立得了殷商聯盟！
不過反過來一想，其實這群人昏聵，對自己來說反而是好的。
正因為他們無能，所以沒能建立有效的統治，萬人以上的大部落就得分族了。
分族之後雖然名義上同一姓氏，同一語言，但酋長已經是不同的人，比如卡瓦部落，號稱十多萬人，實際上就是十幾個五千多人，同樣姓氏的部落組成的，在大聯盟之外，他們本身還有小聯盟。
這些聯盟唯一保留的，就是『血親復仇』傳統，比如一個同族的酋長死了，其他酋長也有為其復仇的義務。
那就意味著，自己今天只要殺得人夠多，血親復仇的力量就越大，唯一的難點在於，怎麼不把這股力量甩開，扔到白人的身上。
林墨沉思著，一根接一根的吸菸草，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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