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治病與神權

  聽勞倫斯在餐桌上說著他的安排,林墨一直保持沉默,沒有急著拋出自己的想法。

  吃過了飯,勞倫斯便安排眾人在後面的廂房大通鋪安睡,而林墨則獨自被安排在勞倫斯一家的次臥里,這是一家人才有的待遇。

  只是深夜,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林墨仔細思索著今後的道路,不禁陷入了沉悶。

  這種沉悶,更多是一種無能為力,一種對前路的不可預知。

  勞倫斯幫自己的已經夠多了,自己現在沒有任何理由,要求他幫自己抗擊奧古斯塔團。

  這個請求可想而知的,會被拒絕,並且還會讓勞倫斯覺得自己不成熟,感情用事,畢竟一個人數還剩不到一千人的部落,要對抗兩千多人全副武裝的民兵團,是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瘋了。

  而自己想對抗奧古斯塔團,必須得到鎮上的幫助,才有可能實現。

  「也不急...先在鎮上呆一兩天看看情況。」林墨吐出一口煙圈,反正現在部落發展的有條不紊,暫時不需要自己。

  自己也可以通過長弓他們,指揮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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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來了鎮上,那就得撈點什麼帶回去才行,這可能也是自己唯一一次安全到鎮上的機會了。

  等奧古斯塔團找到附近,進駐鎮上,勞倫斯就肯定就罩不住了,想從白人手中獲得任何東西都變得不可能。

  記得鎮上有個小工坊,明天去看看,有沒有幫部落快速生產出水泥的辦法。

  就在林墨打算著明天行程的時候,旁邊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他本以為是安娜,結果是艾琳走了過來。

  為了看管這個人質,林墨讓她跟自己住一個房間,一有風吹草動自己就能發現。

  「黑鷹酋長,有人找您!」

  「找我?」林墨疑惑起來,這個時間大家都睡了,會是誰?

  安娜要找自己,用不著讓艾琳傳話吧,二人到現在可是連話都沒說過。

  他打開了門,借著門前昏暗的油燈,看見門外站著道小小的身影,那是被雨淋的頭髮濕透的小亨利。

  「你怎麼來了?」林墨有些詫異的看著小亨利,白天自己被門童接走後,小亨利就轉身回家了,沒想到這麼晚了能看見他。

  「黑鷹大哥,你幫幫我媽媽吧,求求你了!」一見面,小亨利就撲來抱住林墨的大腿,放聲哭泣著,「迪亞森那醫生說她活不成了,妓院裡的嬸嬸們都說你是復活的聖徒,你肯定有辦法救我媽媽,我只能靠你了!」

  「別急,別急,你慢慢說。」林墨趕緊抱住他,摸著他的頭,皺起眉,心中一沉。


  「蘭德太太病情惡化的這麼快麼?」

  下午的時候還能站起身說話,結果現在就快不行了?

  據林墨所知,只有有數的幾種急症才這麼猛烈。

  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什麼高明的醫術,如果患了急症,肯定是活不成的...

  「發生什麼了?黑鷹。」

  吱呀,一旁的房門也打開,對面的勞倫斯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就看了過來,走廊盡頭安娜的房間門透了一條縫。

  其實都在擔心林墨會被突然抓走,畢竟他身上還背著巨額通緝令。

  「沒什麼,只是,鷹神憐憫一條性命罷了。」林墨輕嘆出口氣,低聲道了句。

  ...

  晴朗的夜空,星辰點點,玉米地散發的異香夾雜著夜雨帶來的清新氣味。

  幾匹快馬在雨中狂奔著,馬蹄下不時濺起泥漿和髒水,被驚擾了美夢的鎮民們,拉開窗就破口大罵。

  林墨只能聽得清馬背上,小亨利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描述。

  「媽媽的病不是梅毒,她是晚上去采野棉花換錢,被凍傷才開始咳嗽的,可迪亞森那醫生非說她染上了梅毒,就用了些看不懂的藥膏,結果一點用也沒有,說只有找你才有辦法...」

  小亨利話語裡夾雜著濃烈的恐懼,緊緊抱著林墨的後背,把整個人貼進林墨背上。

  林墨聽完,望了勞倫斯一眼,勞倫斯眯起眼,示意林墨來者不善。

  本來這個迪亞森那,治死人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如果真是梅毒,那麼致死率確實很高。

  他看出病人快死了,救不活了,卻故意讓小亨利來找林墨,這意思不就更明顯了麼,他想故意把林墨捧起來,讓林墨在風口浪尖上。

  好你個蒙古大夫,小人報仇,從早到晚是吧!

  林墨斂了斂嘴角,明白這是迪亞森那的算計,不過為了自己白天立下的人設,也得去一趟。

  他沒有扭頭,低沉的聲音卻傳入了小亨利的耳朵里,「我去看看蘭德太太,別擔心!」

  哪怕自己不懂太多醫療知識,也比這個時代遇事不決就喝水銀、放血的醫生要強些。

  來到妓院旁邊後,卻發現門口聚集著比平時多好幾倍的人,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群藍色眸子和白色皮膚聚集著,顯得有些滲人。

  有的是來看熱鬧的,而更多的,林墨注意到他們瞥向自己的眼神,和低聲的竊竊私語。

  「他來了...」

  「那個會講聖經的印第安人麼?好像還是鎮長家的女婿!」


  「聽說他復活的事是真的,而且醒來就會講聖經?」

  聽著這些閒言碎語,林墨頓時就明白了,看來妓院作為信息交流場所,傳播速度比自己想得要快。

  下午發生的事,晚上就全鎮皆知了。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迪亞森那在其中也有功勞,他推波助瀾,就是為了讓自己在鎮子裡出個丑,打消今天那番話對他宗教話語權的影響。

  走進妓院後,林墨看見蘭德太太還躺在白天那個位置,迷迷糊糊的呻吟著,眼窩深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發著高燒。

  妓院的妓女們圍在她身邊,跪在地上抹著眼淚。

  「可憐的蘭德...她還有個八歲大的孩子啊。」

  「她就這麼走了,小亨利可該怎麼辦?」

  而旁邊就站著迪亞森那和白髮神父,眸子譏諷且揶揄的看著林墨,想看看林墨是怎麼讓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復生的。

  你說神庇佑她,那如果她死了,你的話又有什麼屁用?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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