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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玉樞雷劍

  「那個小空姐對你有意思。」

  「這也是你家堂主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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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堂主說,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徐麗媚笑,「下飛機的時候,她一直含情脈脈地看著你。」

  王歸的手插在上衣兜里,攥著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走出到達口,一個梳著油頭的西裝小伙走上前。

  「徐麗姐,我是仇英海。」他殷勤的接過徐麗的行李箱。

  「謝謝你,小伙子。」徐麗扭頭問王歸,「你去哪裡?」

  「你們走吧,我去找我師父。」

  他正要去地鐵站,被仇英海叫住了。

  「王兄,稍你一段吧。」

  突如其來的熱情,讓王歸表情凝重。

  「你叫我?」

  仇英海上衣挺括,褲線熨得筆直,油頭和腳上的皮鞋一樣亮。戴了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很像個投資公司的金融男。

  「怎麼了呀,王歸兄?」仇英海也覺得莫名其妙,「要不要捎你一段,去酒店還是哪裡?」

  「你怎麼會認識我?」

  「王歸兄,你在開玩笑呀!四大家族怎麼會不認識暗三門的人。」

  徐麗在一旁偷笑。

  暗三門,其實只有四個人。

  王歸的師父火鈴先生,大師伯南羽客,二師伯蟲二仙。

  師父經常叮囑王歸,在外要低調。

  沒想到四大家族竟然對他的身份了如指掌。

  「不必了,你們走吧。」他朝著眾人點點頭,轉身走向地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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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鈴先生在東海居住多年。

  工人新村里一棟破舊不堪的老房子,就是他的住所。

  王歸輕車熟路走進小區,拉開沉重而破舊的樓門。

  老舊的聲控燈不太敏感,他輕咳兩聲燈才照亮了樓梯。

  師父家在六層。

  爬到五層半,他看見師父家的房門虛掩,便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快步爬上樓,敲了幾下門,「師父!」

  屋裡沒有任何聲音。

  他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這扇工作了二十年的老破防盜門生了鏽,動起來滋滋作響。

  房子裡空無一人,地上落滿灰塵,已經有段時間沒住過人了。

  王歸感覺不妙,小跑進師父的壇場。

  「我靠……」

  師父這些年添置了許多神像和法器,花費的錢財足夠再買一套房。

  而此時,壇場一片狼藉。

  經文、書冊到處都是,供桌、香案上的物件歪七扭八,很明顯被人亂翻過。

  他印象里,供桌上擺了兩把法劍,都是師父斥巨資找人打造的,此刻都已消失不見,只留下劍架。

  香爐旁邊還有個盛放令牌和法印的木盒,被人翻得亂七八糟。

  王歸仔細清點,少了好幾塊老祖師傳下來的老物件。

  「令旗也沒了……」

  不對勁!

  他走出壇場四下觀瞧,客廳和臥室整整齊齊,貴重物品一樣沒丟。

  很顯然,不是普通的入室盜竊。

  正在猶豫要不要報警,王歸的手機響了,是師父打來的。

  「師父!您可算回電話了……」

  火鈴先生的聲音很小:「秦川的東西拿到了吧?」

  「什麼東西?」

  「木頭,罐子裡的木頭。」

  王歸從口袋裡掏出那截小木棍,「拿上了,不過您怎麼知道罐子裡有木頭,還好我一不小心把它揣兜里了……」

  師父打斷了他的絮叨,急迫地說:「儲藏間給你留了法本,就在正中間那塊地磚下面,你現在快去找。」

  「您怎麼知道,我剛進您家門。您到底去哪了……」


  「快找。」

  王歸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語氣,神色嚴肅起來,跑進儲藏間撥開堆放的雜物。

  敲了兩下正中間的地磚,發現已經鬆動,稍稍用力一撬就掀開了。

  「是那個紅布包的嗎?」

  「對,打開。」

  「有兩個手抄本,一本是……《神霄玉樞雷霆正法》?還有一本是《神霄玉樞雷劍圖造》。」

  手機里突然傳來一陣電動車喇叭鳴叫,伴著陣陣嘈雜人聲。

  「雷法你好好修,內煉和全套的法都在法本里。另外那本是鑄劍的關竅,你要想辦法鑄出來。」師父似乎在奔跑,呼吸聲愈發粗混,「這是雷祖親傳法劍,人間只能有一把。你要想辦法儘快鑄成,否則要出大事!」

  「您到底在哪?到底出什麼事了?」

  「記住,那塊木頭是關鍵!」

  「啊?這木頭怎麼用……」

  嘟嘟嘟——

  王歸手裡捧著法本,癱坐在地上。

  這套雷法他惦念已久,磨了很久都沒學到。

  當初師父總是說,時候沒到,你現在性子沒有磨好,冒然修雷法會出事。

  他舉著法本翻看,上面詳細記錄了從內煉到啟師召將、變神的內容,還有師父硃筆加的批註,點明了修煉的關竅。

  奇怪的是,最後一頁有一行小字:

  【甲辰年仲春,交予弟子修習。】

  「難道師父一早就安排好了?」

  又翻起鑄劍的圖冊,有一張極其精美的工筆畫,把劍上雕刻的圖案、符形、雲篆等細節畫得清清楚楚,還有密密麻麻三頁紙,寫清了鑄造的流程。

  看得王歸汗毛豎起。

  鑄造這把劍,需要他和鑄劍師兩人不食葷腥,日夜不間斷煉製,滿三年後,選一甲寅日,雷電密布之時出劍引雷。

  如果雷劈過後,發出一聲龍吟,才算大功告成。

  要是劍被雷劈壞,就得從頭開始。

  「我的媽呀!就算一次成功也需要三年。可是師父讓我儘快,慢了就會出事……」

  王歸把兩本書用紅布包好,塞進背包最深處。

  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一直以來,師父和兩位師伯在他心裡都是無所不能的老修行,哪怕天塌了都能頂住。

  可今天師父的語氣很不尋常,明顯沉不住氣了。

  回想起這兩天四大家族的所作所為,難不成四大家族之間要開戰?

  或者,四大家族要對師門下手?!

  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

  「怎麼了嚴新?」

  「你到東海了嗎?」

  「剛到一會。」

  嚴新鬆了口氣:「那就好。我聽秦川市局的人說,那幾個詐屍的往雲州方向跑了。」

  「那也正常……」

  「你聽我說完。他們才跑出去不久,殺他們的人就去自首了!」

  「兇手是什麼人?」

  「東南亞的職業殺手,據說目標本來是個到秦川看風水的人……他們要找的就是你吧?」

  王歸面色凝重,大腦快速啟動。

  西南魏家的儺巫死而復生,在外人聽來是奇聞,但玄門中人都清楚內情。

  魏家有個巫術名叫替身法,可以將自身的三魂七魄暫存於別處,再將牲畜魂魄拘來放入自己的肉身。一旦遇到危險被人殺了肉身,地府陰差前來核驗的時候,發現魂魄與肉身對不上,便不拘送到冥府,變成一樁懸案。

  陰差離去之後,再讓同門把魂魄調換回來,肉身便能「起死回生」。

  說簡單點,就是卡了個地府的bug。

  此時王歸幾乎可以肯定,魏家和仇家的目標都是自己。

  從他回國到現在,只做了兩件事:

  幫陳家看風水;拿到師父傳他的法本。

  陳家見錢眼開,被他提前算計才逃過一劫。

  師父的壇上被人亂翻,像是奔著法本而來。


  東海的春天太熱,王歸出了一身汗。

  他背上包關上師父家的房門,急匆匆跑了出去:「馬上回京州!」

  回到京州有親戚朋友的人脈照應,脫離四大家族的勢力範圍,才能讓他真正感到安心。

  剛跑到小區門口,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他面前。

  仇英海從副駕駛下來,皮笑肉不笑:「王歸兄,急吼吼的去哪裡呀?」

  「與你無關。」王歸拿出手機準備叫車,卻被仇英海攔住。

  他拉開后座車門,「仇總請你去家裡吃晚飯。」

  車上又下來一個壯漢,晃著膀子朝王歸走來。

  「怎麼,要綁架?」

  仇英海從懷裡掏出名帖晃了兩下:「尊師的名帖,仇總想和你談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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