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擊木
「你他媽總算來了!」王歸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沒事吧?」
「你真會挑時間,再晚幾秒鐘我就躺下了。」他輕鬆地從兜里掏出煙點上,蔑視地看著對面的兇徒,「陳少佳,你們被我包圍了。」
面對十幾個手持電棍的陳家子弟,王歸忽然底氣十足。
剛剛眾人和王歸一樣,只看到黑影一閃,壯漢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別衝動。」
「去你媽的不衝動!」王歸重重啐了一口,「剛才你們追我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誤會,誤會……」
「去你媽的誤會!」舉著槍的人緩慢逼近。
「在陳家的地盤上,事別做得太絕。」陳少佳明顯有些膽怯,幾乎是祈求的語氣。
她身後那些陳家子弟也有些慌亂,雖然人多勢眾,可電棍哪有槍快。
王歸的幫手戴著帽子,帽檐壓得很低。
從他凌厲的動作和矯健的身形來看,絕對是個高手。
趕來的救兵名叫嚴新,是王歸的髮小,秦川武警特戰中隊的中隊長。
早上從秦川市局出來,他就意識到捲入了旋渦中,陳家的事情多半有詐。
上山的路上,借著勘測風水的機會拍照,給趕來的嚴新指路。
還好,嚴新手腳麻利,及時趕到了。
「老嚴,你的人呢?」王歸扭頭問道。
嚴新指了指綿延而去的山巒,大概三四百米外的高坡:「那有兩個架好了槍,還有幾個在林子裡接應。」
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被陳少佳聽到。
她慌張地四下張望,擺擺手,讓手下人退了幾步。
「你們是什麼人?」
王歸雙手環抱在胸前,「都是江湖上混的,誰手底下沒幾個兄弟啊!你們玩電棍是吧?哥們兒我是玩槍的!」
「王歸,今天的事,你就當沒發生過,行不行?」她聲音微微顫抖,劉海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
「哪那麼容易?」
「那…那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嘿嘿嘿……」王歸怪笑著朝陳少佳走去,身後的陳家子弟剛想阻攔,卻被嚴新手上的槍嚇退。
「你別這樣行不行,都是玄門中人……」陳少佳舉起雙手,嚇得滿臉淚水,身體蜷縮在一起。
啪!
王歸重重扇了陳少佳一個耳光。
「你……」
「扯平了,今天的事就算沒發生過。你覺得怎麼樣?」
陳少佳點點頭。
「那張老闆的那些寶貝……」
陳少佳咬著牙,狠下心說道:「不要了!」
說著,她慢慢向後退,瞥見身後有條下山的小路。
「你們走吧。」王歸夾著煙的手揮動兩下,指向不遠處那條下山的小路。
陳少佳眼中含淚,謹慎地倒退了幾步,邊走邊張望。
嚴新對著遠處高坡揮動雙手,做了一連串看不懂的手勢,嚇得陳家人趴在地上,匍匐著鑽進小道。
一陣叫罵,夾雜著穿梭在草叢裡發出的響動。
確認陳少佳已經逃下山,兩人才鬆了口氣。
「還好他們膽子小,讓咱們矇混過關了。」
嚴新重重打了他肩膀一拳:「你小子!好幾年沒見,一回來就折騰我!」
「你還真帶槍?違反紀律了吧……」他湊到跟前看了看,翻了個白眼,「玩具槍啊?」
「剛給我兒子買的玩具。」嚴新把玩具槍別進腰間,「堂堂特戰中隊長,特意請了一天假跑到深山老林救你狗命,怎麼感謝我?」
王歸陰沉著臉:「趕快送我去機場,秦川這地方太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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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新開著他那輛破舊的車直奔機場,聽王歸講了這兩天發生的事。
「你們這行也太亂了。」
「我也沒想到。」
「家裡的事我聽說了,處理好了嗎?」
「差不多了,截止到今天早上,我已經是個窮光蛋了。」
嚴新沒說話,邊開車邊拿起手機,給王歸轉了兩萬塊錢。
「錢不多,你先拿著,有需要你再告訴我。」
王歸看著手機上的轉帳消息,笑著退了回去。「但是現在我又有錢了,剛才被你嚇跑的那群人,孝敬了我一百萬。」
兩人一路敘舊,眼看著就快到秦川機場,嚴新的手機響了。
「主任!我今天請假了,是……是!我馬上回去!」
王歸見他臉色大變,「出事了?」
嚴新一時沒緩過神,皺著眉頭喃喃說道:「你說,死人能復活嗎?」
「……」
「秦川市局刑警隊那有個案子,幾個確認死亡超過十二小時的死者,忽然復活了……」他的手微微顫抖,「不光復活了,還把市局幾個警察打傷之後逃走了。」
「……」
「老王,這是不是你們玄門的人啊!」他忽然想起什麼,「你今天不就在秦川市局刑警隊,那幾個人……」
「應該就是他們幾個。」
嚴新錯愕:「死人還真能復活?!」
「不是復活,而是假死。」
車子穩穩停在機場門口。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得馬上回去待命。」嚴新叮囑道,「實在不行,你也學你師父,隱退江湖吧!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王歸滿眼迷惑地看著遠處正在爬升的飛機,幽幽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事情越來越蹊蹺,甚至鬧到了江湖之外。
前路漫漫,危機四伏。
此次回國,不知是福是禍。
殺人越貨的西北陳家,假死詐屍的西南魏家,買兇殺人的東南仇家。
四大家族裡,已經有三家現身。
表面上看,和張老富商生基罐子裡的珠寶有關。
但王歸的直覺告訴他,沒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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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安檢的時候,王歸上衣口袋裡的木棍被安檢員翻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
在秦川手忙腳亂,居然不小心把這木棍帶在了身上。
他在休息室里擺弄著木棍。
每當手指輕輕觸碰木棍的時候,指尖都傳來一陣酥麻。
「這感覺,怎麼那麼熟悉……」
他又聞了聞,嗅到陣陣墨香。
這是雷擊木的味道。
細看這塊木頭,通體墨色,很像被陽雷劈過的棗木芯。
這樣的木料在玄門中價值不菲,往往都被人拿去做法劍和法印、令牌。
可是,為什麼會在張老富豪的生基罐子裡?
沒來得及細想,休息室的工作人員就來通知他登機。
有了陳少佳給他的錢,王歸錢包鼓了,人也有底氣,訂了一張飛往東海市航班的頭等艙機票。
剛一落座,背包不小心碰到了鄰座一位中年女人。
「不好意思。」
那女人臉上雖有些許歲月的痕跡,但眉眼和氣質俱佳。
「沒關係。」她淡淡一笑,「王歸?」
王歸併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你是?」
「我叫徐麗,東北徐家的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