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諾曼港口
吃完飯後,阿圖爾帶著威爾走向船長室。
威爾雙手插在破舊的海軍服口袋裡,目光四處打量,心想這船長室可比自己的小房間好多了,隨後不由得設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當上船長會是什麼樣的威風場景。
阿圖爾輕輕敲了敲船長室的木門,推開門後,二人走了進去。
雷克斯站在舷窗前,微微回頭,菸斗里的煙霧在空氣中緩緩升起。他見二人進來,便轉身坐回椅子,指了指桌旁的座位,「坐吧,咱們接下來有正事要談。」
他吸了口菸斗,緩緩吐出,眼神凝視著海圖:「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諾曼港口,瓦爾塞拉帝國的一個小港口。」他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點了一下那個地方,「那裡盛產皮革和藥草,雖然不大,但足夠肥沃。」
威爾靠在椅子上,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地圖。阿圖爾則雙臂交叉,靜靜聽著。
雷克斯繼續說道:「目標明確,劫走皮革和藥草,速戰速決,不要給帝國的巡邏船任何反應的機會。」
阿圖爾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冷靜:「明白,船長,我馬上傳達命令。」
雷克斯放下菸斗,抬起頭看了看威爾,輕笑了一聲:「看你的表現,別讓我失望。」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阿圖爾帶著威爾離開。
阿圖爾走出船長室,站在甲板上,他的聲音冷峻而威嚴:「全員聽令,準備出發,目標諾曼港口!」
船上的海盜們立刻忙碌起來。有人鬆開了前桅杆上的帆索,巨大的帆布如同一隻展翅的大鳥,迎風而動。舵手緊握船舵,迅速調整航向;其他海盜則在甲板上跑動著,檢查繩索、調整船帆,動作嫻熟利落。
「開帆!」阿圖爾的聲音迴蕩在甲板上,海盜們拉動繩索,風帆瞬間完全張開,船身微微一震,諾斯特號開始迅速加速。
桅杆上的水手敏捷地爬升,將帆索綁緊,整艘船在風的推動下,開始迎向大海。桅杆上的旗幟——一面紅色骷髏旗,在海風中烈烈作響。
「目標諾曼港口!」阿圖爾低聲對舵手下達命令,諾斯特號在海浪間劈波斬浪,朝著新目標前行。
船長雷克斯站在船尾,靜靜的望著遠方的海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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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艘小型貨船正靠在港口邊,船員們忙碌地將貨物裝進貨艙。碼頭上,陽光透過薄薄的海霧,照在這座繁忙的小港口——諾曼港口的石板上。船隻的桅杆高聳入雲,風中傳來輕微的帆布翻動聲。一艘貨船的船長卡拉蒙,中年略顯粗獷,鬍子拉碴,體格壯實。
他正與一名僱傭兵隊長談判,試圖僱傭十五位僱傭兵保護他們穿越危險海域。對面的僱傭兵隊長布雷恩,是個老道的傭兵,臉上布滿了戰鬥的疤痕,眼神中透著銳利與狡詐。
「我需要你的人護送我們穿過迷霧海域,」卡拉蒙的語氣堅定,但帶著些許焦慮,「聽說最近海盜越來越猖狂,若是沒有足夠的保護,我們的船可能撐不過去。」
布雷恩瞥了一眼船上忙碌的水手們,冷冷笑了笑:「海盜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價格自然也不便宜。十五個傭兵,每人三十金幣,少一分都不行。」
卡拉蒙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道:「好,成交。但你得保證帶我和貨物平安通過。」
布雷恩點了點頭,拍拍卡拉蒙的肩膀,隨後走開,開始召集手下準備行動。
與此同時,另一艘船長瑞克特,正在匆匆趕到了海軍駐地,打算請海軍護送他們走完一小段危險的海路。
他走進海軍辦公室,面帶討好地看著坐在桌後的軍官,軍官沃爾特年輕且傲慢,穿著筆挺的制服,桌上還擺著一根點燃的雪茄。
瑞克特走上前,儘量保持禮貌:「沃爾特軍官,我需要海軍護送我們一段路程,穿越海盜頻繁出沒的區域。只需護送到離港十海里的地方,我們願意支付合理的費用。」
沃爾特抬頭瞟了瑞克特一眼,露出一抹冷笑:「護送?十海里?你知道現在我們海軍忙成什麼樣嗎?而且,就算是短距離護送,這費用可不低。你,支付得起嗎?」
他拿出一張護航價目表,遞給瑞克特。瑞克特看了一眼,上面的價格讓他臉色微變。那簡直是天價,對他來說根本不可能支付得起。
瑞克特勉強壓住怒氣,冷冷道:「你們真要獅子大開口?只是護送十海里,我們的貨物可是關係到帝國商貿的。」
沃爾特聳了聳肩,嘲弄地說道:「這價格已經很『友好』了,要麼你出錢,要麼你就自己走。否則,別怪我們看海盜拿走你的貨。」
瑞克特眉頭緊鎖,最終憤怒地轉身離開,帶著無奈和憤懣嘀咕道:「這些貪婪的海軍,遲早會自食惡果。」
三艘貨船終於整頓完畢,在領航員的指揮下,緩緩駛離港口,朝著浩瀚的大海駛去。船帆在海風的吹拂下鼓起,發出輕微的拍打聲。甲板上,水手們忙碌地拉著纜繩,調試船帆,僱傭兵們則在船邊靜靜觀察海面,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四周的動向。
瑞克特站在自己貨船的甲板上,目光緊盯著遠方的海平線,但心中卻充滿了煩躁與不安。
那稀稀拉拉的幾名守軍此刻在碼頭上懶散地站著,完全沒有一點兒警覺。這樣的守軍根本不足以應對任何突發情況,尤其是在這片海盜頻繁出沒的水域。
他心中忍不住暗暗詛咒著:「這些守軍遲早會有一天自食其果,就像那個貪婪的沃爾特,整天只知道收刮商人的錢財,連最基本的職責都不肯履行。」
瑞克特狠狠地咬牙,想到沃爾特那張嘲諷的臉,憤怒更是難以抑制。「最好那傢伙遇上海盜,被狠狠搶劫一通,看他還能笑得出來。」他低聲咒罵道,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嘲弄。
此時,海面上微風徐徐,三艘貨船在領航員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向外海駛去,逐漸遠離港口。瑞克特的心情依舊無法平靜,他知道一旦進入危險的海域,這片寧靜將被打破,而他只能指望那些僱傭兵的刀劍能夠保護他們的貨物——至於海軍,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沃爾特,遲早有一天,你會因為貪婪死在你的錢堆中。」瑞克特目光陰沉,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
航線一段時間後,瑞克特站在甲板上,望著海天相接處的平靜景象,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路上風平浪靜,連一個可疑的影子都沒有出現。雖說心中始終有些忐忑,但這安寧的半段航程還是讓他稍微放鬆了警惕。他回頭看了一眼船上的僱傭兵,似乎也因為沒遇到什麼威脅而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然而,就在貨船剛剛駛過一座孤零零的小島時,空氣中突然瀰漫起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瑞克特皺了皺眉,隱約覺得不對勁。
下一秒,從小島的視野盲區里,猛地衝出了一艘巨大的海盜船!它的船帆高高揚起,迎風獵獵作響,最令人恐懼的是那刺眼的紅色骷髏旗幟——這毫無疑問是一艘凶名赫赫的海盜船。
「該死的海盜!」瑞克特心臟猛然一沉,臉色瞬間煞白。
那艘海盜船上擠滿了狂熱的海盜,他們怪叫著,揮舞著武器,甚至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們興奮的呼喊聲。那些海盜像是飢餓的猛獸,看到獵物便立刻狂熱起來。
「哈哈哈!他們是我們的了!」海盜的呼聲順著風傳到貨船上。
瑞克特感覺喉嚨發乾,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腳跟。他知道,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這艘海盜船的規模很大,甚至像是有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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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諾斯特號的甲板上望去,那座小島就像他們的守護神一樣,默默地坐落在大海的邊緣。雷克斯站在船頭,煙筒在嘴角微微冒著煙。他的眼神平靜,但內心卻充滿了興奮。每隔四五個月,他都會帶領著諾斯特號來到這個他稱為「幸運島」的地方,等待從諾曼港口駛出的那些商船。
這座島嶼的地理位置恰到好處,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視野盲區,任何路過的小型船隻都會毫無防備地進入他們的埋伏圈。雷克斯靠著這種「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戰術,避免了和海軍的正面衝突,同時不斷地獵取到豐富的戰利品。
這一次,他和他的海盜們再一次交上了好運。
「看哪,三艘小貨船,還是聯合行動。」站在瞭望台的海盜激動地大喊,聲音劃破了晨曦中的寧靜。雷克斯微微勾起嘴角,吐出一口煙霧,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我們完全能吃下這口肥肉。」雷克斯冷靜地低聲說道。
阿圖爾站在他身旁,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點頭回應:「對,我們要的就是這種體量,足夠填飽大家的胃,卻不至於引來大麻煩。」
雷克斯揮手示意,海盜們迅速行動起來。水手們鬆開帆繩,調整風帆,船上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但帶著一種興奮的期待。諾斯特號如同一頭餓極了的猛獸,瞄準了獵物,準備全速撲向那些毫無防備的小船。
「準備好,夥計們!」阿圖爾大聲吼道,聲音帶著興奮。
隨著帆布獵獵作響,諾斯特號急速衝出小島的掩護,筆直朝著那三艘小型貨船駛去。
雷克斯的目光牢牢鎖定著那些貨船,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加明顯。
威爾站在諾斯特號船頭那雕刻天使的雕像上,雙腳穩穩地踩在船弓的邊緣,海風猛烈地扑打在他臉上,帶著海鹽的清新氣息。
他眯起眼睛,眺望遠處三艘小型貨船的影子,嘴角浮現出一抹興奮的笑意。
他右手緊握著一把鋒利的海盜劍,迎著風揮舞,劍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那種握住劍的感覺讓他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沸騰。
自從來到到這個世界後,不是迷路就是喝酒,無聊極了,而現在他終於有機會展示自己的實力。
看著逐漸接近的商船,他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戰意。
「終於有活幹了。」威爾心中暗自想著,之前那些在船上無所事事的日子讓他覺得自己快發霉了,眼前的景象讓他血脈賁張,仿佛整個人都與這片海洋融為了一體。
他能感受到船的顛簸,風帆的拉扯,甚至是腳下木板傳來的輕微震動。
身後的海盜們已經忙碌起來,興奮的叫喊聲此起彼伏,有人手握彎刀,有人扛著火槍,個個臉上都帶著嗜血的笑容。
威爾看了一眼甲板上的黑塔,那巨漢正在整理著他的火槍,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船頭的威爾,嘴裡哼了一聲,似乎存在著較量的心思。
威爾毫不在意,他甩了甩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戰鬥即將開始,這將是他在這艘船上真正的亮相,也是他通向更大目標的第一步。
兩艘商船的船長很快意識到他們的處境,面對諾斯特號那咄咄逼人的速度和紅色骷髏旗幟的威懾,心中的希望一點點熄滅。
海盜們的嚎叫聲愈發清晰,仿佛是死神的召喚。船員們滿臉驚恐,手中握著的武器也顯得無力。
「逃不掉了……」其中一艘船的船長,布朗低聲自語,臉色蒼白如紙。他轉過頭,對船員們喊道:「停下來,別讓他們摧毀我們的船,保命要緊!」商船緩緩地減速,最終停在了原地,像一隻疲憊不堪的海鳥,束手就擒。
另一艘船也很快做出了相同的決定,船員們紛紛放下武器,面露絕望。他們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投降也許是唯一能保全性命的選擇。
然而,第三艘船上的瑞克特卻完全不同。他的臉上布滿了瘋狂的神情,雙眼充血,呼吸急促。他死死盯著漸漸逼近的諾斯特號,心中的恐懼被憤怒和絕望點燃。
「不!我不會向這些海盜低頭!」瑞克特怒吼著,撲向了掌舵。他雙手握住船舵,試圖強行掉轉船頭,整艘船發出吱嘎作響的聲音,船員們驚慌失措,想要阻止他,但他仿佛瘋了一般,根本不聽任何人的勸阻。
「掉頭!掉頭!我一定要逃出去!」瑞克特瘋狂地旋轉著船舵,想要讓船轉向另一個方向。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局面,哪怕希望渺茫,他也絕不會甘心束手就擒。
「船長!這樣會翻船的!」一名船員焦急地大喊,試圖拉住瑞克特,但瑞克特猛地甩開他的手,繼續拼命操作著。
瑞克特瘋狂地操縱船舵,試圖轉向逃跑,船體劇烈搖晃著,船員們在甲板上奔走相告,場面一片混亂。
就在此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從不遠處傳來,仿佛整個天空都在震動。
「轟——!」
那是諾斯特號的主炮發射的聲音,低沉而壓迫,緊接著,炮彈帶著風聲劃破空氣,直衝瑞克特的商船而來。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炮彈已經重重擊中了船的主桅。
「咔嚓——」一聲可怕的裂響。
瑞克特的商船主桅瞬間被擊中,木屑紛飛,桅杆劇烈震動,仿佛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接著,巨大的桅杆在船員們的驚叫聲中傾斜下來,船帆被撕裂成碎片,整個桅杆轟然倒塌,砸向甲板,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船員們四散奔逃,許多人被飛濺的碎片劃傷,甲板上頓時一片狼藉。瑞克特站在船舵旁,眼中儘是絕望和震驚。他的雙手僵硬地抓住船舵,滿臉是灰塵與木屑,顯然還未從那震撼的一炮中回過神來。
船已無法轉向,失去了主桅的支撐,船隻失去了動力,隨波逐流,像是瀕死的獵物,等待著海盜的降臨。
「該死的……他們來了。」瑞克特喃喃自語,瞪大了眼睛看著逼近的諾斯特號,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恐懼與悔恨。
隨著桅杆倒塌,瑞克特最後的希望也隨之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