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古龍的世界

  楚子航說道：「這也有兩種可能，其一，就是這深海之中別的地方可能沒有吃的，或者吃的很少，而這裡擁有著豐富的微生物，所以魚群來這裡吃東西，然後大型的掠食者也被吸引而來，撲食小魚，至於另外一個可能，是我覺得可能性更大的一種，那就是這個胚胎能夠釋放某種引誘這些魚群的信息素，把它們當成糧食儲備。」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好像也是食物儲備呢？」芬格爾嘴巴顫抖著說道。

  路澤飛拍了拍芬格爾的肩膀，「都是大學生了，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芬格爾一腦門的點點點。

  「話說，這些雷聲是怎麼回事？」夜叉覺得，自己索性已經立了一個啥都不懂的人設了，那索性把腦子裡面的一些疑惑一次性的問清楚。

  楚子航也不是好為人師，只是覺得跟一起的夥伴把這些事情解釋清楚更有利於任務的執行，於是，他說道：「我們現在聽到的雷聲，其實是海水汽化的聲音。在這種超高壓的極淵中，海水的沸點會超過500度。岩漿和海水接觸，海水汽化，你聽見的雷聲就是海水汽化引發的蒸汽爆炸。但水蒸汽稍微降溫後又被高壓還原為液體，氣泡甚至來不及離開岩漿表面。」

  小故障之後的迪里雅斯特號運轉非常平穩，氣流通過閥門發出輕微的嗚嗚聲，儀錶盤中的指針跳動，各項數值都在合理的範圍內。愷撒控制著迪里雅斯特號下潛，勢頭很猛，這台老式機器越來越逼近岩漿表面。因為損失了部分氧氣，愷撒想節約一點時間，於是駕駛風格陡然變得暴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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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誰能來這種地方？」

  「龍。神話中說這裡誕生了最初的生命，應該是暗指龍族是從類似極淵的地方誕生的。「楚子航說。

  ......

  須彌座上。

  櫻看著從深潛器上反饋回來的影像資料，說道：「大家長，這些海域生態系統異常，這說明現在已經快要到神葬所了。」

  源稚生神吸了一口氣，「我已經看到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海底有什麼東西在滋養著那片海域，不過，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可能是龍的胚胎，也有可能是神的屍體。」

  「那下一步的計劃呢？」

  「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將其徹底摧毀。」

  說完這句話，源稚生也沒有繼續和櫻交談，而是將目光全部都放在了前方的實時屏幕上。

  幾個人站在觀測窗口的面前，圓柱形的氧氣罐在他們的視線里迅速癟下去，被無形的巨力碾壓成兩枚鐵餅，珍貴的氧氣化為大個大個的氣泡正爭相冒出。

  因為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這裡的氧氣流失速度，比起之前，是呈幾何倍數的增加。

  這是極致的壓力，也是自然的偉力。

  深海八千里的水壓下，即便是鋼鐵都會被迅速捏扁，被壓到只剩十幾厘米的鐵餅在失去全部的氧氣。

  路澤飛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們這群混血種就算身體素質再強悍，那也是需要氧氣的。

  芬格爾有些無助地說道：「完了，要是早知道我們氧氣儲量要降低這麼多，我就不跟施耐德教授裝逼了，現在可咋整啊！！！」

  路澤飛嘆了口氣，「只有幾十分鐘了，對於一個龍精虎猛的年輕人來說，幾十分鐘可根本不夠啊。」

  源稚生通過通訊耳麥聽到深潛器裡面幾人的對話，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都什麼時候了，這些神經病居然還有心思犯二？

  「源君，你真的會後悔沒有跟我們一起下潛的，這底下的風景，你一輩子也見不到。」

  這個八千米的極淵，是從來沒有人來到過的禁區。

  就在這生命的禁區，沒有人能夠想像得，居然是如此璀璨的如同霓虹一般的世界。

  魚群圍繞在深潛器的周圍，銀白的鱗片反射著海底燦輝般的紅光，就好似緋紅的晚霞。

  源稚生現在還沒有收到傳回來的影視資料，但是，從路澤飛等人的驚呼來看，恐怕海底的世界恐怕真的跟他們預想的不太一樣。

  海底的大地是透著金光的赤紅色，岩漿如河流般在海底的裂縫中翻湧經過，天空是透著銀跡的灰白，無數的魚群掠過，仿佛一張黑色的幕布遮蓋住了頭頂。

  還有身材龐大的鯨魚，它們的腹部天然的紋路在散發著澹澹弧光，就好像同時亮起了十幾輪彎月。

  這是屬於古龍的世界，這是人類永遠無法看到和想像的美麗。

  因為格局和維度來說，龍王和人類肯定是不一樣的。

  兇猛的鯊魚將魚群分開來，它們和普通的海洋生物非常相似，卻又有一些細節上的不同，這些生物組成了詭異的生態圈。

  路澤飛嘆了口氣，頗為詩意地說道：「在這種地方孵化，尼瑪，等孵化出來一定是個詩人。」

  「好美啊！」夜叉讚嘆道，這位天天混黑社會的大哥有些時候居然也懂得安靜得欣賞美。

  「有一種夢幻的美，像是一副畫。」楚子航說。這樣的景象實在過於夢幻，只有在畫中才會出現，人類就算是窮盡想像力，也很難去構造這樣一副略帶詭異但又美輪美奐的景色。

  「確實很奇妙啊，能在這個世界親眼看到這樣的畫面。」路澤飛微笑著說。

  雖說路澤飛在不死鳥構築的世界裡面，也看過了很多玄異的東西，但是，此番景象，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還是非常夢幻的。

  就在這時，眾人感覺到頭頂仿佛有雲層浮過，這明明是海底，怎麼可能會有雲呢？

  眾人抬頭，芬格爾張大了嘴巴說道：「這個地方真是完全不講科學啊。」

  卻見雲層從他們上方飄過，他們看到了巨大的魚鰭、龐大的尾部，攪動著周圍的海水。

  那不是雲，而是一條體長過了百米的巨大鯨魚，灰白色的雲層是它腹部的花紋。

  這頭鯨魚，比現在世界上存在的任何鯨魚體型都要大，而且大得多。

  楚子航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應該是早已滅亡了的龍王鯨。」

  夜叉感慨一句，「太恐怖了！要是它對我們發起攻擊，這老古董肯定會被吞下肚子裡的！」

  「別吵吵，師弟，你快看。」芬格爾指著一頭巨星鯨魚的腹部說道。

  路澤飛等人將目光順著從芬格爾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頭巨型鯨魚的腹部，路澤飛仔細觀察，發現那些文字竟然隱隱能與他體內的龍血產生共鳴。

  幾個人對視一眼，顯然，他們都跟上面的文字產生了共鳴。

  能做到這一點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所有人都驚訝地出聲：「這，不會是龍文吧？」

  楚子航皺著眉頭說道：「能和龍血產生共鳴的，那只能是龍文了，而且，這些不算是晦澀難懂的龍文了。晦澀難懂的龍文我們有的也無法產生共鳴，而且你們仔細看，那些文字已經形成了最基本的雛形。你們看，這海底的生物，幾乎都帶著龍族血統，這個道理也很簡單，如果沒有龍類血統，普通生物是絕對不可能在這裡存活下來的，這些生物，都是被某種生物磁場所吸引而來，而且它們的血統隱隱有被改寫，朝著龍族進化的趨向。」

  「這不廢話嗎？我們都知道了這下面有個胚胎，那這個生物磁場，不就是屬於龍王的磁場嗎？」芬格爾覺得楚子航在講一堆所有人都知道的大實話。

  楚子航並沒有搭理芬格爾，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從現在的種種跡象，我們都可以推斷出，這個胚胎的血統，絕對比你們想像得都要高。而且，有一點我不明白，那就是，這些海洋生物的血統是如何改變的？難道這個胚胎可以釋放某種富含基因信息的分泌物？據我所知，就連龍王也沒有這種足以顛覆進化理論的能力。」

  路澤飛同時也是皺眉，改變血統這個事情，本身就很難，更別提這麼多生物大面積大範圍的更改血統了，龍王不具備改寫血統的能力，按照路鳴澤的說法，能改寫的血統的，龍族世界也只存在三個。

  路澤飛說道：「我們現在還無法推斷出全貌，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們現在距離那個胚胎還有一定的距離，而且，我們現在離那個胚胎是最遠的，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這片海下世界食物鏈的最底端，我們越往深處走，可能看到的生物血統應該越強。」

  「是的，我覺得路師兄說的在理。」楚子航對路澤飛的話表示了認可。

  芬格爾倒是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他問道：「你們等一會兒啊，我現在很好奇，一枚胚胎要怎樣改寫這麼一大片生物的基因，混血種的歷史上從沒有利用生物磁場就能短時間裡影響血統的例子，改變血統只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依靠暴血技術提純龍血，第二種則是直接被龍血污染，被污染的混血種都成了死侍，它們極具攻擊性，但是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生物明顯不是被污染的，它們很和諧，而且也沒有那種喪失理智的攻擊性。」

  路澤飛沉吟了一下，說道：「繼續在這裡瞎猜也猜不到答案，我們還是繼續往深處走吧，可能答案就在前方等著我們。」

  經常玩潛水的人都知道，在水下八千米左右的水壓是有點小強度的，大概相當於800個大氣壓，11200噸，82320帕斯卡，差不多1600位體重7噸的靚女同時壓在身上這樣子，就算是路澤飛，也要開啟完全級別的龍骨狀態才能毫無意外地在這段路上行走。

  所以，外面的壓力此時此刻是非常大的。

  此刻所有觀察窗都打開了，他們的視野幾乎是360度的，唯獨看不到的是迪里雅斯特號的表面。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站在外面感受外面的氣溫，那絕對會立刻覺得自己身上的每個器官都會燃燒起來。

  ......

  楚子航目光變得非常凝重，「外面的水溫已經突破200度了，雖然咱們有隔熱層，但如今繼續靠近岩漿表面的話，我們自己未必受得了。」

  「是啊，我這個經常蒸桑拿的人都有點受不了了，再繼續往下的話，恐怕就是烤乳豬了。」

  夜叉的額頭也是不停地飆汗。

  整個深潛器裡面有些混亂。

  除了酒德麻衣之外，所有男士上半身衣服都已經脫光了。

  每個人都汗如泉涌，內褲可能隨便一扭就能擠出水來。

  每個人的屁股好像被燙化了黏在座椅上，如果不用點力，都無法讓屁股和板凳分離。

  所有人都在暗罵裝備部這個傻叉，居然一點防高溫措施都沒有。

  當然，其實這並不能怪裝備部。

  很少有人來到極淵，還是這樣的深度，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所以，按照常理，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水下的環境是一個溫度極低的狀態，甚至他們穿的裝備部設計的作戰服，還是專門設計的保暖的那種。

  芬格爾甚至還給自己全身上下貼了十二個暖寶寶。

  就現在外面二百多度的溫度，繼續穿著這種衣服，勢必要中暑，但楚子航仍舊繫著腰帶，插著長刀，愷撒抖動胸肌，讓汗水聚成小股從肌肉間的縫隙里流下，他整個人並沒有因為而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臉上依舊平靜。

  「那啥，我能不能脫內褲啊。」芬格爾整個人臉紅彤彤的，濕透的內褲像個燒熟的癩蛤蟆趴在他的屁股上，在這種極度酷熱的環境中，身上黏一根線都覺得熱。

  「喂喂喂，上面還有女士呢，內褲給我留著！」路澤飛瞪了芬格爾一眼，要不是因為這裡太熱了，路澤飛絕對連外衣外褲都不能讓這些人脫了。

  也就是路澤飛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要不然，指定不能讓這些傢伙脫。

  至於酒德麻衣，她反倒是沒有那麼在意，畢竟，她見過的抽象場面比這多得多，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就在這時，路澤飛微微眯起了眼睛，說道：「這裡的溫度有些不對勁，這種溫度不應該是超級熱或者超級冷，它是流動的。」

  「流動的？」

  所有人都是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路澤飛，路澤飛想了想，說道：「簡單來說，就是冰火兩重天。」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