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反城洛神與風雲變幻
途經風光旖旎,靈氣充沛的青雲國。
苦歷漫沙卷天,空氣如灼的古巴隱國。
穿過焦土荒涼,墳冢枯骨的遠古戰場。
翻去山脈橫亘天際,巍峨險峻的龍骨嶺。
跨行大海般驚濤駭浪,妖孽潛藏其中的鎮蛟河。
昇陽流輝,白日不歇,黑夜不寐。青竹原本心心念念的滄海桑田、世俗人倫也無法使他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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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十三日十二夜,風塵僕僕的兩道人影終於趕到了匾額刻著洛神兩字的城池大門之下。
只是天景不濟,黑雲壓城,遮天蔽日,沉悶之感油然而生。
「唔……都這麼久了,那個恐怖的血衣人應該不在了吧……」洛楚憐似有些膽怯得開口。
望著城內陰沉之象,不禁和當初的血裳魔修聯繫在一起,洛楚憐緊緊抱住青竹的左臂,將其當做保命符。
而青竹已經幻成了原本的樣貌,換回了縫補的青袍。
「只是普通的陰雲而已。」青竹望著密布烏雲說道。
「呼~那就好。」洛楚憐的抱臂行為稍微放鬆了一點點。
一併走進城內,不少商鋪察覺到即將到來的風雨,皆收攤閉門。
兩人至東門朝西似有些漫無目的得向著城中央走去,''轟隆——''伴著雷鳴,雲端閃爍。
燈伈橋前,是一處空曠場所,通常只在洛神城迎來節慶時,才會有民俗活動在此進行,而如今亦有形如編鐘一般的巨大物件擺放在場地中央,只是天陰,無法探清。
兩人緩慢向著那暗中的物件走近,只是愈發靠近,異臭愈發難忍,洛楚憐的心中愈是忐忑。
''轟隆!''隨著巨響,帶來了一瞬的白晝,那像是掛著一串風鈴的黑物終於清晰可見——
原來,是被絞索套脖懸掛,身軀捆綁成棕,血跡斑斑,蠅蛆進食的五個死人罷了。
洛楚憐一時覺得噁心捂嘴,但又恐慌,不得不去反覆確認,自己的父親和兄長是否在其中。
「御獸國的人……」青竹看著那五具腐屍,雜翎羽衣,毛皮獸甲,斷是御獸國的戰士無疑。
洛楚憐也止住生理上的噁心辨認出來,這些人正是當初御獸國派來協助洛神城抓捕鬼魅的修士。
「但是,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洛楚憐的恐懼和不解混雜著。先不論誰有這般本事能夠解決掉五個御獸國修士,再者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簌''青竹聚靈於指,隔空一揮,套脖絞索斷開,五具屍體嘭嘭落地。
「那麼我們現在就去問一問城主,他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回來再安葬這些屍體。」
「嗯……」洛楚憐聽從了青竹的意見,但她內心卻不希望此事真的和自己的父親有關聯。
兩人跨過修復痕跡明顯的燈伈橋,再朝著背面王宮而去。
「等等!」青竹突然停步。
「怎麼了?」在前面帶路的洛楚憐回首問道。
「你先去,我隨後再到。」
「可是……好吧。」
這洛神城就是洛楚憐的家,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只是今日卻不免有些膽寒,明明在面對魔修時都毫無這種感覺,但看見青竹決絕的神情也只得答應暫時分開。
青竹擦肩而過,朝著西門奔去,俞是走遠,俞是腳下生風。
因為青竹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寒意,絕對不是氣冷天寒的緣故。愈是靠近西門,愈是寒氣漫溢。
''噔,噔,噔,噔……''
四下無他人,靴底踏地之聲沉甸迴蕩,青竹急迫得想要看到所盼之人,但是,也怕得到的只是失望……
但事實顯然屬於後者,來到西城大門外,可見瀚海闌干百丈冰,向遠看去更是一望無際,青竹所感受到的寒氣顯然來自於這些瘡痍。
「師尊……師尊!」
青竹還是不甘,對著荒涼叫喚,但得到的也只能是迴蕩之音。
''噌,噌,噌,噌——''踏冰出聲,青竹朝著冰川深處尋去……
黑烏翻雲,最後一點殘白也被染盡。
王宮之中,洛楚憐走在兩面黑磚高牆堵狹的甬道上。
洛楚憐顯得憂心忡忡,因為自己的父親作為一城之主,雖無政績建樹,但友善親民,宮中總是會有談笑婢女,而此時卻沒看見一道人影,應該……只是都去躲避即將到來的大雨了吧。
''噠噠噠噠噠噠——''
有序的腳步聲從甬道後方傳來,洛楚憐警覺的轉身看去,一群人身緊黑衣,鐵環護腕,頭綁黑巾,漸漸圍走過來。
這些人竟然皆有鍊氣期修為,而且都是生面孔。洛楚憐第一時間猜測御獸國是否已經占領了洛神城,但正當她擺出架勢,令她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妹,你總算回來了啊~」
洛楚憐聞聲回首,有著一群同樣的黑衣修士,以及為首的金鳳玄袍,頭正玉旒冠的藍發男子,而此人正是洛楚憐的兄長——洛征。
「二哥!我回來了……但是,這些人是誰?」
洛征兩袖一擺,自豪而言「這些人都是忠心於本王的親信。」
「親信?為何我從未見過。」
還讓洛楚憐不解的是,現在身前的洛政讓她感覺陌生,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書生氣,甚至還自稱本王。
還未等洛征回答,洛楚憐繼續追問「父親在哪裡,我有些事想問他。」
「小妹,你有什麼事以後都問我吧,因為先父已經逝世了。」
「二哥……你,你在說什麼……」
「本王也沒有辦法啊~那個老東西懦弱無能生前不敢稱王,也不肯讓位,不過本王已經給他追加了諡號,至少對外也還算有點臉面……」洛征的言下之意便是自己發動叛亂殺害了親生父親。
洛征繼續吐槽著父親的生平,只是洛楚憐根本不想繼續聽下去,只覺胃中翻湧,洛楚憐雙手堵嘴止著心理上的噁心。
''嘩嘩——!''
黑雲滃墨,白雨翻盆,沒有一絲細潤作為前綴,大水澆灌了整個洛神城。
「夠了!二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洛楚憐哽咽得說著,任由流水滑過眼膜,分不清淌出得到底是雨還是淚。
「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之前的隱忍也不過是為了達到最後的目的……當然,小妹,我不會傷害你的,來到我身邊吧,你依舊是這洛神城的公主。」
洛征任由雨水浸濕鳳袍,臉上似笑非笑,說出的話語也分不清是否真誠。
洛楚憐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兩唇微顫,似在猶豫,但還是張口問道「大哥……還有三哥的死……其實不是意外,其實也是你造成的嗎?」
洛征隨之沉默,答案已經顯而易見。雨重蒙白,瓢潑壓人,洛楚憐只感一陣頭暈目眩,雙腳發軟,身姿也隨之搖曳,不停得換腳踩濺水面,仿佛下一刻便要摔倒。
洛征趁此踏出步子,走近洛楚憐,只是才走出兩三步,又不得停下。
因為一道青影伴著落雨從高牆上躍下,分寸絲毫不差得降在了洛楚憐的身旁。
「青……竹」
洛楚憐感受到那抹色彩,便知曉了是誰的到來。
而青竹並未出聲,只是垂眸漠然得看著眼前一眾。
洛楚憐緊緊得抱住了青竹的右臂,閉眼埋臉,將其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別殺害,他們……」洛楚憐輕聲懇求。
洛征認為眼前之人並不是善茬,於是做出手勢,一眾黑衣人慢慢圍近雨中男女。
青竹抬眸,瞳中清澈潭水散發出粼粼爍爍,頓時劍意盎然四起——
「啊!」「額啊!」「啊~」「咳啊——」
一眾黑衣人共同感應到如刀劍冷鋒的凉意襲來,抹脖、捅腹、穿心、各個黑衣人捂著不同的部位紛紛倒地昏死過去。
劍意並未對洛征下手,但他已經感到其中恐怖,連忙跪地求饒。
「上仙且慢!小得知錯了,上仙,饒小得一命啊!」
洛征不斷磕頭,砸入水面濺起清脆聲響。
「御獸國的那五人,為何安排處刑展眾。」青竹問道。
洛征低著頭,看著水面的波紋倒影,沉思片刻便說道:
「他們在洛神城惡貫滿盈足以處刑,同樣的!御獸國的狼子野心婦孺皆知,如果一味地忍讓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嘩嘩——''大雨不斷。
洛征跪地良久,沒有得到回應,於是戰戰兢兢的抬起半張臉,青衣仙人與洛楚憐已經不見蹤影。
洛征再四處張望,確認再無人影,這才趾高氣昂得站起身子,抬正頭冠,整理衣領。
洛楚憐單看容貌也是九州往東少有的美人,洛征本想利用她與強國政治聯姻,共同對抗禦獸國,但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高牆之上,洛楚憐依著青竹,漸漸在雨中昏睡過去。
在漣池宮東殿的民間書籍中,青竹自然是看過有關宮廷權謀的內容。只是,到現在他也不懂帝王之術,當然他也不想懂。所以,青竹也並不想對洛征做出的這一系列行為做出審判。
滾滾雷聲,滂沱大雨,磅礴之音,青竹遙看遠處。
…………
此時,金雲祥瑞,紫氣東來,景色與洛神城截然不同的仙盟之地。
仙盟大試雖然早已落下帷幕,但前庭依舊門庭若市,亦有修士借用武場斗法會友。
更甚有修仙大能,御風飛行,直入摘星樓。
而這些大能皆是大宗正派的掌門宗主,來此的目的依舊是關於仙盟大試一事。
「這不合常理啊!李奕可是我宗親傳,怎會才列居仙榜二十五。」
「卜言卿可是老夫親自培養,還是我宗唯一的結丹期弟子,怎可能無法躋身仙榜二十啊!」
「哼!仙盟是否欺壓我宗勢微,十七位我宗弟子竟然無一人上榜,簡直欺人太甚!」
………
數位大能在摘星樓台爭執不休,幾日以來,反覆如此,不得清靜。
唯有仙盟長老秋顏仙子舌燦蓮花,得以安撫一波又一波的鬧事者。
只是大能們看抱怨無用,開始聊起其他……
「我看那仙榜前二十名內,其中一人無宗無派,在小輩中也是寂籍無名,到底是如何晉級的?」
「是排名第十七位的洛尋吧,聽我宗在場的弟子所言,洛尋在前輪比試中身手不凡,但竟然會在後輪突然退試,是否……有服用丹藥之嫌,畢竟誰又會在風頭正勁的時候,不力爭前列呢?」
「不用猜忌!定是服丹的卑詐小輩!讓仙盟喚那洛尋回來,定他的罪行!除去他的名次!」
「是啊是啊……」「明明只是是築基……」「莫非真是如此……」
這些宗門長老們紛紛起鬨,質疑起仙盟大試的合理性,以及洛尋以實力得此名次的真實性。
「虧你們還代表名門正派!居然在這裡胡攪蠻纏!」
本只是坐在一旁看戲的渾元大長老,聽到他們扯上了洛尋,便再也無法端坐品茶,於是破口而出!
廳內瞬間鴉雀無聲,原本這些宗主掌門膽敢鬧事也是由於仙盟宣稱海納百川,兼聽則明。但是這渾元大長老乃是九州符修第一人,這一言既出,誰又膽敢反駁。
秋顏仙子打著哈哈,盡力圓場。但這時有一位格格不入的小輩踏進了這低迷的氣氛。
來者是著裝樸素白潔,翡翠長發自然捲曲的末輩第一,桂元。
「我與洛尋過過一招,洛尋定不是服丹借力的人,而且我認可他的高強法力。」
此話一出,引得目光聚集,於是桂元繼續倘倘而言:
「各位長輩若是不服,可派遣自家宗門弟子向我挑戰,只要我不輸,洛尋一同不敗!」
部分宗主掌門聞之,生出打退堂鼓之心,陸續離場而去。
但一位烏冠仙長並不服氣,心想著這桂元本身就是仙盟的內定仙盟第一,真才實學不知如何,卻還膽敢大言不慚。
「一眾仙門商談正事,怎有你個小輩打岔的份。」烏冠仙長不滿地說道。
「哦?」
桂元輕飄一字,隨即緩步到烏冠仙長的跟前——
''恍——''剔透的靈氣霎時間向四周湧出!
烏冠仙長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一驚,不免後步一顫……
原本聽聞這桂元只是結丹期,但這修為明顯在金丹之上!
「前輩要是想與我鬥法問道,桂元依是求之不得。」桂元直直得瞪著比他高出一頭的烏冠仙長,但在氣勢上絲毫不遜。
「罷了……罷了。」
烏冠仙長擺手作罷,不再停留於此,其他大能見狀亦是紛紛離去。
雲捲雲舒任風行,對於仙榜名次的爭議一事就此解決。
御獸國,城內高岩砌土之上,有一座玄牆赤瓦的宮殿,百獸圖騰,虬龍盤柱,庭頂垂脊列滿了一尊尊鴟吻,甚有威嚴。
留著馬鬃胡的硬朗男子,身穿一領丹頂紅,兩手背後,在族堂內來回徘徊,此人便是御獸族的家主,亦是御獸國的統率者——拓跋傅。
如今,作為御獸國客卿的修士已經多數遠走,兵心也有所潰散,原因卻只是一月前那位漣池仙子甚至未踏入御獸國內的警告。
而現在洛神城發生政變,新王登基,當眾處刑了御獸國的人,這種情況若是不給予回擊,會讓御獸國顏面掃地。
於此拓跋傅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不過,依照漣池仙子在森羅萬獸林留下的寒冰凝跡來看,漣池仙子像是臨近御獸國時又突然離去。
再根據探報的情況,洛神國往西造成的大地瘡痍來看,漣池仙子應是與他人進行了殊死搏鬥,之後再次渺無音訊,不知存亡。
拓跋博停下腳步,閉眼沉思。
哪怕御獸國沒了一眾客卿坐鎮,趁現在洛神國的國力還未壯大,攻占也不過彈指之間,只是需要賭!賭漣池仙子究竟還會不會現身!
郊野之地,停雨清風,蛙鳴蟲唱,一輪殘月如勾懸掛。
破瓦頹垣的茅草屋內,一盞燭燈光滿屋角,青竹雙手環抱,靠著牆邊靜心冥想。
稻床上躺著洛楚憐,雖在睡夢,但愁容滿面,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青竹施法烘乾。
燭火見底,洛楚憐這才睫毛翹動,緩慢眨眼看著陋室,恍如隔世。
「青竹哥……」洛楚憐坐起半個身子,對著床邊的青竹喚道。
青竹並未寒暄,正言既出:
「當初在紫陽樓的時候,你說御獸國當日出兵其實是謊言,對嗎?」
洛楚憐心頭一顫,視線從青竹臉上抽離,不敢再看。
「你只需要說對或者否。」
洛楚憐這才忐忑不安得說道「對……」
「理由。」
「……因為那個時候我想親手除掉魔修,為師報仇……如果讓漣池仙子出手的話,也許我連給予魔修一腳的機會都沒有……」
洛楚憐見青竹默不作聲,頓時慌張找補:
「但是!御獸國對洛神國虎視眈眈確實是真的!在離洛神城五千米的地方插營築寨也是真的!」
青竹直起靠在牆面的身子,隨即朝著屋外月光走去。
「不要!」洛楚憐覺得青竹要棄自己而去,連忙爬下床。
青竹也是幽幽一想,若是當初師尊不去御獸國一趟,會不會就沒有後面的別離……
青竹並不知道整件事情的聯繫,腦中思緒萬千,無法抽離。
「嗚嗚嗚……青竹哥……我錯了,不要,不要丟下我好嗎……嗚嗚嗚」
洛楚憐從背後緊緊得抱住青竹,泣不成聲。
青竹這才晃了晃腦,心念道:如果真的要怪,最後也能怪我的下山意願,不過事到如今,師尊的生死亦沒有蓋棺定論,我亦不能氣餒。
「青竹哥……不要丟下我……嗚嗚嗚……」
洛楚憐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淚水已將青竹的衣布浸濕。
「洛楚憐,今夜我教你青蓮劍招。」青竹平靜得說道。
「嗚嗚嗚……不要丟下我……」
洛楚憐卻只顧流淚,完全沒有聽進青竹的話語。
「好了!我不會丟下你的!」
青竹用著略大的聲音蓋住了哭泣,洛楚憐這才反應過來,慢慢止住了抽搐的泣音,雙肩也不再顫抖。
「嗚……真的?」
「真的。」
得到了青竹肯定的回答後,洛楚憐眼中的哀傷漸漸淡去,苦澀的面容也緩緩釋然,只是環抱青竹的雙手依舊不肯鬆懈。
「還有今夜,我要教你青蓮劍招。」
「嗯……都聽你的。」
原本在歸往洛神城的途上,洛楚憐經常吵著鬧著要青竹傳授青蓮劍法,而此時,青竹終於出口要教劍招,洛楚憐卻沒有了想像中的欣喜……
月色下,青竹先行展示劍招,雖故意降速,但依舊行如流水,一式二十三招,隨著一陣流光溢彩,洛楚憐看得應接不暇。
接著,青竹便開始拆分劍招,洛楚憐有樣學樣,平舉長劍,直刺,斜劈,劍尖指地,回首再起……
「盤刺」「逆斬」「坤回」「……」洛楚憐念著口訣,一招一止。
夜色入深,白色劍光在疏鬆矮林間一閃一動,敗葉隨之紛飛。
此時便是洛楚憐獨自舞劍,而青竹不過演示三遍,洛楚憐就全然掌握心中,雖說還不算連貫,但也招招出風。
「不錯。」青竹在一旁夸道。
只是簡單兩字,洛楚憐卻心神一盪,導致揮出的下一招卻有些劍身輕擺,踩地不穩。
青竹見狀,於是靠近洛楚憐的身旁,親手調整她的握柄手腕和腳步,而洛楚憐卻有意無意的貼近青竹。
''簌簌''就此貼身指導再揮兩劍,青竹卻嗅到了一股異香,似乎是從洛楚憐的身上傳來。
不過青竹看著洛楚憐的臉上呈享受之色,覺得她應是沉迷劍法的精妙,所以並未過問。
夜闌百蟲絕,只聞一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