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老皇帝問起靖難之役(求收藏、求追讀、求票)
夜裡。
朱高爔拋開私心雜念,緩緩進入夢鄉。
恍惚間,一個年輕女子,步履輕盈,向他走來,衣袂飄飄,看不真切。
那熟悉的淡雅清香,定然是便宜娘親王子荷無疑。
朱高爔猛撲到她的懷裡,萬千委屈互為數行清淚,浸濕了她的衣衫。
清晨,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溫柔地灑落在臉上,暖意升騰。
朱高爔懶洋洋地睜開眼,發覺身邊躺著一個女子,定睛一瞧,原來是雲飛。
自己扎進雲飛懷裡睡了一夜!
這也太糗了!
嚴重影響一直以來有意保持的威嚴形象。
雲飛像往常一樣笑容恬淡,麻利地下床,侍候朱高爔穿衣洗漱。
剛和朱有燉一起坐下吃早飯,便見亦失哈小跑著回來,「王爺,耿老夫人去了」。
亦失哈每天早晨去馬場餵養朱高爔的小馬駒,在路上聽說後急忙回菜園。
朱高爔用長勺輕輕攪動著碗裡的小餛飩,暗自思謀對策。
耿家的事,朱靜宜未必希望他搶在太孫前面,朱高爔不想自討沒趣,以平時的速度,吃飽飯換衣服。
到了乾清宮,朱允炆果然已經先到,正在商議去長興侯府致祭之事。
朱允炆提出親自去耿府。
老皇帝思慮了片刻,點頭同意,「讓有燉和濟熺跟你一起去,朱高爔留在宮裡」。
「祖父,既然寧王巡邊時發現胡人的蹤跡,還是讓濟熺儘快回封地吧,輔佐三叔練兵備邊」,朱允炆冠冕堂皇地趕濟熺走。
「他很久沒回京師,不著急回去,備邊之事,有你三叔、四叔他們」。
一般而言,藩王回京往往住半月有餘,老皇帝雖然不太喜歡朱濟熺的張揚高調,卻也不想做得太過,傷了孫子的心。
平心而論,朱濟熺在皇孫中算得上佼佼者,若非老皇帝有意維護,朱允炆很難爭得過他。
只可惜,朱濟熺太愛顯擺,過於外露,不懂得謹慎自持,不能入老皇帝的法眼。
朱高爔讓三保代表自己跟著去了長興侯府,然後安心處理奏疏。
「爔兒,不著急看那些,過來跟爺爺說會兒話」,老皇帝坐在羅漢床上向朱高爔招手道。
朱高爔聞聲順從地起身,走到老皇帝身邊坐下,「爺爺」。
「爔兒,你十二叔被逼自盡後,還有那位藩王被削了?」
老皇帝猶豫了多日,終於肯面對現實。
「建文元年四月,七叔和十三叔先後被削,七叔被囚禁在京師,十三叔被禁錮在封地大同;六月,十八叔被削,流放到漳州」,朱高爔從容地答道。
老皇帝的第七子、第十三子、第十八子分別是齊王朱榑、代王朱桂、岷王朱楩。
「不對吧?沒對你爹下手?」老皇帝以審視的目光看向朱高爔。
大孫子可別跟咱耍心眼,咱不是那麼好騙的。
允炆若要削藩的話,首當其衝最想削的應該是燕王。
「建文元年七月初,北平布政使張昺、都督指揮使謝貴接到密詔後,帶兵包圍燕王府」。
朱高爔沒往下說,而是拿起塊乾酪放入嘴裡。
如果知道朱棣起兵,老皇帝會不會氣炸了肺?
有燉不在,連個幫忙勸解的人都沒有,還是小心為妙。
「接著說」,老皇帝眯著眼睛催促道。
「父王被迫帶兵八百護衛起兵靖難」,朱高爔硬著頭皮言簡意賅地說道。
「怎麼會只有八百護衛?可見你在說謊騙爺爺」。
大孫子心眼太多,老皇帝警惕性十足。
「燕王府護衛大部分精銳都被宋忠挑走,屯駐開平了」,朱高爔儘量簡短回答,拖延時間,盼著有燉快點兒回來,救他於水火之中。
「瞎說,宋忠是錦衣衛指揮使,怎麼會去開平」,老皇帝撇著嘴提出質疑。
「建文元年初,宋忠奉敕以都督之職統領三萬兵馬駐紮在開平,與此同時,都督徐凱在臨清,耿瓛在山海關,互為犄角之勢,防備燕王異動,北平的永清左衛被調往彰德,永清右衛調去順德」,朱高爔快速搜索大腦中的知識,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老皇帝輕輕頷首,兩眼冒光,身體微微前傾,急切地問道:「結果如何?」
「燕王艱難勝出」,朱高爔緊張地咽下了口水。
「你爹贏了?」老皇帝難以置信地問道。
「控制了北平九門」,朱高爔故意只說階段性結果,盡力推遲老皇帝雷霆震怒的時間。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真擔心,死於老皇帝的怒火之下。
「咱問的不是這個」。
但是,老皇帝並不滿足,他迫切想知道最終結果。
「燕王」。
眼見難以矇混過關,朱高爔只得如實相告
「那允炆呢?」老皇帝關切地問道。
「啊?」朱高爔裝傻,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天無二日,你爹贏了,允炆怎麼辦?」老皇帝不耐煩地問道。
「他走了」。
反正歷史上建文帝下落成謎,不知去向,朱高爔覺得自己不算說謊。
至於朱棣領兵進入京師那日,皇宮起火之事,既然老皇帝沒問,朱高爔便略去不表。
「去哪兒了?」老皇帝焦急地追問道。
朱高爔一臉無辜地茫然搖頭,「孫兒也不清楚」。
老皇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沉思了一會兒,抬眸問道:「打了幾年?」
朱高爔佯裝沒聽見,他真不敢說,怕老皇帝氣出個好歹,他罪責難逃。
「問你話呢!」老皇帝抬高音量,語氣嚴厲。
「四年」。
朱高爔說完,身子一軟,靠在老皇帝身上。
四年的靖難之役,將老皇帝多年積攢的家底消耗殆盡。
朱高爔能感覺到,老皇帝的內心在劇烈地波動起伏。
「你三叔呢?他能坐視不理?」
老皇帝忽而問道。
朱高爔本不想提起晉王朱棡的英年早逝,現今老皇帝問起,他不得不答。
「爺爺,三叔不在了」,朱高爔沉痛地說道。
老皇帝聞言身形驟然一抖,差點兒撲倒在地。
朱高爔急忙緊樓住老皇帝的胳膊,「爺爺,小心」。
老皇帝將雙手拄在床上,定了定心神,慢慢開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三十一年三月」,朱高爔淚流滿面,哽咽著勸道,「爺爺,身體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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