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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真不再

  血鏈的鏈鋸瘋狂轉動中攪爛了主管維拉的喉嚨,鮮血四溢中,十七全然不顧血液濺到她的臉上,隨著維拉渾身因為鏈鋸顫抖的哆嗦中,十七鋸掉了她的頭。

  「啊上帝啊!上帝啊!不!你這畜生!你做了什麼!」

  主管克羅伊雙眼瞪大到極點,他雙眼中匯聚起十七提著主管維拉的頭顱,向她一步步走來的倒影,他哭喊著,後退著,在咒罵和求饒中繼續失禁。

  十七丟開手裡死不瞑目的主管維拉腦袋,按動按鈕關閉了血鏈的鏈鋸,開啟了它聚合熱粒子的外層刀刃,滾燙的溫度和赤色的紅光將十七的雙眼照紅。

  她沒有一絲停留與猶豫,面對被嚇軟了雙腿的主管克洛伊,十七舉起了匕首,由主管克洛伊的頭顱劈下。

  高頻振動刀刃輕而易舉的就撕開皮膚,震碎肌肉,十七抹著臉上的鮮血關閉血鏈插入刀鞘,偏頭對沉默看著一切的萊恩說:

  「趁著他還活著,把他扔到冰櫃裡凍了,我要你確保他就算能醒來,也打不開冰櫃門。」

  「真的有這個必要嗎?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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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恩臉上的笑容盡失,他不理解十七為何如此憤怒,十七也不奢求他能懂,而是平靜的盯著萊恩的眼睛。

  萊恩避開十七的目光,邁動腳步,像提一個破口袋一般拽著阿博特的衣領,掀開冰櫃門,將他甩了進去,又抬了兩袋麵粉蓋在冰櫃門上,這才攤開手,勉強笑出聲來說:

  「你說什麼,我做什麼,我想,上尉和阿倫在這,也會這麼做。」

  「乖孩子......」

  十七收起手槍微笑著對萊恩說,她眨眨眼,看了下隱形眼鏡中的時間,她已經在這拖了很久了,是時候該離開空間站了。

  那群公司狗們百分之百會報警,但是十七完全沒有在乎,就憑藉她對公司掌控的警隊了解,這群懶骨頭現在說不準才坐上警車,罵罵咧咧的把甜甜圈丟掉。

  十七甩著皮夾克上的血,走到還在撿拾孫子殘肢的亞當身邊,亞當對剛才十七的血腥手段根本沒有回頭看上一眼,他輕輕捧起比爾的頭顱放進麵粉袋內,將口袋捋緊。

  「孩子......我今天很累了,我們可以回去嗎......」

  亞當沉重的垂下了頭,以近乎哀求的聲音對十七說著,十七輕輕拍拍亞當的後背,嗯了聲脈動了腳步。

  她帶眾人離開冷凍室,乘坐電梯,在離開超新星公司的路上,迎著公司員工們恐懼的眼神,走出了這座令人噁心的冰冷建築。

  「你們等我下。」

  十七把智能MK2手槍遞給雪雀,將自己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號皮夾克丟在了地上,說著徑直走向公司停車坪上的一輛四門浮空車。

  她抽出腰後的血鏈,蓄力後伸胳膊,利用刀鞘撞擊浮空車的車窗。

  車窗被擊碎,碎玻璃灑了一地,浮空車吵鬧的警報聲沒有影響士氣的動作,她手伸進車內打開車門,彎腰探身在浮空車電啟動按鈕下方的開合板處,用血鏈撬開了板子。

  十七輕車熟路的用血鏈的刀刃切開電打火連接線,拽下報警器,很是熟練的把安全電子鎖連接線切斷,人聲認證、ID認證、指紋認證等等安全手段統統消除。

  最後,十七重新連接電啟動線繞過安全啟動項,她這才淡然一笑,爬進副駕駛看向眾人。

  感謝艾迪,你這倒霉鬼青蛙還是教了自己不少有用的東西,十七心想著閉上了眼。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出奇的累,似乎從跳幫號逃出來到現在,從未有像今天一樣如此疲憊。

  不用她下指令,蘭伯特坐上駕駛位,等其他人上車後,駕駛浮空車快速飛向太空港,路上六七輛閃著警燈,打著警笛的黑白雙色警車與他們擦身而過。

  正如十七所想的那樣,公司警隊和政府警隊完全是天差地別,這群廢物永遠都別想抓到人,他們只會欺負那些無權無勢的底層人,只會欺負和資助他們公司作對的公司職員。

  幾人開車回到太空港後,沒有攔截,沒有盤查,換上維修工的連體服,輕而易舉的回到了逃生船上,並通過太空站空軌道路無人在意的離開了太空港,躍遷回到了據點。

  等逃生船飛回截星號內部降落後,十七睜開了眼,她回頭對亞當微微一笑,眼睛不去關注亞當碰了一路的麵粉袋,裡面的比爾屍體已經開始解凍,血水和冰水正往外流淌。

  「蘭伯特,去找愛德華醫生,讓他幫亞當大叔,把比爾......縫起來吧,亞當大叔你找個地方,我們等下舉行葬禮,比爾.....不能再等下去了。」

  蘭伯特早就因為比爾屍體的解凍散發的屍臭而反胃,他連忙跳下浮空船,邊乾嘔邊跑去找愛德華。

  萊恩幫著亞當去抬裝著比爾的麵粉袋,麵粉袋因屍體解凍中而浸濕,變得沉重,小老頭亞當自己已經很難再背動自己的孫子了,萊恩沒有多說,只是幫著亞當。

  十七沉默著和雪雀走下逃生船,面對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十七艱難的將肺里的濁氣呼出,她側頭和雪雀說:

  「叫幾個女孩,把比爾淌出來的血擦了,讓海卡莎監督,她們要是敢抱怨一句話,海卡莎知道怎麼做,等你們準備好,到船長室叫我,葬禮所有人都參加,知道了嗎?」


  雪雀平靜的眨眨眼,腦子裡的壓抑情緒的晶片和藥物,使她對比爾的屍體幾乎沒有反應,雪雀把智能MK2手槍還給十七,很快就離開了機庫。

  十七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了船長室,她沒有脫掉身上滿是乾涸血液的衣服,而是坐在沙發上,望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自己當著船員的面,殘忍處決了三個並非是海盜的人,十七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打破自己只襲擊海盜的......誓言?

  可是自己沒有發過誓,再者說,那三個人渣掏空了比爾的身體,讓大叔如此悲傷,他們也該死!

  可是......自己和艾迪不也拆了兩個海盜嗎?自己做的事,不也和那三個公司主管一樣嗎?

  不,不一樣!之前和艾迪拆掉的都是壞人,都是海盜和搶劫犯!三個主管掏空的是無辜的比爾,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啊.....福利院圖書室里那些破舊的勵志書,那些在自己無聊時看的溫暖人心的故事,真的把你洗腦這麼多年。

  這世界沒有溫暖,沒有純正的善良,沒有道德,讓消磨時間的虛假故事書搞得你自認為你心存善意,還有一絲道德感。

  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天真,劉易斯太太有認真照顧你嗎?你和艾迪賣成人用品的時候來買零食吃的時候,你真得認為這世界還會善良嗎?

  丟下偽善吧,卸下偽裝吧,都是假的,這個世界殺人就和喝水一樣。

  你和艾迪狼狽為奸,弄死了那些搶劫你的人時,你偽善的可憐他們,你實際更期待他們挖走的器官給你帶來更多的食物。

  你和艾迪在一起,是因為艾迪能想到更多的賺錢方法,他有槍客幫作為背景,你靠著艾迪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滋潤。

  心底里的善良?和玩笑一樣,十七,你覺得你是好人,你「憐憫」因你而死的人,你考慮過,你心底早就想讓他們死一萬次了嗎?

  好人?好人的界線是什麼?你那張年輕的臉皮下,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十七,你又能認為自己是好人嗎?你真的以為只襲擊海盜就是做好事,做對的事嗎?未來的日子裡,你敢發誓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嗎?

  你是在害怕對吧?你一直都在害怕對吧?你隱藏你的性格,從小多疑、謹慎、以最壞的想法去揣度他人,你害怕殺了人後,和你內心的恐懼一致對吧?

  疑問,反問,自我懷疑與辯解,十七的腦子裡充斥著混亂,她的眼睛變得無神,只是盯著手上乾涸發棕的血液,一言不發。

  底層生活走出來的十七,自認為已經見識過足夠多黑暗了,挖器官這種事自己並不是很稀奇了,但是當這種事發生在自己人身上,十七的感受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她只覺得自己幼稚,自己很天真。

  是,你十七是靠著狗屎運和小計謀,從海盜手中逃脫,得到了你做夢都想要的星船,你的一個臨時的想法,組建起了黑帆掠奪者。

  但你真的能帶領所有人,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嗎?你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去算計的嗎?

  是時候真正成熟起來了,十七,這個世界的殘酷你早就領教過了,今天看到老亞當的悲痛,觸及到你內心了嗎?

  政府、公司、幫派,以後要打交道,要小心提防的事可太多太多了,十七啊十七,認真起來吧,別為了殺了三個無關緊要的臭蟲而再黯然下去。

  時間很緊迫,你不會一直都好運,要做的事,如同砂礫,難以計數。

  自己嘲諷嘲諷埃德加軟弱,自己又何不是硬生生強迫自己去嘲諷別人,來轉換自己的內心?

  自己認為海卡莎的幫派性格算不上好人,可自己不也是在撿垃圾的時候,坑蒙拐騙,自己下定決心殺人的時候,猶豫和難過,沖淡的速度不也是很快?

  總自認為自己很果決,可是自己在思考事情,思考計劃的時候,猶豫,推翻,重組,再次計劃,你還是在害怕,你還是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你個垃圾妹就能玩得轉的。

  十七,狠下心吧,你以後只會殺更多的人,面對更加黑暗的事,骯髒和噁心,人性與道德,你真的在乎嗎?

  十七,狠下心吧,對外惡,對內善,保持你內心中那一份,或許還存在的軟弱對內,或許比你靠惡意揣度,攻擊他人來維繫自己內心要好吧?

  十七緩緩的起身,她深呼一口氣,眼神里的那份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光芒,逐漸消失暗淡,她將頭髮捋過,讓自己精神起來。

  「艾迪啊......你這個騙子......好起來這種事......真遙遠......」

  自言自語的十七把血鏈塞進褲子口袋,將智能MK2手槍關上保險,別在小腹處,槍柄露在外面,她眨眨眼,不知不覺已經自己在船上室里呆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啊......能想通一些事,對自己來說也算是好事吧.......

  「船長?船員們在外面都集合了,都準備好了。」

  門外雪雀的聲音傳來,十七沒有調整心情,她打開船長室的門,一言不發的和雪雀一同乘坐電梯趕往艦橋。

  雪雀看著十七身上的血污,神色平靜的問:「船長,怎麼不換套乾淨衣服?」

  「不需要.....」

  十七淡淡回答,她需要身上的血,她在腦子裡早就想好了回來之後要怎麼面對所有人,她不認為自己有話術,可視覺上,渾身都是血,衣服上還粘有人體組織的形象,足夠吸引人心了。


  雪雀見十七的情緒不太對,沒有繼續問下去,她隨著十七走到截星號外,向著房屋後方走去。

  這座自動化農場房屋後方是大片的沙地,截星號的船員們都聚集在那裡,看到十七滿身血漬的走來,女人們都捂住了嘴巴,男人們則凝重的看著十七。

  十七昂首挺胸,只有一米六二的她雙手背在身後,眼神堅定的目視前方,她每一步走的堅實有力,她絲毫不在乎船員們異樣的目光,在一聲聲船長的問好和讓路中,穿入人群。

  她沒有像以往回應船員們的話,她大步流星的在船員的環繞中來到人群盡頭,在這裡,一處並不深的墓坑旁,站著她的核心船員。

  埃德加和阿倫,萊恩站在一起,他們目視著十七,表情不一,埃德加神色不變,阿倫堅定立正,萊恩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模樣,和阿倫站直如同旗杆。

  他們身邊,海卡莎和愛德華對頭點著煙,海卡莎看向十七時,眼神內沒有了以往的高傲和倔強,平靜自若。

  愛德華則蹲下來,和身後手握鐵鍬的丹澤爾垂頭不語,蘭伯特抓著刻著比爾名字的十字架,給十七讓開的路,露出他身後墳墓坑邊,跪地無聲淚流滿面的亞當。

  亞當悲哀的望著墓里比爾的殘缺遺體,此刻他顯得更加頹然蒼老,他默默的摘下自己無名指的戒指,丟入了墓里,沉重的閉上了眼。

  十七沒有再安慰亞當,而走到亞當身邊,她單膝跪地,捏住亞當的肩膀輕聲張口。

  「亞當大叔,讓別人去他該去的地方吧。」

  亞當吭哧吭哧的嗚咽點頭,他跪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臉,十七站起來對蘭伯特和丹澤爾點頭,一黑一白兩人安靜的揮動鐵鍬,一下下鏟土填著墳墓坑。

  雪雀走到亞當身邊扶起了他,一旁這幾天和亞當有過交集的男船員跑過來接手,十七目視著比爾的遺體在被沙土覆蓋,她低聲問身邊的雪雀。

  「比爾有信仰嗎?你會悼詞嗎?」

  雪雀從脖子上摘下銀質十字架掛墜,雙手握在手裡放於胸口,面對向比爾說:

  「有,基督教徒,亞當大叔不介意我用天主教的悼詞送別比爾。」

  「嗯,那開始吧。」

  十七緩聲說著,雪雀清了清嗓子,沒有用西班牙語說悼詞,而是用英語,一字一句的大聲道:

  「我們懷著崇高的敬意悼念他,比爾.圖亞茲,一位可敬的工程師,一位讚嘆人間的積極者,一位永善的家人,向你致以最真誠、最溫馨的慰問與告別。」

  雪雀那沒有感情的悼詞令氛圍更加淒涼,悲傷,她空靈的聲音傳出很遠,船員們摘掉帽子攥在手裡,低頭為這位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誰的年輕人默哀。


  沙土一鏟一鏟的覆蓋墳墓坑,逐漸將比爾的身體掩埋,亞當於風中沉重的看孫子被掩埋,蘭伯特將十字架立好,和丹澤爾配合著,慢慢把墳墓坑填滿。

  十七等著丹澤爾壓平了土,她看了眼一旁的亞當,亞當的表情是如此的悲傷,如此的絕望,十七垂下頭,她為她即將做的事感到羞恥和愧疚。

  但是,這是個好機會.....自己要抓住每一個機會......

  「願上帝保佑你,願天父保佑你,在天父的聖所內,永遠受到保護,我們會為你以及親屬祈禱,向你致以最後的敬意,安息吧,比爾.圖亞茲,生者,平安,長壽......」

  雪雀的悼詞在丹澤爾壓實最後一處土層而結束,十七知道,該自己了。

  她轉過身面對所有的船員,她依然將右手從背後伸出,壓在自己的胸口上,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清楚音聲,向所有人說:

  「你們新加入的船員們,不知道這裡埋葬的是誰,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叫上所有人,舉行我們黑帆劫掠者的第一份葬禮。」

  十七向左挪一步,讓大多數人看清她身後的墳墓,十七攤開手對著十字架,緩了下繼續。

  「比爾.圖亞茲,亞當大叔的孫子,他勤懇的工作,他誠實的做人,以亞當這些天和你們的相處,你們知道亞當的為人,他是我們之中年長者之一,是我們中最和藹,最值得尊重的人,他不該遭受如此的不幸。」

  「你們來自地球或其他地區,不同的年紀,不同的身份,有著不同的經歷,但我們一直都活的很艱難,因為各種各樣的悲哀,經受了難以想像的折磨,最後我們相聚在一起。」

  十七沒有停頓,她看向亞當大叔,亞當大叔看著十七的眼睛,那湛黑的眼睛內浮現出快速消失的愧疚,亞當輕張嘴,他看出了十七想做什麼。

  亞當沒有開口,沒有反對,而是默默的點頭,算是允許和支持了十七的舉動。

  而十七身後的埃德加三人和海卡莎,也在十七看向亞當的那一刻,明白了十七要做什麼,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十七緩和氣氛。

  十七扭過頭,她在人群中緩慢的轉了一圈,看著男男女女,新老船員的眼睛,最後背過雙手對著新船員。

  她的眼神內最後一抹光芒也被平靜吞沒,嚴肅的氣氛中,壓抑的情緒逐漸積蓄,如同空氣被抽出般窒息。

  十七沉默了幾秒,才繼續說道:

  「我們沒有了家園,我們很難再看到家人,我們更是沒有了身份,在警方那裡,遲早會被標記為星際海盜,我們的未來不會順利,我也不會給你們任何承諾。」

  「今天,安息於墳墓中的比爾是幸運的,他有一位愛他,在乎他的爺爺,但是各位,你們要知道,幸運不會一直跟隨著我們,下一個並排於比爾身邊的,埋於地下的!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們!」


  十七提高了聲音,悲傷的面對眾人後,臉逐漸憤怒,她高昂起下巴,拍著胸口大喊:

  「我們的生命在公司面前只是他們的咖啡錢,我們的生存已艱難到難以維繫,人的一生,是由無數個選擇堆砌而成的,你們選擇了成為黑帆掠奪者,你們就已選擇了為自己的未來而拼搏!」

  「你們會感到迷茫,感到悲傷,因為我們不再是掙扎求生的蛆蟲,我們將決定自己的命運,不再讓自己悲慘下去,比爾是無辜的,悲慘的,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像他一樣!」

  「拋棄善良!拋棄天真!放棄虛無縹緲的幻想!沒人!沒人可以再對我們指手畫腳!沒人!沒人可以再壓榨我們!我們將自己譜寫人生!」

  「你們記住!從今天開始,黑帆掠奪者是一個整體!是一個由命運女神拋棄的苦難之人組成的集體!正如我所說!我做不到給你們任何承諾!但是唯一的一點我能保證!」

  十七深吸一口氣,她凝視所有船員的眼睛,無論新船員還是老船員,她盯著每一個人的眼睛,最後大聲宣布。

  「黑帆掠奪者不會再被任何人欺壓!既然活下去是奢望,我選擇面對威脅!面對任何想要剝奪我們有更好未來的混蛋!我將帶領你們......」

  「由每個人心底的自私而掠奪所有!掠奪所有未來所享受的一切!屈辱的活著!不如選擇以血和艦炮來回應命運!這句話你們將會對未來所有的新人自豪的說出!」

  十七舉起拳頭,在所有人堅定又熱烈的眼神中,高喊出她積蓄已久的一句話。

  「跟著我!讓我們去為享受美好未來展開大掠奪!」

  埃德加和海卡莎毫不猶豫,幾乎同時舉起了拳頭,兩聲衣服振空的聲音就像是信號槍,打響了人們心中最沉悶的信號。

  緊接著,被十七的演講調動起來情緒的人們,立刻群情激昂的吶喊著舉起拳頭。

  他們一個個喊著未來,喊著掠奪,在人群的呼喊中,未來和掠奪慢慢匯聚成黑帆。

  那黑帆的吶喊內,是人們對於命運的不公,世界的失衡,委屈、不滿、沮喪和絕望轉為憤怒和信心,他們圍聚著十七,男男女女們呼喊著黑帆。

  十七放下了手,最後看了一眼亞當,亞當對抿嘴點頭,十七對亞當報以歉意的笑容。

  很抱歉,亞當大叔,我太需要一場凝聚所有人的事件了,我太需要讓我們變得強大起來。

  十七心裡的想法逐漸沉沒在心底,這場人群的吶喊持續了很久才停下,埃德加他們帶著人群回去工作,亞當也在蘭伯特和丹澤爾的簇擁下,帶回截星號內讓他轉換心情。

  比爾孤零零的憤怒旁,只剩下負手而立的十七和埃德加,以及雪雀三個女人。


  海卡莎從嘴上摘下菸頭丟在腳下踩滅,她呼著煙霧搖搖頭來到十七身邊說:

  「在葬禮上籠絡人心,你每次做的事都會刷新我對你的認知。」

  十七嘆著氣,她望著燈火通明的截星號,低聲道:

  「那些話,既是說給你們的,也是說給我的,我們的處境並不安全,我們太缺少時間了,新船員需要快速打起精神才行,大家都是經歷過苦難的可憐人,再不拼命,我們遲早會被三方絞殺。」

  海卡莎張著嘴巴想說什麼,她還是把最初想說的話咽下去,雙手插兜的向截星號走去,給十七留下一句話。

  「人的一生是無數個選擇啊.....你選擇了和三方抵抗下去,我倒是蠻喜歡的。」

  望著海卡莎輕鬆不在意的背影,十七轉身面對比爾的憤怒,她似乎能看見,比爾的十字架旁邊,虛虛幻幻的有著一個刻著自己名字的同樣墳墓。

  雪雀走過來,她和十七一同看著別人的墳墓,半晌後說:

  「我那個獄警朋友過段時間會輪休,我們到時候再見面。」

  「嗯......」十七平靜的哼著。

  「我這幾天想休息一下,讓愛德華醫生把我腦子裡抑制情緒的玩意兒都取出來。」

  「下定決心了?」

  十七偏頭對冷漠的雪雀問著,雪雀把銀質十字架戴在脖頸上,向著截星號走去,背對十七說。

  「我感受不到你們的感情,這讓我覺得我更像是機器人,就算被鋼鐵管線幫追的時候,我也沒有情緒波動,我想換一個更舒適點的人生。」

  「嗯......或許這對你來說會更好。」

  十七隨口和雪雀說著,雪雀呵呵冰冷笑兩下,她也和海卡莎一樣,給十七留下一句話。

  「你或許會對一些東西感興趣,我已經發到你手機里了。」

  「知道了.....」

  十七的背稍稍彎下,她對著比爾的墳墓搖搖頭,自己也該結束感傷了,太多的麻煩要處理,她眨眨眼,透過隱形眼鏡去看雪雀發來的文件。

  她稍微看了看,關閉眼睛裡的文件夾彈窗,抬頭看著沙黃色的天空,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海盜和幫派,就算他們打起來了,也要抓到我們啊......」

  在船長室十七的手機里,一份暗網中的網絡電子論壇的新聞文件,赫然顯示在屏幕上,上面寫著:

  「突發!地球大型犯罪幫派突襲各地星港!搶劫星船!竟是為了和海盜艦隊開戰!」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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