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心下的一戰成名
2005年的春節,也是我上班後的第一個春節,現在回想起來,那年的春節我過得很是舒心和體面。第一年上班就給家裡老人大包小裹的買了一堆的禮物,也贏得了家人們的誇讚。這也讓我心裡小小的「虛榮」了一下。自打前年祖母去世後,老爺子的臉上少有的見到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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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月十七返回上班的,臨行的時候,看著站台上父母的身影,我的內心除了牽掛之外,莫名的也產生了一絲變化,好像自己忽然長大了一些。
回到單位以後,等待我的就是籌備新一年度工作會議的任務,由於去年的時候經歷過這個過程,新一年度的工作報告我寫起來倒是輕鬆了不少,也沒再出現去年反覆修改的情形。大會的順利召開,讓我對新一年的工作充滿了希冀。說實話,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是鬥志滿滿。
大會召開後,鑑於前一年都城大領導視察之後做出的指示和批示,新農合試點建設成為了我們當年的首要任務,為了確保農民參保率,五一前的一段時間,我們都被派到G市轄區的各個鄉鎮包保蹲守,挨家挨戶做動員工作,從沒體驗過下鄉感受的我,新奇、興奮的一塌糊塗,也是那一段經歷,讓我對五線城市的底層百姓生活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是在那個時候,按照市裡的要求,局裡重新組建了新農合辦公室,抽調補充了新的工作人員。我為什麼著重提到這個機構,那是因為新抽調的人員中,有一個對我這輩子來說,非常非常重要人。
那是下鄉任務結束後不久,我回到局裡,發現原本平時很安靜的辦公樓格外的喧鬧。新設立的新農合辦公室人頭攢動,出出進進好不熱鬧。乾媽對我說,除了原來的老班底外,來了幾個年輕人,以後我不用天天對著這幫上歲數的了。那時候我的好奇心也強,沒事的時候我就跑去新農合看熱鬧。新來的人裡面,有兩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因為知道我之前失戀了,乾媽和幾個阿姨時不時的就拿我的個人問題開玩笑,這回新來倆姑娘,已經沉寂已久的關於給我介紹對象的話題又被阿姨們提上了日程。
兩個女孩,一個叫開心,一個叫大可,開心比我小兩歲,按當時的眼光看,是個打扮入時的姑娘,說話總是細聲細語,很能吸引男孩眼球。來了沒幾天,政府大樓內各單位的未婚少男們就差不點擠破新農合的大門。大可小我三歲,相比較起來就要樸實的多了,雖然論樣貌身材啥的不輸開心,但她就是整天素麵朝天的,而且開朗的一塌糊塗。有一天,新農合的一位大哥跟我開玩笑,說只要我喜歡,那倆他肯定幫我成一個。而且他建議我主動追求開心,說我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但說實話,我更喜歡大可的性格,跟她相處,你不會覺得不開心,因為那時的她壓根也不知道什麼是不開心!但喜歡歸喜歡,起初的我真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一是剛參加工作,二是我還沒從失戀的陰霾中走出來。當然,寫到這大家肯定也能分析出來,我後來跟大可在一起了,這是後話,我和大可的故事,單列成文都夠拍一部電視劇了,詳情咱們隨著故事脈絡往後慢慢看。
時間轉眼到了夏天,因為G市是平原地帶,這裡的夏天遠比我老家那邊要熱得多,以前每年最熱的時候,我也都是在老家放暑假,到沒覺得什麼。這回沒有暑假了,G市的夏,深深給我上了一課。前文我說了,我住的那個「窖」沒有窗戶,是不通風的,天氣涼快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這一進夏天,每晚我那屋裡就跟蒸籠一樣,果然,沒過幾天我就中暑了。乾媽心疼我,給我向局長請了病假,但這個病假請的不光沒解決問題,倒讓我留在窖里活受罪。見我中暑症狀始終沒有緩解,天天半死不活的,科里很多雜七雜八的工作都壓在了民子哥身上。有一天民子哥實在受不了了,跑到窖來跟我訴苦,可沒說幾句話,他也讓窖里的悶熱打敗了。看著我穿著個褲衩,四仰八叉呼吸急促的樣子,民子哥也很是心疼。他的生活經驗畢竟比我豐富,見我慘狀,他跑回家,跟他家嫂子一起,用冰箱給我凍了兩箱礦泉水,都是凍成冰坨子那種。連夜給我送到了窖里。我以為他是讓我喝冰水降溫,結果他把所有凍好的水瓶子在我床周圍擺了一圈,說讓我就睡在冰圈裡。然後告訴我,開門睡覺。我擔心有蚊子,民子哥又給我買了一大堆的蚊香。就這樣,我開著門,門口放上兩盤蚊香,床上擺了四十多瓶冰水,那晚總算睡了個消停覺。民子哥還幫我聯繫到附近的一個超市,讓我每天把化開的水瓶子拿到超市再凍上,晚上取回來繼續降溫。其實初來G市那會,我還有個不適應,那就是喝水。G市的水質差的邪乎,涼水熱水都是一股濃鹼味道,我的故鄉都是山泉水,市面上那幾個大牌子的純淨水在我老家那邊設立了水源地,所以自打到了這我始終喝的還都是瓶裝水喝桶裝水,現在想起來,敗家啊!
就這樣,我靠著民子哥的辦法總算暫時活了過來,可是好景不長,隔壁原來住的兩個大哥搬走了,又搬來了一家三口。隔壁那屋子也不大,有一個單人床和一個上下鋪,好在有個小陽台通風。我跟隔壁的間壁牆是石膏板打的,上面有塊玻璃用作我這屋的採光。那三口人來了之後,他家的女兒非要睡在上鋪,而且是個十六七的大姑娘,我躺在床上,那女孩睡覺的位置剛好就在我牆上那塊玻璃的位置。大夏天的,她歪頭就能看見我穿個大褲衩子赤身露體,我抬頭就是她的大腿屁股。雖然說的不雅,但卻是當時的實際情況。為了避免尷尬,那家的男主人跟我商量,讓我穿好衣服睡覺,還得關好門。但如此一來,我離熱死也就不遠了。後來,他家居然弄了個小被子,把那塊玻璃給我封上了。不開燈的情況下,我那屋伸手不見五指,真成「窖」了。後來,因為採光和通風等等瑣事,我跟他們一家吵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有一天,一位久未聯繫的同學來G市公幹,我晚上跟他一起出去喝了點酒。我本身酒量不大,那天也確實喝的多了點,回到「窖」以後,雖然有那一圈冰嘎達降溫,但我也悶熱的難受。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就把房門打開了。在我昏昏沉沉的時候,隔壁女主人起來解手,因為都是共用的衛生間,她要解手必須經過我門前,見我又是四仰八叉穿個內褲,她氣呼呼的把我的門關上了。回屋後,她就在那屋破口大罵,罵的十分難聽。本來我就喝的難受,加上這陣子我就跟他家賭氣,借著酒勁,我躺在床上抬起雙腿,照著間壁牆卯足力量就是一腳。當時我就忘了那是個石膏牆,根本經不住我這勢大力沉的一腳,整面牆加上牆那邊的上下鋪被我一腳踹翻。石膏牆碎了一地,那娘倆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在那女孩也準備去廁所,沒在上鋪,要不非得摔個好歹。
大吵一頓過後,在房東大姐的勸和下,那三口連夜就搬走了。次日,我請假花錢給房東重修了間壁牆,然後跟房東商量,以每月120的價格,換到了隔壁那屋,搬離了這個住了一年的「窖」。
上面不過是一段小插曲,咱們接著說正事。那年的七月份,我們接到上級通知,讓按照省市的文件,起草本地的醫療衛生事業發展十一五規劃和醫療衛生機構建設十一五規劃。按照分工,這任務又落在了我的頭上。但讓我意向不到的是,上級要求,必須確保規劃的可操作性,要高質量完成,甚至要求各地政府部門牽頭介入。但政府是不會直接參與了,任務還得我們部門自己完成。可作為「上眼皮」,政府提出讓我們聘請專業規劃團隊來製作相關規劃,費用由部門承擔。
在接到任務後,一開始局長給我的任務是跟他一起遴選規劃設計公司,我只負責工作聯繫和數據提供即可。可問了一圈下來,最便宜的一家,兩個規劃45W。作為一個業務部門,哪有這部分經費啊。按老局長的意思,拖幾天看看再說,也看看兄弟單位都是咋整的。可意外的是,各地好像之前都打好商量了一樣,誰都說還沒寫呢。後來有幾個兄弟縣市財力比較雄厚,財政給解決了經費,但G市財政就沒寬裕過,財政局領導和市裡的頭頭腦腦歷來都不把錢當錢,當命。眼瞅著交稿的時間就快到了,上面是天天的催,老局長光約談就去了七八次。那段時間的老局長自己沒事都自嘲說:「嘴起泡,尿黃尿,一天三斤去火藥!」能不上火嘛。
後來,眼看實在拖不下去了,我找到局長,自告奮勇的說:「領導,不行咱自己整吧,我整!真正成了咱不還給市里省下幾十萬嘛。」其實那段時間,為了了解規劃的布局和內容,我早把之前的十五規劃啥的都翻爛了,我還通過乾媽的關係,要來了其它縣區找設計院做的規劃,沒事就看。這也是我敢跟局長毛遂自薦的底氣。起初局長還是有些信不過我,但被上面催的實在受不了了,加上我提了多次,局長最終決定讓我放手一試。為此,局長還開了個調度會,讓相關單位科室配合。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閉門造車」開始了。那段時間,我每天遊走於各個醫療機構,掐著省市規劃逐個單位搞調研,晚上就關起門來測算數據。要不就是到統計局、規劃局去調取歷年統計數據,什麼轄區人口數、平均壽命數、人口出生率、人口死亡率等等,利用這些數據,我再去推算本地的醫療機構數量、設置比例、服務人口、住院率、病床使用率等數據,接著就是預防接種數據、傳染病發生率、治癒率等等疾病預防控制數據。總而言之吧,整整一個月,領導沒給我安排其它工作任務,我除了調取數據之外也幾乎沒在單位露面。終於,兩個規劃的初稿完成了。初稿完成後,我先去找的我師父高老,高老看著我寫的規劃,詫異的問我:「你自己寫的?行文沒問題,就是這些數據准嗎?尤其是預測性數據可行嗎?」「數據都是跟相關部門單位調取的,肯定準確,預測性數據都是借鑑其它縣區和省市規劃的前瞻性比例推算出來的。」我答道。「給你個建議,在每個規劃後加上數據來源依據,確保每條基礎性數據都要有依據。」師父建議道。
按照師父的意見,我用了兩天的時間,把數據來源部分做了補充。初稿完成後,局長拿著初稿看了幾遍,出奇的一個字都沒改,直接上會討論通過報到了市里。上級單位逐級審核後,我的兩份規劃,一字未動通關。最終以政府名義行文上報省里。最後,在幾十個縣市區上報的規劃當中,我的規劃首輪通過,當時只有兩家。而作為規劃撰稿人的我,也因此一戰成名!也因為我出於公心的這次付出,40幾個W,總算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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