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舊去新來

  即使騎士能撐住，其他的果實也不一定。這裡有著數十顆果實，近大半臉色變成死亡的青灰色，瞳孔擴散。但還有幾人的臉色是正常的蒼白，或許能搶救下。

  呼~

  孟德深呼吸一口氣，將心頭無形的壓力呼出，聚精會神研究。

  格蘭達摸索鏈子，總覺得事情走向發生了變化。那陌生的血色果實，公雞的血焰，淡定的獵魔人，一切走向未知。交易可能沒法完成，她得承認，這獵魔人身上的底牌多到她都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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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魔力反覆凝聚散開，孟德全身冒汗，太陽穴突突跳動。他在嘗試著回憶風刃，並復現。

  魔力如調皮的精靈，鬨笑並帶著嘲弄著散開。

  不行。

  不能沮喪，他甩了甩腦袋，總結上一次失敗的原因——初級的風刃，也太過複雜。

  「你得先感受基礎的空氣系混沌魔力，再過渡到初級。」公雞懶洋洋地提醒，「利用釋放法印的方式感知。」

  它順便往孟德口中拋去一枚血果，同時往自己嘴裡塞一顆。

  一言驚醒夢中人。

  「稍微燒開捆住我手的樹枝！五顆血果！」

  他顧不上為何耶穌懂法術理論，立刻做起交易，五顆血果從空中跌落。

  金錢換時間。

  耶穌整隻雞立刻精神煥發，翅膀歸攏起藏品，同時另一隻翅膀敷衍地在孟德手旁晃了晃，解放了他的部分束縛。

  伊格尼其實也行，但目前他做不到。

  操縱力問題，他無法準確精細地點燃貼身的樹枝。即使可以，獵魔人也不打算這樣做。

  時間還有點，大不了搞不掂再光速滑跪。

  新世界，正在向他打開大門！

  聚神，感知，煉神...待太陽穴跳動頻率加劇，立刻呼喚義父。後者精準投餵。

  「啊，我忘了告訴大人，我也會這個！煉神！」小姑娘觀察到獵魔人那太陽穴的鼓動，小聲嘀咕，「以後我每天不用抽取他那麼多精神力了。」

  「不，你要抽。」耶穌用一根羽毛遮住小姑娘嘴巴，「這是為他好。他需要持續地消耗，恢復，這樣能壯大精神力。」

  「噢~」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另一邊的獵魔人一無所知，他在全力感應混沌元素。

  斑駁的樹影由亮變淡，最後消失。深色的森林輪廓將太陽吞沒。

  嗖！

  一道半透明的小型圓弧，突兀出現，精準命中已凝固的樹幹切口。

  五分之二！

  格蘭達站起身，眼裡閃過一抹精光。不可思議的奇蹟，她相信沒有哪個術士是這樣學會魔法的。

  簡直...胡來。

  枝條顫抖，徒勞地拍打虛空。孟德臉色蒼白，露出欣喜的笑容。

  成功了！

  最後的200願力額度，也用於體驗中級風刃，血果只剩五六顆小的，鷹身女妖的水晶也只剩一顆。

  徹底赤貧。

  但他，還是成功了！

  不依靠願力，他已經能用精神力釋放駕馭小號的風刃，更精細，更隨心所欲。呼呼地喘著粗氣，嚼碎嘴裡的血果。開始恢復並做好準備。

  三道風刃出現在虛空，環繞著獵魔人旋轉。輕微的切割聲響，捆綁的枝條碎成幾截，孟德啪嗒一聲落地。大橡樹立刻給出了反應，鞭子滿天揮舞，地里泥土蚯蚓般鼓動。

  翻滾，活動筋骨。

  劍舞，對空！

  伊格尼，對地！

  火焰滋滋燒灼，腐臭熏天，深紅的汁液汩汩噴涌。劍光舞動，「義父，救人！」

  這回公雞沒要報酬，幾個縱身，將騎士還有樹上落下的果實叼住，輕巧地甩往柔軟的草堆。

  突兀生成的風刃掃過，將試圖圍攏的分枝整齊切斷，一雙戴著金鐲子的手接住落下的人形果實。行腳商人也加入了救援的行列。

  孟德意外地看了格蘭達一眼，後者放下人後，鼓掌，臉上浮現微妙的笑意：「恭喜。」

  「我不打算和你做交易。」他提醒。

  「沒關係，我們這些旅行者就該相互幫助，不是嗎？說不定以後還有合作的一天。」

  她雙手垂下，開始朝黑暗中走去。

  「你想知道駝背沼澤到底發生了什麼，沒錯吧？」孟德高聲喊道。

  黑暗中，輪廓停住。

  「代價呢？」格蘭達的聲音飄忽不定。

  「你可以回下瓦倫休息，到時候我委託巫醫進行通靈。」獵魔人頓住，嘴角彎起，「我們這些旅行者就該相互幫助，不是嗎？」

  稻草黃悄無聲息地消融於黑暗中。

  沖天的火光染紅夜空，整個呢喃山丘都迴蕩著橡樹被燒灼的痛吟，滋滋，咔擦，濃煙。存活無數年歲的大橡樹，見證著無數奧秘，最終在寥寥幾人的見證下落幕。

  公雞蹦蹦跳跳著過來，翅膀指向那幾個傷員，「給我六顆血果，救人。」

  血果全空，公雞烤制完一顆果實後，分為六份餵給他們。騎士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潤。

  獵魔人徹底放鬆下來。

  公雞隨後將剩餘的五顆，在孟德那殺人的目光中收進空間。它翻起白眼，「別小氣，帶你去個地方。」

  「哎~義父！」

  他立刻屁顛屁顛跟上，將米莉婭留在上面看風。

  自從小姑娘甦醒後，她就擁有了主動變身巨熊的能力，代價依舊是大幅度消耗孟德的精神力。這時做些預警的工作還是可以的。

  「寧可讓她自身變熊，也儘量不要互換。」鏡子大師曾提醒。

  「操縱期間你很容易被影響心智，假若控制不住，最後會永遠化為熊身，並大概率喪失理智。」

  被困在人大腦里也就算了，要是被困在熊腦內，歐迪姆無法想像會有多憋屈。

  沿著稍微熟悉的路線，他爬上土階，不由得恍然大悟：這不就是樹心所在的洞口嗎？拾柴弄個簡單的火把，小心翼翼地跟著進到洞內，他立刻被眼前的場景所驚呆。

  原本樹心所在的凹陷，火光照耀下，根須匯攏處，密密麻麻的深紅橢圓果實，就像一簇簇花生般聚在一起。

  「橡子？」

  獵魔人臉色凝重。

  公雞已駕輕就熟地摘下一顆開烤。俄頃，翅膀遞來。他猶豫地翻看一陣，隨即丟進口中。

  火烤消毒，應該沒問題吧...

  澎湃的力量充斥身體，神清氣爽，甚至...有點膨脹，刺痛，愈演愈烈。孟德臉色劇變，快速閉眼運起「煉神」。公雞側著頭，饒有興趣地觀察。

  刺痛感稍輕，但片刻又再次加劇。

  極限，煉神的修煉每天也是有極限的，也可以說，這本身便是他目前的極限。

  風刃！

  大小堪比格蘭達之前砍樹時釋放的風刃，沒入洞壁，石屑沙沙作響。

  孟德臉容痛苦，渾身肌肉不停鼓動，青筋畢露，如同一個充氣的氣球，整個人膨脹了一圈。

  大手一揮，將所有橡子收入儲物空間，朝仍在有點迷茫的公雞吼道：「跑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