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魂牽夢縈的身影
嗖。
眨眼間，它已消失不見。孟德不再掩飾，健步如飛往洞口跑去，同時咬牙凝神釋放法術。無數風刃劈向洞壁，洞穴發出不堪蹂躪的響聲，泥沙俱泄，碎石滾落。
路程不長，他剛連滾帶爬衝出洞口，身後便傳來倒塌的聲音。已燒焦的古橡樹，連同高坡一起坍塌成一個巨坑。
「啊——」
剛勉強能動彈的賈斯汀，驚恐地看著仰頭嚎叫的獵魔人，以及無數風刃煙花般衝上夜空。片刻後，獵魔人癱倒在地。
公雞湊上前去。
「...大爺，這威力太猛了。」
「那當然，所以我讓你先試。下次切成幾瓣就好了。」
「...」
孟德差點暈厥過去，半是氣半是橡子後遺症，胸口瘋狂起伏，「這應該是...」
「對，一模一樣。」
大眼對小眼，先是欣喜，緊接著變得嚴肅。一人一雞都看懂了彼此的意思。
血果。雖然強度不太一樣，形狀也不同，但是效果一致。
好消息，舊去新來。
壞消息，這些果實來自於橡樹。
來源於人血的孕育。
...
下瓦倫村，清晨。
村長昨晚睡得不太踏實，不止是因為屋內多了個巫醫。
深夜，呢喃山丘方向的天邊發紅，如同鬼魂囈語般的呢喃，還有似是野獸的嚎叫，令他心驚肉跳。
缺了左耳的臉頰隱隱作疼。夢中，他仿佛還聽到林中夫人的說話聲。但是，往日三個美貌的林中夫人，現在只剩一個。她神色看起來很痛苦，嘴裡不住重複著什麼。
他只聽清一個詞。
「公主。」
什麼意思？
獵魔人他們一整天沒回來，難道那變種人又做了什麼惹怒了林中夫人？
村長猛地坐起，全身冷汗淋漓。外面隱約傳來雞鳴以及腳步，小心地透過窗縫往外望，他心頭一松。謝天謝地，清晨時分，獵魔人和騎士回來了，好像還有其他人。
他忙不迭地開門，隨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鄰居家失蹤的喬瑟夫！五個失蹤的村民！
儘管他們的臉黑一塊白一塊，全身上下也都是沾染灰燼，其中還有人眼神呆滯...但如假包換，活生生的奇蹟！
此時也有村民早起，驚喜的聲音傳遍這個小山村。
村長五味雜陳地看向獵魔人，嘴邊的道謝還沒出口，對方先低聲開口：「帶上失蹤村民的家人，去老橡樹那裡看看...」
他身體僵住。
俄頃，孟德望著一臉苦澀的村長走遠，村內斷續的哭喊聲交織。旁邊的騎士垂頭喪氣，唯有公雞耶穌大邁步。
威倫這片無人之地，失蹤基本意味著死亡，但如果沒確切的消息，人至少保留著希望。但現在，他把別人的希望給摧毀了。
身後有人在咳嗽，轉頭，巫醫走到身旁，面無表情地開口：「這便是威倫。」
「嗯。」孟德搖搖頭，「昨天帶回來的一個村民，不知道你能不能治。回來後你去看看，我這邊可以出診金。」
「到時候再說，我準備好了。」巫醫拍拍隨身帶的包裹。
聞言，孟德肩頭即使空無一物，依舊莫名感到沉重，與熟悉的緊迫。
一行身影穿梭過駝背沼澤的濕地，到達枯柳旁的林中小屋，灰敗的迷霧將天空與大地相連。腳步聲驚起數隻紅眼黑鴉，在半空和枝頭哇哇抗議。
孟德眼角餘光瞅到一抹稻草黃在後方跟隨，時隱時現，目光再次回到滿臉肅穆的巫醫身上。
滿是樹皮的手，掏出散發著異香的粉末，朝地面撒了一圈。接著，從包裹內掏出水袋，打開塞子，乳白色的液體沿著剛才粉末痕跡淋下。一股濃重的膻味散開。
「公主」，那頭山羊的奶。
巫醫嘴裡喃喃自語，緊接著從孟德手裡接過比貓還壯碩的老鼠——這是獵魔人出發前在村子裡抓的，倒抓尾巴。小刀沿著腹部划過，被打暈的老鼠吱吱慘叫，鮮血沿著白色痕跡撒落。
啪嗒。
老鼠跌落一旁，巫醫雙膝跪地，臉容猙獰。
「用讀心術，快！」鏡子大師突然在腦海里開聲。
孟德臉色一凜，立刻醒悟過來。
【是否消耗300願力值，使用中級法術-讀心？】
【注，願力值用於啟動，持續10秒。若要持續更長時間，需要消耗大量精力。】
村長的尋找失蹤村民委託已完成，給了六百。他毫不猶豫地確認。
外界的聲音瞬間消失。眼前一黑，待再亮起，遠處傳來清脆悅耳的女聲。
眼瞼開合，待能看清環境，孟德率先注意到一抹銀白。
銀白秀髮，煙燻眼影，熟悉的傷疤，白色襯衫，褐色腰條，幹練，颯爽...他的心頭狂跳。
希里！
魂牽夢縈多月的女獵魔人！
想轉動視角，甚至開口喊一聲，卻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孟德瞬間明悟，幽魂視角！
巫醫與幽魂通靈，相當於上身溝通。這時候的讀心，實則是讀取幽魂腦海的所思所想，相當於直接看小電影。
他不由得讚嘆一句，薑還是老的辣，換作他是根本想不出這騷操作。
幽魂的視角是在...林中夫人小屋的茅頂後，俯瞰。
好位置，它是怎麼上去的。視角一直怔怔地看著希里，孟德有點無語，這是被女獵魔人迷住了？
「桀桀~」
嘶啞，刺耳，尖銳，就像用指甲刮過黑板那種令人牙酸的笑聲，從看不見的右側傳來，幽魂立刻轉頭。
佝僂著背，烏灰烏灰像是幾年沒洗過的破衣，栗色長尖帽，如蜂窩般獨眼。幽魂視野在抖動，仿佛很是不適。
織婆。
「好久不見~長者之血之女。我就知道你會回來，你的滋味還停留在我的舌尖。」
「夠了！」希里的回覆乾脆利落，「把徽章還我！」
「唔~你的血又香又甜，我想要更多~」長指甲從織婆嘴裡拔出，她回味地咂咂嘴，「你殺了我們的姐妹，今天，把血留下吧，你需要接受懲...」
淺綠色的殘影閃過，希里出現在織婆剛才的位置。
好恐怖的速度！孟德心驚。
換作是他，除非是提前就上好昆恩，不然根本無法抵擋。
遊戲內跟現實完全是兩回事，而希里的本事在現實里顯得太過超模。
但劍卻落了空。
一群烏鴉呈圓環狀擴散，陰惻惻的聲音在四面八方迴蕩：「受罰吧，你必須接受懲罰！」
回應織婆的是閃爍跳躍的劍影，淺綠的光芒亮起，必有烏鴉掉落。待圓環聚攏，織婆身形復現，又一枚銀箭追上，將她的手臂擦傷。
老巫嫗狂躁不已，「我要你死，現在，馬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