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後帳單

  有人猶豫著轉身,大部分人則是悄聲打探著,有數人朝賈斯汀走來——超過了當天孟德給出的書的數量,眼睛像星星一樣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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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此。

  獵魔人之前就發覺了,童話書在泛濫。符合一定條件的人,身上都可能出現這本書。

  沒有力量?

  那就升級加點!

  他不指望今晚一頓嘴炮,就能立刻改變所有。但至少種子要種下,要有人點燃火炬,站出來領路。

  儘管每個人童話書指向的方向,能力等都不太一樣,但是流程還是差不多的。找到適合的任務,完成,獲取獎勵。升級也不一定非要殺怪,遊戲內經常是完成委託就會獲得大量經驗。

  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委託」,自己的路。

  獵魔人是完成委託,騎士是追隨正義的冒險,其他人也需要找到他們的特長和道路。

  可惜,觸發條件至今未摸清。之前給出的五本書,有人根本觸發不了。

  留下賈斯汀與村民溝通,孟德拉著六號阿倫,以及他的那匹栗色母馬,走到一邊。四下查看,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當過兵?」

  他突然覺得需要點根煙,給對方也好自己也好。然而條件不足,只有燒紅帶有餘炭的木條。想了想,這個可不能吸。

  阿倫的身姿依舊挺拔,但語氣卻無比疲憊:「你的話很振奮人心,但我不打算講我的故事。」

  「不重要。為什麼參加比賽?這樣應該還輸掉為數不多的積蓄了吧。」

  「多那點少那點沒什麼區別。」

  「想要安定下來不?」

  阿倫側頭,撫摸起自己的愛駒,視線眺望遠方的黑暗,「想,但不是這裡。這裡遍地都是怪物。」

  「你教村民本事,悄悄教,並待一段時間,還要順便幫個忙。」孟德直接拿出一個鼓脹錢袋,「這裡是1千克朗,過段時間你是走是留隨你心意。」

  人和馬的目光都落在錢袋上,半天后,聲音響起:

  「合作愉快。」

  ...

  腳步匆忙,獵魔人走進那座一直未曾踏足的紅磚城堡。他不是為中士而來。

  不忘初心,牢記希里。

  「我只是要點吃的。」

  在兩個醉醺醺的士兵那審視的目光下,他拐進廚房,推開陳舊的木門。並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個編著栗色的辮子的姑娘。


  呼,這女孩還在啊。

  葛蕾特卡。

  遊戲裡希里被狂獵追趕來到烏鴉窩時,順路救的一個小姑娘,後來在男女覺安排下,進廚房做幫工。

  她的袖子破破爛爛,褪色的淡粉外套都是補丁,腰間扎了根麻繩當腰帶,趴在凳子上打瞌睡,火光映亮她那因煤灰變得髒兮兮的小臉。

  吱呀的開門聲讓她如小鹿般驚醒,腰板瞬間挺直,緊張地朝門口望來。緊接著放鬆地喘了一口氣,但眼神望見貓瞳時又立刻變得驚喜:

  「噢,獵魔人!」

  「你的眼睛真像傑洛特。」

  孟德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現,主動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你就是他們嘴裡所說的,黑色旋風狀的狗...」葛蕾特卡聲音一頓,不好意思說下去。

  「哈哈哈~」獵魔人笑了起來。

  他跟小姑娘溝通了彼此的工作情況。

  後者表示她仍在夯實基礎的階段,雖然基本捋順了全局廚房鏈路,但還得好好打磨菜品,最終形成讓中士他們滿意的豬食,免得最終沒得到中士賞識,無法形成閉環。

  看得出小姑娘在廚房待得挺無聊,兩人扯閒扯了很久,最後進入正題。

  「前段時間希里來過這裡嗎?」

  「啊!對,希里!」小姑娘的鼻子紅通通,語氣變得更加歡快,「她不但來過這裡,還給我帶了好吃的果子,最後狠狠地揍了中士一頓!」

  「那些人活該!居然想欺負我!」

  獵魔人目光一冷。

  「不過,自從希里揍過之後,他們現在見到我,都是畢恭畢敬的。」小女孩有些得意。

  「嗯,她說過她要去哪裡嗎?還是說過她來這兒找什麼嗎?」

  「她只是路過,於是想順便看看男爵和他的夫人。可惜他們還沒回來。」葛蕾特卡蹙眉回憶,突然身子顫抖了一下,「她說她要去找老巫婆算帳。」

  「她告誡我一個人不要出去外面晃蕩,不然老巫婆就會把我抓走,吃掉。」

  相當明確的方向,孟德精神一振。

  算帳,老巫婆。他瞬間就回憶起劇情,三個老巫嫗曾想吸收希里的血脈之力。在夜宴之時,傑洛特和希里一起殺上鮑爾德山,最後呢喃婆和煮婆被殺。

  希里找的一定是存活的織婆。

  「地址沒說。時間?大概...」葛蕾特卡數了數手指頭,語氣不太確定:「十多天?」

  大概兩周,甚至更久。地址...來到威倫,那麼織婆很大概率還在駝背沼澤。


  他與小女孩告別,臨走前送了一個禮物給她——羊駝布偶,米莉婭過了那個年紀沒用上,這裡恰好。

  「這不是一隻豬嗎?」葛蕾特卡把玩著手中的奇怪布偶,納悶地想。

  ...

  得知獵魔人的堅定態度後,彼得、沃利斯帶著隨從遺憾離去,軍火販子伯特留了下來。

  格蘭達想僱傭他去駝背沼澤。但孟德看到富婆那略微侵略性的目光後,果斷拒絕。

  「來吧,我們該結帳了。」

  「希里來過,又走了,去哪我不知道,她也不可能告訴我。」中士面無表情地回復。而獵魔人一言不發,只是繼續盯著他。

  「好吧好吧。」中士嘟囔一句,摸著顴骨,「她還揍了我一頓,威脅我做個好人,不准士兵和我打葛蕾特卡。」

  「她為什麼動手?」

  「艹,有個傻叉想對那小女孩做點什麼,剛好被上門的白髮魔頭碰到了。真他媽倒霉,那天我們的褲襠全是破洞。」、

  「活該。」

  「...」

  獵魔人結束點評,問起另一個問題,「士兵們在外敲詐勒索,殺人搶劫,你安排的?」

  他其實知道答案,遊戲內還是現實,他都知道。

  「這就是我的新秩序,怎麼樣,不服,來揍...」

  孟德瞄向中士褲襠,手握在背後的熊頭劍柄上。後者果斷閉嘴。

  「人成長起來至少需要十來年,為什麼,不用更緩和的方式,村民的情緒也不會太過激烈,細水長流...」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對面那個傻子說這些,曾經在地球厭惡的一切,換到這裡或許還能苟延殘喘。

  不過,區別不大,慢性死亡罷了。

  「哈哈哈,獵魔人,你怎麼那麼天真?哈哈哈細水長流~」中士模仿腔調,「流到我死嗎?我能活到那天嗎?!」

  「這裡是威倫!每天都死人!他們不死,有的是人死!我只要強硬,服從!」

  他拍著桌子,唾了一口痰,死死盯著對面的黑色身影:

  「這就是我的新秩序,我才不管你他媽喜不喜歡!」

  明白了。

  還剩最後一件事。

  兩聲輕響,五個徽章丟到桌面上,「海瑟頓的幾個強盜身上的,你有想起什麼沒?」

  「...沒有。」

  皮膚細微的顫動,瞳孔些微收縮,吞了一口唾沫,眼神接觸不自然...

  明白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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