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覆的消息

  「啊呸！」

  「見鬼！怎麼獵魔人天天到這裡逛，上次傑洛特來了不久，門口撒鹽，半夜鬼叫，過不久菲利普也跑了。」

  頭髮油膩耷拉的中年男人，滿臉晦氣地唾了一口。他身穿暗紅皮甲，胸前以及手肘膝蓋處，均被衝壓成整塊的鋼板包裹，倚在中央的枯萎橡樹樹幹磨劍，斜眼望著獵魔人與騎士。

  「就他媽因為獵魔人！」中年男人磨劍的手停下，撫摸顴骨，狠狠咒罵一句。

  孟德自然認得他，但不知道名字。男爵離開後，烏鴉窩的實際負責人，與男爵曾一起在泰莫利亞軍中效力，綽號，中士。

  也是當前混亂的根源。

  「有多遠就給老子滾多遠！」中士站正身子，「別逼我趕你走。」

  前半句挺狠，後半句倒是聽著中氣不足。看來前段時間希里的確來過，可能還順手揍了中士一頓，孟德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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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打聽個消息，問完話後就走。」

  「前段時間，希里是不是來...」

  「滾你媽的，給老子滾！」話語直接被喝罵打斷，孟德確信，中士是受到某個名字的刺激。

  同時，中士身後幾名有眼力的傢伙慢慢踱步靠近。

  獵魔人給騎士眼色並向後撤——箭樓，拐角，桌子旁，石頭上，對方老窩裡全是人。

  「有消息老子也不告訴你！全該下地獄的變種怪胎！」身後咒罵不斷。

  那就是有消息且保真，孟德心想，接下來至少有個模糊的範圍了。

  就在此時，一個士兵快步湊近中士耳邊，低聲訴說幾句。

  「站住——」

  「站住！聾子是吧？前面兩坨狗屎，給我站住！」

  孟德停住腳步轉身，「嗯？你要嘗嘗？」

  中士先是一愣，隨即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的升溫，但出乎兩人意料，他居然壓抑住怒氣，只是語氣更加冰冷：「你想要那個白髮魔女的消息是吧？」

  「代價。」

  「只要你以烏鴉窩的身份，參與一場賽馬比賽，我就告訴你細節。」

  「為什麼要我參加？」

  「我見識過你們的手段，不得不說，白髮的獵魔人在騎術方面都有過人之處。雖然你的發色是黑的...」

  「比賽對象。」

  「三商人，一貴族，一平民。加你共六人一起參賽。」

  賈斯汀輕碰孟德手肘，悄聲道：「我是陶森特比武大會的賽馬冠軍...」

  後者依舊躊躇，半響後才望向中士：「輸了會怎樣？」

  「誰說...」

  「我們一定要贏的？」

  一抹詭異的笑容浮現在中士的臉上，「你需要執行我的指示來輸贏。」

  孟德瞬間明悟，前世很多經典案例湧上腦海。

  「我拒絕。」

  他掉頭就走，騎士懵懂地跟上。

  「你們獵魔人只會騎女人嗎？噢，我聽說你騎著公雞來，看來你只會騎老二！」後方傳來挑釁。

  烏鴉窩城堡最高點處，正在看戲的耶穌猛地瞪圓雙目，梳羽根根立起。

  「你求我啊？求我就參加。」

  孟德拋下一句，腳步不停，順便給騎士上課——這種比賽巨多坑，一不小心就會被卷進漩渦。為了個破消息而已，還想拿捏人，腦子有坑。

  中士的無能狂怒響徹烏鴉窩。

  ...

  第二天清晨，鐵匠鋪旁，兩人收拾完畢，公雞與馬就緒。想要離開時，卻被中士的人在第二道門攔了下來。

  第一道門是村口木橋盡頭，第二道位於村子到城堡的中間，就此隔開內外，第三道則是城堡之門。

  外寨傳來哭聲，內寨則是兵刃和腳步。

  獵魔人抿唇，憤怒直衝天靈。騎士手按在劍柄，青筋畢露。

  外寨的十多個士兵用長劍架著六個小身影，截停二人，昨天救下的小男孩赫然就在其中。身後傳來中士嘲諷的聲音：

  「哎？你們幹嘛，給他們讓路啊，讓他們走~」

  孩子對應的父母，憤怒地跟在士兵們後面，同時眼巴巴地看著獵魔人。

  從來都沒有什麼救世主。孟德心底重複著這句話。

  「怎麼個比法？」他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沙啞。

  「下午，三圈。六進四，四進二，最後決賽。」中士來到跟前，皮笑肉不笑，濕漉漉的頭髮快能擠出油炒菜了，「前兩圈必須晉級，最後一圈輸贏看我指示。每過一圈，放倆小鬼。」

  「如果第一圈都沒過，我等你回來，讓你親眼看看烏鴉窩的新秩序。」

  一張羊皮紙從獵魔人懷裡掏出，「逼著跟我做交易的，你還是第一個。我要簽契約。」

  空氣莫名地帶上寒意。

  「完成委託，你以及手下不能再傷害他們，並給我要的信息。」

  「違約的話...」

  「我要你的命。」視線從中士的臉離開，掃視一圈，臉部肌肉繃緊，「還有你們的。」

  周圍隊形歪歪扭扭，但數量超二十的士兵齊齊一怔，隨後哈哈大笑。

  中士更是捧腹彎腰半天，隨後向手下擠眉弄眼並按下手印：「簽，我簽。」

  「這位騎老二的獵魔人，你去挑匹馬吧。總不能真的騎著這公雞跑，要是順利的話，今晚做個烤雞倒...」

  「你他媽的侮辱獵魔人可以...」

  中士的聲音被突兀打斷，他眼眶放大。除了孟德二人，所有人都跟見了鬼似的，不約而同地聚焦於一個位置。

  「但侮辱我？」

  「不行！」

  斬釘截鐵的否定聲炸開，只見獵魔人的坐騎，那隻一直閉目養神的公雞，猛然睜開圓目，殺氣四溢。全身羽毛炸開，就像一隻被踩到腳的貓。

  「再跟老子BB，今晚燒了你家房子信不信，你這個從烏鴉窩下水道沒關緊的蓋里爬出來兩年沒洗頭點火即能著貪生怕死欺軟怕硬沒卵蛋的慫貨！」

  好罵！

  騎士萬萬沒想到，他一直抗拒的髒話，卻有著令人渾身舒暢的爆炸殺傷力。

  中士瞠目結舌，腦子還沒轉過來，耶穌已轉頭盯著正看戲的孟德：

  「下午，老子出戰！」

  ...

  烏鴉窩最高的瞭望塔內，五人圍坐在觀賽台的桌子旁。

  中士臉色不太好，皮笑肉不笑地向其他四人隨意舉了下杯，「幾位之前不是說要下場玩玩嗎？」

  只有一個從外面報名的平民親自下場，其他人都派手下參戰。

  裹著頭巾、渾身絲綢的伯特，推了推鼻樑的單眼鏡片，微笑回敬：「我喜歡軍火交易，不代表我想參加戰爭。」

  「這不優雅。」說話的是沃利斯，頗有惜字如金的意味。身穿黑色緊身衣，堆疊的白色裙邊繞脖圍成一圈。毫無疑問，他是一位貴族。

  暗巷商人，一身黑袍臉色蒼白的彼得，舉杯示意，附和點頭。。

  「我更喜歡在後方，進可攻退可守~」

  行腳商人格蘭達將小杯中酒一飲而盡，漫不經心地回道。她一副暴發戶富婆打扮，手探進自身健壯的胸大肌接縫，一條粗碩的金鍊子被帶出把玩，偶爾瞟向比賽的起點處。

  場面有點冷。

  直到...

  一位身上貼著四號牌的黑短髮騎士，與胯下的公雞到達起點的巨石旁。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