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藏在豬豬中

  「什麼請求？」

  賈斯汀不由得追問。

  獵魔人心中已有答案。他之前用狩魔感官觀察豬，發現徽章反應異常激烈。

  「你們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馮恩視線嘲弄地瞥向一頭豬——瘦骨嶙峋，灰頭土臉，從斷垣殘壁的草垛邊鑽出來的豬。

  騎士隨目光看去，動作怔住。幾秒後，他猛地站了起來，眼裡儘是不敢置信，倒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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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

  「把他們變成了豬？」

  賈斯汀的聲調拔高，滿臉憤怒，鏘地拔出劍指向馮恩。

  「魔鬼——」

  「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

  「他們，他們才是魔鬼！」少年厲聲回擊，「他們才是最該死的人！」

  「他們罪有應得！」

  「饑荒是戰爭造成的，不是我們！」

  「我們又做錯了什麼！要遭到如此對待！」

  雙目圓瞪，他紅腫的雙眼裡全是血絲，死死地盯著賈斯汀，已經有點歇斯底里。

  另四騎士嘴巴半張。

  獵魔人沉默。

  尼弗迦德與北方再起戰爭，百姓流離失所，在本該農耕的時節，卻遍地屍體和絞架。強盜流匪，怪物橫生，人心變化。

  賈斯汀握緊佩劍的雙手，鬆開又握緊，來回反覆。

  眾人皆沉默，氣氛有點壓抑。

  雙方，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各自有各自的理由。

  那麼，誰是異端，誰是魔鬼？

  瘋狂的村民，還是，他們兄妹？

  沉默半響，騎士沙啞著聲音堅持：「那你也不應該，把他們變成豬...」

  他感覺到正義的信條正在一寸寸崩裂。

  馮恩再度神經質般笑了笑。

  「他們豬狗不如。」

  「而且，也不是我將他們變成的豬。」

  「我只是搜集了些毛髮，求女巫幫我把他們變成了豬而已。」

  少年瞪著血紅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吐出，「我最初，只是想殺了他們。」

  賈斯汀背對著初升旭日，面無表情，劍再度握緊，劍身開始發亮，晨曦為金色護甲描上橘邊。

  「無論怎樣，你都犯了重罪。」

  「在此，我將宣判你的罪行...」

  劍緩緩地抬高，投影落在馮恩嘲笑的臉上。

  「罪行？」

  他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臉譏諷地打斷。

  「那，我救他們一命，這算罪惡還是正義？！」

  「饑荒！你懂什麼是饑荒嗎？」

  「都快吃人了！」他的唾沫濺到賈斯汀的臉上。

  「人不能吃草！」

  「豬，可以。」

  馮恩的話如重錘般落在眾人心上。

  陶森特的騎士沒體會過饑荒，但是也有所耳聞。他的動作僵住，一時為少年所懾。

  孟德則知道易子而食，這在歷史上是有先例的。這也說得通了，為什麼村民們會相信捕風捉影的謠言，這時候有人說兄妹倆帶來饑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變成豬，倒是救了他們一命！」

  「變成豬的他們，比當人的時候活得更久。隔壁村子，早已經因為戰爭，餓死餓絕了...」

  「諷刺不？」

  「我想殺他們，想讓他們受苦，體驗真正的折磨，最後卻是救了他們...哈哈哈...」

  馮恩滿臉嘲諷地對上騎士雙眼，絲毫不懼在半空的利劍：

  「那你說，我是魔鬼嗎？」

  「我這是罪大惡極，還是榮譽滿貫？」

  「你！滿嘴正義的你！」

  他頓了一頓，緩緩地，聲音再次仿佛從地獄裡響起。

  「換做你是我，告訴我，你該如何做？」

  賈斯汀沒能給出答案。最終，他的劍還是沒能落下去。五指無力的鬆開，劍尖扎進泥土，眼裡全是迷茫。這一切，跟他所一直以來遵循的正義不一樣。問題是，他無法分清誰對誰錯。

  天災，人禍。

  人，不如豬。

  眾人再度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你幹嘛還維護著這些豬，也就是他們要買豬時，你幹嘛出手？」

  獵魔人鬆開捏法印的手勢，開始提問——這事還有疑點，如果騎士真的動手，他會先擋下來。

  FJ騎士臉色青紅輪轉，要是少年真的答應賣他們豬，那他們的晚餐便是...

  「我才不想管他們的死活。」馮恩恨恨地回復，「只是尊貴的女士心善，說他們受到的懲罰已經足夠，讓他們就這樣保持著豬身受苦，直到我修煉到可以解除米莉婭的詛咒為止。」

  「到時候，她會過來解除這些豬的詛咒。」

  哈，老爺心善。孟德突然想起這句，嘴角嘲笑地哼出聲。

  幾人納悶地看向獵魔人，後者已湊上前，雙目對視馮恩，斬釘截鐵地開口：

  「你口中那個尊貴的女士，撒謊了！」

  馮恩怔住，立刻反駁說：「不，這不可能...」

  孟德沒管他，而是假裝從背後掏了掏，拿出一本散發霉味的筆記。

  眾視線匯聚到泛黃紙張上。

  手指直接翻到記憶中的一頁，指給少年看：「這本，是從盧卡住處找來的筆記。」

  【...】

  【剛遭受到詛咒變形的對象，可以通過至親的血液結合咒語解除...】

  【測試可以解除的時間極限】

  【實驗對象：...（塗抹）】

  【嗯，大概在三天內】

  ...

  【第341次實驗...初步得到數據，詛咒（此處被墨水塗抹掉）...能持續多年...效果很穩定...但無法再變換回人形】

  【...】

  獵魔人嗓音沉重：「在米莉婭剛變身成熊的階段，女術士面對她時，是有機會幫米莉婭解除詛咒的！反而是越拖到後面，越難解除。」

  「不——」

  馮恩如遭雷擊，身形不由得前傾，死死盯著上面那潦草的字。「不是，...這，怎麼可能...」

  難道說，自己已經錯過了解除詛咒的最佳時機嗎？

  那麼，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意義何在？

  獵魔人搖搖頭：「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但從盧卡的魔法來說，他們絕對不是你所說的好人。」

  「還有，那個造謠的農夫，除了第一句話外，還說過什麼沒？」

  馮恩半天才失魂落魄地回答：「沒有...當時他，只，就被女巫...」

  語無倫次，他說不下去了。此刻回想起細節，才發覺有那麼多的疑點。

  「那根據我的猜測，他們是抱有其他目的。說不定，村民造謠，也是他們指使。」

  「你見過盧卡用過黑魔法嗎？」

  「...沒有。」

  「那我猜測，那個農夫是被滅口的。」孟德雖說是猜測，但語氣卻十分肯定。還沒完，他丟出另一個猜測：

  「你們的詛咒，可能就是他們下的！要不然，當時屋子裡那麼湊巧就有蜂蜜？他們可能是為了實驗，又或者其他，才一直讓騙你守在這裡。」

  「聽著，我沒必要害你們，沒有一丁點可能。宣揚威名又如何，圖你們的花生？」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