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盡旅程

  「獵魔人，你去哪？」

  賈斯汀騎士意猶未盡，喊著轉身離去的黑袍。後方一群齜牙咧嘴的烈焰薔薇，互相攙扶悻悻然走進森林。

  「牛堡？走一步算一步。」孟德晃晃腦袋，雖然還有點迷茫，但一頓升龍拳後，鬱結之氣散去不少——地球上去拳館學的健身三腳貓功夫，今天全用上了。

  「你們呢？」他對這五個全身披掛金甲的騎士印象還好，正是他們救了獵魔人，並阻擋烈焰騎士團的落井下石。

  另外四個看起來是小團體，一直在嘰里咕嚕地聊天。

  聽到孟德提問，一個明顯是帶頭的扶了扶盔甲：「就在這兒分別吧，我們要去前方的小村子休息。以效忠的女公爵之名打賭，我們一定會榮譽加身平安相會的。」

  「至於我嘛，嗯...」賈斯汀撓撓插有紅艷羽毛的頭盔，摸出一本皮革裝訂的厚重書籍，「我撿到一本奇怪的書，呃，它指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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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或許有一段榮耀的旅程在等著我？」

  ...

  即使與賈斯汀騎士同行了十分鐘，孟德依舊有種恍惚感。

  【童話國度】，這便是騎士掏出的第二本書籍——獵魔人反覆確認，自己的那本還躺在儲物空間。在不動聲色的套話間，驚濤駭浪般在孟德心頭掀起。

  賈斯汀也擁有升級能力！

  這個世界一定發生了異變。

  「你確認，幽暗之森里傳出了金礦的謠言，烈焰薔薇進去的目的是這個？」

  騎士十分肯定地點頭。

  獵魔人若有所思。

  「交易方如果因不可抗力死亡，契約會傳承至血脈親近之人，完成交易，你依舊會收到你應得的那份。」鏡子大師提醒他，「現在，你依舊沒收到願力。那就是說...」

  那對兄妹還可能活著。

  這一切，不是幻覺。

  等級限制，迷霧下的交易，加上現在雙雙指向森林深處獵人小屋的書籍，滿腹疑問的他毅然決定與騎士同行。

  「走這邊！」

  在一個分岔路，孟德招呼騎士走上之前的捷徑——呂克之前有指引過，兩條都可到達獵人木屋，但這邊更快。深陷入腐葉的黑腳印，證明墮落騎士團朝另一個方向出發。

  正午的陽光正甚，森林內，迷霧和蘑菇都消失不見，只剩白楊樹和橡樹靜靜地歡迎二人。孟德加快腳步，心跳得越來越快，已經能隱約看到熟悉的木屋輪廓了。

  木屋被修葺過！

  台階，外面的走廊，木門，規模變得不一樣。

  沒有巨熊的身影。

  他與騎士對視一眼，手勢示意騎士停下，但自己的腳步依舊堅定前移。隨手上法印，腳步放緩，身形微伏，拔出鋼劍。

  賈斯汀不明所以，但也變得緊張起來，左顧右盼放起哨來。

  木台階上有一層細微的灰塵。那遠超常人的獵魔人感官能力，幫助孟德注意到這一細節。他心底稍松。

  伴隨輕響的吱呀聲，推門進屋。

  一座...實驗室？

  木屋內部不大，但布置得很緊湊。

  牆上和天花板上懸掛著成捆乾燥的曼陀羅根、柏柏莖和車前草等，散發出淡淡的草本香氣。

  家具不多，一張簡樸的小床，一張老舊長木桌，桌子一頭堆滿了打開的古老書籍和手稿，無數玻璃器皿、陶器和瓷瓶，另一邊放著研缽和研杵。

  木架靠牆，架上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和籃子，裡面裝著五顏六色的液體和粉末。草本香氣中，夾雜著福馬林的味道——有些玻璃瓶內，不知名動物的眼球懸浮在液體中，起起伏伏。

  屋內靠裡面還有個黑糊糊坩堝和熄火的火爐。獵魔人抬頭，從屋內的蜘蛛網分析，這屋子的主人有段時間沒回來了。

  孟德頭皮發麻地得出結論：這裡已不是獵人小屋，而是一個變態術士的居所。

  四下細看，他的注意力被一個小小的竹籃所吸引。

  心臟外形，鴿子蛋大小的血色果實堆滿竹籃，還混雜著幾顆藍色、土黃的果子。

  血色果實不認識，但另兩個他有印象。

  魔豆，石果。

  猶豫半響，獵魔人並沒有選擇順手牽羊——雖然遊戲內進屋，任何散發光點的東西都會被他收起來，但這是現實。在沒摸清術士的手段前，他不太敢主動招惹麻煩。

  孟德默默地觀察著，同時打開桌面散發著霉味的書籍。

  一本筆記。字跡很潦草，但還勉強可以認出。

  【1272年】

  【剛遭受到詛咒變形的對象，可以通過至親的血液結合咒語解除...】

  【測試可以解除的時間極限】

  【實驗對象：...（塗抹）】

  【嗯，大概在三天內】

  ...

  【1275年】

  【第189次實驗，失敗...】

  【第341次實驗...初步得到數據，詛咒（此處被墨水塗抹掉）...能持續多年...效果很穩定...但無法再變換回人形】

  【聽說，真愛之血，可解除...但這世上，真的有真愛嗎...哼，我不信...】

  斷斷續續，雜亂無章。筆記內大多數內容都是這樣，再翻動其他，大差不差。

  這一定是個不合格的術士。孟德吐槽一句。

  「啪嗒。」這時，一封泛黃的書信用不知道哪本書里掉了出來。

  【親愛的盧卡】

  【安心進行我的小實驗吧。】

  【你不必擔心，諸神會見證你的付出和犧牲，並賜予你渴望的永恆。】

  【為了防止你受到那頭巨熊的意外干擾，我為你準備了一件小玩意。切記，這東西只能用於別人身上，一個不行就兩個，絕對不要自己動手。】

  【若你愚蠢到不聽警告，變成白痴也無妨。我會很樂意讓你也成為實驗的一部分。】

  落款處，一團墨漬遮擋住了。

  巨熊。

  是那頭最後出現的暗金巨熊嗎？

  翻找片刻，他在一個被書籍壓住的小長盒子那裡，找到了所謂的「小玩意」。打開盒子，熟悉的璀璨藍光令獵魔人瞳孔微縮。

  一條銀色項鍊。項鍊連著一塊，背面像是被切去一半的藍色心形吊墜。晦澀難懂的符文在吊墜內部若隱若現，幽幽藍光讓他都有一霎那的沉迷。

  這是孟德親自交給呂克的項鍊，後者的妻子轉為日間妖靈後身上的遺物。

  但樣式上又有所不同，原來的是紅藍相間的，現在缺少了紅色部分吊墜。抓在手上，視網膜上信息閃爍。

  【噬神】

  【類型：魔法道具】

  【功能：封印生物（當前為空）】

  【介紹：在遙遠的過去，有一位瘋狂的鍊金術士，並夢想著創造出能夠封印神靈的神器。他收集了各種稀有材料，終於打造出了這條神秘的項鍊。】

  【備註一：噬神】

  【項鍊會每隔12小時抽取一次你的部分精神力，贈予你所封印的生物，以保持生物的情緒平穩，不出來揍你一頓；除了死亡，無法通過更換項鍊主人來取消抽取。】

  【備註二：等價互換】

  【等價：當你封印生物後，可獲得鍊金術士留下的「煉神」，進行精神力的修煉。】

  【互換：封印生物後激活】

  【備註三：鍊金術士當天興奮地去封印一頭龍，他成功了，成了白痴。】

  很強大的道具，缺點也很明顯，持續的精神力抽取會讓人變白痴。

  正待細看，門外傳來熟悉的爭吵以及急促腳步聲，驚醒了孟德。

  墮落的烈焰薔薇騎士團！

  念頭閃電般划過腦海，獵魔人手腕一掃，將剛才還猶豫未決沒收起的草藥、項鍊、書籍等，全部收納進儲物空間。

  怕招惹術士麻煩？

  背鍋的不是來了嘛。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