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義的對決
「啊——」
屋內傳來男孩尖叫！
「嘭！」
木屋門口瞬間炸開，一頭猙獰巨獸顯現，縫隙間隱約露出角落縮成一團的小男孩。
那是一隻巨象大小、暗金色的熊！
它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玄奧的花紋遍布全身。熊立起身，利齒間咬著一個無法辨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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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泉加不知名物呈拋物線噴濺，從服飾上，孟德很快就認出被咬的是誰。
呂克！
滿齒鮮紅，嘴唇朝獵魔人方向無聲微張。熊吻合上，血色麻布在門口階梯滾落，手指耷拉在木碎上，不再動彈。
一股不知名的洪流沖刷孟德腦海，雙手顫抖。旁邊馬克跌坐在地，牙齒咯咯打戰。
「畜牲！」
木屋內，突如其來的暴喝驚醒兩人。劍光從巨熊背後劈落，是洛林！
令人絕望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劍與暗金色毛髮相觸，只留下白色淺印。洛林一個翻滾，躲過巨熊的轉身橫掃，在農夫的屍體前努力站定。
額頭一道猙獰的傷口將白髮染紅，血珠從老人眉心流下——這不是最嚴重的，捂住腹部處的滲血木刺才是。
但洛林絲毫不在意，猛地轉頭，「帶孩子走！」
昆恩。
孟德拔劍，肌肉繃緊，直接奔往男孩方向。
巨熊人立咆哮，老人怒目對視。
「來啊！」他的語氣顫抖，唾了一口血沫，身上莫名湧現白芒，愈來愈盛。
「草尼瑪的狗雜碎！」
一道散發刺眼白光的身影沖天而起，洛林雙眼通紅，雙手持劍直刺巨熊的胸口，鋒銳的光芒幾乎要撕裂一切。
巨熊利爪後發先至！
轟！
老人如炮彈般砸進泥土中，大地搖晃，光芒熄滅。
孟德心底一涼，此刻身後傳來慌亂的鬼叫，聲音正在遠離。獵魔人速度不減，咬牙繼續往前沖。
嗖——
頭皮發麻，腳步硬生生一頓，勉強側身。黑色的風車殘影從他鼻尖刷過。鋼刃入肉的沉悶，斷掉的慘嚎，同時在後方響起。
不用回頭都知道，馬克不死也廢。
但獵魔人顧不上那麼多了，左前方，腥風襲來！
左小臂抵住劍身，架劍，手中塞子瞬間被彈開，藥水撞入喉前，小舌頭迸出短促有力的罵聲。
「草！」
...
痛。
渾身仿若被泥頭車碾過，孟德腦袋昏沉，手腳不太協調，有股微醺感。晨光刺眼，回憶起畫面，一股時空錯亂感。最後，是消失的虛影以及震天咆哮。
「鏡子大師？」
「嘖嘖，還活著啊。」腦內的話語夾雜著可惜，「不知道你死了我會怎樣...」
「發生了什麼？孩子呢？最後是怎麼回事？」
「現在是清晨，其他一概不知。都死了吧？幻影？幻術？」
知覺一點點回歸身體，嘴巴內殘留著拉法德煎藥的苦味，手指觸摸處，傳來粗糙的布料質感。
耳邊喧囂由小變大，但孟德什麼都不想理會，頹然地繼續緊閉雙目，沮喪苦悶之情充斥於胸。
原本以為自己是天選，金手指都有了，就算呂老頭不慎遭意外，自己也能有餘力保下兩孩子。後續帶到凱爾莫罕，又或是帶到梅里泰莉神殿皆可。
結果，命運一巴掌拍醒孟德。呂剋死了，洛林小隊全滅，那對小孩面對巨熊，大抵凶多吉少。
本以為自己很強，卻什麼都做不了。
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胸腔的無力感如鯁在喉，遲遲無法散去。
「安靜點。」他呢喃地警告腦海內的鏡子大師。
「我說過的，讓你別繼續插手。命運就像漩渦...」黑影喋喋不休。
「He tui——」
另一個粗魯的嗓音響起。
「滾你媽的，這裡不是陶森特！吃飽了撐的傻瓜，滾開！我要嘗嘗劈死這個變種人的滋味！」
「不！你這是乘人之危，我以正義之名宣告，本騎士，賈斯汀，不允許如此卑劣的行徑發生！這侮辱了騎士的榮耀！」
緊接著，劍刃出鞘，叮叮鐺鐺響，咒罵，雜亂腳步，種種聲音交雜。
「我說...」
「安靜點！」
暴喝炸開，高瘦黑影從擔架上搖搖晃晃地站起，手掌向後摸索，劍還在。把燕子喝下，拔劍。
「想殺我？」
「來啊！」獵魔人的語氣中充滿暴戾，「來試試！」
「草尼瑪的狗雜碎！」
...
「後面呢？」酒館內，醉醺醺的客人圍繞著容光煥發的騎士坐成一圈，「賈斯汀騎士，你別說話只說一半啊！後面呢？」
「還有，這個墮落的烈焰薔薇騎士團幹嘛要找他的麻煩？」
賈斯汀故作矜持地小酌半口啤酒，不知是麥芽的芬芳還是酒客的追捧，他滿臉通紅。滿足地打了個酒嗝，才繼續往下講述。
「天知道他們抽什麼瘋？」
「獵魔大師一意孤行，非要跟那幫他們開戰。我以正義之名宣告，費了九牛二馬之力，才攔住當時他那瘋狂找死的行徑。」
騎士手舞足蹈地模擬著當時的劍拔弩張的情形。
「噢~也就是說，沒打起來啊。」酒客頗為失望將啤酒杯放下。
「不！」他立馬反駁，「即使有我的勸阻，也只是避免了單方面的圍毆。」
「最後，是屬於榮耀的一對一決鬥環節！烈焰薔薇逐個跟獵魔人決鬥！」酒杯舉至空中，賈斯汀雙眼流露出嚮往。決鬥，正義，榮耀，這就是他跟同伴們出來的目的！
「啊，我知道，獵魔人被砍死了，話題結束。」另一個疤臉立刻斷言，「連我隔壁家的矮人都知道，連續搬磚最終會搬不動，車輪戰必輸。」
「也不一定，聽說那些怪胎都有劍術大師的稱呼。」周圍立刻有人反駁。
賈斯汀憤慨地拍著桌子，「很明顯，對面的人也有幾分眼力。」
「其中一個大背頭的傢伙跳出來，說為了所謂的榮譽和理想，不造成無謂的傷亡，大家都不用劍。來一場真男人的公平對決——拳拳到肉的空手搏鬥！」
狗屎，卑鄙，機智，酒客們紛紛用啤酒點評。
「獵魔大師同意了！」
譁然聲起，眾人身體或前傾或後仰，神色驚詫，等待後續。飛舞的蒼蠅抓緊間隙，落在桌上的羊肉搓動雙腳。
「你們...」
「聽說過升龍拳嗎？」
騎士嘴角升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那個場景，我至今都忘不了。」
他陡然起身，因起身過猛還有點搖晃，指著疤臉：「來，我倆演示下。我以正義之名宣告，就單純演示，不出力。」
後者欣然應允。眾人幫忙拖開桌子。老闆娘一臉無奈。
疤臉軟綿無力地擺開架勢，一拳緩緩朝騎士眼眶打去。
「對，就這樣...」騎士展示著，「獵魔人一側身躲過，猛地跺向對決者的腳。然後對方閃避不及，痛苦地彎腰張嘴，小舌頭打顫。」
「緊接著，大師右拳蓄力，雙腿彈地沖天旋身而起，炮拳轟向對方下頜！」賈斯汀右拳抵上疤臉的下巴，興奮地回頭跟大家演示，「...這樣，這樣，這招就叫升龍！」
「一拳，KO！對，這是獵魔人說的專業術語。」
「我從未見過，如此令人血脈僨張的拳法！」
疤臉有點不服，又隱隱覺得腳趾和下巴生疼。酒客嘴巴半張，連舉到半空的啤酒都忘了喝，聽得入神。
「所有人！」騎士興奮地宣布，「所有人，都敗在這招升龍之下！你們根本不知道，獵魔人的動作有多快！」
「其中，之前喊著要劈死他的大鬍子，對決時居然還掏出了匕首！匕首！狗屎，那個吸麻藥粉吸嗨了的大鬍子，公然侮辱騎士的榮耀，違背神聖的決鬥規則...」
「正題，正題，賈斯汀騎士。」
「噢噢，我正想衝上去阻止這卑鄙的偷襲，結果，還沒出手，戰鬥就結束了。」
「獵魔人之前手下留情了，但面對大鬍子，他一腳踩下，緊接著膝蓋狠狠頂上大鬍子的小小鳥，最後升龍收尾！」
「啪！」
騎士一巴掌拍死飛舞的蒼蠅。
「當時那慘叫，驚飛了整個幽暗之森的烏鴉。」
哇哦——
驚嘆聲，觥籌交錯，磨牙放屁咒罵混雜。疤臉下意識後撅屁股護住襠部。
四周哈哈哈的嘲笑炸開，酒館內充滿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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