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理想與榮耀
「哐當！」
孟德剛收起一些早已看好的物品，木門便被撞開。我們的正義騎士，連人帶劍摔在屋內地板上，飾有火紅羽毛的頭盔撥弄著獵魔人的皮靴。
賈斯汀如同一個被翻身的烏龜，滑稽地劃著名四肢，胸前鎧甲上一個黑泥腳印異常醒目。
「獵...獵魔大師...那群卑鄙的...」
「我知道，我知道。」扶起騎士，大門外的八個傢伙正站著呢，他還沒瞎。
「見鬼，怎麼到哪都能見到這狗屎一樣的怪胎。」大鬍子吐了口痰，長柄錘在掌心拍得啪啪響，眼神里滿是厭惡，「不過，看起來你們的夥伴剛好不在啊。」
「喂，變種人！把手上的草藥放下，還有你背包里的從術士那搜刮到的寶貝，我不說第二遍！」
或許是覺得形勢占上風，大鬍子獰笑著，從悠哉地從隨身小袋裡，掏出少許粉末塗在牙齦上，又用鼻子吸了少許，打了個噴嚏。
他決定用錘子敲碎獵魔人的蛋，讓這怪胎體驗下他之前所遭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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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外放哨，其餘五人擠進小屋，逼仄的空間讓光線都變得晦暗起來，獵魔人和騎士緩步退至牆邊。
術士，淘金。
孟德暗罵一聲，賈斯汀道聽途說的謠言真不靠譜。
這群傢伙腰間皮帶的阻魔金鐐銬噹啷作響，很明顯就是奔著術士來的。或許是貫徹拉多維德的理念，每個術士都有豐厚的家底，正適合抄家補充自身。
進屋的幾人第一時間左顧右盼，然後齊齊鬆了一口氣——不在家的術士，才是好術士。
獵魔人視線掃向他們靴子，眨眼間，暗紅盔甲的隊伍齊齊向後退一步，撞倒一些小家具。隨即臉如護甲一樣紅，捏緊手裡兵器。
「先問個問題，你們為什麼看我不順眼？」他看都不看烈焰薔薇那明晃晃的兵刃，慢條斯理地提問，「拳擊是公平的，除此之外，我們有仇嗎？」
他很納悶，這群人為何對自己有那麼大敵意。
站在前面的長髮大背頭，阻住蠢蠢欲動的幾人，眯眼開聲：
「獵魔人，你認識傑洛特嗎？」
認識。
「不認識。」
「阿爾德堡的賈奎斯死在他手裡。」
「傑洛特殺的人，跟我孟德何干？」
「何干？！」大背頭憤怒地揚起雙手，渾身顫抖，「我們本應追隨著崇高的理想，保護人民免受怪物和其他邪惡所傷害，讓榮耀和永恆之火在大地的每個角落燃燒。」
孟德心底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的破事，「所以你們便成了強盜？打劫旅人，洗劫村莊，並且製作麻藥粉，這便是你們的理想和榮耀？」
「拉多維德背叛了我們！賈奎斯的逝去是騎士團墮落的起點！就連在瑞達尼亞鄉間造麻藥粉的兄弟，都慘遭那個受詛咒的怪胎毒手！」
「我們只想找個新的容身之處！但這一切都被傑洛特毀了！」
「你說跟你何干？！拔劍吧！」大背頭暴喝一聲，抹過鼻子，鏘地先手拔出寒劍，「今天，先收點利息。」
賈斯汀抿緊雙唇，怒目圓瞪，不甘示弱地做出守勢。對面有人已舉起弓弩。
大鬍子獰笑著，「來，看誰是沒卵的...」
「等等。」
「我投降。」
大鬍子臉上的胡茬還在上揚，此刻卻是停滯在詭異的角度。眾人愕然，包括已準備考慮光榮戰死以及後事的賈斯汀。
騎士用眼角瞥向獵魔人：大家都準備奮勇衝鋒，為何隊伍中有人光速滑跪？
一條藍寶石項鍊在獵魔人指縫下搖晃——這是他剛剛假裝從背後掏出來的值錢貨。規則的多面體，即使在室內昏暗的光線下，依舊璀璨奪目。
騎士團幾人眼神變得貪婪，動作停頓。
「讓我們走，這項鍊就是你們的。我們包裹里沒其他東西。」孟德不慌不忙地單手打開背包，干餅子，藥劑，一文不值的紙張。
「別衝動，你應該了解過獵魔人的本事，我能一瞬間砸碎這寶石。這項鍊說不準能買下一小塊領土，你們所一直追尋的容身之所，就在我手上。」
寶石的光芒被孟德手掌封鎖。法印，加用力摔地，他能保證所言非虛。
大背頭躊躇揚手，死死盯著他，「但我怎麼確保，你出去後不會砸碎這項鍊？」
「命比錢重要，而且，我跟你們沒仇，沒必要。我以獵魔人的信譽做保證，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沉默半響，賈斯汀手心已沁出汗珠。
「成交。」
「安德——」大鬍子咬牙出聲。
「伊桑，收箭。帕爾，讓路！」大背頭眯著眼，手輕揮。一個光頭將弩箭垂下，大鬍子悻悻然地貼近房屋側面，讓出道路。
「你先走。」
孟德示意旁邊的騎士，後者嘴巴囁嚅兩下，沉默從夾道歡迎的形勢下走出。待騎士離屋，獵魔人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手舉寶石貼近胸口，直到門口與眯眼的安德錯身而過。
「你會向屋主人告發我們嗎？」
耳邊冷不丁地響起安德的質問。
獵魔人置若罔聞，手指發力，寶石項鍊往屋內一甩！
東西燙手，還有副作用，他丟起來毫不猶豫。
「殺了他們！」
昆恩！
無上武學，驢打滾！
跑路！
一氣呵成，看著還在屋外空地愕然的賈斯汀，孟德恨不得拿鋼劍削他頭盔的三根毛。
「跑啊，愣著幹嘛？！」
身後傳來破空聲，他頭也不回揮劍劈開——能追上的無非是弩箭。
【以牙還牙條件符合，是否消...】
「消消消！」
身後不遠處，「追」「狗屎」「法克」等咒罵聲不絕於耳，獵魔人速度猛地暴漲，趕上前方笨拙的騎士。
「大師，早上你打拳時怎麼絲毫不懼，現在卻...」森林裡路不好走，馬之前被同行的騎士牽走，賈斯汀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依舊憋不住心中的疑問。
獵魔人縱身踩斷枯枝，步伐更快幾分，回他一個白痴的眼神：「之前你們五個不是站在我旁邊嗎？」
這是現實啊！
兩三個還能頂住，七八個打個錘子。遊戲內挨一下只扣血條，這裡吃一劍直接躺下吧。
「...」
好有道理。
又是咻的一箭，騎士的頭盔被帶落，釘在旁邊樹幹上。賈斯汀怪叫一聲，氣喘如牛，跑得更快了。
好...猛的箭術！
不得已之下，孟德回首凝神一個阿爾德，落葉紛飛，枯枝四濺，稍微製造一些視覺障礙。他額頭沁汗，一邊勉強開路一邊跑，被追上只是時間問題。
他已經能聽到後方粗重的喘息聲了！
微風拂過，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熟悉甜香，孟德心中一凜。
蜂蜜。
獵魔感官！
「走這邊！」
賈斯汀一臉迷糊，但身後的追兵呼喝沒給他多少選擇，只能咬牙跟著草叢裡鑽。
繞過幾棵低矮的榛樹，踐踏斷一些動物的骸骨散落，驚動齜牙咧嘴帶崽喝水的壯碩野豬，草木中夾雜的甜香愈發濃郁。
「等...」
騎士一手撐在樹幹，臉白如紙，舌頭伸得比大熱天的狗還長。卻是看到孟德停了下來。
前方，又一個木屋輪廓。
這木屋更像一個正面全開，加蓋個頂的大擋雨棚，沒人，裡面堆放著幾十個大蜂巢，和小山似的乾草垛。這景象，仿佛整座幽暗之森的蜂巢都在這裡了。
木屋門前的地上有著巨大的腳印，和散落四處的蜂巢和野果，滲著蜜，蜜蜂嗡嗡飛舞。
獵魔人掃視四周，臉色一變：「進草垛裡面躲著！」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