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勿以惡小

  破舊草屋門前。

  sto9.🎉com最新最快的章節更新

  「大哥，他真的能殺掉那隻怪物？」

  瓮聲瓮氣的聲音從鐵盔下突兀響起。鐵盔前沿的鐵片突出一塊，如同水滴般蓋到男人鼻子處。

  「他要是不行，老三你去把那日間妖靈除掉？你最好期待那怪胎能幹死魔鬼。」大哥捋了下緊貼頭皮的稀疏白髮，冷哼出聲。

  鐵盔一縮。

  旁邊的另一個滷蛋寸頭咧出黃牙，趕緊搭話：「三弟肯定不行，老四就是被那魔鬼幹掉的。對了大哥，如果那怪物死了，我們就去找你那永恆之火的表哥嗎？」

  「那當然，不然死守這破村子有克朗拿？」

  「老二，我教你一句，混亂是攀上娘們山峰的階梯。所以，守好啦，這對小孩是我們的籌碼。」老大手拍板車，啪啪作響。

  板車上，一對被繩索縛住的金髮男女，約摸十三四歲的樣子，徒勞扭動瘦骨嶙峋的身軀，嘗試遠離老大的巴掌。他們嘴巴被東西封住，只能發出嗚咽，眼底閃爍淚光和惶恐。

  「放開我的兒子和女兒！」地上躺著一個滿臉泥土的男子，額頭鮮紅。正掙紮起身，又被一腳踹下。

  「諸神在上，他們不是異端，求求你們，不要...」

  男子已帶沙啞哭音，但三人置之不理。他又試圖將視線投向四周，但左鄰右舍門戶緊閉，窗戶關閉聲斷續響起。

  老大暴喝出聲，不耐眼神與男子絕望的眸子相對，。

  「呂克！你的老婆就在村子外飄蕩！已經殺了好幾個人！」

  「這對雜種不止我們說他們有問題，整個村子都見證著！」

  「奉拉多維德皇帝的命令，由於他們有成為重大異端的嫌疑，這對雜種將被帶到諾威格瑞，受到火刑的審判。」

  「或是折磨。」老二猥瑣地補上一句，眼神不自覺地瞟向那板車上，髒污也掩蓋不住的白皙。

  「你們才是異端，你們才是魔鬼...」

  男子呢喃幾句，突然暴起，手中一物砸向最近的老三。金石交鳴間，老三晃了晃鐵盔，一拳轟擊呂克腹部。後者兩眼泛白，身形躬屈如同蝦米，搖搖欲墜。

  老大眼中閃過暴戾——幸好老三帶了頭盔，不然被這瘋子石頭一砸，鐵定沒了。

  「踩住這狗雜種！」他暴喝一聲，再度踢倒呂克後，手朝鐵盔頭的腰間伸去，「拿鐵錘來！」

  散發著寒光的錘頭與稀疏白髮在空中揚起，寒影揮落！

  叮——

  餘音迴響，弩箭與鐵錘跌下。

  虎口發麻，老大的臉上的面容扭曲，猛地回頭，待看清近處那緩緩走來舉著手弩的黑袍，才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怒氣。

  「救救我們！」

  呂克眼中閃過希冀的火花，無力地揮手。

  「老大！」滷蛋頭看到獵魔人手中的項鍊，不驚反喜，「那怪胎應該把魔鬼殺掉了！」

  「狩獵困難嗎？」老大腰板挺直，將錢袋砸向那漠然的臉孔。

  「與你的狩獵相比，更困難一些。」孟德瞥向板車，接住袋子，錢幣叮噹作響，「這一點毋庸置疑」

  「he tui——」老大的唾沫，以一道拋物線摔在獵魔人跟前，「這兩人是永恆之火要燒死的異端！」

  孟德撇向老三的鐵盔，老二滷蛋頭手中微微晃動的火焰盾牌，以及白髮老大胸前盔甲的圖案——那是一朵圍繞金色絲帶的白色薔薇。

  「昨天我接任務時，你們還是農民打扮，今天，你們就成了烈焰薔薇？」

  「別多管閒事，拿了報酬然後滾！」

  黑袍飛揚，獵魔人腳步緩緩邁動。氣氛頓時一松。

  「老大，待會出村了，我能不能用我的方式，讓那臭婊子贖清罪惡...」冷漠的背影不遠處，老二摸著寸頭，喉結滾動。

  其餘兩人也發出意味明確的笑聲。

  「他們是異端嗎？」孟德自言自語。

  「得看你怎麼認定。」腦海內黑霧輕笑一聲，「但我能隱約感覺到，兩人身上有著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這或許便是小惡。」

  「你能感覺到個屁。真有那麼牛逼，你出來直接給他們許願完事。」

  黑霧瘋狂翻滾。

  獵魔人的腳步停住，轉身，手中的錢袋狠狠地砸在滷蛋頭上。

  老二慘叫趔趄，老大猛地回頭。

  「搞毛?！」

  「錢不夠。」

  「不夠？」

  老大捏緊錢袋，青筋爬滿額頭，聲音壓抑沙啞。

  「不夠。」

  孟德面無表情地重複。

  「錢不夠？！」掂量兩下，老大將錢袋揣入懷，嘴角咧出一個殘忍的微笑，「那就直接省一筆。」

  「干他！」

  一聲怒喝，錘子揮舞至身後蓄力，白髮像頭蠻撞的野牛奔向獵魔人。

  後者右手拔出圓頭鋼劍，反握。

  【以牙還牙：當有人撕毀簽訂好的契約時，代替歐迪姆的代理人，可消耗少量願力獲得全身強化。】

  【以牙還牙條件符合，是否消耗100願力，短暫強化全身？】

  【確認】

  眨眼間如同升了好幾級，一股力量在體內奔騰，充斥四肢八骸。

  白髮雙眼圓瞪，嘴巴半張，露出裡面的小舌頭，錘子已揮至最高點，就要敲碎眼前所有障礙！

  鏘！

  反手劍猛地划起弧形，擊在將發未發的錘子上，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嗡鳴不止。孟德手腕發力，一撥！老大身形頓時趔趄，眼中全是不敢置信——力量對拼，對方居然占了上風。

  不待思索，迎接他的是入口鋼劍，接著劍刃朝上壓，血線沿鼻翼延伸開。

  待劍抽離肉體的聲音響起，血花從腦後綻放，老大的身體浸在不斷湧出的紅色液體裡，卷上一身污泥，與地上的呂克四目相對。

  尖叫從兩旁的房屋內傳來，又迅速被阻斷。

  獵魔人背上的黑袍倏然飛舞至板車上，蓋住兩對驚懼的目光。

  一柄草叉和鏽跡大刀從兩側襲來，他的視線對上滷蛋頭和鋼盔，眉毛不由自主地上挑！

  中指屈起，其餘四指朝前轟出。

  阿爾德！

  衝擊波爆發，草叉脫手拋至一邊，老二摔飛出數米遠。待七葷八素的滷蛋回過神來，只看到鐵盔在空中跌落。

  「沙，沙...」

  靴子與砂石相觸的聲音迫近，滷蛋頭「啊」地尖叫起來，兩襠之間浸濕一片。

  「對，對不...」嘴唇哆嗦，身如抖糠，他無力地向後蹭，想遠離這個比魔鬼還駭人的腳步聲。

  「不。」

  因乾燥而變得沙啞的嗓音，刮著他的脊骨。

  「你應該問我，What are you doing ?」

  「...Wha-what are you doing？」

  「Killing Monsters.」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