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蠱毒
殘存在臉頰上的血跡早已經凝結,就像點點細密的銅花攀附生長在了臉上,帶著一絲詭譎之美。
習慣了遊走在刀光劍影、血肉橫飛中的將意辭只是坐在一旁,冷冷地盯著辰歌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
他搞不懂辛妘為什麼選了一個沒有任何戰場經驗的人來配合他們的計劃。就算不要求她能認識兵器,但至少也要有面對無數斷臂殘肢,忍住不嘔吐的心理素質吧?
也許……正是因為她什麼都沒有經歷過,所以反應強烈,這才能騙過沈宴的眼睛?得到一個還算滿意的結果,他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瞥了一眼因為虛脫而癱坐在地上的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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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喊了?」
他單手托著下巴,淡淡道。辰歌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在看戲,於是沒有答話。
「也是,你才從昏迷中醒過來,當然沒力氣再折騰了。」將意辭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順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布袋朝著辰歌輕輕拋去。
辰歌一把接住了那小布袋,疑惑地看著他。
「吃掉。」
「什麼?」她抱著那布袋,一絲慌亂湧上心間:他不會是嫌自己吵想要拿這東西堵住她的嘴吧?
「把裡面的東西全吃了。」
辰歌聽了於是將布袋的口打開,露出了裡面由糖紙包裹的一顆顆東西。她取出一顆,打開來看,竟然是橘子蜜餞。不等她再問,將意辭便懶懶開口:
「等會我還要問你話,你要是倒了,辛妘那裡我可不好交代。」說完,從腰間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明晃晃的刀光晃得辰歌眼睛生疼,但她仍輕聲說了句謝謝。將意辭不看她,只是迎著燭光,在自己的佩劍上找尋著什麼。直到一抹血跡倒映進他的眼眸,這才開始細細觀看。
劍上留下的痕跡正是抵在辰歌脖子時上留下來的。不過他當時把握住了出劍的分寸,只是恰好染上了她剛滲出的鮮血。
看著那一道血跡,他猶豫再三,用手指將血抹除,最後輕輕抹在嘴邊試了一下味道:
陌生的味道中混雜著一股……死了兩三天的腥臭魚味。
這股味道?!將意辭心裡咯噔一下,感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開始朝著白鱘肉咬下去之前,可有什麼異常?」
他對於辰歌的嗜血反應也感到不尋常,畢竟繼承了辛妘那一份神力,能夠和白鱘感官連接的神職人員,不會對白鱘起殺戮之心。
「沈宴他拿劍傷我之前,好像有猶豫。他對我的反應感到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剛進禁地時就有了嗜血的反應麼?」
「我只感覺到一種食物的氣味,走近了,等到他拿劍傷了我之後才開始無意識地……」一種熟悉的感覺開始重新操控著辰歌,她感覺到那種血肉在刀劍飛舞的曼妙感再次襲來。
「等等,我不是這樣的,在他拿起劍傷我之前不是這樣的!」她開始陷入自我掙扎,雙眼變得空洞無神:
「明明是在他傷我之後我才變得不人不鬼的!」
察覺辰歌狀態的不對,將意辭迅速把劍放在桌上,趕忙安撫她的情緒:
「我知道這不是你,等我們慢慢講,把思路理清楚行嗎?」
他用手輕輕拿開辰歌捂住臉的手,卻只看見一張絕望、卻強忍委屈的臉。「你說是在沈宴傷了你之後,你才感覺到異樣的對嗎?」
「對。」辰歌握緊了雙手,想要用盡全力擺脫那種奪舍的感覺,同時腦子裡飛速閃過無數人的臉。忽然,面孔定格到辛妘那張臉,她不經過思考脫口而出:
「我身上不乾淨的東西是下了蠱毒的白鱘血……」
回想起那塊千瘡百孔,被啃的像篩子一樣的白鱘肉,辰歌眼裡忽然一亮:「辛妘大人的意思是,讓我注意沈宴下的蠱毒?」
「將意辭,你知道沈宴下的是什麼蠱毒嗎?!」她朝著一臉疑雲的將意辭,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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