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效的證據
「我又不是神職人員,怎麼會知道這些。」
他要是知道沈宴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還用得著大費周章地演這麼一齣戲?抬手擦拭乾淨了劍上的血跡,他一把將劍收回了劍鞘:
「我只是之前處理過幾起案子,見識過幾具被蠱蟲撕咬得面目全非的屍體罷了,哪裡懂得他下的是什麼蠱。」
將意辭說完,一絲不悅攀上了他的面龐:
倒不是因為辰歌這番突然的話打斷了自己的思路,而是在懷疑辰歌的嗜血症狀是不是蠱毒發作的結果。
如果真是因為沾染上白鱘血而染上的蠱毒,那他喝下去的那一口血水又算什麼?自己會不會也會淪落到嗜血的下場?
雖然自己不是神職人員不用擔心神力被廢,可萬一染上這來歷不明的東西,變的和辰歌一樣,像炮仗一點就著,那簡直要了他的命!
這蠱毒,不會讓腦子變傻吧?
他想到這,眉頭不覺微微皺起,帶著一絲憐憫、深深地看了辰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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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一絲冒犯,辰歌從板凳上站起身來,定定地回望過去:「將軍這是有什麼顧忌?」剛吃下幾個橘子蜜餞,她此刻感到身體正在慢慢恢復著活力,頭腦也變得清晰很多。
「哦,沒什麼,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症狀而已。」
將意辭說完,差點沒忍住笑。他故作誇張地上下打量著辰歌:
「嘖嘖嘖,怎麼說好呢,你清醒的時候吧腦子轉的飛快,伶牙俐齒,連我都敢直接懟。」
說完,順勢嘆了口氣,
「這不清醒的時候吧——」
辰歌聽見他這麼說自己,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嘴,而是選擇了冷靜聆聽。
「不清醒的時候,就像吃了火藥,一點你就炸。」
「什……?!」
她剛想回嘴,話到嘴邊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你……!」
「哈哈哈——」
將意此看了她的反應,笑的很放肆。
辰歌嘴上不說,臉倒頓時變得通紅。她想要說些什麼,但她說什麼都像往將意辭的陷阱里邁步而去!
「好好想想,你不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分敏銳了嗎?」
「你的意思是?」辰歌看著剛才還一臉笑意盈盈的將意辭忽然轉為認真的模樣,有些捉摸不透。
「開玩笑是假的,測試你才是真的。」他單手撐著腦袋,眼裡的笑意藏地更深了。
「你剛剛在試探我?試探我的反應?」
辰歌聽完他的話,好像明白了什麼!自己在變得嗜血之前,感官不知為何也變得異常地敏銳,不然為什麼隔著幾片林子她都能聞到鮮血的氣息!
這種感覺就跟……狗一樣。
辰歌眼裡的光芒消失了,此時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摸著自己因為充血而發燙的雙頰,一絲憂慮附上心間:
也許將意辭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感知更加敏銳,身體反應更加迅速了,迅速到有時候甚至不經過大腦思考……
她抬眼看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嘴角泛著笑意的將意辭,心裡生出了一絲尊重,越發覺得此人身份不俗。
「剛才是我唐突了,請將軍不要介懷。」
「不介懷,不介懷,哈哈哈——」將意辭笑著擺了擺手。
「辰歌有一事想要請問將軍,為何你也對白鱘的血液如此敏感?」
「你問的有點太多了。」
言及此處,他少見地收斂了眼裡的鋒芒:
「你只需要知道,我對澤國並無二心。不然,凌將軍也不會讓我接手緝查司之位。」
「原來如此。」辰歌見他興致不高,也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現在掌握的情況是,染上白鱘血的後果是中蠱毒,中蠱毒的後果是會對白鱘血上癮,這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辰歌越分析,越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直覺告訴她有事要發生。
「你不去向凌大將軍匯報麼?」
「他都帶著軍隊連夜前往前線了,要匯報只能等出去再說。」
將意辭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就要走出隔離室,他剛想拉開鐵門,回過頭看向辰歌,端詳著她的臉,嘆了口氣。
「去把臉給洗了吧。」
「我不怕髒,再說這也是一種保護證據的方法。」
「你想怎麼保護證據?」他斜靠在門邊,頗有耐心地低頭看著辰歌。
「回憶咒,能還原當時的場景。」
辰歌從頭頂摘下了一根充當簪子的竹簡,在他面前揚了揚:
「這是辛妘大人額外授權給我的一根施咒竹簡,想要治沈宴的罪,就有了鐵證。」
「是嗎,但是我怎麼聽說禁地內任何神職人員法術都會失效呢?中書君?」
「什麼?!」
辰歌聽完,手裡的竹簡差點沒掉在地上:
「也就是說,我沒辦法將真相直接還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