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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茉莉的生前/元封的身後

  半個月前,隨著一場強烈颱風的到來,庸城剛結束了一場暴雨。

  此時,天空在殘陽的映照與水霧的交織下,透出一種灰黃的朦朧,仿佛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神秘的濾鏡。薑糖色的雲朵如同浸泡在黯淡晨昏線中的漿果,連成一片,緩緩流動。高樓大廈如同巨人般矗立在城市的邊緣,撕扯著從天際灑下的琥珀色光線,那些光線仿佛受到了牽引,不斷地在街道上遊走。

  幾位年輕人在街邊漫步,他們的歡聲笑語與閃爍的光線交織在一起,像是後現代主義的畫作。

  「我和你說,我那個師父可嚴了,每天給我布置些字帖讓我臨摹書法。」名為春曉的天莊宮弟子張開雙臂,愜意地打了個哈欠,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慵懶時光,「整得我之前那些日子又要練武又要寫字,休息時間都快沒了。」

  「是啊,難得有武盟的外派任務,就該趁著這個好機會好好放鬆一下。」,位於她身旁的,名為夏意的同門師妹無比贊同這個觀點,她對宮內清淡樸素的飲食早已不滿許久,講出了心心念念的提議,「我知道庸城有家很有名氣的湘菜老字號,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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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這次我的盤纏帶得多,我請客,也不枉相逢一場。」跟在兩位女弟子身邊的、來自月湖山莊的洛三豪爽地應道,話語間帶著一種輕鬆的調侃。他轉過身,微微傾身向身後的女子,目光透出幾分期待,「那你呢,要不要一起?」

  「承蒙邀請,但我就不了。」茉莉獨自走在隊伍的最後,微微低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專注地查看著下發的任務書。她的神態顯得有些疏離,仿佛和前面走著的三人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牆壁。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幾縷金色的光線。

  「怪胎。」夏意小聲嘟囔道,目光在茉莉身上掃過,滿臉的不屑。

  「聲音輕點。」春曉趕緊拍了拍夏意的肩膀,低聲提醒道,生怕被茉莉聽到,眼中流露出幾分擔憂。

  「別這麼說,難得有任務的機會能碰到其他門派的人,這也是難得的緣分,一起吃個飯有什麼不妥當,以後說不定就天各一方了。」洛三見氣氛有些緊張,主動跳出來打起圓場,語氣中透露出幾分輕鬆的玩笑。

  「諸位應該都有看過任務要求吧,北江區近期這些無故失蹤的公民,都還等著我們調查。怎麼能棄他們於不顧,而先行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茉莉微微皺眉,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重的分量。

  「能不要給我們扣這種大帽子嗎?我們可承受不起。」夏意看到茉莉這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不禁有些作嘔,感覺再盯著她看一會,眼睛就要不可避免地進些髒東西,「任務走個形式、回去寫份報告不就萬事大吉了,大家都是這麼做的。你以為武盟真盼著我們這些普通弟子去解決啊?」


  「所以正是如此,當下我們中原武林的名聲在這邊才每況愈下。看看這一路上有多少公民不願意配合我們調查?」茉莉蹙眉,眼眸中那對銀灰色的寶石凝結著真誠、深刻的憂慮。

  我們?中原武林?春曉本不想參與這場爭執,但聽到茉莉此言此語,終究還是沒忍住,緊閉的雙唇無法抑制地滲露出譏諷、輕薄的笑聲。

  「我說姐姐,你要不先照照自己的臉再說這話吧。」夏意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好像她這臉蛋的某些特徵是不可多得的寶藏。

  「諸位也算是『性情中人』,」茉莉沒有躲閃,毫無懼色地正對著夏意戲謔的目光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與我共同完成任務,那我就一個人解決罷了。」

  「你怎麼就這麼軸呢?我看你平時練得是鐵頭功吧,練多了把腦子也練僵了。」春曉肚子裡生出一股無可奈何的脾氣,倒不是關心茉莉,而是他們四人此行畢竟事關武盟下達的任務,也事關門派臉面,放任茉莉一人獨行到時出了岔子也無法交代。

  「那就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我們共同協作,爭取早日解決此事,不負武盟的要求,門派的信任以及公民的期待。」茉莉說著殷切地望向洛三,希望一直沒有表態的他能夠做出表率。

  「這….」洛三被茉莉熾熱的眼神盯得心臟怦怦直跳,但又實在不知如何言語,只好用徵求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二位天莊宮弟子。

  「那就今天再把剩下的幾戶調查完畢,再去吃飯,這樣總可以了吧,優等生?」春曉說。

  「幾位同僚能如此通情達理,茉莉實在感激不盡。」茉莉感激地抱拳行禮。

  「你能不能改下你那說話方式,我還以為在和上世紀的老太婆對話呢。」夏意別過臉丟下一句話。

  「這…..茉莉自學習漢語以來,皆是此番言語,諸位覺得有不敬之意,絕非我本意,還望海涵。」茉莉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如此回答。

  「什麼敬不敬的,她們也不是在意這個,你就正常說話就好,像我們一樣。你平時在門派里和同門師兄妹都是這麼交流的嗎?」洛三見幾人氣氛緩和了些,悄悄向茉莉靠近幾步,笑著說道。

  「說來慚愧,我習武之餘並未與其他同門有何深交,可能….確實是我說話有問題,抱歉。」

  「好了好了,你也別總是動不動就道歉,接下來好好一起做完調查,聚餐,不是很好嗎?」洛三說走到茉莉面前,做出擁抱的動作。

  茉莉像只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男女授受不親,還請自重。」

  「這不是你們這邊的禮儀嗎?而且現在年輕人也經常這麼打招呼。」洛三見自己被拒,尷尬地撓了撓頭。


  「這樣嗎?」茉莉想來確有此理,便迎上前生疏又拘謹地同洛三進行了禮儀性的擁抱,洛三沒有感受到他所期待的溫軟,倒像是機器人般的生冷僵硬,心中生起一陣失落。

  「走吧,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再不行動天都要黑了。」春曉斜著眼看向二人不滿地催促道,心裡想洛三這花花公子莫不是又盯上了茉莉,才於這裡三番兩次地獻殷勤。

  對於大多數漢人來說,找一個其他種族的人做配偶基本易如反掌,畢竟在新秩序下與漢人成婚的好處不勝枚舉,不僅能獲得庸城的公民權,用一個合法身份在這裡安家落戶,同時也能同時享受到很多專屬於漢人的隱性福利,而且只要子嗣帶有一半以上的漢人血統,就能夠有正式的機會進行武考或者進入門派習武。

  雖然大多數想這麼做的人最終都失敗了,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漢人與漢人間的差距,不比漢人與外邦人的差距更小,沒有武家背景便想一步登天屬實是痴人說夢。因此幾乎所有武林人士都會為了自己強強聯合,而不願與外族通婚,甚至不願意與非武林人士通婚。

  年代再早些,情況嚴重到和外族人發生關係都要被眾人恥笑,讓幼時的春曉一度以為人與人之間存在生殖隔離。

  因此春曉看著洛三那模樣直覺倒胃口,自己當然不會對洛三這一眼便是紈絝子弟的傢伙有好感,但他現在放著兩位純正的漢家與武家女子不管,一個勁地圍著茉莉轉算哪回事?真覺得這白倀鬼更好看?雖然春曉也不得不承認茉莉在她見過的白人裡面絕對稱得上漂亮,但再漂亮又如何及得上漢人?

  最終帶著對洛三的鄙視,春曉不情願地同眾人一起踏上尋訪的路途。

  ——————

  姜平正開車載著元封,行駛在同一條街道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攀談著。

  「像你們這些四明宗的弟子平時一天要練武練多久?」

  「你問我嗎?一般每日額定的講武授學中就有五個小時,我個人會再單獨練四五個小時。」

  「要這麼久嗎?」元封表露出驚訝的神情,卻又在心裡暗暗叫好,總之聽到這些人過得也累,他就能得到不亞於在酷熱夏日中灌下一瓶冰鎮可樂那般酣暢淋漓的滿足。

  「因為我勉強算是勤奮的一檔,像是一些其他渾水摸魚的弟子就不好說了。畢竟我未來還是想留在四明宗,當然我上面還有個大師兄,他遠比我勤奮得多。」

  「一輩子呆在這山里不無聊嗎?這庸城裡的日子可比你山上的有意思多了。」元封還想從姜平嘴中撬出些有關四明宗的話。

  姜平微微搖頭,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元兄此言差矣,這各個地方有各個地方的好。對我來說,能這樣了此一生便心滿意足。」


  「還真是循規蹈矩。難怪我剛才拉你去路邊的店鋪你也不去。」元封嘴角上揚,調侃的意味更濃。

  「我本人對那些不是很感冒,就那些…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她們的行當我實在難以理解。況且這不是趕著辦正事麼,那種地方下次閒了你我再去也何嘗不可?」

  「根據茉莉之前上傳的報告中所提到的地址,那戶人家應該馬上就能開到了。」

  「你還是懷疑茉莉的失蹤和她之前出的那次任務有關?」姜平的聲音透出一絲好奇,目光不時在後視鏡中掃視著元封,試圖揣測他的想法。儘管他對元封的了解尚淺,但既然師父有令,說目前可以信任對方,並讓自己在保護他的同時一起行動,便也老實地遵照指令行事。

  元封看著手機中的資料說道,「是這樣,你之前不是說武盟指派的這種小任務都是很輕鬆的嗎?可就在半個月前調查失蹤人口得這次任務中,四個人中就有兩個人死於非命,當時為什麼沒有重視此事呢?」

  姜平認真地思考著,邊觀察後視鏡邊說:「報告上不是有寫嗎?當時結果很清晰,就是不慎捲入了一場幫派火併才導致的,是意料外的情況。」他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這樣的結論也有些無奈。

  元封用左臂墊著下巴,頭趴在打開的車窗上,享受著微風拂過臉龐的感覺。他右手伸出窗外,奇特的姿勢讓他看起來有些隨意,但他仍專注地瀏覽著手機的內容,連珠炮似地說道:「一般的幫派如何奈何得了幾個名門正派的弟子?何況當時北江區的人口失蹤問題,不就是因為有可能涉及到武林,市議會才轉接給武盟嗎?對了,話說你為什麼不用自動駕駛?」

  「因為我覺得方向盤還是握在自己手上更踏實,」姜平笑著搖搖頭,停好車後,他注意到元封仍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便提醒道,「可以下車了,應該就在前面這棟大樓內。」

  二人下了車,走向公寓的前台。元封環顧四周,目光在這棟高聳入雲的公寓上游移,濃厚的現代氣息撲面而來。公寓外立面由光滑的玻璃和金屬鋁合金構成,在夕陽的映照下,泛出微微的金屬光澤,像是將整個街區的繁華都凝聚於此。元封看著整棟公寓的裝飾陳設,不禁高聲抱怨道,「這人住得比我還好嘞,真叫人不快。」

  前台的工作人員聞言,微微抬起頭,目光掃過他們,隨即展現出職業性的微笑。「二位有什麼事嗎?外來客人需要先經過安全登記。」

  姜平簡單地展示了武盟的證件,隨即問道:「這裡的前台只有你一個人嗎?之前有四個武盟的人來過,你有印象嗎?」

  工作人員搖頭表示不記得,可能當時並不是她在值班。姜平便不再多問,和元封一同走上電梯,前往目標樓層。

  「你們是誰?」在門鈴響過一陣後,門內傳來低沉的聲音。


  「我們是……」

  「我們是一對剛成立的相聲組合,最近要在這附近辦一場相聲表演,免費送門票給街坊鄰居們,希望能捧個場。」元封急忙用手肘捅了捅姜平,打斷了他的話。

  「沒興趣。」男子粗聲說道。

  「沒興趣嗎?我們是在極樂坊的場地內做表演,這可是大排場,您要不再考慮一下……」元封的話還沒說完,門卻被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條縫隙,露出男子狐疑的眼睛。

  「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姜平立刻用腳頂住門,一隻手抓住男子的衣領,將他從門內拽了出來,狠狠地按在旁邊的牆上。

  「他媽的,你們到底是誰?」男子嘴硬,眼神卻透著無法掩飾的慌亂,「我已經做了你們要的事,難道還不夠?」

  「我問你,半個多月前,是不是有四個武盟的年輕男女來這裡詢問過你一些事情?」元封直截了當地問道。

  「是的,是的,你們是武盟的人?」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元封並未回答男子的問題,也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所以你是不是跟他們提到過自己失蹤的母親和極樂坊的事?」

  「那,確實是極樂坊的事,我只是實話實說啊。」男子被姜平抓得有些喘不過氣,聲音微弱得如遊絲般,艱難回答。

  「你最好老實點。」姜平惡狠狠地盯著男子,雖然他實際上並不知道對方到底犯了什麼錯,但元封的冷峻模樣也讓他對照著模仿了起來。

  元封走到一邊,打開了對方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門,門內突然竄出一股刺鼻的惡臭味。「把他丟進去,好好審一審。」

  ——————

  「真叫人神清氣爽,有你在,我第一次如此暢快,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很多大人物都要請一個武功高強的當保鏢了。」元封有些難以自矜,用手擋住嘴悄悄和姜平說道。

  「過獎了元兄,只是下次行動前提前知會我一聲,不然有時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二人面前是被五花大綁在凳子上的男子。男子估摸三十餘歲,肥肉在臉上形成岩層般的褶皺,油膩的短髮倔強地粘在頭皮上。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吐出來,別再騙人,我倒罷,就是我這位脾氣暴躁的兄弟,可能會讓你的身體不再那麼完整。」元封指了指坐在身旁的姜平,演繹著2060年版本的狐假虎威。

  「我說了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男子緊張地將口水吞咽進去,腦海中飄蕩過無數殘忍、不人道的刑罰。

  「當然。我們武盟的人一向言而有信。」元封當即一拍胸脯表示沒問題。


  「那好,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二位少俠。你們知道的,像我這樣沒有一技之長的人,要想在這個城市生存下來很困難,就這該死的把人當明碼標價的耗材用的城市,我想二位也一定深有體會吧。

  「欸,說遠了,大概是幾個月前的事吧,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朋友告訴我那邊新開了家賭場叫極樂坊。他告訴我極樂坊和其他賭場不一樣,既搞投壺,麻將這樣的傳統項目,也搞輪盤,撲克這些西方的新奇玩意。「」

  「但我就剩下這個我爸生前留下的好房子,根本沒什麼錢,我就跟我朋友說連翻盤的本都沒有去什麼賭場,但我朋友告訴我那邊有隱藏的貴賓賭場,那邊除了錢還可以押上自己的人身做籌碼,當然,是要簽協議的那種,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協議到底有沒有法律上的效力,但確實有人成功拿到過錢,可一旦輸了,作為賭注的人確實會直接被極樂坊收走,我也不知道被收走的人怎麼樣了,或許是器官買賣或者賣作奴隸之類的?」

  男子說著看了一眼一旁空蕩蕩的床鋪,原先那裡睡著她的母親,

  「我媽就是這樣被我輸掉的,不過她幾年前就基本癱瘓在床上了,我每天照顧也很辛苦,你說人都這樣了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呢?拿她當籌碼也算是讓她的生命散發點最後的餘熱了。後面我沒忍住,又去賭了一次,我差一點就贏了,真的只差一點。但總歸是輸了,我只能苦苦哀求,求他們能夠留我一條命。好在他們居然同意了,還安排給我一項任務,承諾事成之後還會給我一筆錢。「」

  「他們告訴我之後可能會有武盟的人調查到我這裡,讓我帶路指引那些人去到極樂坊,他們還尤其提到了那個白妞,說這個人一定要在,如果她不在就什麼也別透露。然後呢,就和計劃的一樣順利,我帶著他們一行人來到極樂坊,完成任務後我就找個機會先行溜走了,至於之後的事情都不關我的事,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元封聽完對方的長篇大論,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問道,「為什麼需要你特地帶路?從其他失蹤者家屬那裡難道什麼也問不出來嗎?」

  「當然問不出來,那些人基本在輸掉自己以前把能輸的其他親人都輸掉了,剩下的遠親也不會知道太多消息。而且極樂坊藏得很深,表面上只是個普通賭場,沒有我那位朋友,我也不知道背地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樣,最好你這次沒有保留。」

  「真的什麼都說了,少俠,你們要相信我。」男子急得帶起了哭腔。

  「還有一個問題,極樂坊利用完你後沒有對你斬草除根嗎?我不覺得你能活到現在,你不會還在替他們傳話吧?」元封走向被五花大綁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

  「確實有人來殺過我,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極樂坊的人。要不是有我家的祖傳神功庇佑,二位少俠今天都見不到我了。」


  「你這樣的人還有祖傳神功?」姜平嗤笑一聲,認為對方的說法有些難以置信。

  「有,有,有,」男子點頭如搗蒜,「是我太祖流傳下來的《閉流神功》,能夠在短時間內抑制身體元流乃至血流的流動,可以通過此法,在這段時間內壓制住所受傷害。」

  「聽起來不賴啊,」元封饒有興趣地說道。

  「少俠有眼光,這秘籍是我母親傳給我的,要是你們願意放過我,這秘籍我直接送給二位。不過也有些微不足道的缺點,就是用了此功法抑制元流後,本身也用不了其他武功,一旦強行使用,便會致經脈紊亂神功失效。當時我就是被那刺客打了四槍倒在地上許久未動彈,刺客誤以為我已無藥可救,而神功讓我在大出血前及時得到了救治。」

  「所以你說了這麼久,你當時只是把它當作裝死的把戲逃過一劫?」姜平無奈地搖了搖頭,「還說什麼微不足道的小缺點,這哪裡稱得上你說的神功。」

  「先不談這個,」元封乾脆利落地為男子鬆了綁,「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想個辦法,帶我們去那極樂坊的賭場。」

  「這..…」

  「我說,現在就帶我們過去。」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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