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虎口奪食
「頭兒,最近公司想跟咱們談談土地的歸屬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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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媽的歸屬權,不是,公司有什麼權力來跟我談土地的歸屬權?」金髮男人猛地將手槍拍在桌上。
「之前咱們槍桿子軟,被他們踩頭上的時候,他們有想過好好談嗎?」
「現在老子們槍桿子硬了,知道好好談了?」男人不屑道。
「你告訴他,和談,沒可能,這是我的土地,他們別想染指。」
「倒霉催的怔客屁用沒有,他們收不了,那這城鎮的爛攤子我來替他們收。」
男人打開旁邊的窗戶,拿著大喇叭喊道:
「一座城市不是咱們的終點!兄弟伙們吃好喝好,跟著老子打出一片天!」
底下的群眾,每個人腰間都別這傢伙,此刻他們群情激憤,激動到紅了臉也紅了眼眶。
「打出一片天!」
「打出一片天!」
「跟著老大打出一片天!!!」
......
黑尾金沉浸在一個第三人稱視角的夢境中,仿佛在夢中度過了漫長的時光。
他都被夢的氛圍感染了,此刻覺得自己熱血沸騰,好不高興。
「我是怎麼睡著的來著?」
悠悠轉醒的黑尾金除了腦袋很暈外,身上的各處都很疼,仿佛散架了一般。
「如果有來世,咱們還是別再相遇了。」
幽的話又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他用手撐了撐腦袋。
自己這是被背叛了?
看著身上不知被誰蓋上的毯子,他只能想到幽,不可能是其他人將他安置於此。
睡醒了第一件事是想抽菸,摸摸口袋還真有,裡面放了三包高檔煙。
算是富貴人家抽的高級貨了。
黑尾金不太捨得抽,想著拿來跟小商鋪換點便宜煙,可以抽更久。
但確實忍不住了,長久以來的貧苦日子,如果連享受根好煙都要糾結這麼久,也太苦逼了。
拿出煙點燃,宕機許久的腦子開始逐漸轉動,抖掉了上面隱隱約約的「蜘蛛網」。
捋捋吧。
首先,他殺了繁市的執行官,現在正被全城通緝。
幽說要和他一起出城,可現在卻把他一個人丟在不知道哪的小破棚里。
身上還他媽蓋了毯子,口袋裡還被塞了三包煙。
噢,還有現金,剛剛才摸到。
幽這是徹底打算拋棄自己了啊。
黑尾金想到這無奈的用手捏了捏山根。
他很相信幽,相信到幾乎對他沒有任何警惕心,不然根本就不會拿著不熟悉的試劑直接往身上扎。
可他如今都被幽拋棄了,心裡居然也沒什麼波動。
就是很無感,他也不怪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都正常。
只是沒想到自己成了他逐利的犧牲品。
「別相遇了,老子要是再跟你相遇,把你腦漿都給你干出來。」黑尾金抽著煙嘀咕了一句。
他沒有很快的打開眼前的門,雖不知幽為什麼會將他放在這。
但想必此刻門外應該圍了不少的fpc。
從結果來看很顯而易見嘛,幽拿著報酬遠走高飛,而黑尾金則被拋在這裡成了殺害執行官的替罪羊。
其實也不算替罪羊,執行官確實是他殺的。
但誰能想到會整這齣呢。
黑尾金現在只想盡情享受這些香菸,不然等被Fpc逮了,他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連續抽了五根煙,把自己抽的更頭暈目眩後,黑尾金才搖搖晃晃的掀開毯子起身。
推開大門,光線灑進他的眼眸,金黃色的。
這讓長久處於昏暗環境中的黑尾金很不適應。
今天天氣真好啊,陽光如此熱烈。
使勁眨了眨眼睛,他看清了周遭的環境。
看起來像胡同,旁邊還有不少的小攤小販流浪漢。
沒有FPC,一個都沒有。
這讓黑尾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Fpc呢?
這個時候不應該一群人衝出來把黑尾金按住,說:「你被逮捕了嗎?」
難道他現在還在做夢?
搓了搓臉,他隨手攔住一個路人。
「誒,大哥,現在幾月幾號啊?」黑尾金唯一的翻蓋機也被扔了,他在這個科技城市過著最原始的生活。
從路人口中,他得知距離執行官被刺殺已經過去三天了。
他原來昏迷了這麼久。
渾渾噩噩的出了胡同後,依舊沒有看到Fpc,任何執法部門都沒看到,路人也行色匆匆,看上去根本不認識他。
不是全國通緝嗎?
黑尾金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不然這也太沒邏輯了。
凝視著遠處直衝雲霄的高樓大廈,他沉思片刻,決定往相反的方向走。
這時候去市里跟找死有什麼兩樣。
確定周圍一個fpc也沒有之後,黑尾金稍微自在了些。
雖然搞不清什麼情況,但現在居然留了時間給他苟延殘喘的話,他也得好好珍惜。
叮呤叮,伴隨著風鈴的相聲,黑尾金推門而入。
「老闆,開個機。」
「身份晶片呢,掃一下。」
「我出十倍。」
「給你掃了,33號機。」
黑尾金坐在網吧的電腦前,開始瀏覽起新聞。
「繁市執行官遇刺身亡,兇手至今逍遙法外。」
「執行官私下作風疑似奢靡腐敗,震驚繁市人。」
......
網絡上執行官死亡的消息已經滿天飛了,同時執行官大量的黑料也浮出了水面。
媒體雖都不屬於官方,但給出的證據都很充足,網民都已經給這些事定性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點吃的,三天沒吃飯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在繁市,基本上做任何事都需要掃描一下身份晶片,沒有它,連最基本的食物都買不到。
有些膽子大的黑商販願意和黑戶做生意,但要價要的高的離譜,就不是人能要出來的價格。
黑戶的平均薪資不到兩千,這還是黑尾金以自己為標準算的。
一個麵包黑商販就敢賣一百。
他作為最野蠻的僱傭兵殺手,一個月也就只能買二十個巴掌大的麵包。
這幾塊麵包都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黑尾金自是不願意飽那些黑商販的私囊,想了想他決定去前麵條件稍好一點的住宅區附近,翻翻垃圾桶。
一個易拉罐忽然朝他飛來,他本能地躲開了,困惑地看著隨後出現的三個小混混。
「喂,這垃圾桶是你說翻就翻的?」其中一個紅毛小混混帶頭道。
吃不飽飯的人,會來翻垃圾桶。
而底層的一些小混混覺得這是個商機,於是基本上每個垃圾桶都有人看管,誰來翻就要先交保護費。
裡面大概率有好東西的垃圾桶收費會高很多。
他們俗稱開寶箱。
在沒加入組織之前,黑尾金經常會跟這些小混混起衝突,通常都是一對多。
雖然最後往往都能打退混混吃上飯(垃圾),但付出的代價是——自己頭破血流。
畢竟他當時只是小孩,再能打也打不過幾個成群結隊地成年人。
剛進繁市就在撿垃圾吃,現在算是回到原點了,想到這他不免心中泛起一陣酸楚。
「問你話呢?啞巴了?」紅毛見黑尾金不說話,一個箭步上前,粗暴地揪起他的領子。
「喲,長得還挺白淨,就是髒了點。」他讚嘆道。
黑尾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
「誒對對對,多拍拍,今天你給哥哥服務爽了,這寶箱費我就不收你的了,還給你免費一個月怎麼樣。」
隨著頭髮越來越長,他經常會被人當成女生。
這有時是便利,有時是麻煩,便利在人家看你長得沒什麼攻擊性,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麻煩在,經常能碰到這樣的傻逼來給自己添堵。
當然總的來說,黑尾金覺得長發還是利大於弊吧。
沒有理髮店能剪頭髮,他自己剪容易剪成狗啃頭。
在狗啃頭與長發之間,他毅然決然選擇了長發。
黑尾金看了紅毛一眼,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從衣兜里拿出一盒名貴煙。
紅毛以為是要給他的,眼前一亮,都能看到星星了。
可黑尾金只是自顧自地抽起來。
「呼。」將煙吐對方臉上後,黑尾金挑釁似的挑了挑眉。
「你他媽......」
沒等他把話說完,黑尾金抓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扭。
在對方的慘叫聲還未斷時,緊跟一個過肩摔。
對方重重的砸在地上,睡得很香。
黑尾金拿著煙,看了看剩下的兩個混混,沖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本以為挑釁會讓這兩人爆發,誰知他倆轉身拔腿就跑,根本不管躺在地上的紅毛死活。
黑尾金踹了他一腳,隨即開始翻起了垃圾桶。
輕車熟路的他找到了半盒沒有吃完的盒飯,紅燒肉的,廚師技藝不怎麼樣,肉也是合成肉,吃多了膩的很。
但他依然吃的很香。
如法炮製翻了周遭幾個不同的垃圾桶後,他吃了個七分飽。
暫時解決了食物問題,接下來該考慮去哪了。
他肯定不能像流浪漢一樣度日,還是得去接委託,雖然賺的少點,但好歹一般的組織都包吃包住,不至於太憋屈。
偶爾出了大單,表現良好還能拿到身份干擾器,去街上瀟灑幾圈。
說走就走。
......
試著找了幾個僱傭兵組織,他發現那些人都比猴精,看到他是個通緝犯,有的直接裝成盲人視黑尾金如空氣。
有的裝聾子,不管黑尾金說什麼,他們都只會撇撇嘴,擺擺手,搖搖頭。
有的更是拿著武器就想干,準備拿黑尾金的項上人頭去怔撫領賞金。
一個個的都是奇葩。
黑尾金從早上找到凌晨,終於是找著了一家願意收留他的,就是面試官看起來愣愣的,應該是消息比較閉塞的小組織。
「名字。」
「黑尾金。」
「年齡。」
「二十...三。」他故意把年齡報大了一些。
「有什麼特長。」
「打架,殺人,摸石頭過河。」
「有沒有經驗......」
在詢問了一堆基礎信息後,面試官推過來一張任務單。
「完成這個任務就算你順利入伙,我不在乎你什麼身份,也不在乎你是誰,只要你是一把好刀,我就願意用你。」
「那你他媽問那麼多幹嘛?」黑尾金懟道。
面試官的臉肉眼可見的迅速升溫。
......
夜幕再次降臨。
飛行器的轟鳴聲擾亂了街道的寧靜,女人站在公寓的窗前,雙手緊緊抓住窗框。
她的顫抖一刻都沒有停過。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被Ccc的人圍困,他們手中的武器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幽藍的光芒。
她知道這些人為何而來。
他們的小家很窮,丈夫拼命工作,燃燒自己,在死亡的邊緣來回徘徊,卻也只能勉強維持生計。
或許是上天終於垂憐了他們的不幸,施下了恩惠——丈夫參軍請求通過了。
如果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他們則可以搬離貧民區,在偌大的市內擁有屬於自己幾十平米的小家。
然而,在成為軍人的道路上,還有一項難題橫亘在前——軍人必須安裝義體,尤其是至關重要的心臟泵血裝置。
軍用義體的價格高的令人望而卻步,他們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但後續更加高昂的義體維護保險費,他們實在無力承受。
似乎有某種因果牽連著這一切,丈夫在參軍歸來不久,身體便開始出現了異樣。
他開始時常忘記自己是誰,陷入癲狂,最嚴重時,甚至傷害到了他們的孩子。
丈夫竭力克制著這一切,將自己封鎖在房間裡,與灰塵和孤獨為伴。
可這並沒有緩解他的癔症,反而更嚴重了。
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可他們的好生活明明才剛剛開始啊,他努力拼搏許久,就是為了能讓妻子過上好日子。
好不容易才熬過來......如今難道要全毀在自己手裡嗎。
義體的故障是不可逆的,賽博瘋子的唯一歸宿只有死亡。
他想過一了百了,但他捨不得妻子,捨不得孩子。
他選擇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日子漸漸好起來了,他的癔症也不會經常的發作了,一切都在變好。
好像,好像他從未得過癔症一般。
可如今到來的Ccc組織,是現實給他甩的一記響亮耳光。
他是個瘋子,實實在在的瘋子,他只能去死。
...
妻子穿上了丈夫最喜歡的外套,那件他總是說能給他帶來好運的舊夾克。
妻子輕輕吻了吻女兒的額頭,那個在睡夢中安然無恙的小生命。
「在家裡乖乖等著噢,看會電視,爸爸媽媽等會就回來。」
...
黑尾金拿著組織里給配的一把破步槍,一把破手槍,來到了任務地點。
這次的任務是搶在Ccc之前回收故障的賽博義體。
據說Ccc是繁市義體供貨商針對故障義體,施以回收的專門的武裝部隊。
凡是他們旗下的義體出現問題,故障,Ccc都會依法回收。
黑尾金沒跟他們打過交道,但對他們的傳言早有耳聞。
傳聞ccc中儲備著大量的黑客技術人才,他們可以直接黑入對方的義體接口造成短路,接著再由武裝部對其進行武力壓制。
他們戰功赫赫,繁市沒有大量的賽博瘋子擾亂治安,他們的占很大的功勞。
從這幫訓練有素的部隊中搶人,難度很大,無異於虎口奪食。
入會任務就開這麼大,黑尾金懷疑他們根本沒想讓自己加入。
但有機會就要去嘗試,他現在本就無路可走。
在繁市的喧囂背後,一棟公寓樓的陰影下裹挾著一塊空地,後方也許連接著街道,只不過過於不起眼,連流浪漢的腳步也未曾踏足於此。
空地的一隅,幾堆廢棄的電子設備堆砌成小山,它們的金屬外殼在夜幕下閃爍著冷冽的光。
空地的中央,一盞孤燈吐出微弱的光,照亮了下方走投無路的氣若遊絲的男人。
那是黑尾金此次的回收目標,只不過他似乎來晚了。
目標正被五個穿著Ccc制服的人圍住。
Ccc的人都是改造佬,黑尾金真沒有把握一下把五個都拿下,不悠著點自己都有可能折裡面。
正猶豫著,忽然一個女人走向前,她無視Ccc的警告,她的眼裡只有在路燈下孤零零的他。
「我們正在處理事務,請離開。」Ccc的一名成員上前,頭盔下傳出冷漠地電子音。
「請讓我跟他談談,我保證他不會傷害任何人,可以嗎。」女人乞求道。
「不離開,就別怪我們動用武力了。」對方用力的將她推倒。
女人吃痛爬向前,抱住對方的大腿,聲音顫抖道;「我求求你們,不要帶走我的丈夫,做什麼都好,請不要帶走他好嗎,我求求你們,求求......」
Ccc成員略帶嫌惡的將女人踹開。
女人的臉,脖子,還有她那件舊夾克,染上了黑色的污漬。
「誒,幾位不好意思哈,這是我的鄰居,她不太懂事。」黑尾金叼著煙走過來訕笑道。
「啊,我們不妨礙您們執法,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黑尾金鞠躬道歉後,隨即將女人攙扶到一邊。
女人仍舊在哭泣,哭泣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如果幽在就好了,應該能黑掉那些人腦機接口。」黑尾金不由得想到。
還是想點實際的吧
「想救你老公嗎。」黑尾金問道。
女人逐漸停止了哭泣,卻止不住抽咽,她滿含淚水的眼眸中好像閃爍了一下光芒。
「想。」
「這把槍你拿著。」黑尾金將步槍遞給女人,「會用嗎?」
女人接過槍點點頭。
「等我的指令,我對你比拳頭的時候你就朝著他們開槍,你吸引他們的注意,我趁亂把你老公救出來。」黑尾金看了看逐步向男人逼近的Ccc們。
待自己靠近一點後,黑尾金高舉拳頭。
開槍!
電閃雷鳴般,女人手裡的槍不停的朝Ccc們宣洩著火焰。
有幾個坐在飛行器頂端的猝不及防挨了槍子。
趁他們愣神的一剎那,黑尾金也開槍放倒一個,接著火速衝到男人身邊,將他扛起。
「老婆.....老婆,不!」他的聲音由微弱到顫抖,再到怒吼。
黑尾金朝後看去,Ccc的槍火已經無情的擊穿了女人的心口。
鮮血飛濺,如同慢動作鏡頭。
剛剛還虛弱的男人,此刻有如神助般從黑尾金身上掙紮下來,順帶還奪走了他的槍。
「艹,小心後背!」Ccc成員大喊一句,調轉槍口開始朝男人射擊。
子彈從他的身軀里穿過,可男子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他怒吼著,衝刺著,舉起手槍反擊著。
現場一片狼藉,彈頭血跡鋪滿在四周。
在場的除了黑尾金,沒有人是站著的。
男人拖著長長的血跡爬到女人身邊,雙手捧住她的臉頰。
男人的下肢被切斷了,可他仍然奮力掙扎著。
「老......老婆。」
女人口吐著鮮血,吃力地抬起手給予丈夫回應。
她的臉上掛著微笑,顫抖著握住男人的手。
「對不...以...我,多...後腿了。」女人的眼淚順著血跡齊齊滴落下來,「不過.....我們...不會分開了。」
黑尾金確認倒地的Ccc都斷氣後,小跑到倆人身邊。
「請......幫幫我。」男人緩慢的用手指著心口,「把他...拿出來...給她。」
那是男人的義體,也是黑尾金的回收目標。
男人想把自己的心臟泵血裝置裝在他妻子身上。
他以無救,但如果把這個給妻子,或許可行。
黑尾金半蹲著,拿出刀對著男人的心口比劃了一下。
一隻纖細的手掌抓住黑尾金握刀的手。
「不......呼要。」女人流著淚搖頭。
男人忽然抓住黑尾金的刀重重的對著胸口扎進去。
「啊......」他虛弱至極,連慘叫都叫不大聲。
男人將自己的胸口拋開了一個大洞,露出了裡面正在跳動的心臟與義體。
男人還想抓黑尾金的手,可他太太累了,已經一點都抬不起來了。
黑尾金抓住義體用十足的勁將其扯出。
男人的血管破裂,鮮血噴涌而出。
「老公.....」女人還掙扎著想起身。
義體已經到手,黑尾金可以走了。
他將義體收進袋子,拾起槍,深深望了女人一眼。
「呼。」黑尾金吐出一口濁氣,不再看她,朝暗處走去。
......
「他媽的,槍還給你。」黑尾金將槍往桌上狠狠的一拍,給對面的面試官嚇一跳,「對付Ccc你們給這破槍,純粹沒想讓老子辦成任務是吧。」
「這個,是你的能力不行,怎麼能怪咱們的......槍呢。」面試官似乎有點被黑尾金的氣勢嚇到,說話都有點磕巴。
「我能力不行?我他媽能力不行?」黑尾金繞過桌子就想衝過來打他。
「誒誒誒!君子動口不動手哈,你要辦成了我讓你揍一頓都沒什麼,但你也沒辦成,你......你橫什麼?」
黑尾金指了指他,「行,槍還給你,老子走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黑尾金拋下一句話後,瀟灑離開。
瀟灑個屁啊,他媽的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沒事。
他已經向紅毛預定了中午的垃圾桶,沒人會打擾他來開寶箱。
至少中飯有著落了。
......
女人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漸漸爬起來的朝陽。
她摸了摸心口。
那是炙熱的跳動的鮮活的心臟。
是他丈夫給予他的最熱烈的回應。
她笑了,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媽媽,不要哭。」小女孩抱住她的母親,伸手想用紙巾拭去她眼角的眼淚。
「嗯......」女人嗦了嗦鼻子,抱住女兒「媽媽不哭。」
......
「女士......噢,先生,我認識您!」一個身穿黑斗篷帶著面具的人攔住黑尾金與紅毛的去路。
黑尾金正與紅毛在小巷子裡溜達,這紅毛也不知道是被打傻了還是什麼,自那之後哭爹喊娘的非要認黑尾金做大哥,不同意就賴著不走。
沒辦法只能先任由他跟著。
「你他媽幹嘛?」紅毛率先發話。
黑斗篷沒搭理紅毛,只是繼續盯著黑尾金輕聲道:「是您刺殺的執行官吧。」
黑尾金眉頭微微一皺。
「我沒有別的意思。」黑斗篷直起身子,「就是想讓您了解一下我們純心聖約會。」
「我們偉大的主願意為像您這樣污穢滿身的人提供庇護,洗淨您的罪惡,讓您有機會重返社會的正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