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執行官
「那他媽的這執行官怎麼辦?」黑尾金焦急的喊道,聲音在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的大。
「執行官就留在那裡吧.....你現在撤出來比較重要。」
「忙活了這麼久,肉都到眼前了說不要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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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這單我吃定了,還沒聽說過從老子嘴裡搶食的說法。」
黑尾金狠狠地掛斷了電話,隨即將目光轉向癱倒在沙發上的執行官。
他靈巧地將保鏢與執行官的皮帶交織在一起,編織成一根結實的長繩。
他用力拉扯測試了韌度,確認無誤後又衡量了一下長度。
差不多。
他坐在沙發上,將執行官與自己緊緊綁定,隨後一把將其背起。
有了皮帶的固定,即便他現在是一塊爛肉,也不會輕易滑落。
黑尾金一手緊握著撿來的手槍,另一手穩固背後的「爛肉」,用肩膀輕觸開門鍵。
門縫剛一打開,外面刺耳的警報瞬間劃破了沉寂。
黑尾金的槍已經緊握在手,如果有人試圖阻攔他,他不介意餵對方吃上幾顆子彈。
門打開了。
令人意外的是,門口空無一人。
只有燈光在漫無目的的晃蕩,仿佛在尋找著什麼焦點。
除了警報聲,外面都聽不到別的動靜了。
黑尾金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真空之中,讓他不禁汗毛倒豎。
根據他的經驗,此時如果亂鬨鬨的他反而好逃,因為執法部隊會顧及亂跑的群眾,不敢隨意開槍,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一槍會不會打中哪個公司的高層,或者貴族。
可現在不一樣,群眾很明顯都被疏散了。
那麼下一步,他們就該大範圍的進攻了,沒有所謂的無辜,這裡在動的只有黑尾金。
沒工夫多想,他背著執行官,快步來到員工通道,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晶片插上。
「系統錯誤,正在為您查詢原因。」操作面板里機械女聲冷漠地報告著當前的情況。
「系統即將強行關閉,我目前沒有權限為您打開該通道。」
「日!」黑尾金氣得一腳踹在門上。
「請不要破壞公共設施。」機械女聲的提醒顯得格外刺耳。
執行官的電話中再次傳來了聲音。
「他們把權限全給鎖死了,我破解需要一會,你能撐住嗎?」
「老子就說了這活不靠譜,靠譜的活哪輪的上我們來干。」黑尾金沒好氣的罵道。
「我儘快。」
黑尾金看著面板上的報錯提示,心裡在不停的打鼓。
員工通道的所有攝像頭都被幽接管,這使得其他人無法立即定位到黑尾金的位置,內部的一些氣閘門也能有效地阻攔Fpc的追捕。
可現在這條最穩妥的去路被封死了,黑尾金只覺得頭大,難道他真的要走公共通道嗎?
這念頭一出,馬上就被他否決,公共通道現在肯定布滿了守衛。
走那的話,一個不慎身上可能就沒一塊好肉了。
左腳邁完邁右腳,一抬頭,天國到了。
黑尾金覺得自己大概與天國無緣。
或許情況沒那麼糟,他手裡畢竟還有人質——繁市的執行長。
Fpc總不能棄執行官的性命於不顧,他們本就是沖這個來的。
但黑尾金不敢賭,賭輸了等候他的便是萬丈深淵。
直到現在,黑尾金才隱約意識到,他應該是怕死的,不然現在的心跳不會這麼快。
忽然,有序的腳步聲從不遠處的樓梯間傳來,伴隨腳步聲的還有一束束刺眼的的白光。
那是槍口的手電筒。
黑尾金迅速躲進了一旁的儲物室。
儲物室內雜物堆積如山,情趣用品和各種垃圾混雜在一塊。
味道不是很好聞,有一股發酵的酸味,但此刻他也顧不了那麼多。
他半蹲在貨架後面隱藏自己,背著執行官讓他行動非常受限,可他又不敢放下這個唯一的籌碼。
放下了他就真的沒有跟fpc對峙的資本了,絕對會被射成馬蜂窩的。
「知道執行官在幾樓嗎?」儲物室外傳來談話聲。
「3號說普通區域已經搜過了,沒有,執行官很可能在貴賓區。」
「嘖。」隊長不滿地跺了跺腳。
「你們三個留在這裡繼續搜,其他人,跟我上樓!」
「執行官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咱們今年的經費就沒指望了。」
話音落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愈行愈遠。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
「誒,你說上面究竟什麼意思啊?執行官被綁架了這麼大的事才派三支小隊來?」一個隊員趁著隊長不在小聲說道。
「怕影響不好吧,畢竟是在夜總會這種地方,如果被媒體拿來大做文章,政府的聲譽又要受損了。」
「好了好了,無關的事不要談,一人搜一邊。」
一邊黑尾金的耳朵動了動。
得虧了沾了這老色鬼的光,不是他經常往這跑,他還真的難找到的逃脫的機會。
黑尾金將皮帶解開,把執行官先安置在一旁,自己則悄無聲息地躲到門邊,伺機而動。
就看是哪個倒霉蛋搜這邊了。
等待片刻,鐵門伴著吱呀聲被緩緩推開。
白光照亮了儲物室的一角,塵土飛揚的。
一名身穿半盔與防彈甲的Fpc成員,正舉槍謹慎地向內一步步探查。
往往這種黑暗處是最容易被人埋伏與發生危險的,因此走的每一步,他都需要小心謹慎。
他的小心是對的。
當他進一步深入黑暗時,黑尾金如猛獸般從暗處撲出,死死鉗制住對方的喉嚨。
他只能發出無助的嗚咽聲。
黑尾金右手也沒閒著,拿著槍托猛擊對方暴露在頭盔外的面部。
沒過多久,他就已經血流滿面,鼻子嘴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形。
看著有點扭曲。
見對方沒了動靜,黑尾金才敢鬆開手,清理一下手上的組織液。
倒不是黑尾金不想開槍,保鏢的槍沒有消音器,一開十里八鄉的人全都能聽到,如果他們都圍上來,黑尾金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他迅速檢查了倒地的Fpc成員的槍,同樣沒有消音器。
都沒法開。
口袋裡執行官的手機開始震動,黑尾金將其拿到耳邊。
「門打開了,走那扇門的時候小心點。」
盤算了一下,現在這樓里就倆Fpc,真要被發現了也好對付。
上吧。
黑尾金給自己打完氣,將執行官背起,小碎步一點點的挪到了門旁邊。
「權限檢驗成功,下次見。」
臥槽,忘了這個門會自動播報了。
「誰在那裡?」一名Fpc成員發現異常,立刻從包房內沖了出來。
沒有時間猶豫了,黑尾金側身閃進門後,猛地將門拉上。
子彈擦著黑尾金的身體飛過,悉數打在了門上。
好在門夠結實,只讓他所在的這一面有不同程度的突起。
外面的腳步聲此起彼伏,明顯都在往這邊靠。
這門擋不了他們多久,得快點。
「記得走垃圾通道,不要走樓梯,我在底下墊了東西,直接跳下來就行!」
垃圾桶道直接通向地下的垃圾回收站。
平時收集好的大型垃圾直接往窗口裡面甩就行,垃圾會通過通道直接到達底部的垃圾回收站。
黑尾金來到一處鐵門前,上面的標識寫著:垃圾請扔此處。
撲通的一聲巨響,腳步聲雜亂無章的朝這邊跑來。
門口被餘波掀起了不少的塵煙,他們對那扇沒有辦法短時間破解的門,處以了爆炸之刑。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黑尾金解下皮帶就把執行官往裡塞。
可這貨油水吃的太多了,肚子堪比孕婦,一下子居然卡在通道口了。
黑尾金這回是真急了,要真因為這個原因被抓,那也太丟臉了。
他用腿不停的踹著執行官的肩膀。
終於在第五腳後,執行官不算順滑的順著通道滑了下去。
黑尾金抓住通道邊緣,再下去的一瞬,用手拉上了鐵門。
隧道挺長,為了不讓垃圾從高處直接摔落到底部,做成了迂迴的滑梯狀。
有點類似於報廢水上樂園裡的那種滑梯。
黑尾金有幸玩過,因為年久失修,滑梯中間還破了個洞,讓他差點從幾十米的高空掉下來。
「噗呲」
黑尾金只覺得一陣惡臭撲鼻而來,他重重的摔在了一塊綠色的充氣墊上,四周堆滿了垃圾。
「快走,咱們沒多少時間了。」幽道
黑尾金甩了甩腦袋看清了幽的面孔。
跟幽一起把執行官丟上車後,黑尾金再次點著了火。
這回用來跑路的車馬力要比之前的強不少,一陣轟鳴聲起,汽車直接原地給此地留下了長長的一串尾煙。
「Fpc的車!」幽沉沉的喊道。
「直接撞過去。」黑尾金猛踩油門,車輛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出。
前方的車拉響警笛,副駕駛的人正用槍瞄準著這邊。
「低頭!」黑尾金大喊一聲。
微沖的子彈侵襲著汽車的前蓋,擋風玻璃,輪胎。
但並沒有沒有抵擋住黑尾金手裡這輛勢不可擋的紅車,在上坡道,他猛踩油門。
在坡道的最高點,紅色車輛騰空而起,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越過障礙物,宛如一束鮮艷的火球。
「往哪開?」黑尾金問著正在搗鼓地圖的幽。
「位置現在還沒確定,我們先甩開Fpc。」幽沒有看黑尾金。
看著眼前的好友,他只覺得有些異樣。
幽是不是緊張過頭了,現在說話居然這么正經。
但仔細一想也合理,畢竟這種單子他倆都是第一次做,會緊張也再正常不過。
夜幕下的城市,霓虹燈光與雨水交織,反射在潮濕的路面上,形成了一篇斑斕的光影,黑尾金的心跳與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同步,他手指緊握方向盤,眼睛緊盯著前方的道路。
這是一輛經過改裝的轎跑,通體發紅,有著強大的引擎。
黑尾金就沒開過這麼好的車,暗殺的經費也從沒這麼足過。
「艹,真他媽爽,這輛車之後要怎麼處理?」黑尾金看著後視鏡里緊咬著的fpc,有些興奮道。
「不知道。」幽依然在操控著電腦。
「不知道?那假如這次沒開報廢是不是還能獨吞這輛車?」
幽沒有回答,似乎是沒空搭理黑尾金。
「嗯......」黑尾金自討了個沒趣後,也不再繼續說話,把精力都放在與fpc對抗上。
他猛踩油門,轎車的引擎發出一聲怒吼,車速瞬間提升,他的車輛在高架橋上飛馳,輪胎與濕滑的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他靈活的操控著車輛,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車流中,每一次的急轉彎甩尾,都讓後面的Fpc隊形出現一絲混亂。
他得意的往後面望了望——一輛貼著Fpc標牌的車與路人的車輛相撞了,引擎蓋被掀開,冒著滾滾濃煙。
忽然,一輛警衛車從後方超車,試圖攔截。
黑尾金猛打方向盤,讓車往旁邊偏了點,避開了警衛車的撞擊。
他趕忙穩住車身,同時用手去掏腰間的手槍。
望了望旁邊的幽,他還在緊盯著電腦屏幕的地圖顯得有些出神。
「喂!喂!你傻了?」黑尾金喊道。
「啊?」幽猛地回神,使勁眨了眨眼。
「你他媽的被鬼上身了啊?咱們現在正在被Fpc全城通緝,能不能他媽的認真點。」
幽,反映了一小會,隨機抽出黑尾金腰間的手槍,對準旁邊的車清空了一整發彈夾。
那輛警衛車瞬間失控,只見駕駛員身體朝右倒去,車也一樣。
直至衝下高架橋,落在水裡濺起水花,汽車才停止轟鳴。
黑尾金不解的看了幽一眼,終歸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追逐暫未結束,更多Fpc的警衛車加入了追逐,黑尾金駕駛著紅色轎跑在街道來回穿梭,子彈不斷地從四面八方飛來。
可惜準頭不夠,他不斷的變換方向,利用車輛的靈活性和速度優勢,躲避著Fpc的追捕。
再連續幾次急轉彎以及在大街小巷的橫衝直撞後,警衛車被甩在了後面。
紅色轎跑在Fpc的視線中只留下了閃爍的車尾燈和長長的尾氣,隨後消失在了城市的夜色中。
「說吧,去哪?」黑尾金放慢了速度,這一連串的追逐戰多少讓他的精神有些衰弱。
腎上腺素退卻後,留下的只有無止盡的疲憊。
現在給他遞個枕頭,他毫不懷疑自己能秒入睡。
「在前面把車靠邊吧,我來開,你休息一會。」幽的聲音平靜而緩慢。
「ok,還是你了解我,我沒說你就知道我累了。」
「哈哈哈,你折騰了這麼久是個傻子都知道你累吧。」他笑了笑,隨後望向窗外。
換了位置後,黑尾金終於是抽上了這幾個小時來的第一口煙。
「誒,你真覺得這一票幹完之後能獲得身份證明啊?」黑尾金將頭伸出窗外,感受風輕拂過他的臉頰。
風將他的頭髮吹起,金色的頭髮飄蕩著。
雨停了,風卻還帶著絲水汽,吹的不是太舒服,但夠醒神。
幽的身軀抖了一下:「怎麼不會,二,二把手誒,這麼大的一單買個身份證明很簡單吧。」
「不好說,黑戶一直都是最賤的,地位不如下水道的老鼠,老鼠綁架了二把手就能進化成人了嗎?。」
「我覺得不會,只會變成更臭名昭著的老鼠。」黑尾金抽了口煙笑道。
幽沒有接茬眼睛目視前方。
「老實說,我不認為傻逼首領,會接風險這麼大的一單,不像他的風格。」黑尾金繼續道。
「為什麼這麼認為,單子就是老爹派給我們的,他沒有親自跟你說,只是讓我來轉告。」幽不咸不淡的開口。
「那老東西怕死的很,哪會接這種燙手山芋啊。」黑尾金笑笑,將椅子向後打倒,以放鬆的姿態躺上去。
「不過,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多問,只是這場之後估計組織是不會要咱們了,他們巴不得和咱倆撇清關係,搞不好還會追殺咱。」
幽再次陷入了沉默。
「咱倆現在是難兄難弟,往後的日子只能相依為命咯。」黑尾金調侃道,他看向幽:
「咱倆得好好苟著,你死了我會很難過的。」
良久,幽開口道:「你既然覺得不是組織派下來的任務,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普通的任務就算了,這次可是綁架二把手。」
「人嘛,總是要追求點刺激的。」黑尾金再次點燃了一根煙,「難道在組織里一直待到發爛發臭?有個這麼刺激的任務幹嘛不接,萬一真像你說的能有些改變呢。」
......
紅色轎跑駛入一個廢棄的廠房。
周圍都是連綿不絕的山巒,也不知道是開到哪個郊區里來了。
一盆冷水潑下,執行官瞬間成了落湯雞,但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黑尾金從旁邊拿了根電棍,對著他的胸口開始電擊。
執行官猛烈的抽搐後終於甦醒。
「呃。」一陣意義不明的哀嚎後,執行官猛地坐起身,「你們,這是誰,這......這是哪。」
「少囉嗦,不想死的話,我說什麼你做什麼。」黑尾金道。
「你......你是男人?」執行官瞪大雙眼。
自己的臉已經被執行官看見,弄不弄偽裝的其實意義不大,所以黑尾金索性連衣服都懶得換,直接開始了。
「我們求財不求命。」黑尾金將他的手機扔給他。
「我不管你和誰打電話,想辦法湊齊一千萬的酬金,來買你的命。」
「地,地址呢?」
旁邊的幽扔了一張紙條過來。
「這都不在繁市的地界了吧,就是坐飛行器也得飛上一整天......」
「照做。」黑尾金給手槍上膛。
執行官沒有多說什麼,拿起手機就開始輸起號碼。
「耍花樣,我馬上斃了你。」黑尾金給手槍上膛,頂住執行官的心口,後者的身軀微微一震。
「喂,我,費爾南迪。」電話一接通,他便緊緊的抓住手機,聲音急促,「現在馬上準備一千萬,送到烏洛班,現在立刻馬上!安排人手去做!」說到後面他幾乎都是吼出來的,身軀隨著音量抖動著。
黑尾金奪過手機,掛斷了電話,手槍依舊對準他的心口。
「我都照做了,兩位,兩位爺,你們還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辦,只要你們能......」
「不用了。」黑尾金扣下扳機。
費爾南迪的胸口爆出一長串血花,他的生命之火在瞬間熄滅。
黑尾金擦了擦臉。
「活捉了之後又要殺他,咱們僱主這是玩的哪出。」
「走吧,我們離開這。」幽道。
「屍體扔這不管了?」
「會有人來處理,接下來就沒咱們的事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針管,「把干擾器打上,咱們準備出城。」
黑尾金接過針管瞧了瞧,發現它與平時使用的型號有所不同,這個看起來更為複雜。
「出城的審核會更嚴苛,這種干擾器相當於升級版。」幽補充道。
黑尾金二話沒說就將干擾器注入心口。
幽別過頭,嘆了口氣,「走吧。」
「換身衣服。」黑尾金拿上應該是幽提前準備好的衣物,穿上有點像環衛工。
......
他們坐上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緩緩朝城市的邊界線駛去。
這座待了四年的城市,他將與其短暫的告別。
說不上不舍,畢竟在這裡苟延殘喘的,沒過過好日子。
只是心裡有些奇怪,有一股說不清的情感。
想著想著,忽然困意上涌,像是幾天的瞌睡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
他想與其抗爭,但敵不過這滔天的疲倦。
「兄弟,如果還有來世。希望我們別再相遇了。」
意識逐漸遠去,只留下了幽輕聲的話語。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