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今夜宜殺人！

  桑天被兩名佩刀的捕快同僚架著，快速離開桃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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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怎麼辦？」

  「干他娘的，我要弄死他！就是他殺了我弟，還敢傷我！」

  桑天吐了一口帶著血液的唾沫，轉頭朝著那兩名壯漢怒喝：「我讓你們館長派過來的內門高手呢！」

  「應該今晚就能到鎮裡。」

  「沒用的東西，一個村民都拿不下來……」

  似是覺得這句話同樣罵了自己兩位同僚，桑天不再繼續，停下腳步，話鋒一轉。

  「你們倆不用跟過來，喊上你們武館的高手，就在這桃花村口等，只要那李響出來，不管白天晚上，就地格殺，有什麼事我兜著！」

  兩名壯漢對視一眼，面露難色。

  桑天見狀，怒喝一聲，臉上還有血水的他，顯得格外猙獰。

  「聽明白了嗎？！」

  「是！」

  兩名壯漢齊齊抱拳低頭應答。

  ……

  深夜的風波隨著桑天一行人狼狽離開，暫時告一段落。

  幾位婦人拿著家裡的簡易紗布給滿臉血跡的桃花娘簡單包紮。

  村裡的長輩也站了出來，表示除非官府能證明桃花娘有罪，否則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

  至於李響，只是讓他多多保重，畢竟與桑天正面衝突，不會有誰真的相信這件事情會如此簡單一筆勾銷。

  桃花娘擠著笑容送別所有人，嘴裡連連道謝，等到僅剩下李虛昆一人時，她背著身子，看不清神色：

  「要不逃吧，桑天畢竟是官府的人，你離開郡城，他……」

  「對不起，來晚了，人是我殺的，不應牽連到你。」

  桃花娘本是極力壓抑的情緒，聽到李虛昆的話語，瞬間便紅了眼睛，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臉，肩膀抽泣，絕望而無助。

  李虛昆猶豫了一下，從袖裡翻出一道黃色符紙，輕輕放在桌上，再推到掩面抽泣的桃花娘身前，輕聲說道：「這是一張百解消災符，以貧……以我目前的功力，只能簡單化解小病小災，你將其貼在門內，就會自行啟用。

  「還有，桑天的事我會處理，你不必考慮，之後我也不會再回來村里，李響那棟宅子就由你處置，你多多保重。」

  桃花娘猛的抬頭，帶著些許哽咽：「不然算了吧，那人渣不是說一筆勾銷了嗎？」

  李虛昆看著眼前這命途多舛的可憐婦人，微笑搖頭。

  「你真不回來了？」

  他點了點頭：「我還有事要去做，還得回……回家。」

  桃花娘站起身，一手手背擦拭臉頰的淚水，一手手指捻住衣裙，強忍心中翻湧的情緒，儘量笑道：「謝謝你，你也多多保重，有時間回來桃花村看看我……看看我們。」

  李道長瀟灑一笑，轉身沒入陽光明媚的黑夜。

  ……

  李虛昆返回宅院，並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行李物件，孑然一身。

  回憶雷劫過後，沒有如願白日飛升，反而重生在這陌生地界，幾天時間內衝突不斷，與以往自己對山下塵世的印象出入巨大。

  既求自保，也為因果。

  有些事情，必須要做。

  ……

  村口外的兩位精壯漢子目送三名官爺離開後，找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直接席地而坐，眼神都有些不耐。

  兩人本就是親兄弟，一起吃飯睡覺，一起習武變強，本以為風光無限，沒想到每次出來都是干髒活累活。

  兩兄弟都在井邊出聲，大哥名叫王南井，弟弟名叫王西井。

  此時，兩人都有些意興闌珊。

  冬末初春的夜晚，涼意十足，幸好有對方的體溫在身側，否則習武多年，少不得仍是要感冒發燒流鼻涕……

  「老二，你往旁邊坐一點，頂到我了。」

  相對粗壯一些的漢子，聞言，挪了挪胳膊肘。

  「哥，咱倆真要在這等一宿？」

  「不然咋辦，出門的時候館長親自交代，一切行動聽桑天指揮。」

  「我呸，就是個候補縣丞，還打女人，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老二，你又頂到我了……」

  「哥，冷啊，貼一會兒……」

  少頃，兩名身穿便衣，呼吸綿長，腳步紮實的年輕人來到村口，四目一掃，便發現了隱藏在角落的武館同門。

  「東哥，田兒哥，怎麼是你倆來了？」

  本就在村口外候著的南井、西井，見到來人趕忙起身。

  原來是武館內門的陳東東與郭田兒。

  別看這兩人名字帶著一絲胭脂氣，均是得到武館館長真傳，身手在武館內排得上號的狠辣角色。

  雖說兩名壯漢會一些合擊技巧，但絕對不夠陳冬冬與郭田兒其中一人蹂躪的。

  「怎麼只有你們倆，武館另外兩人呢？」

  「不清楚，被桑天派去山裡抓那名叫李響的孤兒，後面只有李響返回村里，咱那兩位兄弟至今沒看到人影，該不會……」

  陳冬冬面色晦暗。

  「東哥，我們平遙武館非得聽那衙門裡小小的桑天差遣嗎？他不過就是一個候補縣丞。」

  王西井忍不住問道，滿臉不耐。

  「閉嘴！你懂什麼。」

  這一回出來，是館長親自下的命令，原本以為只有他們4個內門邊緣的弟子，沒想到竟然還派出了陳冬冬和郭田兒這兩個高手。

  雖然不理解，但本就不擅長思考的王西井，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沒過多久，夜晚黑漆漆的村口走出一身麻衣的消瘦青年。

  陳東東眼中寒芒微閃，低聲問道：「是他？」

  南井、西井兩兄弟猛猛點頭。

  「先不著急動手，看看他耍設麼花招。」

  身穿麻衣的消瘦身影自然是李虛昆，深夜時分，除了他，還有哪位村民會獨自走出村子。

  他並沒有走上驛道，反而離開村子，在踏上另一條僻靜小路後，立刻撒腿狂奔，雙腿之間隱隱有金光流轉，在黑暗中尤為明顯。

  「跟上！」

  4名武館武夫齊齊動身，腳步不停，跟著眼前不遠處消瘦身影，踏上僻靜小路。

  要是有獵戶經過，一定認得，那是上山的唯一捷徑，也是村里獵人常走才開闢出來的一條小道。

  「果然是個修士！」

  陳東東與郭田兒在疾馳之間，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瞭然，難怪武館的兩位兄弟進山無功而返。

  那隱隱有金光纏繞的雙腿，便是最好的佐證。

  『只是為何一個小山村裡的孤兒，竟會踏上修行之路，匪夷所思。』

  在前後5人全都踏上僻靜小路走遠後，村口的牆根處，赫然走出一席黑衣蒙面的消瘦身影。

  只見他抬頭看了一眼星象，右手掐指作卜卦狀，口中輕聲念叨：

  「今夜宜殺人！」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