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好的一婆娘,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周邊圍觀的村民散去以後,原本酒鋪里落座的食客也相繼離開。
一個好好的趕集日,因為這幾個流氓地痞,生意沒得做,連人都要挨頓毒打。
當然,回頭來看,似乎流氓被揍得更厲害……
李虛昆目送這群地痞離開後,左手輕點右手幾處竅穴,隨後甩了甩右手手腕。
如今這具身體體質孱弱,就連使用基礎的《金光神咒》,都能把手腕打得差點脫臼。
更為讓李道長難受的是,如今神魂竟然受傷不輕,十不存一。
這會兒使用金光神咒持續的時間很短,要不是這群地痞走得早,恐怕會露餡,然後昏迷,緊接再挨一頓毒打。
嗐,貧道何時如此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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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道是否因為神魂受傷,間接導致李響「生前」那短暫光陰的記憶十分模糊。
李道長暗嘆一聲,腰間和右手手腕清楚的痛感讓他意識到如今的境況並不太平。
「你先跟我進來搬點東西。」
桃花娘望向那群地痞離開的方向,似是擔心他們去而復返,拉了一把李虛昆,率先走進裡屋。
「行,我剛好有點事跟你打聽一番。」
說完,李虛昆轉身跟上。
桃花娘的小酒鋪子十分簡陋,拉起棚子,門口擺了幾張桌椅,裡面一個小屋子,白天開門就是酒鋪,晚上關門就是住處。
酒鋪的位置恰好就與李響的宅子成九十度分別位於拐角路口的兩側。
當下剛剛衝突過後,地上還有桌椅損壞等一些打鬥後留下的痕跡,自然不會有食客在酒鋪落座。
桃花娘面無表抬步跨過門檻,回到屋內。
道長跟在後頭,心分二用,一邊留意外面的動靜,一邊看向屋內桌面上的幾張黃紙,隨手拿在手心,放出靈識感知。
『估摸著是因為此地靈氣充沛的緣故,這些黃紙竟然都沾染了一絲靈氣。』
桃花娘回頭,皺眉冷哼:「大字不識一個的人,拿那些黃紙幹嘛,跟我進來整理一下後廚。」
她說完,腳步不停繼續向前。
李道長摸了摸鼻尖,心裡念叨著『這婆娘一直都這麼會說話嗎?』
他也不放下黃紙,而是拿在手裡,聳了聳鼻子笑著跟著進屋,邊走邊問:
「這些紙你有用沒,送我幾張行嗎?」
「行,送你便送你。」
雖然不知道李響要幹嘛,但桃花娘也不深究,只是交代了幾個搬東西的小活,但是看那神色,分明仍然在留心屋外。
「一會兒那群人渣走了你也趕緊滾,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少來我這鋪子轉悠。」
李道長還在想著今天的事兒,立馬就又被桃花娘『盛情辭別』。
他苦笑著,此時正彎著腰搬東西,開口說道:「我這活還沒幹完呢……」
「搬幾根黃瓜而已,我自己不會搬啊!消停了就趕緊滾。」
桃花娘又口吐芬芳,美麗的逐客令再次襲來。
李虛昆聳了聳肩膀,問道:「對了,大嬸,這群地痞無賴經常來鬧事?」
「不經常,估計是他們那個頭子桑良不敢自己來鬧,就讓底下的小弟來,你今天別摻和,我敢說他們也不敢對我如何。」
李虛昆聞言微微皺眉。
「這是為何?」
桃花娘一雙好看的眸子看向眼前這位熟悉又陌生鄰居,權當小孩不懂事,也不藏著掖著,輕聲開口:
「我那丈夫死前是軍隊的代理伍長,還沒等來伍長的任命,就死在剿匪路上,聽說被土匪當胸劃了一刀,屍體不成人樣,也就沒抬回來,底下的幾個新兵就地找了個土包給埋了。」
桃花娘慢慢坐下,神情是李道長這兩天認識她以來從未見過的落寞。
只聽桃花娘繼續說道:「桑良還有他底下的那群小崽子,從小就都是壞種,以前只敢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後來仗著他哥哥桑天進了縣衙當差,開始越來越肆無忌憚。
「有一次來我的酒鋪喝酒,不僅說要賒帳,對我還沒個規矩。
「那會兒就在這個鋪子裡,桑良那個潑皮把我按在牆角,我都準備跟他魚死網破,恰好我那夫君底下的兵調任縣城守軍,順道來我這鋪子。
「被他撞見以後,桑良那天差點被當場打死,我一個婦道人家,講一句實話我恨不得親手閹了他!」
李虛昆聽到這裡,總感覺桃花娘若有若無瞥了一眼自己的褲襠……
「但要在這裡安身立命,實在是惹不起這些地痞無賴,更惹不起在衙門當差的桑天。
「所以我勸兵爺不要下重手,桑良逃了以後就再也不敢來我這撒野,最近不知怎麼了,又經常往我這裡跑,和和氣氣說的好聽,要讓我去府衙那邊新開的官營織造廠做工。」
李道長聽到這裡有些瞭然,拍了拍衣袖上因為搬貨有些灰塵的袖口,試探性開口問道:「所以今天是特意在趕集日搞黃你的生意,逼你去官營織造廠,是嗎?」
桃花娘點了點頭,抬手微微整理了頭頂散落下來的髮絲。
李道長再問:「為何不想去?」
「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去了那種地方,能好的了?真當我是剛走出家門不諳世事的小娘?」
被坐在對面風姿綽約的桃花娘白了一眼,李道長點了點頭,前者繼續說:「後來的事兒你也知道,桑良唱白臉,他手底下的小弟唱黑臉,有一次不還跟你起了衝突。」
李虛昆略作思考,李響的記憶似乎又撕開了新的一角。
也是在這個酒鋪,當時也是那個虎子,要把顧客全都趕走,逼著桃花娘做不了生意,李響實在看不過去,從言語衝突到肢體衝突。
後來自然是身子瘦弱的李響單邊挨揍,要不是街坊鄰居出來勸阻,那會兒小李響很有可能被當場打死。
「那你既然有兵爺罩著,怎麼不去找他幫忙擺平?」李虛昆皺眉問道。
「我一個不到百斤的婦人,如何去到軍隊守軍找到那位兵爺,在這還有街坊鄰居看著,走到驛道萬一被桑良找到,肯定要吃苦頭的。
「再說了,真讓我去到縣城守軍駐地,那些老爺我拿什麼去打點,能不能見到人都還兩說。」
李道長不置可否,說的確實是大實話。
他上下掃了一眼端坐眼前丰韻迷人的桃花娘,尤其是胸前那般波瀾壯闊,試探性問道:「大嬸,你確定你不到一百斤?」
桃花娘又拿她那眸子一瞪,嗔怒道:「老娘說不到一百斤就是不到一百斤!」
李道長擺了擺手,不接這個話茬,再問:「所以你打算拖?」
桃花娘說到這,眼神倒也沒什麼哀怨,反而有一種豁達的神色。
孑然一身,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只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不然還能咋的,讓我拿這些黃瓜去跟桑良拼命嗎?」
說到這,桃花娘站起身,胸前顫顫巍巍的旖旎景象,惹得道長眼觀鼻趕緊默念清心咒。
她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李道長明白……。
「看在你這小子從小就在我這鋪子轉的份上,今日跟你掰扯清楚,就當教你一些人心險惡,看看這底層世道,沒其他問題你現在可以滾了。」
李道長一拍額頭,果然又是美麗的逐客令。
渡劫期巔峰一天被人喊「滾」兩次,說出去誰信啊。
「而且,我再跟你說一遍,以後不該摻和的事別瞎摻和,不該管的閒事別瞎管!」
「行行行,我走。」
在李道長一隻腳跨出房門之際,桃花娘突然開口:「對了,你不是要打聽什麼事兒,有屁快放。」
「這會兒倒也不急。」
道長回頭,說話間順勢瞧了一眼桃花娘妖嬈的身段。
「看夠了沒,要不要上手體驗一下,嗯?!」桃花娘挺了挺胸前本就巍峨的風景,語氣有著對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十分不屑的譏諷。
「貧……苦家的孩子哪敢啊。」李道長被抓了個現形也不害臊,只是收回視線,訕笑道:「請問,大嬸您這有黑狗血嗎?」
「臭小子,再跟我貧!」桃花娘好似瞪眼習慣了,拿眼睛直戳李道長,「你要黑狗血幹嘛?」
「急用!」
「明天來取。」
「好嘞!」
李虛昆生怕再被喊「滾」,腳步飛快,離開之前真真切切回頭颳了一眼桃花娘的身段,忍不住腹誹。
『好好一婦道人家,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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