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怎麼還沒死?!
「怎麼又是你,你他娘的算個球?!」
虎子斜眼看向突然出現的李響。
身後身材高大綽號卻叫「老鼠」的地痞心有靈犀,毫無預兆抬腿一腳結結實實踹在李虛昆腰部。
李道長沒想到這些潑皮無賴竟是這般不講道理,僅僅只是一句話就要動手。
腦子有意識躲閃,身子卻來不及反應,瞬間一個踉蹌,半跪在桃花娘身前。
本就消瘦的身子挨了這一腳,腰間立馬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來幹嘛?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瞎湊什麼熱鬧!」
桃花娘抹去嘴角的血絲,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小李響,一邊掙紮起身一邊開口說道。
「這會兒不幫忙,貧……我擔心留下心魔啊。」
李虛昆苦笑一聲,扶著腰站起身,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陰腿偷襲。
他還沒轉身,就看到桃花娘起身跨步擋在自己身前。
「這是我們倆的事,與他無關。」
桃花娘先是衝著虎子一群人平淡出聲,隨後十分隱晦地拿手臂推了推李響,擠出一絲聲音:「沒你事,趕緊滾。」
「喲,還在我面前耍起你儂我儂?」
虎子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順勢踢翻一旁的板凳,露出森然白牙,「哥幾個來這邊規規矩矩吃飯,付你錢還要挨你一腳,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酒鋪?」
看著對方惡人先告狀,李道長滿頭黑線。
『咋還能有人如此不要臉不要皮。
『以往少有下山,師父說的沒錯,山下實在太過複雜,還是要儘早返回山門。』
桃花娘咬牙,無奈示弱,沉聲道:「這頓飯不要你的酒錢,我們兩清,行不行?」
虎子望著眼前這個身段妖嬈豐腴的女人,是那種女人獨有的感覺。
因為剛才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桃花娘髮絲有些鬆散,加上嘴角殘留的血絲,倒也別有一番病態美。
「怎麼,跟這個剋死爹媽的窮光蛋好上了?要是夜裡寂寞難耐也可以找哥幾個啊,哥幾個怎麼說也比這小子精壯有力氣,保准讓你每晚欲~仙~欲~死~!
「你們說對不對啊?哈哈哈!」
身旁的地痞頓時爆發出一陣輕蔑笑聲。
人群中有新來的好事者不看頭不看尾,只是聽到那句「夜裡寂寞難耐」,就死命往前擠,生怕錯過腦海里的香艷場景。
「你嘴巴放乾淨點,別血口噴人!」
桃花娘不知是咬著嘴唇過於用力,還是剛才被打受傷不輕,嘴唇又一次滲出鮮血。
她一個婦道人家,身後一個消瘦年輕人,如何是對面這群地痞流氓的對手。
不管今日事情結果如何,恐怕鄉里鄉間少不了一些關於她這個寡婦的流言蜚語。
這世道就是這般,女人本就卑賤,何況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
「你是不是饑渴難耐要與這小子恩恩愛愛林北管不著,我也不跟你計較剛才踢我的事,而且還以以德報怨!
「我只問你一句,老大讓你去官營織造廠做工,你去還是不去?」
虎子直勾勾盯著身前的婦人,大有回答不滿意立即要動手的架勢。
桃花娘依然保持護著李響的姿勢,輕輕吐出兩個字:「不去。」
「不去?那好啊,那一起去官府評評理!」
說完,虎子就要伸手去抓桃花娘,身旁的地痞也立馬圍上去,讓她沒有絲毫後退的餘地。
桃花娘本能後退一步,卻發現身後便是李響,避無可避。
她心裡一緊,就要搏命。
卻只聽到身後傳來李響細微嗓音。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一道常人不可見的金光一閃,緊接著迅速沒入李虛昆身體。
他側身拍出一掌。
圍上來的一名手握棍棒的流氓地痞還沒反應過來,手中一空,整個身體下一瞬便被拍飛。
桌椅被砸碎的聲音頃刻傳來,隨後是一片死寂,連同原本嘈雜圍觀的村民,全都沒了聲音。
虎子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少許愣神過後,眼神閃過一抹陰冷,朝那名身材高大魁梧的「老鼠」使了個眼色,大喊一聲「干他娘的」。
後者再次心領神會,踏步向前,一手握拳,另一手以掌再覆拳頭,雙手高舉過頭,朝著眼前消瘦少年狠狠砸下!
李虛昆出乎所有人意料並不閃躲,而是以極快速度揮出木棍,結實打在「老鼠」的腰部。
木棍應聲而斷,李道長卻並不鬆手,順勢將殘缺木棍舉起對準對方面部。
緊接著,就好似「老鼠」主動將臉湊到殘缺木棍上一般。
拳頭還未落下,臉部便傳來一陣劇痛,準頭自然丟失,高大魁梧的「老鼠」立即在地上哀嚎打滾。
『什麼檔次!
『道爺修道百餘載,從未有人敢噶道爺腰子!』
李道長將手中染血的木棍隨手一扔,朝著這名綽號「老鼠」的流氓地痞另一邊腰部狠狠一踢。
本就一手捂臉一手捂腰哀嚎的他,瞬間疼得暈厥過去。
原本站在李道長身前的桃花娘,此時轉身後卻是在他身後。
她滿臉不可置信。
他一掌……拍飛了一個成年男子?
一腳……踢暈了一個壯碩青年?
這還是那個吃力打水的消瘦李響嗎?
李虛昆慢悠悠轉身,嘴角含笑看著虎子,輕聲問道:「還鬧不鬧?」
「你!」
李道長向前踏出一步,虎子還有他身邊站立的其他地痞仿佛演練過一般,齊齊後退一步。
其中一名比李響還要瘦小的小弟,雙腿之間頓時有了腥臭刺鼻的味道傳出。
「嗯哼?我還是喜歡你一開始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你恢復一下。」
李虛昆說完,見對方明顯慫了,於是回頭看了一眼桃花娘,似是在詢問她如何處置。
桃花娘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朝著這群噁心的流氓地痞用力喊出聲:「還不趕緊滾!」
「走!」
虎子一邊後退,一邊放狠話:「李響,你最好別栽在我手上!還有你,必須跟我去官府!」
那名被李虛昆拍飛的小弟掙紮起身,跟另一個人一起,一人抓住倒在地上「老鼠」的一條腿,艱難拖著離開現場。
僅留下一道明顯痕跡,好似要給圍觀群眾訴說剛才的激烈衝突。
目送這群流氓離開,周邊圍觀的村民也在長輩的拉扯下,陸續散場。
「你沒事吧!」
桃花娘一把拉過李虛昆,上下打量。
後者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與右腳腳踝,認真地回答道:「這會兒沒事。」
緊接著,李虛昆看了看地上殘破的桌椅,問道:「要報官嗎?」
「報官?這群流氓頭子的哥哥就是衙門的人,報官抓我們嗎?!」
桃花娘翻了個白眼,是看白痴一樣的眼神。
……
另一邊,虎子快步趕到大哥桑良的住處,恰好在路上遇到滿臉痘痘,講話露出一口黃牙的同夥「麻子」。
虎子在簡單講述完今天酒鋪衝突過後。
本是一起快步前進的麻子頓時停下腳步,滿臉震驚。
「你確定是李響?」
「都是一個村兒的,怎麼可能會認錯。」
「……他怎麼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