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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這個男人太快了

  天色漸暗,細密的雨點激起了一陣陰冷的白霧。

  往日裡熟悉的東部山崖,此時卻影影綽綽讓人看不清前路。

  「大家再快一點!」

  米法一邊鼓勵眾人,一邊焦急的望向蓄水池大壩的方向。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周圍就只剩雨滴打在草葉上的噼啪作響,爆炸聲竟然莫名停下了。

  這突來的變化非但沒有讓人鬆口氣,反而讓事態更顯得詭異。

  一名年輕士兵舔了舔嘴唇,低聲向身邊人問道:「難道敵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

  「安靜卓!」

  畢竟是卓拉族的正規士兵,士兵間的對話還沒開始就被小隊長打斷,但他剛才的問題依舊在縈繞在眾人心中。

  見繼續放任下去只會變得人心惶惶,米法立刻出面出言鼓勵對方了幾句。

  她表示大壩是由兩族傾力打造的,只是簡單的爆炸並不會造成毀壞,並且多萊凡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大家只需要遵守命令就行。

  果然在她的一番開導下,年輕士兵立馬恢復了鬥志,眾人的眼神也重新變得堅定。

  但她自己的心卻在逐漸沉入谷底,父王,你究竟要去做什麼?

  ……

  卓拉領地另一邊,被米法心心念念記掛著的多萊凡王此時正步履蹣跚的走出卓拉大橋。

  他本就短小的雙腿因為常年端坐在水池王座上,如今已經蛻化的快要走不動路了,但他沒有片刻停留,依舊拄著長槍堅定的行走在泥濘的山道上。

  沿著東側山崖一路向上,很快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

  多萊凡王停下腳步大口喘著粗氣,這一路走來,他的腳蹼早已因為嶙峋的山石而變得血肉模糊,但他卻像是完全沒有痛覺一樣,只是伸手扶了扶頭上的王冠。

  沒有片刻猶豫,他縱身一躍便落入山崖下方湍急的茹特拉河中。

  過了良久,多萊凡王才終於從水中探出了頭。

  在他眼前的是高達百丈的厚重山岩,而橫亘在這之上的則是更加宏偉壯麗的茹特拉大壩。

  在這堪稱海拉魯奇蹟的巍峨造物面前,高大的多萊凡王此刻卻也仿佛只是一隻渺小的螻蟻。

  然而直到這個時,他才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米法,希多,還有無數的卓拉子民,領地現在就全靠你們了!」

  「我這副年邁的軀體,或許還能成為你們拯救卓拉的基石卓喲!」

  「加卜嚯嚯嚯~」

  早在給眾人分發任務的時候,多萊凡王就已經做好了關鍵時刻犧牲自己的準備。

  如果米法的任務順利,那自然不必多說。

  甚至攜拯救卓拉榮譽而歸的她,可以儘早接過為王的重擔。

  但萬一任務失敗,蓄水池崩塌。

  那擁有控水之力的多萊凡王就會成為攔在堤壩下的第一道防線,最大程度的為下遊人爭取逃亡時間。

  這樣一來,就算真的造成嚴重的水災,但卓拉大王都因此犧牲了,想來海拉魯王國也不會太多為難剩下的卓拉人。

  孩子們,放心大膽的去做吧卓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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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米法公主對此還一無所知,她依舊在帶領眾人艱難的行走在山道上。

  突然,前方開路的士兵像是發現了什麼,急忙向隊長匯報。

  「報告大人,前方發現了馬匹經過的痕跡卓。」

  「馬匹?」

  小隊長看了看自己以及眾人的短腿,卓拉人根本騎不了馬,哪來的馬匹!

  這時,旁邊的一位士兵提醒道:「公主今天帶回來的那個人不是有匹馬嗎?」

  小隊長聞言卻是一臉茫然,他白天都在外面巡邏,根本不知道領地內發生的事情。

  直到旁邊的士兵簡單跟他說了下事情的原委,他才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說破壞堤壩的事情和那人有關?!」

  士兵立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合著我剛才的話你是一點沒聽啊。


  「不是,那人是爆炸發生後才跑出去的。」他指著另一名士兵道:「他也看到了。」

  「嗯,我可以作證。」

  小隊長撓了撓頭,那這是什麼情況?

  「發生什麼事情了?」米法不知何時來到了眾人身旁,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從剛才開始她就有些心神不寧,隱隱覺得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見是公主,小隊長立馬就把剛才的發現匯報了一番。

  「霍爾嗎……」米法喃喃道。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著一路延伸向大壩的馬蹄印,她即刻下令眾人加速前進。

  然而才剛走了沒多久,前面就又有了新發現。

  「這不是河卓拉人嗎?」

  「這人還是我下午送出領地的,怎麼會倒在這裡?」

  看著栽倒在路邊生死不知的綠皮魚人,士兵們一時間面面相覷。

  在其中兩人合力之下,才勉強將這人翻了個身。

  只見他的胸膛雖然仍在微微起伏,但卻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而他昏迷的原因,就清晰的掛在那張滿是淤泥的臉上——兩個已經淤青發紫的馬蹄印。

  小隊長在對照了周圍凌亂的痕跡後,判斷對方應該是被疾馳的馬匹直直的踢中了面門。

  嘶,好痛。

  只是簡單推測下當時的場景,小隊長就感覺自己的鼻子隱隱發酸。

  他下意識的想要將自己的發現匯報給公主,但回過頭才發現對方竟已不在原地。

  他頓時心下一緊,立馬焦急的起身張望,這才發現剛剛還在隊伍中間的米法不知何時已經甩開隊伍一大段距離。

  此刻,她正向著大壩一路飛奔。

  「米法大人!」

  「米法大人,請等等我們卓!」

  剛回過神來的小隊長立馬大聲呼喊,隨後對身旁的年輕士兵下令道:「你留在這兒看住這個人!」

  他又一揮手:「其他人趕緊隨我追上去!」

  從剛才開始,米法心裡那股不詳的預感逐漸就變得越發強烈,這讓她幾乎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判斷。

  父王,你究竟去做什麼了?!

  山間雨越下越大,厚重的雨幕在此刻連通天空與大地。

  米法輕巧躍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乘著雨幕攀瀑而上,但很快腳下再次傳來觸感卻在提醒她剛剛那都是幻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壩也逐漸在她眼前顯露出完整的姿態:

  原本雕刻著繁複紋樣的外立面如今已是千瘡百孔,斷裂的立柱,脫落的晶石,都讓米法心頭一緊。

  來不及猶豫,她再次掠過一個倒下的河卓拉人,這已經是她一路上見到的第六個了。

  然而與前幾個不同的是,這個綠皮魚人的身形更壯碩,魚頭也更猙獰,豎起的魚鰭就像兩片鋒利的鐵扇。

  同時他身上的傷勢也愈加明顯,血水混雜著泥土染紅了他身下的水窪,一把狹長的木製刀鞘貼著他的腦袋插在地上,生生的沒入了大半截。

  米法在簡單判斷對方沒有威脅後,便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大壩頂端。

  剛剛看到的一瞬間的火光是我的錯覺嗎?

  不,一定是霍爾在上面!

  米法緊了緊手中的長槍,仿佛要從這把朝夕相伴的光鱗之槍上汲取一絲力量。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唏哩哩~」

  米法立馬循聲看去,不知何時起高聳的大壩已經近在咫尺,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此刻正在樓梯下無聊的踱著碎步。

  「小白!」米法快步上前,拽住韁繩問道:「霍爾在上面嗎?」

  小白嘶了一聲,然後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米法。

  米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居然想和一匹馬交流,但眼下沒有留給她尷尬的時間,她甩了甩腦袋轉身就要走。

  然而這時小白卻低下脖頸,用前頜將一個黑黢黢的短棍推到她身前。

  「這是什麼?」


  米法下意識的撿起,仔細打量一番後才發現這哪裡是個短棍,分明就是個金屬握把。

  它像是剛被大火燒過,上面裹著的一層粘稠物質正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原本的木製結構此時已經成了焦炭,拿在手裡仿佛還能感到一絲僅存的暖意。

  米法不明所以,但還是摸了摸小白的鼻樑,隨後她便目光堅定頭也不回的轉身登上了一旁的樓梯。

  不管是面對什麼,她都要竭盡全力拯救卓拉!

  對此小白只是愜意的打了個響鼻,便又開始繼續用前蹄刨地。

  「噼噼噼啪」狂風卷著雨點,無情的擊打在這座依附大壩外立面的樓梯上,本就由晶石打造的階梯此刻變得愈發濕滑。

  就在米法剛踏足第一層平台的時候,大壩頂端又短暫的映照出一片火光,她甚至隱隱能聽到一兩聲憤怒的嘶吼。

  突然,米法靈幻一閃,她知道剛才的把手是什麼了,那是被燒毀的盾牌把手。

  原本的皮質綁帶被高溫熔化後,只剩下這麼一節焦黑的金屬把手。

  意識到戰況慘烈的米法頓時心裡一緊,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就在米法即將要登上大壩的時候,

  「咕嚕嚕。」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呢喃聲,台階轉角處卻突然伸出一隻綠油油的大手,。

  米法立刻抄槍在手,小心翼翼的挪步上前。然而大手的只是顫抖了一下,便無力的垂落在台階上。

  米法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而是側移幾步,靠著台階外側繞了上去。

  等看清眼前的場景,她本就提著的心像被狠狠的攥了一把。

  只見平台上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焦黑的地面,倒塌的棚頂,僅是台階口這片狹小的空間裡,就歪歪斜斜倒著三名魚人。

  剛才那隻大手的主人正是其中之一,此刻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背部的鱗片缺失了幾道,血水正順著傷口不斷流出。

  同時他的四肢此刻都詭異的扭曲著,上臂已經焦黃捲曲的皮膚下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難道這些人起內訌了?」

  米法也只能這麼判斷,畢竟火焰灼燒的痕跡太過明顯了。

  然而還不等她細想,湖面上打鬥的動靜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見一個體型比先前魚人大了整整一倍的臃腫怪魚,正繞著凸出的親水平台焦急的來回遊弋伺機而動,並不時用它那張尖牙密布的巨口發出瘮人的怪叫,撕咬向它的獵物。

  但很快米法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怪魚一直在用右側身體面對水台,哪怕是躍起飛撲的時候也是用右半張臉下砸。

  很快,怪魚又一次從水中奮力躍起,一直在留意的米法此刻終於看出了端倪。

  原來怪魚的左臉被一道長長的口子切成兩半,下顎直接整個消失了,甚至在特定的角度她還能注意到對方緊閉的左眼透著森森銀光。

  很快她就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因為被怪魚如此謹慎對待的對手是一個手持半截長刀的小個子。

  只見怪魚時不時的潛入水下,接著突然從另一側躍起撲擊,但這樣的攻擊卻每次都被小個子看似閒庭信步的側身避讓輕鬆化解。

  怪魚的耐心似乎在這樣的對峙中被一點點耗盡,在連續幾次襲擊無果後,他先是裝作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迫開對方位置,然後突然猛的一紮消失在茫茫湖水中。

  一時間,湖面上就只剩下一圈圈由雨點掀起的漣漪,以及噼啪不停的雨聲。

  米法見狀立馬縱身躍入湖中,光鱗之槍被她牢牢地合在胸前,整個人如同一根飛射出的鋒利魚槍迅速指向魚人剛才消失的方位。

  層層水幕在她身後破開,白色的激流如同一朵接一朵綻開的蓮花。

  就在這時,漆黑陰冷的水下卻突然出現一束亮光。

  米法見狀立刻抬頭望去,細密的波紋此時正飛速向四周退散,同時一道影影綽綽的扭曲火光沖天而起。

  剛剛消失的那名綠皮魚人在這一刻仿佛掙脫了重力的束縛,以驚人的速度破開空氣。停滯在空中的姿態似乎在說它不是躍出水面,而是本就自空中俯衝而下。

  它的鰭肢在空中極盡舒展,此刻就像是一對真正的翅膀。

  宛如移動島嶼般龐大的身軀,卻以一種近乎飛翔的姿態,向敵人展露著自己的霸主風采。


  一顆暗紅色的火球就從那張猙獰巨口中噴薄而出,先只是籃球大小,但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就變成了直徑接近兩米的恐怖火團。

  蒸騰的熱浪瞬間將湖面灼起了一陣白霧,這一瞬間的氣勢簡直可以比擬火山噴發。

  然而在他對面,直面這恐怖一擊的霍爾卻是平靜的仿佛一汪秋水,長發飛舞。

  可算是等到你了!

  下一秒,他左手搭腕,右手持刀。

  半截長刀緊貼左臂,接著便被他以一種類似肘擊的姿態將刀揮出。

  「劍反!」

  木盾確實扛不住火焰,但他只需要一個受力面罷了,刀當然可以!

  原本恐怖的火球此時仿佛只是一粒小小的桌球,半截短刀就是霍爾手中的球拍,就在他揮拍的瞬間似乎物理學都不存在了,火球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徑直彈回。

  面對這樣不講道理的武技,怪魚卻沒有片刻慌亂,冰冷的獨眼裡滿是瘋狂。

  畢竟周圍遍地的族人就是倒在對方這詭異的招式下的,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僅靠火球就能打敗對方。

  此刻面對飛來的火球,他心一橫,猛地張嘴便將部分火焰重新吞入口中。

  「呲啦」表皮上的水汽被剩餘的火焰蒸發,口腔中傳來一瞬間的刺痛,接著便是毫無知覺的麻木。

  嘴裡的皮膚完全壞死,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掃尾!」

  比兩個霍爾加起來都高的魚尾此刻就像一扇厚重鐵門,帶著狂風呼嘯而來。

  然而,劍反!

  魚尾在接觸刀面的瞬間就高高彈起,似乎那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個充滿彈性的水球。

  但怪魚的攻擊並沒有結束,他喉嚨咕嚕一聲上下滾動,一口混合血水共同燃燒的血炎噴出,就像一張張開的大網瞬間將霍爾全身都籠罩在內。

  「掃尾!附炎!」

  魚尾再一次襲來,但這次不光只有駭人的衝擊,還有漫天血炎被瞬間擠壓的空氣推著一起加速襲來。

  只是幾滴落在魚尾上,便疼的怪魚呲牙咧嘴。

  這下看你怎麼彈!

  怪魚仿佛能看到下一刻霍爾就將被火焰包裹,灼燒殆盡。

  今後,我要就著你的人油烤魚吃,以此來祭奠我死去的同胞!

  但沉浸於虐殺敵人快感中的他卻沒有注意到,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霍爾的眼神依舊如平鏡。

  面對鋪天蓋地血炎,霍爾只是簡單的屈臂護臉。

  你敢拼命,我就不敢?

  看不起誰呢!

  霍爾不退反進,迎面而來的血炎被手臂擋下,脆弱的五官沒有任何傷害,但其餘部位瞬間就像被熱油澆過,尤其是只有一層粗布衣服的身體。

  皮膚在接觸的瞬間便被血炎迅速破壞了表層的組織蛋白,蛋白變性凝固,組織細胞當即壞死。

  末梢神經拼命將痛感和灼熱感傳遞向大腦,然而大腦這個腦殘玩意兒此時卻告訴大家:

  「去他媽的,拼了!」

  於是無數腎上腺素嗷嗷大叫著沖向身體各處:「都給我起來幹活!」

  下一秒,心血管、呼吸、代謝、中樞神經等系統瞬間卯足了勁,拼命壓榨著身體的餘力。

  這一切反應到霍爾身上,就成了雖然部分組織充血、水腫等,但他持刀的手卻穩得如同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

  在怪魚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霍爾蹬著對方剛剛翹起的魚尾躍向空中。

  斷刀刀柄被緊緊的抵住胸前,他以一種捨命一擊的姿態狠狠的撞向怪魚。

  「滑鏟!」

  然而就在霍爾準備連人帶刀直撲對方那張早已合不上的大嘴時,「唰」隨著呼嘯的風聲,一桿華麗的亮銀長槍猛地出現在他頭頂。

  「霍爾!接著!」

  才剛衝出水面的米法沒有任何猶豫,就將自己珍愛的光鱗之槍擲到空中。

  霍爾頓時眼前一亮,好寶貝!

  他隨手就將斷刀像垃圾一樣甩入魚人大嘴,接著右腳在對方半片下顎上借力一蹬,再次高高躍起。


  接槍,扭身,回馬槍!

  一氣呵成。

  怪魚此刻只能張大嘴,眼睜睜的看著長槍從自己的上顎貫入,它只覺大腦一陣絞痛,接著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砰!嘩啦。」

  隨著怪魚龐大的身軀落入水中,霍爾同時也手握長槍迎著漫天的水花落下。

  然而還沒等他接觸水面,他就被一雙滑膩膩的肢鰭以公主抱的姿態接住。

  『額,幸好我沒有海鮮過敏。』

  霍爾不由暗自吐槽來掩飾此刻的尷尬,畢竟前世的他哪經歷過這個。

  但下一秒他就沒工夫考慮這些了,因為腎上腺素的作用已經過去了,早已乾裂的嘴裡瞬間充斥著粘膩的鐵腥味。

  悶哼一聲,被壓抑許久的痛楚瞬間湧入他的腦海,水泡、炎症遍布全身,體液不斷從燙傷區滲出,每一處極度的刺痛都伴隨著無處不在的瘙癢,霍爾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要昏死過去。

  然而下一刻,懵懂的米法公主出手了,一陣蘊含了治療之力的清涼水流溫柔撫過他的傷口,本該暈過去的霍爾像是被強行注射了興奮劑。

  嘶!

  你還不如讓我暈過去呢,林克你又欠我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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