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弱小,可憐,無助
布魯斯攤在宿舍的床上,摸了摸剛剛自己因為那奇怪的經歷而怦怦直跳的心臟,好一會兒後,才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算個什麼事兒啊!我只是有點無聊,不代表我想要遭罪呀!!」布魯斯不滿的嘀咕。
「果然還是風平浪靜的生活,比較適合我。和灰霧有關,似乎可以找個時間問問克萊恩。」吐槽著,布魯斯兩手撐床,支起了身來。
沉默思索一陣,布魯斯發現居然不能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既瞎了沒有眼睛沒有鐘錶,也看不到外面的陽光……算了,反正應該還沒到第二天,估摸著也沒過去多久。
想著布魯斯就又繼續順其自然躺下,沒過多久,就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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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布魯斯,你在裡面嗎?是我,倫納德,不在的話,我就進來了。」
倫納德想到自己剛剛詢問特麗莎修女,布魯斯整個下午都沒有出過房門,現在應該還在屋子裡睡覺。
聽到有人叫自己,布魯斯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順口懶洋洋地答道:「來啦——。」
下床,套上今天新買的白色襯衫,依舊是黑色的褲子,走上前去,幫倫納德打開了房門。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倫納德。」布魯斯一手撐著門板,睡眼惺忪的問道。
「我從黑荊棘安保公司出發的時候是6點,現在應該是六點過一刻鐘。你要先去吃點什麼嗎?」倫納德回憶了一下,如實回答道。
「不用,不用,走吧,我們直接去那個……什麼酒吧?」憑著感覺,稍微整理了一下匆忙套上的襯衫的衣領與袖口,布魯斯頓了頓,繼續問道。
『天吶!隊長的壞記性還會傳染的嗎!』布魯斯在內心嘀咕道。
「惡龍酒吧。」倫納德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布魯斯。
「對,就是惡龍酒吧,不出意外的話,那裡應該也有賣一些吃的吧,我晚飯就在那裡解決吧!」邊說著,布魯斯又重新推開了自動關上的房門,向外走去,一隻手伸進褲兜里摸了一下幾便士和一些蘇勒。
望著布魯斯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倫納德默默地替他關好房門,跟著向外走去。
坐上公共馬車,跟馬車夫定好要去的地點,約莫二十分鐘,兩人就到達了目的地——碼頭區的「惡龍酒吧」。
下了車,布魯斯和倫納德在夕陽下,被拖拽的冗長。
嘈雜的呼喊聲,一浪又一浪的,從酒吧緊閉的大門內傳來,雖然隔得還有點遠,但是聽還意外的清楚。注意到四周盯過來的目光,『大部分,應該都是盯著我的,只有少部分在看倫納德,為什麼,這是怎麼了?』
「倫納德,我記得隊長給我說過,這一片區域都是由『代罰者』管轄的,對吧?」
一邊向前準備推開酒館沉重的大門,布魯斯一邊問道。
倫納德頷首,接著道:
「我記得惡龍酒吧的老闆,就是前『代罰者』小隊的隊長。同時,這裡面也有一個專門售賣與神秘學相關東西的市場。說起來…….」
說到這裡,倫納德突然停了下來,但是布魯斯大概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說起來,我就是在這裡被克萊恩買回去的,啊,說實話,有點想去看一看,如果有什麼線索的話也好。
布魯斯伸出右手,推開對他來說,並不算沉重的大門,走了進去,成功地被撲面而來的聞所未聞的奇異「樂聲」絆了一步。
類似絨羽捂住口鼻般綿密悶熱的鼓點,混搭者帶著醉意還有部分粗俗的類似大提琴的聲音,嗯,總之算是挺獨特的。
大概是因為這惡龍酒吧里的聲音嘈雜,布魯斯能夠較為清晰地看清楚這裡面的情況。
「惡龍酒吧」的中央立著一個拳擊台,裡面貌似還有兩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正在激烈地搏鬥中,伴隨著情況的不斷變化,周圍的那些酒客們或是吶喊或是嘶罵,都大聲極了。
布魯斯和倫納德站在不遠處,觀察了一會兒後就沒什麼興趣了。
想起了鄧恩的叮囑,又想到布魯斯還沒吃晚飯,倫納德率先開口說:
「你先去吧檯那邊點一些吃的吧,我去找酒吧老闆問問,酒吧的老闆是前『代罰者』小隊的隊長。他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啊,行。」
布魯斯揉了揉稍微有些癟的肚子,好像確實有點餓了,索性點了點頭。
繞過拳台之後,就跟倫納德分道揚鑣,朝著左邊的吧檯走去,而倫納德則穿過了一道密門,布魯斯繼續「看」著他,直到脫離了「莉莉絲之眼」的範圍,徹底失蹤了身影,布魯斯才回過神來,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的吧檯。
酒保正站在吧檯後,手中正擦拭著一個酒瓶。
「有什麼推薦的嗎?」
布魯斯有些好奇的問道,挑了個位置坐下,肘部支在吧檯上。
酒保抬起了頭來,看到眼前的粉色頭髮的青年,穿著不怎麼值錢的白色襯衣,眼神中帶著一絲新奇,友好一笑,隨即開口:
「最受歡迎的,要數』惡龍燉肉『了,味道鮮美極了,只要9便士,當然,還有『幽靈魚』,吃上一口就像在海浪中遊蕩,只要8個半便士,用的都是我們的獨家秘制配方。」
「聽起來還不錯。」
布魯斯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說到:「那就來一份『惡龍燉肉』吧!」
隨著酒保轉身開始準備,布魯斯的「莉莉絲之眼」也開始在酒吧內四處遊蕩,忽然,布魯斯的頭偏了偏,但是很快又停下來動作,有人在盯著他看。
『什麼人這樣盯著我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好像有點遠,聽得不是很清楚,果然啊,在太嘈雜的地方,雖然整體上「莉莉絲之眼」的效果得到了加強,但是不同「聲」之間的辨別分析,也會變得更加困難。先不去管他了,如果他沒有來招惹我的話。『
幾分鐘後,酒保端上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燉肉,香味不斷,隨著蒸騰的蒸氣飄進布魯斯的鼻子裡,讓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嘗嘗味道。
接過碗,咬了一勺放進嘴裡,布魯斯再次開口:「酒吧里,有什麼比較特別的酒嗎?」
』嗯,挺大一碗的。土豆,洋蔥這些的一個不少,好像不止一種肉,倒是都燉的很爛,也沒有太多的異味,還算不錯!應該足夠一個工人完全吃飽,應對一天的勞作。『
酒吧微微傾身,開口:
「我們這裡招牌酒叫做』龍息『,烈酒中的傳奇,但是最受歡迎的卻是『妓女的微笑』。」
「『妓女的微笑』?這兩種酒怎麼賣?」
先好奇地重複了一遍,布魯斯再次拋出問題,然後又舀了一大勺燉肉送進嘴裡。
「『妓女的微笑『一杯只要2又四分之一便士,但是一杯『龍息』就要8便士。」
酒保欣然答道。
「麻煩兩種,每一種給我來一杯。」
布魯斯從兜里摸出來這次出門帶的唯二兩張紙質蘇勒,說著遞給了酒保,然後繼續開口道:「剩下的錢不用退了,就當是給你的小費,我跟你打聽個事唄。就是,你……..」
在「莉莉絲之眼」的「注視」下,布魯斯注意到,一群人似乎正在向著自己走過來…….打頭陣的那個,是剛剛一直盯著他看的那道視線的主人。
他身上的「聲」很奇怪,反正迄今為止布魯斯還沒聽過這樣的「聲」,而且,他好像能夠在這道「聲」中找到對象,它好像,是專門針對自己的?有點像是從冰箱裡拿出來剛剛化開的油脂變成的,褐黃色的,還透著一股奇怪的腥味的「聲」。
當那群人走到布魯斯跟前的時候,布魯斯才終於從那一道奇怪的「聲」中回過神來,之前那個領頭的男人已經站在了布魯斯的身後,身材魁梧,身上好像還帶著幾分類似血跡般休止截段的「聲」,肌肉也算是發達,他依舊不依不饒地盯著布魯斯。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雖然在身後也能夠看得很清楚,但是布魯斯還是習慣性的轉頭抬高,對著身後的男人眨了眨眼。
看到布魯斯有些透亮,但如鏽跡般濃郁的、有些嚇人的紅色眼眸,精蟲上腦的男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愣了愣,然後不自覺地向後又仰了仰,和布魯斯之間拉開了些距離,但很快又把他那雙粗糙的,長滿了老繭的手搭在了布魯斯「孱弱」的肩膀上。
「小姑娘,陪我們幾個兄弟一起喝酒,怎麼樣?像你這樣的,這麼高,條件也還行,要的錢應該不少吧?」
那個粗獷的領頭男人,用著有些噁心的腔調對著布魯斯說道。
一瞬間,布魯斯的腦袋上仿佛立刻多了兩個井字符號,很好,一瞬間就同時踩中了他兩個雷點!
看著吧檯外面那「弱小、可憐、無助」的布魯斯似乎被惡意搭訕,酒保忍不住嘆了口氣,但是出於不知名原因,他沒有開口去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的收拾一下桌面上多餘的雜物,順便幫布魯斯準備好他所點的酒品。
深吸了一口氣,秉著不要惹是生非的原則,布魯斯咬著牙開口:
「首先,我是個男的!其次,請你們離開我不願意和你們一起喝酒!謝謝!現在你們可以走了,我給你們這個機會。」
「哦哦哦,好的~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不用這麼害羞。」
那個粗獷的男人顯然沒有將布魯斯說的話當回事,甚至他可能覺得布魯斯說的自己是個男人的話也是假的,因為他的那雙布滿老繭的右手,已經不安分地從肩膀上移到衣領處,準備順著衣領,向下向內探索「秘密」。
察覺到男人的動作,布魯斯再也忍不住了,滿頭青筋暴起,一把抓過男人的手,用力握住,然後扭轉,頂著指節,瞬間就使男人的幾根指骨從表皮穿出手外,腕骨也被掰斷,手掌和手心成功逆轉。
這樣的疼痛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忍受得了的,不出意外,粗獷男人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那個男人下意識的就揮動左手朝著布魯斯的頭猛的打去,布魯斯輕鬆擋下,然後抓著拳頭,繼續一扭,成功地將男人的另一隻手腕也給扭斷,伴著又是一聲慘叫,布魯斯將男人輕輕的向後一推,那個粗獷男人被輕易的就推到了身後的地板。
一邊喘著大氣,牙齒還在因為雙手的痛楚不斷地打著顫,很快他就因為疼痛完全昏厥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布魯斯不免有些懊悔,這樣做,也許會給自己,還有值夜者,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剛剛的兩聲慘叫,成功的將惡龍酒吧中酒客們的目光吸引了過來,看到這略微有些違反常識的一幕,所有人都不免有些疑惑,但是也好奇,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自從一開始就在一旁圍觀的酒保,其實也有些目瞪口呆的,不住地用眼神上下打量著布魯斯,好像在好奇,看起來這麼「孱弱」的身軀,他的力量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沒有再去管身後的那群人,就這麼任由,也許是那個男人的小弟的那兩三個人把他帶到酒吧的一旁稍作休息,但布魯斯依舊用著「莉莉絲之眼」保持著那群人一直在他的「視野」範圍內。
布魯斯轉過頭來,對著還呆愣的看著自己的酒保開口:「我的『龍息』還有』妓女的微笑『好了嗎?」
布魯斯的話使得酒保回過神來,連忙將準備好的兩杯酒遞了過去。然後,就停下了手中的所有事,然後靜靜地等著布魯斯繼續開口,他剛剛聽到了面前這位「大力戰神」好像想要問自己些什麼事。
一邊接過兩杯酒,布魯斯一邊開口詢問:
「我想要問一下下,前段時間,大約2周之前。大約有沒有這樣的人來酒館這裡喝酒。不是很高,大概只到我的肩膀,很瘦,他的背有點佝僂,棕色頭髮,棕色眼睛,他還有個外號,叫『梭魚』。他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一起的應該還有群工人。」
聽著布魯斯的描述,酒保眉頭逐漸皺緊,想了好一會,才開口回答:
「我應該見過他?他大概3天前來過?或許是4天,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說著,酒保還搖了搖頭。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