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都城喧囂·老大好
「嗯?兄——弟你,哦你是——,我日的!」
我剛要抬腿,他已經從我的身旁開始往門口蹭。
「我去!」,我猛地拉開木門,緊跟著他沖了出去,可他像鬼使神差似的,瘋了一樣在往公園正門逃竄。
「站那!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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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所有餐廳里的人趴在窗戶上看熱鬧時,一聲巨響,壓過我表明身份的聲音,徹底打破這夜幕剛剛降臨的寧靜湖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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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眼花了嗎?面前這個女孩子,竟然會如此的美麗且冷艷……可她剛拿著左輪手槍對準天空開了一槍!
這是敵是友?我撇開風衣假裝摸著後背,然而懂的都懂,什麼都沒有。
我和前面那位賣粉末的同時站住了腳步,這時,她將槍口壓下來,用她那深邃的眸狠狠地盯著我面前的這黃毛小子。
月光照在她本身就像陶瓷娃娃一般的臉上,使得我已經無法形容她的美麗,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或瞧著她的穿著,她完美無瑕的臉龐,以及感受她那冷艷所帶來的冰冷且無形的壓迫感,而讓我徹底驚掉下巴的,是她整頭的白髮,不知是不是故意染的顏色,但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就在我摸著後背發呆時,她戴著黑皮手套的手,緩緩地從敞懷的大衣兜里掏出三樣東西。
這第一樣,上面用唐國的幾個大字赫然寫著:警察證。
她把這些證件像搓撲克牌一樣用手倒著搓開,這第二樣,則是我們國家的持槍證件。
而第三樣,讓本身就無地自容的我,更加無法喘息——那是唐國與我們國家,也就是駐他國外交領事館外交官證,它是用塑料殼子裝著的小卡片,而上面的名字那一欄,寫著:「姣嬡·姬」……
「這麼多Buff!?孩子你無敵了……」——我本身就心虛的小聲嘀咕著。
「莫毅德少尉……老大,晚上好喲。」
她是不是聽見了?
這還玩個球啊!更心虛了我!
嘶——砰!
一聲土槍的擊發聲,伴隨著鑽心的疼痛,我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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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姣嬡轉過頭迅速射擊,嫌疑犯應聲倒地。
「老大!!!」她趕忙跳進冰冷的水中,試圖把我從昏暗的湖中撈起來。
深夜,我從某一處墜落到這裡,沒有痛覺,但卻很神秘。
我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接近於無限的夜空,以及飄散在新鮮空氣中無盡的靜謐。
這是我未曾去過的地方——我身處在一處花園裡,或者,我不知道這地方該叫什麼,我只能儘量的去形容它:我的周圍是每一扇窗戶都大致一樣,就好像通過電腦軟體複製粘貼過一樣的樓房,這四棟樓都有同樣的高度,它們都是八層,這是我從未設想過的高度,我甚至無法去找到合適的詞來寫出它的美麗或者是雄偉高聳。
這些樓層,雖然也有歲月灼燒過的痕跡,但是它們牆上的油漆卻與樓房的年齡不符合,這油漆和我家鄉的一種木頭顏色一樣,有些紅色,但也偏向一些褐色。
這些樓的樣式,不像唐國那板板正正的、也不像我們國家清一色的土木、磚瓦房子那樣簡陋,而是我壓根就叫不出名但看樣子就一定是很奢華的樣式。
我看不到這些樓外的景色,這讓我感覺像是墜入了不見底的深淵一樣恐懼,我開始四處摸索,我發現只有零星幾家的窗戶裡面是亮著燈的,很顯然這些不是我們國家的油燈或電燈,因為它們的顏色不統一,且有些可以變色的燈,那是我們國家根本造不出來的科技。
我向這座花園中間走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花園只有四條路,連接在最中間的一座和樓同樣樣式的……亭子?
我屏住呼吸,或許是它自動停止了呼吸,我朝著天上努力的看去,漆黑的夜空中,這四面讓我害怕的樓讓我汗毛直立,動彈不得。
「我們在哪?」我慌忙的不知道問著誰,站在亭子前仰望著星空,其中有一顆圓球,就像我之前所見的月亮一樣,哦不,明顯比它大了一倍的大小,深深地吸引我的目光。
「地球?」
「是的」——這是誰的聲音?這似乎是……我想不起來的聲音,卻很熟悉,又很陌生,這很像我認識的那個人,只存在在電腦遊戲裡的那位阿金的聲音,但卻沒有了夾雜的老婦人的聲音。
「我們在地球上嗎?」,我努力的眯著眼睛,我打算看清楚那顆星球到底長什麼樣子,直到我看到,我的國家所在的位置……
我開始努力的向亭子中央看去,那一道被皎潔的月光所照耀,倒影在地上的影子,我可以確認的是那是一位女子,她身姿曼妙,動作優雅,可我想看清她的臉,卻怎麼也看不見。
我開始拼命地向前跑著,伸出手想要觸摸著,可這通往涼亭中央的道路就像永遠跑不完一樣,我越拼了命的往前跑,那女子的輪廓卻越來越模糊。
「不,我們不在!」,這個聲音貼在我耳邊,可我此時並不想回頭,因為我知道,這靜謐且淒涼的環境裡,明明只有我一個人,哪裡可以傳來別的聲音?而且,如果我們不在地球那我們在哪裡呢?
我又在哪裡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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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清晨,一縷陽光穿透白色紗窗簾,暖暖的照在床上,就像母親溫柔的手,愛撫著她養育多時的孩子。
今天叫醒我的不是我的鬧鐘,也不是早已應該飛往南方卻還故意停留在樹上嘰嘰喳喳的鳥群,而是莫名其妙的噩夢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傳來撲鼻的香氣——如果我的鼻子沒壞的話,這應該是吃的。
揉了揉眼睛後,我的身體感受著今天第一次接觸自然的回饋,今天的氣溫似乎比往常高出很多,甚至我發現,我把被子踹到了一邊。
可這……不是我的床啊?!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
往常的這個時候,我早已起床,且每天需要做一大把事情,比如先填飽肚子就是個難題,但今天的我,卻比往常更著急,卻又更不著急。
我向前掃視著,警惕著,我發現這時已經是七點多。
我推開在身旁的被子,謹慎的探索著這間比我家大得離譜的屋子:
床的旁邊,除了床邊的小柜子外,還立著差不多和屋子同樣高度的衣櫃,我小心打開那扇木門,裡面裝著的,是滿滿一櫃的衣服。
裡面短裙、短褲、長裙以及風衣,全部都是女式的,由此可以暫時推斷,這間屋子的主人是位還算年輕的女士。這些衣服的樣式對於一位女士來說,真的是很全面,且衣櫃的另一扇木門上有一面鏡子,這似乎是這位女士出門時,用來整理衣著的。
我望向衣櫃旁,擺放著大大小小花盆的窗戶,放眼窗外,集市道路上人們匆忙的身影,及四周的所有樓房,這一切繁忙的景色竟全部被我盡收眼底。
正在我為眼前這景色而感嘆時,恍惚的聽見,從另一間屋子裡隱約傳來一陣陣拍打鍵盤和滑鼠的聲音,噼里啪啦。
我起身,看了看我身上的褲子,好在還在,似乎是昨晚經歷了什麼糟糕的事情,再往前挪步時我感覺陣陣頭痛。
那間房間牆邊,放置著一張歐式的原木桌子,深褐色的。
可我越看越覺得……我是不是在剛才的夢裡夢見過?那歐式的花紋樣貌並不是很純正但……我卻感覺那樣的熟悉。
再往前瞧著,那張桌子已經能清楚的看見表面的劃痕,它好像年代已經非常久遠。桌面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電腦、手機、日記本,杯子裡泡著咖啡,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
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有一雙稚嫩的手,白皙且細長。那雙手的十根細嫩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按下抬起、變換著,分工准又快,右手時不時挪到滑鼠上按兩下。
再仔細瞧一下——我願稱之為世界禁忌般的美貌臉龐,面對著電腦屏幕。雪白的眉毛和長發,髮際線蓋到眉毛上,而尾部直接垂到椅子下面。一雙顏色不一致的眼睛,深紅和深藍,乍一看確實會嚇一跳但它們竟如此的美麗……那雙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不動地方,給人非常鬼魅的感覺。她化著淡粉色的妝容,眼睛就像是從哪部漫畫書里復刻出來的一樣,可愛又迷人。整體看,那是一張像娃娃一樣的臉,五官我稱她為這個世界上最精緻的也不足為過。
她穿著比較薄的衣服——白色透著點粉色的睡衣,以及和睡衣很搭配的睡褲。可我再看了看,原來那粉嫩且白皙的,應該是她的皮膚!
看到這,我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甚至要掉出我的眼球:一條毛茸茸的尾巴突然從她身邊晃動著搭在椅子上,這是一條長度與她身高差不多的尾巴,純白色的,似乎它是可以動的。
而我再仔細的看著她的腦袋,她的腦袋上,竟然立起一對兒與尾巴同樣顏色的耳朵,三角狀的好似林間的野狐狸,耳尖翻著裝飾一樣的絨球,她就這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將耳機戴在了那對兒耳朵里,時不時還扶起即將掉落的耳機。
就在我驚惶且眼神飄忽不定時,她將電腦合起來,雪白的長髮和尾巴也隨她的起身開始飄動,她的走路姿勢,如果刨除她身上與常人不一樣的特徵的話,那會讓人看得直流鼻血,讓人非常想立刻霸占她,可是。
我轉頭看向另一邊,那間似乎是洗手間的屋子門是開啟的,洗手間裡,掛著半面鏡子,那裡躺著的淺綠色浴缸占滿了半個房間,另外一邊立著滾筒的洗衣機,但好像很久沒有用過。
我趕緊爬起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悄無聲息的貓進洗手間裡,慢慢地將門合上。
我不敢開燈,更不敢相信我剛剛所看到的一切,那位是我昨晚看到的姣嬡沒錯,我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的迷人!可槍響一聲過後我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還是說她的槍走火?可我翻過來掉過去沒有在身上找到一處傷口!
「扯淡!」,我的心跳直線加速,我眼睜睜的看見她的身影外加那條尾巴和那對兒正在動著的尾巴朝這裡走來——那扇門上嵌入的是模糊的萬華鏡玻璃,雖然看不清楚細節但是也能看到大概的影子。
門手在動,我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可被我鎖著的門還是暴露了我的行蹤。
「怎麼了?你醒了嗎?德?——老大你在裡面嗎?」,她有些疑惑的問著,可我卻一點也不敢製造任何聲響。
原因很簡單。
我他奶奶的現在懷疑我歸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