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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都城喧囂·一切的開始

  「莫毅德·文德!」「是!邵隊。」我慚愧的看向隊長,「呃……對不起,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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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歇爾·邵舜嚴,一位資深刑警隊隊長,對,我的頂頭上司,他正用那眯成一條長縫、猶如一把利刃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嚇得我趕緊放下手中的報紙,將它平整的疊好平鋪在報亭桌面上。

  「對不起,我又溜號了。」——我的聲音充斥著慚愧及懊悔,可我還是故意裝作淡定地敲了兩下已經被我疊好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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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這麼嚴肅。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我剛出院,米歇爾就為我申報了心理輔導,可我總是以各種藉口來推遲、取消,或者更堅決一點乾脆不去。畢竟真正可以把我拉出陰影的人,就只有這些已經離我遠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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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過後,邵隊雙手扶著腰帶,萬般無奈的轉過頭瞟了一眼正在悲傷的姑娘,「你這樣,連治安都沒法保護,還怎麼保護國家?」,他敲擊著我剛剛平整地放在桌子上的報紙,紙張被他拍得啪啪作響,他甚至不會回頭,我看出那是失望卻無法面對的表情,這樣的態度可真讓人心酸。

  我挺直了腰板,手中的菸頭已經灼燒到我的手指,痛,可我依舊無法面對那些逝去的靈魂,更加無法面對在我面前的米歇爾。

  果然心痛是可以蓋過一切的。

  「那位小小姑娘,長得水靈,你去碰碰運氣?」,這突如其來的不正經讓我猝不及防。

  「嗯,嗯?!邵隊你說啥?」

  見他表情有些緩和,我趕緊將菸頭扔在地上,用皮鞋尖將它踩滅。再次抬起頭來,我看見邵隊微笑著回過頭,那陽光再次照耀在鮮紅的國徽上時,他的笑容也顯得格外的暖,像是暴風雨後的寧靜。

  可我根本沒有心情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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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他不在乎的拍著我的肩膀,「哈哈哈,走吧,看看今天誰又遲到了!」,他大笑著,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不知是為了給我這位小刑警,亦或是他的副官駁回一點臉面,還是他真的就這樣大方,或許是後者吧,因為他拍在我肩膀上用的手勁,足以捏碎一個剛從山上採下來的新鮮蘋果。

  就這樣我們走過廣場中央——當音樂戛然而止時,那舞者姑娘抱著手鼓跪在大理石做的台階上,眯著雙眼,那雙深藍色的眸飽含淚光。當我走過她的視線前,我不禁汗毛直立。

  猛然想到,難道我們這裡真的……要打仗了嗎?那我算什麼?如果真像米歇爾所說,我連治安都保護不好,又怎麼能保衛國家呢?

  我顧及著周圍的商販、居民們,不安的,甚至惶恐的看著他們,尤其是面前這位姑娘,她深邃的雙眼,和嬌小的身姿。

  啊該說不說這姑娘皮膚很好,尤其是露出來的腿細膩且讓人百看不厭,那條淺淺的勾順著稍帶有褐色的皮膚,從肚臍一直延伸到胸膛。

  哎我看哪呢!?現在是這時候嗎。

  美麗的姑娘,我願這場風波,波及不到你的美麗,我願世界的風暴,無法把你卷進這本不屬於你的羈絆。

  那姑娘閉上了雙眼,淚滴從她的臉頰落下,滴落在地,滴進這個國家的每一個正常人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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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們穿過了廣場,人群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就是我們的警局——一棟通過別國援助的二層樓,雖說它已經是諸多年前的工程了,但樓體依舊完好,雖然破舊,可整樓外粉刷的白牆顯得這棟樓像是會在這裡屹立不倒直至百年一樣。

  對於我來說,每天在這裡工作,且平平無奇的辦公樓自然是沒什麼好看的,我更好奇的是,邵隊今天竟然沒有在樓體前駐足,也沒有觀賞他閒暇時光精心栽培的橘子樹,更沒有等待那些總是會遲到的見習警們——他甚至邁著比我矯健快捷的步伐,徑直的走向刑偵科。我也只能在他的背後緊緊的跟隨,好在進門樓體拐角處第一間屋子就是。

  他直接踹開門,伸出手指,邊比劃邊大吼著下達著讓人著實反應不過來的命令:「A,我需要你在警局閣樓;B,我需要你去拉警鈴!C和D……嗯趕快通知離窗戶近的各屋子讓他們趕快給老子趴下,還有E,去給我聯繫急救單位!……F跟我去局長辦公室,其餘人,拿上你能拿的所有傢伙,到正門口!」


  字母表半信半疑的齊聲應答:「是!」

  砰!——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聲子彈出膛所產生的音爆,作為一聲巨響,徘徊在斯利卡集市和廣場的上空,並因廣場獨特的構造而處處迴響。

  半秒……

  一秒……

  就在這槍響的剎那間,首都刑偵隊內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破了膽,縮著脖子,包括邵隊這位身經百戰的糙漢。但一秒過後,不管是誰,都蜂擁至屋子門口:有正在倒咖啡的恩愷鑫和曹哥,咖啡碰倒踩得滿地都是;還有趴在桌子上正在為成績單苦惱的柏雲,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在擦拭他那引以為傲加裝了瞄準鏡的手槍的安子濤,則是直接拎起他那寶貝,伴著衝出去的柏雲百米衝刺而拉響的警報聲,跳出窗外,爬上梯子。

  而剩下的我嘛……盯著邵隊在原地發呆。

  「哎!文德!」他壓著帽子,用讓我難以相信這是能從他眼睛中透露出異常嚴肅兇狠的目光看著我,「報紙,報亭!」,之後奪門而出。

  「報紙?報亭?」,我在心中反覆確認這兩個詞,沒錯,就是這僅有的兩個詞,而就是這兩個詞。

  它也不能點醒我清晨尚未睡醒的榆木腦子啊!

  「好吧,報紙!」,我以最快的速度在褲兜里拽出鑰匙,腦海里一邊回想著這兩個詞到底有什麼含義,歪著腦袋,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抄起手槍,打開保險,上膛後,飛奔至警局門前。

  放眼望去,能看清的,是綁在嫌疑犯身上至少兩公斤的炸藥,以及手中的衝鋒鎗。

  「他奶奶的,老子今早本身就心情不好,非得要給我加餐是嗎?」

  我難免抱怨起來,並一邊調整著自己在掩體裡的位置。再猥瑣的看一眼吧,哦,那人懷裡還有人質。

  「我——上——早——八!」

  「啊!——」,誰能想到呢?徹底劃破清晨迎來一整天喧囂的,是人質被嚇破膽後,歇斯底里的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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