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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族會(下)

  「第一,徹查族恤司帳本,多方比對,涉及貪腐的族人,無論是何地位,一律嚴懲不貸。

  第二,基層管理崗位選拔過程公開,嚴格按照規章制度進行選拔任用。

  第三,設置巡察使一職,對家族所有部門都負有監察權力,有權糾正一切不法行為。

  第四,對待為家族流血犧牲的族人及其親屬,給予一定的政策優待,斷絕流血又流淚的事情再次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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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光瑤一口氣說了數十點,每點政策也作了相關說明。

  這一刻,大殿內,眾人的臉色齊刷刷的變了。

  他們之前以為秦光瑤只是為了爭權才打著變法的旗號,沒想到她竟真的打算如此!

  這不是在掘他們的根基嗎!

  秦光瑤說的這些,已經涉及到他們的根本利益。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他們與秦光瑤之間再無一絲妥協的可能!

  誰也不願意頭上一直懸著一把利劍,時刻擔心這把利劍會不會砍到自己。

  右側首座上,秦宗權靠坐在椅子上。

  作為守舊派的領頭人,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面露激憤,向著秦光瑤怒目而視。

  相反,他竟真的有在考慮這些政策的可行性。

  『若是早個十幾年,或許這丫頭說的這些能有機會實行。

  但如今的局面,不是說你想變就能變的。

  只要涉及利益之爭,無論革新力度大小,哪一次沒有流血事件發生。

  一旦發生流血事件,就避免不了混亂,敵人也會趁虛而入。

  這個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短短瞬息時間,秦宗權腦海中就浮現了許多念頭。

  相較於秦宗權的淡然,一旁的秦宗愚則顯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

  秦光瑤說的這些處處都在針對他,若真的得到執行,往後家族裡哪還有他的位置?

  「秦光瑤,你倒是說的簡單!

  但你說的這些,哪一條不是傷筋動骨的大動作?

  不是你嘴上說說就能辦成的!」

  秦光瑤冷冷看著他,對秦宗愚這種家族蛀蟲,她是一絲好感都沒有。

  面對秦光瑤銳利的目光,秦宗愚竟下意識的躲閃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對這名後輩有了一絲懼意。

  「哼!你一直說著老夫貪腐,可有證據?

  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為了爭權而往老夫身上潑的髒水罷了!」

  秦宗愚朝著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微微點頭,站起身。

  「各位,前幾日安巡院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

  既然爭論不出個結果,不如將這個問題交給民眾。

  誰好誰壞,民眾心中自有評判!」

  若是換作往日,有人說出這話,只會招來眾人的恥笑。

  但如今氣氛緊張,兩派針鋒相對,如此時刻,誰也不敢輕易表態。

  秦光瑤蛾眉微蹙,安巡院發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心中隱約有著一絲不安。

  片刻之後,牌匾被抬進大殿,張千也一同被帶到。

  張千剛被押進殿內,便被大殿的宏偉裝扮震驚了。

  他大半輩子都在底層掙扎,何曾見過如此宏偉的建築,一時間,竟被牆壁上的壁畫攝住了心神。

  「咳!」

  一聲沉重的咳嗽聲將張千驚醒,雙目漸漸恢復了幾分神采。

  張千連忙雙膝跪地,顫顫巍巍的說道:

  「小民張千,拜見各位大人。」

  眾人的目光聚集在牌匾上,看到牌匾上的字跡後,響起一陣低語聲。

  「張千,老夫問你,你為何要送這塊牌匾?」

  秦宗介瞥了一眼牌匾後,心中生出一絲荒繆感。

  「回,回稟大人,族恤司將撫恤金賞賜給我們,讓我們能夠繼續活下去。


  小民感念族恤司的恩德,這才想著送塊牌匾,報答恩情。」

  張千低著腦袋,不敢去看秦宗介的眼睛。

  聽到張千說的話後,一名宮裝女子率先發出一聲嗤笑,打破了寂靜。

  「呵!族恤司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說出這般不知廉恥的話來!」

  秦光麗柳眉倒豎,滿臉不屑。

  雖然面貌秀麗,卻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身為改革派的一員,先前面對秦宗愚等人的冷嘲熱諷,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有合適的機會發泄。

  面對秦光麗的責罵,張千神色一慌,眼神遊移不定。

  額頭上溢出細密的汗珠,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瞧著張千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秦光麗心中更是惱火,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呵斥。

  「還不快說!」

  此刻她滿臉怒容,眼神中仿佛能噴出火來。

  「你這老傢伙,再不說清楚,小心你的腦袋!」

  秦宗介擺了擺手,止住了秦光麗的責罵聲,目光投向下方戰戰兢兢的張千。

  「張千,老夫問你,可是有人逼迫你?

  若是有,說出來,老夫為你做主,保你無事。」

  秦宗介沉聲說著,目光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秦宗愚。

  家族內存在貪腐現象,秦宗介是心知肚明的。

  但貪婪也要有一個限度,超過這個限度,就不是他乃至秦宗文可以容忍的了。

  此時此刻,全場的目光都集結在張千身上。

  張千感覺仿佛有著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喘不過氣來。

  「回稟大人,小民完全是出於自願啊......

  族恤司沒有逼迫我做任何事情,反倒是有人想讓我誣陷族恤司。

  但我受了族恤司的恩德,怎能恩將仇報呢。

  小民家中尚有妻子兒女,也不敢得罪對方,這才想了這麼個法子,送來牌匾,好擺脫那人的糾纏。」

  張千顫顫兢兢的說著,目光下意識的朝著秦光瑤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連忙低下頭,一副怯懦模樣。

  「小人不知姓名,但那人的相貌與這位大人有些相像……」

  眾人順著張千的目光看去,見到秦光瑤略顯陰沉的臉色,驚愕之下,爆發出一層層的聲浪。

  「放屁!你這是誣告!光瑤姐的秉性我們都清楚!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秦光瑤為人正直,絕不可能如此,你休要胡言亂語!」

  ......

  「哎呀,這麼大火氣幹嘛,咋還不讓人說話了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秦光瑤這些日子四處找當年那些從失地逃回家族的族人,這件事大家都有耳聞吧。

  我倒是奇了怪了,她為什麼對族恤司的內務這麼感興趣啊?」

  在秦宗愚的目光逼視下,秦光福心中哀嘆一聲,不情不願的站起身。

  這場族會他本不想來,但那老鬼點名要帶上他,更是拿妻子兒女逼迫他。

  即便心中不願,也只能俯首聽命。

  面對秦光麗等人仇視的目光,秦光福脖子一縮。

  強忍住心中懼意,晃晃悠悠來到張千身邊,拉起他的手掌,暗自捏了幾下。

  「老人家,你不要害怕,家族是有法度的,絕不容忍有人肆意妄為!

  你就大膽地將威脅你的人指認出來,我會保護你以及親人的安全...」

  張千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沉默片刻後,顫顫巍巍的舉起手,遙指秦光瑤的方向。

  此時,秦光瑤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曾找過張千,但這老頭明明親口說過,未曾收到撫恤金,怎麼今日卻改了說法。

  自己甚至還因張千家中貧困,心中不忍,給予了幾枚靈石資助。

  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這世界實在荒繆。

  殿內的私語聲,愈演愈烈,局勢逐漸朝著秦宗愚設想的方向變化。

  秦宗愚冷笑一聲,從袖袍中拿出一物,臉色迅速切換成一副悲憫面孔。


  「唉,老夫知道,這些日子,族裡有些流言蜚語,說老夫貪墨族產。

  老夫一心為民,本不欲理會。

  但世間多有良善之人,見老夫受到欺辱,聯名呈上了一份萬民書,以證老夫清白。」

  秦宗愚將那份『萬民書』,遞給秦宗介。

  這份萬民書依次在殿內傳閱,傳到秦光瑤手上時,她看著這些荒謬的文字,冷笑一聲。

  「呵,長老當真是好手段,莫非當我們都是傻子,拿出這樣的東西,就妄圖顛倒黑白?」

  面對秦光瑤的質問,秦宗愚卻露出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

  「光瑤啊,老夫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

  你們欺我辱我,老夫都可以不計較,但不可以傷了族人們的良善之心啊。

  你們平日裡不是總宣稱要寬厚愛民,以民為本嗎?

  怎麼今日就對民眾們的意願如此抗拒呢!

  這樣,是會犯錯誤的啊!」

  秦宗愚語氣幽然,話里話外都在暗諷秦光瑤等人平日的作風。

  「嘿嘿,我算是看出來了。

  某些人啊,就是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打著為家族著想的旗號,謀取私利。

  總是宣揚,家族應該順應民意,以民生為本。

  這萬民書,不就是真真正正的民意嗎?

  怎麼,與你們利益不符,就可以不認帳了?」

  秦光福適時的接過話,語氣嘲諷。

  面對眾人怪異審視的眼神,秦光瑤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見秦宗愚等人顛倒黑白,反咬一口,心中恨不得一劍劈過去。

  眼見秦光瑤說不出話來,守舊派氣勢越發囂張。

  「哼,就只有光瑤姐一人在找他們嗎?

  秦光福,你與這些人接觸的也不少吧!真當我們是瞎子嗎?

  這些撫恤金,應該在幾年前就發放完畢了,為什麼會遺漏這麼多人?

  族恤司交上來的名冊,有多少是真正的難民?

  你們又從中貪污了多少靈石?

  這些年,族恤司做的醜事還少嗎?

  如今的族恤司,名聲都快臭大街了,都成了貪贓枉法之徒的藏身之地了!」

  秦光瑤的沉默,讓改革派的眾人氣勢低迷,秦光麗心中無奈,只能通過責罵的方式穩住人心。

  面對秦光麗的突然發難,秦光福臉色一變,連忙開口辯解。

  「當年戰後回歸家族的族人,數量太多了,有些遺漏也是正常的。

  族恤司發現了這些遺漏的族人,第一時間採取了補救措施。

  將每筆撫恤發放到每個族人手上,一心為公,沒有絲毫私心。

  這可不像某些人,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私底下脅迫族人,誣告長輩。」

  …………

  秦宗介看著眼前相互指責謾罵,徹底混亂的場面,只覺得如同兒戲一般。

  作為曾見證過家族餘暉的老人,看到這些為了利益爭得面紅耳赤的族人,內心生出一股悲哀。

  『唉,這丫頭雖有幾分治族之才,但行事太過規矩了些。

  這才讓秦宗愚等人有了顛倒黑白的機會。

  這些傢伙,面對外敵一個個怕得要死,如今跟小輩爭論起來,倒是一個比一個叫得大聲。』

  秦宗介暗嘆一聲,想起了老祖的叮囑。

  『罷了,老祖先前特意交代過,讓老夫給予這丫頭一些照顧。

  既如此,那就給你一個機會,看你能折騰出什麼樣子!』

  秦宗介發出一聲怒吼,強行壓下所有嘈雜聲音。

  「撫恤金一事,老夫會派人調查,定會查出一個水落石出!

  至於秦光瑤先前說的幾項政策,老夫聽著,倒也是有幾分道理。

  老夫決定,設置巡察使一職,負責監督族內所有部門,一旦發現異常情況,可直接向老夫匯報!

  初代巡察使,便由秦光瑤暫代。

  此事已決,無需再議!

  你等,也好自為之!」

  秦宗介目光幽森的看著秦宗愚等人,輕哼一聲,轉身離開皓日殿,直奔山頂。

  一路疾馳,穿過幾片密林後,來到乾陽洞府。

  洞府外,秦宗介捏碎手中的傳聲玉筒,站在原地靜靜等候。

  半個時辰後,遲遲沒有聽到動靜,秦宗介心中生出一抹不好的預感。

  「老天啊,你就保佑我秦家吧,老祖可萬萬不能有事啊……」

  就在秦宗介虔誠向天祈禱時,沉重的石門發出轟鳴聲,一股狂風呼嘯而來,險些將他掀倒。

  等他穩住身形,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老人。

  「何事喚我……」

  秦宗文蒼老的聲音傳來,腳步踏在地面上,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秦宗介不敢怠慢,忙將族會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秦宗文。

  秦宗文聽後,心頭仿佛被揪了一下,一股無言的悲哀感覺瀰漫在心中。

  自己為了守護家族,落得如今這副活死人的下場。

  族人們卻還是整日爭權奪利,胡作非為,至家族安危於不顧。

  秦宗文怒極反笑,連聲質問。

  「真是荒唐!

  秦宗愚經得起查嗎?家族中哪個部門經得起查?!」

  秦宗介一時語塞,沉默一會後,試探性的問道:

  「這些年,對這些傢伙的看管確實鬆懈了些。

  我看也是時候給他們一個大的教訓了。

  不如趁此機會,將他們全部換下,讓年輕人上去試一試。

  只要老祖您還在,家族就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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