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 啟動資金

  周四，沈秋早上6點半就起來洗漱。

  她打算先把廷根的基本格局摸清，再去找工作。這既是為了找工作時不會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轉，也是為了避免以後遇見知識教會的，該往哪兒跑都不知道。

  因為大庭廣眾之下，沈秋不好和莉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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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現在是伊什梅爾。

  她不方便跟伊什梅爾直接交談，所以就買了個巴掌大的小本，自己寫，對方做口型。這樣從表面上看就像是一個正在做筆記的人，雖然也很奇怪，但在觀感上比自言自語的精神病要好太多了。

  沈秋打開黃銅懷表，掐准公共馬車的正常運營的時間點出門，這樣就不會有晚間加價的問題。

  一整個上午，沈秋跑遍了整個廷根，摸清了每條街的門店與居住階層，也收集了不少的招工信息，但是無一例外的全都不適合她，不是工資過低支撐不了自己研究儀式的開銷，就是有學歷等門檻限制——

  格拉·斯菲爾德這個身份都是偽造的，哪裡來的學歷證明？

  「伊什梅爾，你有什麼建議嗎？」

  沈秋鬱悶地掏出小本，用魯恩語書寫詢問，然後擺出思考的樣子，方便對方用唇語回答。

  「這個名字……算了，你可以去嘗試去尋找非凡者集會，那件非凡物品很有用。」

  「你讓我把它賣了？」

  「怎麼可能，這可是相當於序列五非凡特性的神奇物品，你就算是想賣，一時間也沒人買的起。它不是能製作具備一定非凡效果的道具嗎？這種道具的效果雖然比不上工匠的作品，但對中低序列的非凡者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沈秋用鉛筆頭搔了搔耳背，無奈地寫道：

  「且不說我現在有沒有錢去買材料，就這玩意兒的負面效果，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玩兒得轉它。」

  話題中討論的這件神奇物品就是天使送的眷者福利，因為沈秋給它起了個叫「該死的混球」的名字，而伊什梅爾又不想說這樣的粗鄙之語，所以一直用「那件非凡物品」來指代它。

  至於為什麼要叫這個，那是因為沈秋知道那隻狼首巨人就是被關押起來的傀儡師埃爾塞，想到自己剛穿越就一直被這傢伙針對，實在氣不過，就對著他遺留的非凡特性大罵了一句，沒想到這句罵人的髒話被天使當成了給非凡物品起的名字。

  雖然沈秋覺得是那位曜日的啟蒙使急著趕路，圖省事才這樣做的，但既然這是在天使的見證下起的名字，她也不好亂改，因此只能將錯就錯。

  不過，這玩意兒的負面效果真的是對得起它「該死的混球」的稱呼——作為一件用來操縱物質、製作道具的神奇物品，居然最多只能持續使用十分鐘！

  這還只是安全使用時間，因為它是一隻黑色的絲綢手套，自使用者的穿戴那一刻起，這隻手套就在不停地貼合著手部皮膚，直到徹底融入，成為使用者的一部分。

  十分鐘是能把它硬撕下來的極限時間，一旦超過十分鐘，就只能通過斷手或者撕掉手部皮膚的方式才能取下，而十分鐘以內基本上做不成任何事。它還不能通過取下手套重新計算時間，必須過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從新穿戴，要是一天內連續使用安全時限還會跟著減短。

  這樣一來，就算沈秋左右手倒騰，一件效果簡單的初始道具也需要花費至少一周的時間，而且還不一定賣得出去。

  混球的實戰能力也由於簡短的時限而直線降低，本來操縱物質這麼炫酷的技能，沈秋都想到好幾種玩兒法了，硬是被時間限制了。

  最致命的還是改變自身的物質結構會加速侵蝕，根據她之前使用它改變容貌的經驗，就只是改個面部輪廓的程度，手套表面直接粘在了臉上，沈秋分幾次才徹底完成整套的修改。

  這就意味著沈秋沒法像巨型狼人打自己那樣將自身的物質作為材料，只能操縱大概一斤左右的標記物質進行攻擊。

  因為質量小，如果學不會迅速地精細化操縱，比如將鐵塊瞬間拉成鐵絲，再瞬間復原，那就只能把標記物質當流星錘硬砸，壓根兒打不出傷害。

  沈秋回憶著「該死的混球」的能力與負面效果，感到眼前一黑，主要是它不是那種戰能力強，負面效果也強的類型；它是那種實用性不錯，負面效果也能接受，但組合到一起就噁心，屬於是能用，但用得讓人難受的那款。

  就這還已經是那位怕沈秋無法承受序列五的非凡物品的負面效果，將「該死的混球」的序列能力調低了一級的結果，要是真是傀儡師階段的非凡物品，她覺得這玩意兒大概率會把使用者變成自己的傀儡。

  「那我沒別的辦法了，就我所知道的不需要詳細證明的工作都需要一定的啟動資金，你現在身上就只有兩鎊十七蘇勒，滿足不了條件。」

  伊什梅爾對此愛莫能助，只能在心底為沈秋祈禱一下。

  沈秋收起小本，煩躁地抓了抓頭：

  [難道自己真的就只能搶銀行了嗎？！沒有儀式材料，守知者的戰鬥能力也就只有那點兒格鬥技巧了，加上一支還剩十二發子彈的左輪，能搶個屁的銀行。]

  「咕~」

  正生著氣呢，肚子又發出了不爭氣的響動，沈秋火氣頓時消了幾分，只好先找個賣便宜食物的地方隨便對付點兒。

  為此，她選擇徒步前往中下層居住的鐵十字街，那裡的食物相較於咖啡廳里精緻的餐點，在價格上要親民很多。

  ……

  「來嘗嘗吧，美味的香煎魚肉，用料十足！」

  「鮮甜的牡蠣湯，喝一口提神醒腦！」

  「鬆餅、薑啤、鰻魚湯，絕佳的午餐，不要錯過！」

  沈秋漫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道路兩側都是叫賣著的流動商販，熟食的香味與各類垃圾的惡臭交織在一起，令她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看來即便已經步入蒸汽時代，下層群眾所居大街的衛生條件還是分外的糟糕哇。]

  她揉了兩下鼻子，儘快地適應環境，以防止自己下意識露出嫌棄的表情。

  「請問香煎魚肉怎麼賣？」沈秋走向賣魚肉的攤販，隨意地問了一句。

  男人先是打量了一下沈秋的衣著，發現那並非是用亞麻編制的粗布裙。

  帶有花邊的白襯衫搭配青藍色的束腰長裙，肩頭斜挎著一個單肩包，再加上對方極富學者氣息的面龐，他斷定這是一位家境良好的大學生。

  想到這兒，男人稍微搭理了一下攤位，讓看上去它變得整潔一些，隨後認真答覆道：

  「兩便士一塊，你不會找到比這跟划算的買賣了。」

  沈秋從單肩包里取出錢包，挑了兩塊被煎得兩面金黃的魚肉：

  「兩塊，你這裡方便打包嗎？」

  「方便的。」見生意上門，男人手腳麻利地叉起沈秋挑選的兩塊魚肉，將其放進紙袋裡裝好，遞給了她。

  拿好魚肉，沈秋又去買了一又二分之一便士的薑啤，想品鑑一下這種蒸汽時代的調和飲料。

  香煎魚肉還行，雖然肉不算太好，但廚師肯下料，煎的火候也到位，算是彌補了魚肉質量的先天不足。

  但薑啤就有點兒怪了，不是很甜，也不是很香。也許是因為沈秋本身不喜歡用作料理以外的任何酒類，所以對口味上模仿啤酒的薑啤也不感興趣。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沈秋還是喝完了所有薑啤，又花了半天時間找公共垃圾桶，將手中的垃圾勉強丟進了角落裡滿得不能再滿的垃圾桶。

  沈秋正想離開，一晃眼兒的功夫，就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兒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小混混拖進小巷子。

  他們比劃著名拳頭，威脅著身高還沒自己腿長的小孩。面黃肌瘦的孩子哆哆嗦嗦地掏出兜里的幾枚便士，臉上擠出不太熟練的諂媚，小心地獻給混混。

  看到這兒，沈秋大概明白了，這倆混混控制小孩乞討偷竊，再從被控制的小孩兒手裡拿錢。

  這比直接搶錢要高明一點兒，因為孩子身形小巧，極易被人忽略，也總有心地良善的人會被小孩子的艱苦觸動，從而慷慨解囊。

  沈秋冷笑一聲，看著混混們臉上囂張的表情，心底想到了一條賺錢的門路——

  銀行的錢不好搶，這些混子的錢還不好搶嗎？反正也是不義之財，比起給那些恃強凌弱的鼠輩，不如拿來給自己當啟動資金。

  她構思著，轉身離開了流動攤販的地盤，沿途還不忘不動聲色地避開那些不太老實的手。

  自從進入鐵十字街，沈秋就一直能隱約感受到來自暗處的窺探，這種窺探不像是來自非凡者。

  她想，應該是自己與環境大相逕庭的著裝風格與精神面貌，冥冥之中吸引了不少蠢蠢欲動的視線。

  想到這兒，沈秋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這倒是可以利用的一點……讓我想想，行李箱裡有沒有那種既好看，又方便行動的服飾。]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