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6 好鄰居
「賣那枚『炎爆』符咒的時候，你怎麼就收了3蘇勒？」
回到賓館後，伊什梅爾忍不住敲打沈秋道：
「那枚符咒明顯還保留著絕大部分效果，使用妥當的話甚至可以重創像『武器大師』那樣的中序列非凡者！」
「更重要的是，那是最後一枚『炎爆』符咒。接下來，你打算到哪裡再去找一位縱火家協助你製作符咒？」
安靜地聽完伊什梅爾的話，沈秋才嘿嘿一笑，解釋道：
「人家都放我進去了，總不能啥也不干就走吧？後面還要繼續談生意，總得給那老人家留下個好印象嘛……」
「什麼？！」伊什梅爾聽見這個理由頭都大了，「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這次過後，那位者肯定會把你賣的東西往死里壓價！」
「呃，這個……對不起……」沈秋沒想到這一茬，她不太擅長討價還價，賣東西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想著抬高售價。
只要價錢的上下浮動在她的心理預期以內，沈秋基本上就會忽略其他細節，直接敲定。
「那是你自己的損失，不需要向我道歉。」伊什梅爾的聲線平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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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交易的時候，你一定要強硬一點，不能再把東西賣出低於它應有價值的價格了。」
「好的。」沈秋相當聽勸地點點頭，繼續說道，「那我收拾東西，把它們搬到水仙花街6號了。」
她疊了幾件衣服，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口道：
「我要不要把餘下的幾天使用權轉賣出去？」
「生意也不能這樣做……」
伊什梅爾哭笑不得道：
「你不怕賓館老闆找你麻煩嗎？而且還多半賣不出去……與其這麼折騰，倒不如退房時直接去問人家能不能返還一些費用。」
伊什梅爾沒再說沈秋一開始就不該一次性給七天的住宿費，怕打擊到她。
聞言，沈秋放棄了動歪腦筋的心思，老實地收拾好行李退房，但可惜的是老闆並沒有返還多餘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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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克萊恩回到了水仙花街2號。他剛一進門，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發愁的梅蘭莎。
「是什麼事難到了我們未來的大機械師？」克萊恩將自己的外套和絲綢禮帽掛在了衣帽架上，笑著調侃道。
梅蘭莎癟著嘴，不滿地嘟囔道：
「自然不是機械相關的問題啦……是對水仙花街6號新搬來的住戶，一位剛搬到廷根的偵探，她以鄰居的名義送來一袋茶葉。」
「我本來是不想接的，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禮，但那位偵探小姐用『不需要回禮，只要能照顧她的生意就好』的理由硬塞給我了。」
聽完妹妹的講述，克萊恩將視線移向茶几，果然看見了一袋包裝精緻的茶葉。他拿起來看了一下商品標籤：
「是錫伯紅茶啊，還不是廉價的那種……」
克萊恩又看了一眼梅蘭莎的愁容，默念著，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紅煙囪的事情還沒有委託出去。
[還有地下市場那個疑似觀眾的人……糟了，本來是想昨天就委託出去，被疑似循跡者搶劫的事情耽擱了。]
克萊恩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呢。
梅蘭莎察覺到哥哥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
「沒事。」克萊恩對著她溫柔一笑，「這件事不用愁了，我會解決的，你安心上學就好。」
他將手中的茶葉遞給了梅蘭莎，繼續道：
「把它放到廚房去吧，我突然想到還有點兒事要處理，一會兒先出去一趟。」
梅蘭莎接過茶葉包，狐疑地看著克萊恩無懈可擊的笑容，過了幾秒才起身走向廚房。
望著妹妹離開的背影，克萊恩呼出一口濁氣，回房裡翻出口罩，穿好正裝，準備前往一開始就選好的亨利偵探事務所……
在伸手去攔馬車前，他停下了動作，側臉看向水仙花街6號。
克萊恩的心中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整個廷根有紅煙囪的房子很多，讓信息的收集變得相當麻煩，但要是劃分區域，交給兩位偵探排查，是不是就能快上許多？
[正好也算關照新鄰居的生意，還了那包茶葉的人情。]
敲定了主意，克萊恩來到水仙花街6號的門口，按響了門鈴……
他並沒有等太久，一位灰發的女青年幾乎是在門鈴按響地瞬間就打開了房門。
她穿著一身棕色的雙排扣風衣，腰間掛著一個挎包，因為身在室內的緣故，腦袋上並沒有戴帽子。從她有些凌亂的鬢角來看，克萊恩覺得這位年輕的偵探應該剛到家。
「你好，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聽別人說水仙花街6號新來的住戶是一位偵探，我這裡剛好有一份委託，不知道你現在接不接任務……」克萊恩帶著口罩，壓著嗓子說道。
他沒有選擇直接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謹慎地隱藏起來。
灰發青年明顯愣了一下，像是思考了幾秒，才開門迎客，語氣中暗含歉意道：
「抱歉，我還沒有正式營業，所以沒辦法提供更加周到的服務……不過，委託我是接的！」
被引到沙發坐下的克萊恩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茶水，放在了茶几上，心底暗暗嘀咕道：
[這看上去不太靠譜啊……要不要把劃給她的區域弄小一點兒？]
克萊恩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我的委託是，幫我調查廷根市金梧桐區、大學區、北區以及郊外的建築里，有哪些煙囪是這個樣子的，並明確房東是誰，當前居住者是誰。」
說完，他取出那張標註好顏色的紅煙囪及周圍環境的素描——早在周四，它就已經呆在正裝夾層里了。
對方眨動著灰眸，粗略的掃了幾眼，斟酌片刻，講解道：
「這倒是不難，但很費時間……這需要2鎊15蘇勒，最多一周，我就能完成委託。」
像是怕克萊恩因為價格問題取消委託，她抿了下嘴唇，繼續道：
「將近3鎊的價格聽上去很不美好，但這已經是很低的價格了。畢竟，地區跨度太大，所需信息繁瑣……」
克萊恩點點頭，表示理解。
見對方沒有被價格嚇跑，像是新手的偵探繼續道：
「你需要先預付1鎊的定金，等到委託結束後，再付尾款。」
簽署了制式合同後，他取出一張面值為1鎊的紙幣，連同簽好的合同一起交到了灰發偵探的手裡。
……
沈秋笑著送走了克萊恩，待關上門後，表情立刻垮了下來——她沒想到自己連GG都沒打，就有人上門來委託了，而且還是那天在倉庫里用槍指著自己的小警察！
[見了鬼了！我怎麼這麼倒霉？！]
她將臉埋進雙手，使勁搓動著。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沒認出我……麻麻捏，還以為是跑過來抓咱的，嚇得老娘差點兒投降！]
「你怎麼了？剛剛離開的男人有什麼不對勁嗎？」伊什梅爾看著沈秋怪異地舉止，不解地問道。
「你沒看出來？！」沈秋錯愕地感嘆道，「那是咱們在倉庫里遇見的警察啊，拿槍的那個，你可是守知者啊！」
伊什梅爾被噎了一下，為自己正言道：
「我是守知者，但守知者也不可能在視野模糊的狀態下，隔著那樣遠的距離，還能看清一個人的樣子！更況且剛才的委託人還帶著口罩，你究竟是怎麼認出來的？」
「誒，對啊。我是怎麼認出來的？」沈秋後知後覺地疑惑道。
之前在倉庫，她其實也沒有看清持槍警察的長相，只是在看到那位委託人的那一剎那，自己就突然把眼前的男人與穿著警服的身影相關聯，最後得出了這就是抓捕自己的警察的結論。
這一切的思路行雲流水，沈秋甚至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沉吟了一會兒，她像是發現了端倪，猶豫著說道：
「我好像是因為從他的身上看見了與那名警察相同的氣場，我是靠這個認出來的。」
「氣場？」伊什梅爾話語中的困惑不減。
「就像是我在地下市場在那個穿著亞麻襯衣的奇怪青年身上看見的那樣……」
「你還在他身上看見過？！」
伊什梅爾更驚訝了，勒令沈秋把自己看見的異常現象統統告訴自己。沈秋一五一十地事情告訴了她，並附上了自己的推測。
「首先，我敢肯定，無論是以何種標準，能靠視覺看見這種程度的非凡，絕對不能叫做『對非凡的波動及其殘留痕跡有|微弱|的感應』！」
伊什梅爾嚴肅道：
「這簡直能單獨算作一種非凡之力！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肯定不是一般循跡者能做到的事！」
沈秋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啊。我對循跡者的了解和你也差不了多少……會不會是樂園之匙的問題啊？埃爾塞變的狼巨人那麼寶貝的東西，說不定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聽了沈秋的猜測，伊什梅爾沉默了良久，才轉而幽幽地開口道：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也許，這來自於你自身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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