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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風起雲湧

  京城出了一件事,一件關於右丞相的大事。

  誰都知道右丞相有一個女兒,天機閣美人榜將右丞相的女兒排在第十位,評語姿容秀美,落落大方,蕙質蘭心,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是被號稱女夫子,一身的書卷之氣,更添風姿。

  曾經提親的人無數,無論是名門望族子弟,還是江湖天才少年,都曾上門提過親,但都被右丞相婉拒了,只說小女已然定親,但這麼些年了,卻從沒有聽到過到底是那位俊傑人物上門娶親,所以長安人就覺得這是右丞相不捨得女兒,放出來的假消息。當然若不是假消息,必定只有一人能配的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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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幾日右丞相一改往日作風,買房置地,大肆宴請賓客。眾官這幾天就沒有沒被右丞相沒請過的人了。

  與右丞相走的近的官員問道為何一改往日作風,右丞相也只是笑了笑,只說家中有喜事,但是何喜事右丞相卻沒有明言。眾官只當是右丞相家的喬遷宴。

  右丞相做官之前乃是寒門子弟,做官後大權在手,到後來權利被左丞相分走,大權只在左丞相手中把控,左丞相乃是右丞相一手提拔而起的,但自從被提拔成左丞相後,右丞相手中的權利便都被左丞相分走了。

  左丞相與右丞相一般,只是右丞相乃是左丞相的老師,左丞相幼時便父母雙亡,是右丞相養大的,右丞相把左丞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一直到左丞相出仕才從右丞相家中搬出,然後一日十三升,一步青雲做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後在禮部尚書待了三年,便一步做到了左丞相的位置,二十三歲的左丞相手握大權,在整個九洲歷史上都是極少的。

  所有人都在想如果是右丞相女兒的定親卻有其事的話,只能是左丞相,可是左丞相併沒有透露過一點的口風。

  深夜左丞相府,左丞相府與右丞相府大相逕庭,極具奢華。光占地便有十畝之大,左丞相府大廳,兵部,吏部,戶部,刑部,工部五部尚書都在。左丞相蘇子由坐在了大廳的正中太師椅上,看著坐在兩旁的五部尚書,正襟危坐,左丞相開口道「五位大人,想必你們知道為何大深夜的將五位叫來,我那不管朝事的老恩師這幾日一改往日作風,大宴賓客,想必在坐的五位大人這幾日也是我那老恩師的坐上賓吧。」說到這在坐的五位尚書面色都變了一變,都露出了忐忑的神色,只是馬上又變成了正常。但各人心裡想的就不知道。

  接著五位尚書都口稱只是右丞相相邀不敢推脫,僅僅是吃了一頓便飯而已,不敢有其他想法。

  自古朝廷上站隊是大學問,能做到丞相位置上的人沒有傻子,更何況這位還是當今大驪朝廷歷史上最年輕的丞相。年輕不代表心思單純,城府不深,因為朝廷上單純的人早死了。

  聽著五位尚書的話,左丞相只是輕微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放下了茶杯,只是放下茶杯的那隻手放在了八仙桌上,食指敲擊著桌面。

  食指敲擊的很緩慢,但卻沒有停止,看到這一幕的五位尚書心裡都咯噔一下,心立馬便提了起來。因為了解左丞相的人才知道,只有左丞相在下重大決定的時候才會做這個動作。

  過了半晌,左丞相才開了口「好了知道了,多謝各位大人在深夜還來家中陪我解悶,只是夜深了,就不留各位大人了。」說完這句話後,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五位尚書聽到左丞相說的這句話,心才放了下來,各個便告退了。雖然生活作風和行事作風都與右丞相大相逕庭外,但這說話的作風到與右丞相一般,簡短直接。

  深夜將大驪的五位尚書叫來,就問了一個問題,說了兩句話,便又讓他們回去了,由此左丞相對朝廷上官員掌控度可見一般。

  走出了左丞相府,到了各自的家中,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約而同的感嘆一聲「左丞相,好深的心計啊。」

  有時候在官場,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便是什麼也說了,什麼也做了。

  轉過天來,上早朝,由五部尚書帶頭上參右丞相結黨營私,貪污受賄。禮部官員竟然也在朝廷上一言不發,要知道六部中只有禮部一直在右丞相手中把控這。

  下了朝,右丞相被皇帝叫到了御書房中,直到日上中天才出了宮門。

  右丞相出宮後,還是雷打不動的回到家中,接著宴請賓客,只是這次來的賓客少了些,只有一些相交莫逆的朋友來了些。倒是南市的江湖人來了不少,才將場子撐起來。陳平安還是在那座西市的酒樓里當小二,照顧著那位這幾天常來的老人。其實陳平安的錢已經還完了,但是陳平安不想走,酒樓掌柜的見陳平安幹活利索,任勞任怨的,所以也就留下了他。


  又轉過天來,右丞相還是在大宴賓客,這次來的竟然一個官場上的人都沒有了,全是西市的江湖人,但右丞相卻是比往日好像更開心了些。

  一連十五天,天天如此,並且越來越過分,甚至為了請人吃飯,都不上朝了。最後五天乾脆連假都沒有向吏部請假。

  直到第十六天右丞相蘇子由自己上表說年老力衰,精力不濟,不能再勝任右丞相這個位置了想要辭官。這辭官的奏章上上去後,就如同石沉海底,一點漣漪都沒有泛起。後來右丞相蘇子由更是在大朝會上親自向皇上啟奏這事,結果皇帝一言不發,只說再議。最後也沒個結果。大朝會上的官員看到這一幕心裡就是不知道是和想法。

  陳平安看著這半個多月常來的老者,一直坐在那個二樓位置上,也一直點那幾個陳平安推薦的那幾個菜,永遠是一成不變的自己帶著一壺酒,老者也永遠是將菜吃的精光,將酒喝的乾淨,問著陳平安家鄉的趣事。陳平安也不耐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自己家鄉的趣事,畢竟自己家鄉是一個邊境小村莊,哪有那麼多的趣事啊,但老者就是不厭其煩的聽著。

  只是陳平安到現在沒有都沒有發現,他轉身下樓時老者看他的眼神,每一次都是那樣的。

  直到右丞相宴客一月之後,在第二個月的月中,右丞相在宴會上說出了一個驚天的大事——自己的女兒要出嫁了。就在下個月月底,希望大傢伙到時候都來沾沾喜氣,到時候只要來道聲吉祥話,便能上桌吃喜宴。

  這一消息一出,震動京城。連那座獨一樓中二層樓里的那位,都知道了,並且送來派人一個禮物,並讓送禮物之人帶了話,說到時候她也會來吃上一杯喜酒。只是聽到這句話的右丞相蘇子由臉色變了變,但馬上又變成了笑臉。

  其他京城中的大勢力也都讓人送來了話,說到時候一定會到,畢竟蘇子由現在還是右丞相,即便是他手中的權利被左丞相分走的差不多沒有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身在其位,那麼這個位置帶來的權利還是有的,即便只剩下一個右丞相的名頭,那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罪的。

  只是這些大事都對在那座小酒樓忙碌的陳平安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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