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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賓客齊至 上

  半個月不到,右丞相劉夢得之女將要出嫁的消息傳遍整個九洲,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天之驕子娶到了那貌美如花的美人。

  大驪長公主府,長公主府其實算是一個長公主行宮,因為大驪長公主二十年來一直在梧桐洲孔雀山莊居住,但長安的長公主府也是足夠的富麗堂皇,美輪美奐了,甚至在一些地方超過了皇宮了。

  在這座府中一般只有一位主人,卻並不是長公主,而是在天機閣金玉榜上排名第一的陳長生。陳長生此人天機閣評語只有一個詞語——古今第一。不到二十歲便成為歸真境強者,其天資根骨都是古今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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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這座長公主府迎來了它真正的主人——大驪長公主。長公主自回京後便住在了皇宮中,一住便是一個月,直到今天才回到了長公主府中,但也是悄悄的回來,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有那位金玉榜第一和一直掌管這這座偌大府邸的總管家劉老知道。

  劉老從三百年前便跟著大驪的上一位皇帝,一直到了當今這位皇帝登基後才來到這座長公主府中,直到現在,劉老是其他人對他的敬稱,他其實是上一位皇帝的掌印大監,宮中的人叫他劉大監,至於真實的姓名早就沒人記得了,畢竟一入宮門,命不由己,名當然也就不由己了。

  坐在前廳中看著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天才,長公主似乎很開心,但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眼中有些憤怒一閃而過。

  「長生,這些年一直在長公主府是不是有些無聊啊?」長公主看著這位像極了那人的年輕人,心情似乎變得很好。聽著自己從心裡尊敬的長輩的問話,陳長生很尊敬的回答「多謝母親的關心,長生在長公主府一點都不無聊,畢竟只有耐得住寂寞,下得了苦功才能登頂武道之巔。」聽著自己乾兒子的回答,長公主似乎很高興,畢竟沒有人可以耐得住十七年來心無旁騖的修行武道。「好孩子,好孩子,對了,」長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過幾天右丞相家中女兒出嫁,你與我一同出席,畢竟修煉武道需一張一弛,現在你也是年輕一代的天下第一了,不必再那麼的苦著自己了,到時候在婚禮上露露面,這也算是為右丞相撐撐場面,畢竟你也是金玉榜第一嗎。」說到著長公主猶有榮焉一般。

  看著自己的義母露出驕傲的神情,似乎陳長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一般,嘴角向上挑了挑,便又恢復了原樣。「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跟劉老說說話。」長公主向陳長生揮了揮手,陳長生向二人行了一禮後便轉過身走了出去。

  看著陳長生的背影,長公主似乎想起了某一個人,直直的盯著陳長生的背影,神遊天外,直到留在前廳的劉老一聲咳嗽才將眼神迷離的長公主驚了回來。

  變得眼神清明的長公主瞪著這個宮中的老人「老太監,你找死嗎?」聽著長公主殺氣騰騰的話語,這位掌印大監,回答的慢吞吞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歸西一般「長公主,您要知道那個人早死了,養個替身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陷進去啊!長公主若是真的陷進去了當然更好,就怕到時候您容不下自己,那就更可怕了。」

  聽著慢吞吞的話語長公主突然整理了一下衣袖,一道勁氣直奔劉老的胸口襲來,劉老只是輕微的晃了晃自己,就如春風拂柳一般,這道勁氣便消散無蹤了,只是究竟是誰高誰下那就不知道了。

  暗暗較量了這次後,劉老就退下了,只留下長公主一人在這前廳中,劉老走時關住了前廳的門,就像是關住了太陽一般,直到此時才發現長公主府的前廳只有一扇透光處,那就是大門。

  陷入黑暗中的長公主突然大笑起來「老東西,這下不好受吧,真以為我殺不了你,要不是看在當年你救了父皇一命,早就殺了你了。」借著透過門縫射進來的光亮便能發現此時這位長公主的臉上滿是猙獰。

  一晃眼,陳長安來到長安都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來陳長安過的很充實,但快樂不快樂就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一睜眼便是打掃衛生,之後便是擦桌子,擺凳子,然後燒水沏茶等著客人上門,之後來回跑堂,直到傍晚才能稍微緩一口氣吃點東西,老掌柜人很好,在長安西市開店開了半輩子了,所以很明白下九流的人的需求,所以每次老掌柜給夥計們的晚飯都是大油大肉的,從不在乎這些吃食能花多少錢,所以每次只要是吃晚飯的時候,是店裡夥計們最幸福的時候,當然陳平安也是一般,只是他永遠是最後一個吃的,即便最後只剩下些青菜,他也不介意。

  老掌柜觀察了好幾天,每一天都是如此。後來老掌柜還問過陳平安「明明你是乾的最多的,可卻是得到的最少,你就不覺得吃了虧嗎?」結果陳平安帶著他那憨厚的笑容抓著腦袋向老掌柜說「我父親說過,吃虧是福,再說我也不覺得吃虧啊,您給我錢,我幫您幹活,這是平等的交易,再說我剛來長安時還在您這吃了霸王餐,是您收留了我所以不應該說什麼吃的不吃虧,沾不沾光的。」聽著陳平安說的話老掌柜笑著拍了拍陳平安的肩膀走了。


  老人還是獨自一人天天來,天天點那些菜,天天帶著自己的酒,天天吃精喝光的,天天問陳平安那些家鄉的趣事,陳平安也天天不厭其煩的說著,然後又獨自一人走了。

  這日老人突然給了陳平安一個請柬,說自己朋友的女兒過幾天出嫁,希望陳平安到時候能夠出席,並且告訴陳平安要是不去就不把他當忘年交,還告訴陳平安說已經為他做好了新衣服,神針坊定製的,好幾貫錢呢,不能讓錢白花了。

  聽著老人花了好幾貫錢為自己定衣服,陳平安便覺得這個忘年交不白交,那天陳平安都一次沒有聽自己父親的話,和老人喝了一大口酒。

  看著這個自認識起滴酒不沾的少年喝了酒夠眼神迷離的樣子,老人就知道這個少年是真的從沒有喝過酒。「少年郎,男兒要喝酒啊,只有喝了酒才知道江湖的滋味,酸甜苦辣咸都在這酒里,快意恩仇也在這酒里。生生死死也在那酒里啊,快活在酒里,失意也在酒里,得意在酒里,落魄也在酒里,要喝酒啊少年郎。」只是看著那眼神迷離的少年郎也不知道究竟聽進去沒有。

  幾天後右丞相府中,今日是右丞相嫁女的日子,不管是江湖上的名人,還是官場上的封疆大吏皇親國戚,基本上都到場了。

  獨一樓的哪位二層樓上的人在陪著新娘,新娘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新郎長的什麼樣,是什麼性格是什麼品性的人,住在哪裡,家鄉何處,但她明白自己的父親絕不會將自己交到一個品性敗壞的人的手裡的。更何況聽湖大家說這位未曾謀面的夫君是個有這好品格,好相貌的男子,家住在邊境,但已在京城有了住宅,家境殷實,是一個優秀的俊傑。聽到那位湖大家的話,這位新娘子也開始憧憬這自己的夫君的樣子了。

  看著這位新娘子的樣子,湖大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憧憬這自己未來的夫君,直到遇到了那個人。想到那掛在二層樓房樑上的二十瓶荷葉酒。看這陪在自己身邊容貌艷麗絕倫的女子,才知道最美的女子便是出嫁時的新娘子,再想起那孩子是他的孩子,想必是個可靠的人,她嫁給他應該是幸福的。

  「湖姨娘,我父親呢,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他呀?」

  聽著新娘子的問話,那位湖姨娘湖大家掩起嘴來笑道「你那老古板的父親去接你那新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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