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兄友弟恭
女官擺放好果盤,正欲退開之際,玉腕上忽地搭了一隻手,讓她嬌軀一顫,凝眸看了少年一眼,兩彎眼睫斂了斂,輕聲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陳淼伸手捏著麗人的下頜,觸感柔膩,微微抬了抬,凝視著麗人那雪膩的玉容,雍容、靚麗,誇讚道:「生得倒是俊俏。」
心裡藏奸歸心裡藏奸,但這容貌確實不俗,端是個養眼的女兒。
女官芳心顫動,柳葉細眉下的明眸微微閃動,豐潤的玉容上現著驚愕之色。
作為天子宮殿的女官,她沒想到端王居然膽大的捏她的下巴,宮中傳言這位端王殿下驕縱跋扈,此言非虛。
面對端王肆無忌憚的打量,甚至於那手兒摩挲著自個那嬌嫩的臉蛋兒,不禁讓麗人豐潤的臉蛋兒上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有心閃躲,可念著對方的身份,又不敢無禮,芳心升起羞澀的同時,又湧上一抹羞憤,聲線帶著幾許顫抖,喚道:「王爺。」
這位端王殿下誇她俊俏,莫不看上她了吧!
陳淼凝視著麗人那忐忑、羞憤交織的玉容,宛若含苞待放的玫瑰,明艷動人,目光微微一動,嘴角勾勒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伸手拿起几案上的毛筆,指尖在筆尖處捻了捻,提筆便在女官那珠圓玉潤的臉頰上揮灑筆墨。
女官璀璨的星眸微微瞪圓了來,感受著筆鋒在臉蛋兒上滑過,麗人嬌軀顫慄,萬萬沒想到,少年居然在她臉上揮墨,果真是荒唐的性子。
面對赤裸裸的羞辱,女官芳心湧上一股憤懣,但又有一種無力感,她明白這是少年的羞辱,但也只能忍受,不敢有絲毫反抗,柳葉細眉下的明眸隱隱泛著晶瑩,任由少年在她的臉蛋兒上肆意揮墨。
正當陳淼揮墨之際,一道明黃身影走了進來,只見其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麵皮白淨,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貴氣,正是當今天子永康帝。
「皇兄,您來了。」陳淼瞧見來人,揮墨的手兒也沒有停止,語氣隨意的招呼道,並未因為永康帝的身份而拘謹起來。
永康帝凝眸看向陳淼,目光落在那備受屈辱的女官上,神情湛然,落座在羅漢床的另一側後,訓斥道:「你又在胡鬧了。」
這個「又」字很靈性,顯然對於陳淼的騷操作習以為常。
陳淼「呵呵」一笑,一點也不在意永康帝的「訓斥」,兩人之間相處隨和,言行間表露的情誼深厚,不言而喻。
說起他們之間的關係,略微有些複雜,他們並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而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永康帝的生母是宮中的一名普通宮女,偶然間被太上皇寵幸,並不得寵,幼年時生母便逝去,沒有母親的孩子就是一根草兒,故而永康帝早年在宮中的生活很悽苦。
奪嫡之爭發生的兵變讓太上皇心灰意冷,在宮中某位長輩的提醒下,想起了當時並不受寵的永康帝,傳位於他。
永康帝繼承大統不久,得知深宮之中並不引人注目的陳淼險些病死,便將與他有類似身世的陳淼接到身邊教養,直接封了親王爵位。
當時陳淼也就九歲,也是陳淼初來之時,計較起來,其實陳淼也算是永康帝帶大的,情誼自然也就深厚。
對於永康帝的厚待,陳淼也有自己的看法,表面上是永康帝因相似的身世而起了惻隱之心,但更多的或許因為奪嫡之間的兄弟反目在太上皇心裡是根刺,若是不管不顧,豈不是顯得永康帝無情。
如若不然,為何在繼承大統之時想不起他那個被遺落在宮城旮沓角里的兄弟,反而在他出事之時便立馬接到身邊撫養。
還不是因為太上皇重新掌權,作秀給太上皇看,同時也能對外宣揚永康帝的兄友弟恭,一舉兩得。
再深一層,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是更易於掌控,避免最壞的結果。
當然,這些想法是過於腹黑些,但陳淼畢竟不是孩童,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範之心卻不可無。」。
需知皇帝這個身份是另一種生物,但凡有作為的皇帝,其必定不是個好人。
這不是貶義,而是心慈手軟之人,做不了皇帝。
鑑於此,陳淼在宮中驕縱,上能爬樹掏鳥窩,下能入池捉金魚,閒時就捉弄小宮女,可謂是「臭名」遠揚,以此來表達自個的「人畜無害」。
沉吟一聲,陳淼笑著說道:「皇兄,臣弟這不是瞧著這女官容貌俊俏,想著好好給她修繕一番,養養眼兒。」
其實別看永康帝是在訓斥,可他也並未阻止不是,說不得在永康帝心中,對此還頗為舒暢。
畢竟永康帝的身份頗有顧慮,但還未成年、且素來驕縱的陳淼就無所顧忌,此等行為在旁人眼中不過就是一笑話而已,起不了漣漪。
元春仰著玉頸,芳心羞惱,什麼狗屁的修繕要用墨汁塗鴉,分明就是羞辱人,若不是顧著對方的身份,早就啐人一臉,甩帕離開了。
虧她還以為.....這位爺就是個沒長大的毛孩子,貪玩而已。
永康帝聞言輕笑一聲,出聲訓斥道:「就你這胡鬧的性子,日後如何成為朕之臂膀,輔佐朕治理大乾江山。」
瞧瞧,陳淼這也就是胡鬧而已。
陳淼不以為意,笑呵呵的插科打諢道:「臣弟哪裡是那塊料,別誤了朝廷大事才是,皇兄說什麼,臣弟就做什麼。」
大乾朝中,王爺是可以參政的,只是雙日凌空的局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其中的威脅不僅僅是在於外部,說不準就在身邊,在自身不夠強大之時,他表現個什麼勁兒。
再說了,王爺,不就是享清福的,有福不享反而勞心勞力的,這不是本末倒置了。
其實說實話,永康帝的放縱,也讓陳淼心裡有數。
說著,陳淼也勾勒完最後一筆,捏著女官的下頜偏向永康帝,道:「皇兄,臣弟繪畫的技術如何,可還算精湛。」
永康帝微微蹙了蹙眉,凝眸看了一眼陳淼,目光閃動,到底也沒有說什麼,轉而瞧了眼那女官,只見其精緻玉容上的圖案,赫然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王八。
好端端的一張秀麗的臉蛋,被這般的糟踐,還說是修繕、養眼,閉著眼睛說瞎話。
默然幾許,永康帝淡然道:「尚可。」
陳淼得意的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麗人豐潤的臉蛋兒,只覺柔軟、細膩,心下不由的讚嘆麗人的膚如凝脂,目光微微一動,轉而道:「皇兄,臣弟覺得這女官甚為不錯,能不能賞給臣弟。」
女官雖然有官職,可說到底還不就是身份高一些的宮女,做的還是伺候人的差事,於皇族而言,賞也就賞了。
永康帝抬眸看了一眼陳淼,雙目中閃過一抹隱晦的精芒,嘴角含笑道:「你既是喜歡,朕便賞給你了。」
一派淡然的模樣,就好像隨意賞賜了個物件而已。
陳淼聞言目光一亮,恍若得了寶貝一般,笑著應聲道:「那臣弟就謝過皇兄的恩典。」
一般而言,似陳淼這種直接討要天子身邊女官的做法,其實很不可取,天子可以賞賜,但你不能主動討要。
但這女官不同,從永康帝進屋瞧見陳淼對於女官的羞辱視若無睹的態度來看,就知道永康帝的心思。
對於永康帝的態度,其實很好理解,從大明派過來的人,永康帝怎麼可能放心,陳淼此舉,其實就是在幫永康帝剪除隱患。
天子最為疼愛的幼弟討要一個女官,他會不給?即便是大明宮那兒也無話可說,畢竟陳淼那也是太上皇的兒子。
其實陳淼都猜想永康帝特意讓他來臨敬殿等候,其中頗有疑點,似乎是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讓他來解決這個女官。
要不然為何他去太極殿的時候永康帝剛好有政事,而這女官偏偏又是昨兒個剛剛調過來的。
過於巧合,那就十有八九不是巧合,故而陳淼才會試探性的向永康帝討要,以此驗證一番自己的猜想。
現下永康帝這般的果斷,顯然討要正符合永康帝的心意,說不得,永康帝早就想好如何把人塞給陳淼,只是沒想到陳淼居然主動討要起來了,可謂是你好我也好,皆大歡喜啊!
陳淼凝視著女官那珠圓玉潤的臉蛋兒,烏黑的墨水在皙白的肌膚上是那般的顯眼,影響到了整體的美觀,開口道:「不准擦了,到一邊站著去。」
大明宮的人,永康帝不好處置,那就只有讓他這個弟弟來了,這就是為兄分憂,義不容辭,絕不是陳淼瞧著人家水靈,起了什么小心思。
女官芳心慘然,她也沒想到調任的第一天,自個便被賞賜給了端王殿下,在自個臉上塗鴉不說,還不准擦了,她這模樣走出去,日後便要成為宮城裡的笑料。
這會兒,女官即便是在如何的堅強,芳心也忍不住的委屈,柳葉細眉下的那雙明眸,水霧瀰漫,可想著不能失態,只能硬生生的忍著,眼尾泛紅的,那委屈至極的模樣,讓人瞧著就憐惜不已。
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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