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盡信書》殘頁
「原來如此……」林長勝頷首。
這樣一來，確實能勉強說明路啟遠今天給人的驚艷。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突然得勢，而是日積月累的厚積薄發。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只有三四個月的成長期。」游北一道，點了點桌上的資料。
林長勝走近掃一眼：
今年2月中旬，路啟遠的體驗結果，鑑定為一切正常。
他可以在握力檢測、千米賽跑等實測項中隱藏實力，但對身體的詳細數據檢查，是想隱藏都隱藏不了的。
「也就是說，這三個多月里，他不聲不響地遭遇了什麼。
「要找他問明白嗎？」
游北一不自覺蜷曲了雙手。
路啟遠食堂里握住他手時，眼中綻放出熱誠的模樣，又浮現於他眼前。
「不用，沒那個必要。」游北一搖頭道。
「你確定？」
「確定，這個世界很大，夢幻迷離的事很多，學生只要還活著，就總會一件又一件地遭遇。」
游北一說：
「我們沒必要把一個學生刨根問題，挖得他沒有一絲秘密，只要確定他不會犯基本的原則性問題。
「不過，既然我們多少猜到了，也可以適當讓他知道，我們知道他有秘密，這件事情。」
他說著，笑了下。
林長勝沒有笑，只點頭：
「那就依你的意思。」
……
次日。
路啟遠背著包辦理好手續，正式入住了學校宿舍。
和他預想的不同，本以為會是四人間二人間，要是有優待就是上輩子留學生特供的單人間。
結果被學長領著找到住所，他當場倒吸了口氣。
——給他搞了個帶院子的小別墅是幾個意思？
這，這哪個學生能經受得起這樣的考驗？
「真羨慕啊，我們普通學生都是四人間的，表現好的二人間，很優秀的和特殊情況的可以申請單人間。」
學長看著路啟遠的小院子，眉里眼裡，也是滿懷艷羨：
「這就是你身為今年狀元的特權吧。
「但是別掉以輕心哦，這個小別野的居住權不是固定的。
「我記得要你保持年級第一，才能一直住著。
「一旦哪次測試掉到第二，就要讓給別人了。」
那不就等於固定了……路啟遠開玩笑說：
「那我能當老賴，賴著不走嗎？」
學長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種問題。
「可以或許是可以……但更可能你被老師丟出去？
「總不能指望，連年級第一都沒保住，卻能跟老師打擂台吧。」
「嗯嗯，確實。」路啟遠贊成。
他告別了回去繼續忙活新生接待工作的學長，拿學生卡刷開門禁，進入這個未來一兩年內的新家。
一樓挑頂的客廳和小廚房，二樓臥室床鋪十分鬆軟。
三樓冥想室和工作間，四樓閒來無事可以曬曬太陽。
所見的一切都經過了翻新，看不出太多上一位年級第一住過的痕跡。
路啟遠敲了敲牆壁，厚實而隔音效果好。
第三隻眼一開。
意外的沒看到上一位年級第一藏起時尚小垃圾。
或許是因為藏在這裡，只可能被下一位年級第一撿到，沒太大必要？
但路啟遠目光掃動，看到一個暗格。
這暗格在三樓冥想室，可直接扒扒拉不開。
倒是去隔壁工作間後，發現一幅掛畫後有一個可按壓的隱藏按鈕。
將其按下，再回到冥想室，隱藏在吸音棉後的暗格終於打開。
裡面擺放著一小片在第三隻眼視野下，發亮的指甲大小的紙。
紙上寫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等式。
『1+1=3』
「什麼鬼，1+1=3？」
路啟遠摸不著頭腦，誰閒得無聊，就藏個這玩意兒。
但下一秒，他剛準備把小紙片放回去，驀然怔住。
「它是對的，1+1=3才是正確答案，1+1不等於2……？」
大腦突然對1+1=3深信不疑，但路啟遠在16點洞察力加持下，本能地感覺到一絲不對。
他拿起手機查詢，任何一個回答都告訴他，1+1=2，絕不等於3。
理智告訴他大家都這麼說，說明2才是正確答案，可感性又說大家都錯了，3才對。
2與3之間，巨大的撕裂感讓路啟遠感到發乎精神的痛苦。
他思索幾秒，立即撥打游北一的私人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響起游北一一如既往的溫和含笑的聲音：
「怎麼了？」
「1+1等於幾？」路啟遠直截了當地問。
「2，你遭遇了什麼？」
「我堅定不移地認為1+1=3，因為在別墅里發現了一張小紙片，紙片上這麼寫著。」
「哦……」游北一略一沉吟，明白了，「你看到的小紙片，應該是『盡信書』的殘頁。」
「盡信書？」
「一個非常強大的靈妄奇物，用越多的靈力往上書寫，寫出的事情就越讓看到的人深信不疑。」
游北一解釋說：
「除了近代誕生自人類失格的臨界秘器，還有不少古早自然誕生的靈妄奇物，同樣具備讓人防不勝防的奇特能力。
「盡信書就是其中之一，早已散佚，它的作用你已經領教了。
「如果和你的原有認知激烈衝突，它會讓你感到精神上對世界的痛苦。
「如果不衝突，那你會極其自然地接受它所講述的事物，即使，嗯，它說你是某某某的狗。
「1+1=3應該只是上一位第一初次獲得盡信書殘頁後，撕下一小片進行的嘗試。
「寫上去的東西不可更改，因此棄置沒有帶走。
「不用太在意此刻烙印進你腦子的這個小錯誤，它會隨著時間流逝越發微弱。
「或者你將這一小片殘頁燒毀，認知會立刻恢復。」
這樣啊……路啟遠明白了。
上一位年級第一，進行嘗試後有意或無意，把這一小片無足輕重的盡信書殘頁留在這裡。
不管其本意如何，坑了他一小把的同時，也算把這片殘頁送給了他。
他今後同樣可以拿這一小片紙，去蓄謀坑害其他人。
如果運用得當，興許能斬獲奇功。
「真是防不勝防啊。」
路啟遠道謝後掛斷電話，感嘆著將小片殘頁收下。
順便打開手機備忘錄，將這件事記下。
改天查查這別墅的上一位住戶姓甚名誰。
坑我是吧，等著嗷。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