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妖星蟄伏
朱元璋帶著朱標來到了馬皇后這裡。
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吃著午飯。
「標兒,你說這藍慎行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你都已經提前跟他打好招呼了,他非但裝瘋賣傻,反而還檢舉藍玉。」
如果其他人聽不懂朱標的暗示不足為奇,但劉伯溫的學生聽不懂,那就是裝瘋賣傻了。
朱標輕聲道:「可能是因為自幼喪母,所以才會對藍玉心存怨念吧。」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這孩子咋這記仇呢?」
朱元璋感覺有些過了。
「重八,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一旁的馬皇后有些不樂意,「你得換位思考,如果是我,因你而死,標兒他們會因為過了幾年,就遺忘此事嗎?這種事情,年齡越小,造成的創傷越大的。」
「妹子,你這例子舉的,咱不愛聽。」
朱元璋有些尷尬,「該說不說,這小子腦袋還是挺靈光的。
如果好好打磨的話,等咱標兒登基後,會是一把趁手的好刀。
不過標兒,你有機會的話得去給他們父子倆當個和事佬,他們父子倆在咱的部署中都是重要位置,可不能不睦。」
朱標點了點頭。
「重八。」
馬皇后思慮再三,輕聲道:「慎行這孩子只是給你出策成立錦衣衛,你就準備讓人家給標兒當指揮使,你確定他適合這位置嗎?」
「怎麼不適合?」
朱元璋卻有不同的看法,「半年前演武的時候你沒在場,當時面對給他們練手的北元俘虜時,那小子第一次殺人,連眼都不帶眨的。」
「那是因為他娘死在北元手中,他殺元人自然不會手軟。那孩子也算我看著長大的,他可不是毛驤那種冷血之輩。」
這世上,沒人比馬皇后更了解朱元璋。
毛驤她不在乎,但藍慎行畢竟東宮長大,也經常與馬皇后見面,相處這麼久,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所以,她不想讓藍慎行待在錦衣衛做事。
「你懂啥?」
朱元璋有些不耐煩,「後宮不得干政,咱有咱自個的打算!」
馬皇后瞪了朱元璋一眼。
想懟他,但因朱標在這裡,便也只能忍了下來。
畢竟再怎麼說朱元璋也是皇帝,守著兒子,這點兒面子還是要給的。
朱標笑了笑,沒說話。
因為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大不了等自己登基後,如果藍慎行真不想當指揮使的話,那給他換個位置就行了。
……
藍慎行從藍府拿上錢便離開了,牧氏留他吃飯也被其婉拒了。
走在路上,他滿臉愁雲。
好消息是:自己成錦衣衛總旗了,雖說官職小,但權力大,已經具備實施九字方針的前提條件了。
至於壞消息?
如今,幾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來。
他是朱元璋給朱標安排的特殊太子黨。
為何特殊?
因為他跟普通太子黨還不一樣。
他身在錦衣衛,未來將會把控所有人的罪狀。
說白了,在朱元璋的部署中,他就是朱標登基後,未來的刀。
這把刀,可斬非太子黨的人,亦可斬太子黨的人!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朱元璋已經把他當新朝指揮使來培養了。
但話說回來。
沒人比藍慎行更清楚明初錦衣衛指揮使的危險性。
這種為皇帝做盡髒活、累活的人,怎麼可能善終得了?
所以。
他必須要改變這種情況。
藍慎行並沒回東宮,而是來到城南的一處府邸。
五年時間,藍慎行贏朱棣等人的金豆豆,再加上給藍玉要的錢,已經足夠他揮霍了。
這府邸是他買的。
在買的時候,特意選了個還不錯的位置。為的是,以後想變現的時候,可以快速出手將其賣掉。
府邸的面積很大,約有兩個足球場大小。
房屋很老舊,窗戶都漏風了,甚至有些房屋的頂子都塌陷了。
不過這不重要。
畢竟他買府邸,也不是為了居住。
「這些錢,應該夠修繕的了吧?」
藍慎行掂量了一下錢袋,隨即瞥了一眼府牆。
府牆還很堅固,但高度不太夠,為了實施下一步計劃,他準備將其修繕到六米左右的高度。
還算完好的主屋中,擺放著一捆捆棚膜。
是的,就是現代化農業大棚的棚膜。
五年時間,藍慎行的點數也是瘋長,僅救下劉伯溫,便足足漲了數萬點。
至於為何劉伯溫能增加這麼多點數……
他也不清楚。
可能是劉伯溫的歷史權重超出了他的想像,也可能是前者活著,可以嚴重影響歷史的走向。
「馬上要入冬了。」
藍慎行將一捆捆棚膜小心翼翼的放好。
府邸是他去年買的。
原本是準備過段時間再搞農作物的,但眼下,得提前準備了。
自己只有讓朱元璋看到更高的價值,後者才有可能把自己從『新朝指揮使』中給摘出來。
將棚膜放入主屋暗格,藍慎行便離開了。
他在城中尋了一些工匠。
交付定金後把府邸鑰匙給了他們,讓其在規定時間內修繕府牆。
「按期完工有賞錢,反之……」
藍慎行沒有把話說完。
「大人放心,只會比約定時間早,絕不會晚。」
錦衣衛剛剛創立,還未在民間傳開,但應天府的人是在天子腳下,自然識得飛魚服。
在藍慎行離開後,工匠們還在互相感慨: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如此年輕的二品大員?
城南,南郊。
劉伯溫在應天府的隱居地。
前方是一片農田,因為即將入冬的緣故,顯得有些荒涼。
農田不遠處是五間草屋。
劉伯溫懂風水,非但選址選的好,而且草屋也不是簡單的草屋。
對此,藍慎行深有體會。
這草屋住進去後,可謂是冬暖夏涼。
進入屋中,屋裡只有劉伯溫一人,他的幾個兒子不知去了何處。
「先生。」
藍慎行行禮。
「嗯。」
劉伯溫點頭。
當他看到藍慎行身上的飛魚服和繡春刀時,並沒有多少意外,而是輕嘆道:「你可知這身飛魚服,代表著什麼?」
「回先生話,屍山血海。」
對於劉伯溫,藍慎行一直很尊敬,因為前者確實教了他很多東西。
「明知是屍山血海,卻還要邁出這一步,為何?」
劉伯溫精神頭還算不錯。
這都是藍慎行依靠現在療法外加從東宮拿的人參、鹿茸等物滋養的功勞。
「因為學生本身就在血海中。」
藍慎行輕嘆,「不邁出這一步,學生就是屍山中的一員,邁出這一步,方有一線生機。」
劉伯溫笑了笑,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移話題道:「昨夜我夜觀天象,發現妖星愈發明亮了。」
「妖星?」
藍慎行一怔。
劉伯溫問道:「知道我為何隱居應天府嗎?」
藍慎行搖頭。
「我一直在等那顆妖星降臨應天,從而將其抹除。
奈何妖星好似可以感應到我,這麼多年了,他卻一直蟄伏,遲遲未現。
我怕是,等不到他了。」
劉伯溫輕嘆,神情中多了些落寞,「如若有一天,你有機會見到那顆妖星,定要將其除掉。」
「哦。」
藍慎行隨口應了一句。
劉伯溫抬頭看向藍慎行,他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直到藍慎行離開,他都沒再說什麼。
……
深夜。
某地,某寺廟。
一和尚坐在草地上,抬頭夜觀天象,濃眉緊皺。
他緊盯著夜空中一顆星。
星光已經黯淡了,卻依舊亮著。
「奇怪了,這顆星明明於洪武七年就該滅了,為何還亮著?」
和尚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一身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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