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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綹子?

  都想當老大,畢竟當鎮堂仙,享有第一優先權,香火,祭品,得到的也最多,坐在這個位置上,能讓它們修為提升速度更快。

  眾狐仙不認為被老道捉走的一眾還能被放回,所以十幾個實力相當的狐仙寸步不讓,都有自己的打算。

  十幾條三百多年修為的狐仙下面,又是一眾二百多年修為的狐仙,它們受其拉攏,連帶著剩下的一百多年修為的狐仙,組成眾多小團體。

  如此,香堂亂成一團,無人鎮壓,完全成為負擔,禁錮了孫屠,讓他寸步不離得燃香,上供。

  一天艱難度過,日頭西落,酉正時分(18:00),他才得以喘息片刻,在飯廳草草吃了口東西下肚,護院頭目杜石抓住這個空當,快步向前,匯報情況。

  「老爺,宅院外有人鬼鬼祟祟靠攏著,數量不少,身份不明。」

  孫屠聞言,默默得放下了碗筷,他臉上的表情很平和,看不出其到底在想些什麼。

  「石頭,你跟我多少年了?」

  杜石聞言,心裡咯噔一聲,知道這是要自己表忠心了。

  他忙回道:「跟您十幾年了,從鏢行出來,就跟著您,這些年承老爺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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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石是孫屠的心腹,負責他的安全,院中其它十二名護院,則是從杜石老東家雪刀鏢行請來的。

  孫屠不知用了多少銀錢,加之胡河山的幫助,才將杜石從後天境界提升至後天圓滿境界,作為他最重要的打手和保鏢,這幾年已經很少出手,畢竟買賣已經穩定下來,只專門負責看家護院。

  雪刀鏢行開在寧城,來隆城做看家護院的買賣,即使拜過隆城熊牙鏢行的碼頭,不算壞規矩,卻犯了忌諱。

  孫屠如此,擺明了是不信任熊牙鏢行,暗裡得罪了人,把路走窄了。

  地頭蛇鏢行,哪個不是蔓響一方,起碼能鎮住一城,外來鏢行才會來拜碼頭。

  此番,若熊牙鏢行派來一眾鏢師,滿窯蹲滿帶尖支杆掛子,隆城中七七八八的江湖中人,怎麼也得給幾分薄面。

  泥菩薩解不了水裡的災,雪刀鏢行遠在寧城,留在這裡的十二名後天境界鏢師,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好好好,今夜生死難料,一堂仙家不堪大用,要靠你帶人守住院子了。」他忍不住嘴裡嘆息一聲。

  「老爺,來人若想進院,只能踩著石頭的屍體進來。」杜石應聲說道。

  「不,若敵手勢大,你隨我突出重圍去,往城隍廟跑,我倒要看看千山道門還要不要麵皮,」

  孫屠搖了搖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也需考慮東山再起,費了大代價培養起來的杜石,不能輕易捨棄。

  他確實被逼急了,鎮武所那邊,相熟絡的幾個小旗透露了些許消息。

  上面打過招呼,我們想幫忙也幫不上,能逃就逃吧。

  就這麼一句話,又花了他上百兩銀子。

  其推測出城隍廟怕是知會過鎮武所的方百戶,他自然是夠不上這一級別的武官的,求助無門。

  德明子老道我從未開罪過,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呢……

  孫屠想不明白。

  夜越發深了,孫宅燈火通明,火把,火堆,燈燭一齊發力,院落內亮如白晝。

  十三名彪形大漢手持長槍,守在院落各處,就連精壯的小廝也被組織起來,手持柴刀充充陣勢。

  秋夜寒風如刀,吹在眾人的臉上,更添幾分蕭瑟。

  相小峰早早蹲伏在孫宅周邊區域,遠遠看看。

  來此地的人未免太多了,由幾十名到上百名沒用多久,戌初(19:00)過後,人就更多了,明里現身,暗裡藏著,遠遠墜著,人數足足有幾百,他也不能確定具體數目。

  即使算上看熱鬧的,如此量級也過於驚人。

  這可沒法動手,一擁而上,怕都能傷到彼此。

  看看吧。

  夜裡有人低聲說話,盡數被風聲覆蓋,相小峰並未聽到有用的信息,只不斷機動,變換位置。

  他此時扮相是較為普通的江湖人士,一張大眾臉,腰間一把刀,渾身短打,要多不起眼有多不起眼。

  圍繞著孫宅,細細偵查,在機動的過程中,相小峰發現除了像他這樣的散個單幫之外,還有十數支聚攏在一起的隊伍,選定一處區域默默呆著,不見其有動作。


  這幫傢伙都在等什麼呢。

  他不免好奇,想要停留探看一番,奈何明明有止步的動作時,這些成組織的隊伍就會分出幾人,作勢要驅趕,其不得不速速撤離。

  皆穿著夜行衣,一個個藏頭露尾,應該是城內大大小小的勢力派來的。

  都還要些臉面,隱匿行跡後別人也就不好辨別身份了,即使明搶豪奪也需注意些影響。

  正猜測之際,周圍有人大聲呼喊。

  「姓孫的,吃不下的東西硬塞就會死人,帶你的人出隆城,一切既往不咎,不會有人攔你。」

  嗯?

  不是一處發出的,圍繞著孫宅,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嚷嚷著,喊得還很齊整。

  定然是有人在背後組織。

  「想搶的,想奪的,明明白白來,我孫屠就在宅子裡等著。」

  孫宅中傳來一聲大喝,不是孫屠,又是何人!

  倒是條漢子。

  這傢伙不愧是屠夫出身,有幾分膽色。

  相小峰心中想著,他尋了處開闊的地界,房子稀疏些,撤離時比較好脫身。

  不知雙方接下來作如何口舌之爭,其存了看戲的心態。

  下一秒,周圍有人高呼。

  「併肩子,砸窯!」

  就這麼一句話,只見圍繞著孫宅四面區域,衝出一支支隊伍來。

  猜錯了?

  是綹子?

  他們什麼時候摸進城的,鎮武所和城隍廟默許的嗎……

  相小峰不由得臉色一變,眼下從從各處攻向孫宅的,正是他所注意到的一支支成組織隊伍。

  北境地界,大大小小的綹子不知有多少,畢竟山多林密,能藏人的地方不少。

  可綹子的隊伍大多守山劫路,乾的是坐地生財的買賣,即使砸窯,也多選鄉下土財。

  進城砸窯,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把城隍廟和鎮武所的臉面放到地下踩。

  聽聞此言,不少湊熱鬧的已然速速逃了,雖說是難得少見的大熱鬧,可要用命來湊,沒人願意。

  「說上幾句春典,充你媽的綹子,都跟我走,出去跟他們干!」

  只聽著孫屠大喝一聲,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操著大槍,在一眾護院的簇擁下沖了出來,至於那些精壯小廝,哪裡經得過這大陣仗,早已經軟在了原地,大小失禁。

  「殺!」

  一時間,喊殺聲沖天,在深夜中響徹著,傳出很遠很遠。

  明晃晃的槍頭舞動,十幾人殺出院外,說是對敵,實則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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