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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這裡發生了什麼?

  「啊?」乘一愣愣的看著陳幸羽,隨後又仔細盯著奶奶,這時乘一才注意到奶奶眼睛灰濛濛的,就像蓋了層膜。

  他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抹掉,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乘一起身率先進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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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烏雲黑壓壓一片,原本就採光不好的房間更加昏暗,只有門口處有著微弱的光亮照進來。

  陳幸羽一個踉蹌,險些被絆倒,還好乘一在她身旁,一把扶住了兩人。

  「開燈啊,燈在哪?」

  聽到陳幸羽的催促,乘一內心也十分焦急,主要是以前的電燈是拉繩開關,可是那拉繩又細小,現在這麼昏暗的環境裡要尋找到那根拉繩無疑是難上加難。

  顧不上太多,憑著記憶里對房間布局的熟悉,乘一慢慢往裡屋摸索著,很快便摸到了一個把手,沒有任何猶豫便直接打開,在他的記憶中這裡便是房間的所在。

  「來,我在這裡!」

  感受著前方乘一那模糊的身影,陳幸羽背著奶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又被什麼東西絆倒。

  終於走到了乘一面前,一雙溫暖的手握緊了她的手臂,指引著她往前走著。

  「啪嗒!」

  隨著聲音響起,昏黃的燈光將房間照亮,記憶里奶奶房間的電燈開關就在門口處,沒想到剛剛自己進門隨便一摸就摸到了。

  待兩人逐漸看清房間全貌時,心中不免感到疑惑,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唯一的家具便是角落裡那張木板床。

  但床上除了一個枕頭和一床薄被,其他什麼也沒看到,乘一不敢想像他的奶奶平時是如何度過夜晚那刺骨的寒冷。

  沒有絲毫猶豫,乘一迅速將身上的兩件羽絨外套全部脫了下來放在木板上做床墊,而陳幸羽那件便用作被子。

  奶奶身體依舊冰涼,哪怕被人背著,背進屋來整個人也依舊沒有絲毫反應,若不是還能看見她還有呼吸,陳幸羽還真以為奶奶沒撐住走了。

  「被子呢,床墊呢?你趕緊去找來給奶奶啊!」陳幸羽一邊幫奶奶蓋好衣服一邊焦急的催促道。

  乘一低垂著頭跪在床前,他無力的抬起手,指向床尾那邊角落,聲音嘶啞的說著。

  「應該在那裡,原本那裡是放著一個木櫃,裡面裝的全是衣服被子的。」

  可放眼整個房間看去,能看著的就只有這一張床,除此之外哪還有什麼木櫃啊。

  望著乘一依舊垂頭喪氣的跪在那無動於衷,陳幸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深深嘆了口氣,朝著他質問道。

  「這是你的家吧?那這裡沒有你不會去找找看嗎?或許是奶奶把衣服放在了其他地方也說不定,無論怎麼樣也比你現在這樣跪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好吧。」

  陳幸羽這一番話似乎深深刺激到他,乘一的眼神逐漸恢復了些許清明,他強撐著站起身,踉踉蹌蹌的往房間外走去。

  藉助房間裡的燈光,很快乘一就發現了客廳的拉繩所在,隨著昏黃的燈光亮起,整個客廳的全貌一覽無餘的顯露在乘一面前。

  桌椅橫七豎八的倒在一邊,上面還有大大小小的凹痕;每在地上走一步都會揚起一陣灰;在靠近門口旁,幾個盤子胡亂的放在地下,裡面還裝著些飯菜,只是飯菜早已發霉爛臭起來。

  如此情景在乘一眼裡是感到多麼不可置信,他連連後退了幾步,忽感左腳被硌了一下,他轉頭往下看去,頓時被驚得跳到一旁。

  那硌腳之物分明是許多已經風乾了的老鼠屍體,隱隱約約間看到白骨外露,乘一剛剛那一腳下去,還能清晰的看到有些細小的存在朝周圍四散跑去。

  但已經顧不上眼下的情況,他仔細的在周圍翻找著,客廳沒有就偏房,偏房沒有就廁所,廚房,甚至去到樓頂陽台。

  可是眼下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了,依舊沒有看到半點衣服被褥的痕跡,乘一疑惑著,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家裡會是如此情況。

  「對,起碼,可以燒柴火煲點熱水給奶奶暖暖身體。」乘一腳步踉蹌,往廚房走去。

  找到儲水的大缸,剛將蓋子打開,一陣難聞的惡臭撲面而來,強烈的氣味衝擊下讓乘一後退幾步。

  他望著那口缸,眼神里滿是震驚,不過他很肯定是裡面有水,因為乘一有觀察到旁邊舀水的勺子裡面是相對周圍的環境來說會幹淨些。


  因為廚房的燈開關沒反應,乘一拿起勺子伸進缸中舀水,只是越往下那惡臭就越濃郁,甚至已經引起了生理不適開始乾嘔了。

  他艱難的抬起那勺水往門外走去,藉助外面的光亮,這時他才看清,那水發黃,上面還漂浮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而惡臭也隨著距離靠近變得愈發濃郁。

  乘一嫌棄的將勺子丟到一旁,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放柴火的角落,對,他起碼還可以抱些柴進房間燒著給奶奶取取暖。

  客廳那微弱的燈光不足以將放柴火的那角落照亮,等到乘一將手摸進那裡,卻發現裡面早就空蕩蕩的,一根柴火都沒有。

  這接二連三的情況讓乘一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明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奶奶沒人管?我去哪裡了?爸媽去哪裡了?叔公去哪裡了?

  一種令人不安的想法浮現在腦海里,他迷茫的走出廚房,望著門外那黑壓壓的天空,好像下一刻就有暴雨傾盆而至。

  忽然乘一想起些什麼,他記得每當這個天氣的時候奶奶總會去屋背拿幾根木頭回來,說是怕等等下雨下大了,木頭濕了沒得燒。

  想到這裡乘一快步走出門,一步並兩步的往屋背走去,只不過到了地方,望著眼前空蕩蕩的地方,那裡甚至連根雜草都沒有。

  凌冽的寒風吹打在他身上,將那僅剩不多的希望吹走,也將心中那剛燃起的火焰吹滅。

  又一陣風吹過,乘一踉蹌著往後退著,直至後背靠到牆壁。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直愣愣望著天空,沒人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麼,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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