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黃淮之交
司馬郁穿好衣服洗漱過後,便在小廚房等著早飯,顧彥跟做了錯事的小孩一樣站在一旁站著。
打人不打臉,頭也不行啊!
好氣,氣死了,那一巴掌下去司馬郁到現在腦瓜子還是嗡嗡的。
司馬夢安洗漱過,看司馬鬱氣鼓鼓的坐在灶邊,心疼的拿了乾淨的涼水,沾著絲帕給司馬郁擦著紅腫的地方冷敷。
天可憐見啊,這麼好看的臉,額頭紅腫成了這個樣子。
「哼,我生氣了。」司馬郁嘟囔道。
「不氣不氣,竟然敢打我們郁兒,等會幫你打回去。」司馬夢安邊哄著,邊給李莞使了個眼色。
李莞柳葉形的丹鳳眼甚是好看,在一旁偷笑著,對顧彥說道:「快交代,哪只手打人的?」
顧彥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做什麼好,聽李莞這麼說,正眼皺眉看著李莞。
李莞看他拉個長臉,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也不敢跟他玩笑打鬧。
劉景來的路上,聽到莫離說的是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他披著被子從司馬娘子屋裡被帶出來的?你真看清了?」劉景問道。
「千真萬確,所以郎君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摻和為好,這畢竟是他們家私事。」莫離說道。
「胡說,那是他堂姊,若是他本就對那大娘子有意,也不用費勁寫入家譜了。」劉景呵斥莫離說道。
聽到廚房中有司馬郁哼哼唧唧的聲音,劉景便往裡面瞅了一眼。
「顧小郎君?」劉景喚了一聲。
「幹嘛?」那細細軟軟的聲音帶著哭腔從廚房裡傳來。
劉景掀開布簾走進去,看到裡面不少人。
「聽說你受傷了,來看看。」劉景討好般說道。
「又是個看笑話的。」司馬郁斜著眼看著劉景說道。
這廚房裡的氣氛,除了顧彥那邊冷冰冰的,司馬郁哭唧唧,其他二人都是面帶笑容。劉景舒了一口氣,應是沒有什麼大事情。
「別亂動。」司馬夢安扶著他的頭,繼續涼敷。
「你這是怎麼弄的啊?」劉景看著司馬郁頭上那四個手指印子問道。
「蚊子叮的。」司馬郁說道。
劉景自知司馬郁不想說,跟著莫離也在邊上等著早飯。
昨天耽誤了時間,今天早早出發,沿途還要放三家人下船買賣貨物,因此一路走走停停,司馬郁正好沿路看看風景。
這一帶劉景都熟,便充當起了嚮導,帶司馬郁四處走走。
此時他們停船之處名叫淮浦縣(今漣水縣)。
這個城不大,但是它既是淮河的入海口,又是黃河入海口,也是黃河淮河共同的入海口。今日歇歇,明天不消半日,便要進海了。
司馬郁戴著個斗笠和面紗,被劉景領著,東看看西瞅瞅。
本來張青峰是要跟著一起來的,但他猶猶豫豫說司馬郁今天會有一劫,最好不要出門,司馬郁嫌他晦氣,就沒跟他同行。
「出門玩搞的跟取經一樣,還有一劫,嘁!今天的大劫我已經吃過了!」司馬郁嘀咕道。
「取什麼經?」劉景問道。
「火眼金睛。」司馬郁調侃道。
「什麼火眼?」劉景懵了。
「羌獨(印度)那邊的經書,不好看,教人吃苦的,還不如張青峰的那套黃老之說來的灑脫。」司馬郁小聲說道。
看到了一個泥人攤子,司馬郁來了興致,跑過去看著一個中年人做著泥人。
攤子上有各種小人小動物。
「哼,給我買個泥人!」司馬郁衝著顧彥嚷道,他心情不好,兄長也不喊了,直接叫顧彥「哼」。
顧彥問了價格摸了幾個銅板遞給了攤主。
「顧兄能給我也買一個麼?」劉景兜里是真沒帶錢,當時並沒想逃跑,只是突然,不知道怎麼的想掙脫這牢籠。
莫離身上倒是有錢,但是大多拿來租馬車了,還剩不多的錢,不好用在這上面。
「付錢。」顧彥看了司馬郁一眼,司馬郁開口了。
「那謝過顧小郎君了。」劉景笑嘻嘻的說道。
司馬郁挑了一隻小泥馬,劉景則挑了一隻小猴子。
司馬郁看著小泥馬心情好一些,戾氣也少了一些。
「嘗嘗這個山藥糕,很好吃的。」劉景指著一個攤子上一塊塊黃色的糕點說道。
顧彥買了幾塊,司馬郁捧了一個小心嘗了起來,應是雞蛋山藥豆粉和少許蝦之類混合做的糕點,風味很是獨特。
司馬郁怒炫三大塊,最後把人家攤子差點打包回去了。自然是顧彥和莫離拎著。
本來出來的時候是八個人,現在就剩下他四人是有原因的。那四名護衛扛著大罐大罐的鹵豬肉新鮮蔬菜和醃蘿蔔回船了,幾位大哥實在拿不動了。
「再買真拿不下了。」顧彥雖然這個時候不敢招惹司馬郁,但是架不住司馬郁這個喜歡買買買的風格。
「沒事,還有劉兄。」司馬郁壞笑道:「你看,你不得打工還買泥人的債嘛?幫我拿東西,我給你開工錢,這樣你還有錢買東西,不需要管別人要了。」
劉景第一次被人這樣使喚過,能怎麼辦呢,他不跟小孩計較。畢竟跟著司馬郁逛街,好像處處都變得新鮮起來。
劉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已經知道司馬郁不是小女娘,但是一種想與之親近的衝動就是揮之不去。
不然他也不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帶著莫離偷偷從去探望祖母的車架中,偷偷溜出來。義無反顧去了下邳,上了司馬郁的船。
好在司馬郁也沒太過分,惹急了這世子,對他也沒有好處,只是讓他拿了幾份糕點而已。
淮浦縣也不大,很快逛完了,司馬郁的肚子也滿滿當當了。
傍晚,司馬郁說不吃晚飯了,扭頭就往房間裡鑽,虞暉從後面直接抓著司馬郁的咯吱窩將其抱了起來掂了一下。
「你是不是胖了?」虞暉問道。
「煩人,才沒有,放我下來。」司馬鬱氣急回道,怎麼可以隨便打聽人家的體重。
「怕你傷了腸胃。」虞暉放司馬郁下來,摸了摸司馬郁的腦袋說道。
司馬郁暗暗發誓要多喝奶,長個子,他現在這個個子各種被拎起來。
晚上,劉景死活不跟張青峰一間房睡覺了,這一時半會也沒有空房間,便只能繼續跟司馬郁這邊將就了。
虞暉給張青峰搭脈看了看,司馬郁跟屁蟲一樣看著虞暉看病。
「看你這牙口應該沒問題,你這是精髓不足,我給你扎兩針,平時飲食上要補一補,吃點肝臟。」虞暉說道。
「我乃修行之人習慣吃素。」張青峰仰著頭說道。
「你這習慣不好,得改改,老大不小了挑食可不好。」虞暉可不慣著那些臭毛病。
「啊,我喜歡吃肝,明天搞點鵝肝吃吃吧。」司馬郁流著口水說道。
「你就知道吃。」虞暉收了針,睨了司馬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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