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趕也趕不走

  「封建毒瘤,不識好歹。」司馬郁那邊一路罵罵咧咧的走的極快,拿了漁具,準備去船尾釣魚。

  出去時恰巧碰到了張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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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釣魚麼,哪裡拿的漁具,一起呀?」張青峰笑眯眯的說道。

  這人好像好愛笑。

  司馬郁板著個臉,把漁竿和桶遞給張青峰,又進倉庫拿了一桿魚竿和桶,鎖好門出來了。

  司馬郁全副武裝,捂得嚴嚴實實的搬了個自己做的小馬扎就在那邊起竿了。張青峰則是盤腿而坐,也起了竿。

  一大一小的兩人,看著水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知過了多久,司馬郁鉤了一條小魚上來後,小乖搖著尾巴過來了。

  「饞鬼。」司馬郁摸摸小乖,將小魚丟進他嘴裡,一股腦的吞了下去。看到小乖這個樣子,司馬郁心裡開心多了,誰受得了毛孩子撒嬌嬌呢。

  「小郎君不怕我推你下去了嗎?」張青峰開口問道。

  「你師父的死,又不是我乾的,我兄長雖是官府的人,可是都是照章辦事。我沒看過你師父著的書,可能他在他學術方面很有成就,可是他不懂政治,伴君如伴虎啊,抄家殺頭不過是君王一念之間的事兒。」

  「沒想到郎君年紀小小,竟看的如此通透。」張青峰低下頭,喃喃說道:「如果郎君有朝一日,有能力了,可以為我師父正名麼?」

  「我不會入朝,沒有辦法幫你這個忙。說實話,朝中的事兒,多少都帶有政治利益的,你們的經書如果是這樣寫的話,至少在大漢,沒有辦法正名的。不是會算麼,你不如去找那個新主。」司馬郁調侃道。

  張青峰沒有說話,而是目光炯炯的看著司馬郁,司馬郁一歪頭,正好撞上那目光。

  「別整這死出啊,我不搞基。」司馬郁眼神躲閃的說道。

  「何為搞基?」張青峰好奇的問道。

  「哈哈哈哈,你聽錯了,家裡的土話,搞介,我不搞介些系的啦——不做這些事兒的意思。」司馬郁胡言亂語道。

  「哎呀,終於開張了。」張青峰說道。

  二乍長的一條鯽魚。

  「可以可以,今晚有魚湯喝了。」司馬郁說道。

  吹著風,特別舒服,司馬郁帶著個大斗笠,兩隻手也不扶竿,抱胸揣在胳肢窩下,省的曬黑了。

  「你這穿戴這麼嚴實幹嘛?」張青峰問道。

  「曬黑了不好看,還老的快,做精緻男人,從護膚開始。」司馬郁嘿嘿一笑,一個小蟲飛眼睛裡去了。

  「嘶——有個蟲飛眼睛裡了,你幫我看看。」司馬郁仰著脖子衝著張青峰說道。

  「別動,我瞅一下。」張青峰用手捏住那小蟲翅膀,拿了出來問道:「好了嗎?拿出來了。」

  「還是不舒服。」司馬郁流著淚說道。

  張青峰只好又扒著吹了兩下。

  「光天化日,你們這是做什麼?」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張青峰抬頭越過司馬郁的斗笠看過去,是劉景。

  「嚯,好壯實的女娘。」張青峰說道:「蟲子迷了眼了,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唉。你不是要下船麼,都收拾好了麼,不願意穿換了就是了,也沒人強迫你。」司馬郁嘆了口氣淡淡說著,翻了翻眼睛,頭也沒回繼續釣著魚。

  劉景這才發現那矮子是司馬郁。

  看司馬郁這態度,那張青峰也是微微拱手作揖便繼續看著自己的魚浮了。

  「我可沒說要下船。」劉景看了張青峰一眼,張青峰識趣的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這行船也有兩個時辰了,你現在下船,他們也找不到你的。」司馬郁摸著邊上的小乖說道。

  「你怎麼養起狼了?」劉景問道在司馬郁另一邊跪坐下,昨晚上他就注意到,司馬郁這頭狼,夜裡會守在司馬郁門口。

  「不要轉移話題。」司馬郁淡淡說道。

  「你為何對我突然如此冷淡了?之前不是說好一起出行的麼?」劉景不解。

  「這趟行程太危險了,你若半路沒了,我不好交代。你還有大好時光,不如就在大漢朝疆域內玩玩算了。」司馬郁淡淡說道:「窩藏你也容易連累船隊,你拍拍屁股回家成親,我們都得下獄。」


  「不會的,我定能保下你的。」劉景信誓旦旦的說道。

  「呵,連自己婚事都做不了主的人,談何為別人做主。本以為世子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到頭來能自己支配的也不過一點金錢罷了。」司馬郁繼續波瀾不驚的說道,又拉起一條魚,這次的稍微大一些,足足有三四斤。

  「你說話怎麼這樣難聽?」劉景有點掛臉子。

  「我說話一直如此,世子怎麼會認為我是一個說話好聽的人?是你拿著我兄長的命威脅我的時候麼?我努力得到了公乘的爵位,我司馬郁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殺的庶民了。」司馬郁冷臉看了劉景一眼說道。

  「呵呵,你就是如此看我的麼?」劉景問道。

  「我說過,我的船上不養閒人,不需要除了抱怨,什麼也做不了的世子。你之前出門或許是有儀仗,有一堆人跟著你伺候你,可是我的船上沒有這些。我不需要一個祖宗在我這裡跟我甩臉子,我還要陪著笑哄著。這個船上有一百多人,我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你若是想要有人對你阿諛奉承,巴巴的對你搖著尾巴乞求你的青睞的話,還是趁早下船。」

  劉景終於知道為什麼劉欣會跟他說他根本帶不走司馬郁了。司馬郁比他想像的要有主見,他在任何王公貴族家中,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小孩。

  劉景愈發的佩服他了。

  「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只會享受的世家子弟,這麼多年我出門也不過帶三五護衛,這次也不過帶了一個。我既然來了,就沒想著要走。司馬公乘若是因為我言語無狀,以後不會再說這種抱怨的話了。」劉景理了理衣襟說道:「你叫我劉景便好,不需要那種虛禮。我來找你也沒告訴任何人,就算我身故,也不會連累到你的。你若不信,我可以簽下生死狀。」

  司馬郁又拉上來一條魚,解了勾,說道:「去找顧彥要紙(縑帛)筆,簽下契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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