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手指
秦肅抓起金簪,高高舉過頭頂,繞場展示。
頃刻間,吃瓜群眾全都傻眼了。
「喲,怎麼還有支金簪?」有人小聲嘀咕。
旁邊的人附和:「是啊,書生反覆問了他好幾次,他怎麼始終沒提這茬啊?」
又有人問道:「難道包袱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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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的話,那讀書人沒有冤枉好人?」另一個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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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肅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轉身把金簪㨃到袁生面前,惡狠狠的說:「小樣兒,你不是說沒有別的東西了嗎?那這是什麼?!」
袁生面無人色,雙眼直勾勾的像是丟了魂一樣。
不過,他還沒打算束手就擒。
他穩了穩心神,狡辯道:「啊……這支金簪也是我的……我給忘了……」
哼哼,你要是抵賴說這支金簪是我栽贓陷害的也就罷了,可你慌亂之中竟然承認了它是你的,那就別怪小爺我吃你不吐骨頭了!
秦肅瞪著雙眼像條聞到血腥味的餓狼:「放你娘的屁!你說這支金簪是你的?好,那我問你,這支金簪你是從哪裡買的?」
「呃……我記得……好像是……」
秦肅冷笑道:「哼!行了,不用編了,我告訴吧,這支金簪是范大在西京洛陽周記金樓買的!要是不服,小爺可以帶你去店家當面對質!
「你特麼得了范大的二百兩銀子還不知足,居然連他的衣裳都想據為己有,可惜你不知道範大把買給他娘子的金簪包在了衣服里。
「哼哼,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告訴你,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此言一出,袁生再無可辯,當場癱倒在地,整個人抖得跟隔壁吳老二似的。
與此同時,仵作慌裡慌張從屋裡跑了出來,扯著嗓子叫道:「我的老天爺,范大的眼睛自動閉上了!」
「哎喲,這是真相大白了,死者瞑目了啊!」邵景平大喜,說著就把袁生給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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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瞑目……居然還有這等事?
秦肅心中好奇,剛想進屋看個究竟,突然覺得有股電流從地面注入雙腳,剎那間四肢百骸一陣刺痛酥麻。
不等反應過來,觸電的不適感已然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可名狀的愉悅感順著脊梁骨直衝天靈蓋,讓人無比的受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我特麼是……顱內高潮了麼....秦肅頓時傻了。
正驚愕間,忽然發覺後腦勺的傷處正在微微發熱,還有些癢。
拿手一摸,更加懵逼了——腦後的傷勢居然已經好了七八分!
雖然傷處還有些腫疼,但是原先輕輕一按就微微下陷的枕骨,此刻竟然已經癒合了!
顱骨骨折怎麼可能小半天就自愈了?這不科學啊!
哎,等一等!
銅鏡震動之後我閱覽了死者的生平、偵破了案子,死者瞑了目,我又觸電顱內高潮、傷口發熱自愈……
臥槽,我好像懂了!
這一系列事情串聯起來,不就是沙雕網文里「作任務拿獎勵」的路數麼!
我去,這該不會就是我的金手指吧……
想到這裡,忽然心念一閃,趕緊在心中默默叫道:「系統!」
什麼都沒發生。
「系統……爸爸?」
自降輩分套近乎也沒有用。
大爺的,沒有系統!
看來前世那些系統文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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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借一步說話?」宋孝興走上前打斷了秦肅的思緒。
秦肅趕緊收束心神撇開腦中的疑惑,隨著他走到一旁:「宋班頭有事請講。」
宋孝興捋了捋小鬍子,眯著眼問道:「你怎麼知道範大把買給她娘子的金簪藏在了包袱裡面?」
吳良才瞅准機會跟過來補上一刀:「是啊,包袱取來之後你都不曾打開查驗,只是伸手進去摸了摸,似乎是專門為了找那支金簪……難道你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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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平去花月娘家尋找包袱的時候,秦肅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雖說拿賊拿贓,但是就算找到了范大的包袱,也不見得能拿下袁生。
因為只要事先檢視過一番,他就能夠把包袱里有什麼東西說的清清楚楚,從而一口咬定那包袱是他自己的。
一旦包袱里的東西都不帶標記,無法證明屬於范大,那麼就算取來包袱也是白搭。
所幸,在反覆回看范大生平的過程中,秦肅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范大把買給他娘子的一支金簪包在了一件衣服裡面,藏得十分隱蔽。
這讓秦肅看到了一線現場破案的希望。
萬一袁生檢查的不夠仔細,那麼這支隱藏的金簪就是他的死穴。
包袱取來,秦肅發現上面打的結跟他在影片裡看到的不一樣,心知袁生已經將包袱打開過了,於是慌忙伸手進去探查。
萬幸,那支金簪依舊包裹在衣服之中。
如果袁生已經發現了這支金簪,那麼他會在查看之後把它放回原處嗎?
應該不會吧……
秦肅決定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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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之後,忽然意識到剛才伸手進包袱里摸索的舉動過於魯莽,在宋孝興等人看來肯定十分可疑,事後他們很可能會追問此事。
所以這次秦肅提前做了打算,已經想好了如何作答。
「我料想袁生掠得范大的包袱之後必定會打開查看,但是慌亂之間卻不見得會查看得十分仔細。
「於是我就賭了一把,賭那包袱里有不起眼的小物件沒被袁生發現。
「因此我並不需要仔細查驗包袱里的銀兩和衣服,只需要伸手進去摸摸,看犄角旮旯里有沒有藏著什麼不易察覺的東西。」
「哦,原來你並不是衝著金簪去的。」吳良才點了點頭。
宋孝興不以為然地說:「那你直接把話挑明了,大家打開包袱一同找尋豈不是更好?」
秦肅微微一笑:「你們可能沒有注意到,那個包袱結袁生打得十分獨特,萬一咱們解開之後不能恢復原狀,誰知道會不會引起他的警覺徒生枝節。
「還有,我已經說了這是在賭,能不能有收穫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不想過早的給你們虛無縹緲的希望,免得你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宋孝興不依不饒繼續追問:「那萬一包袱里沒有這種小物件,抑或是袁生已經發現了那支金簪又該怎麼辦?」
「呵呵,要是那樣的話我就賭輸了唄。所幸運氣好,單車變摩託了。」
宋孝興一臉茫然:「什麼單車?」
吳良才搶過話頭,一臉狐疑的問道:「不對啊,既然你事先並不知道包袱里藏著一支金簪,那你又怎麼會知道那是范大在洛陽的周記金樓買的?」
秦肅聳著肩兩手一攤:「誰說我知道了?我連洛陽有沒有周記字號的金樓都不知道,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誰讓袁生他願意信呢。」
臥槽,兵不厭詐啊....宋孝興和吳良才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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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趕緊打住吧,再扯下去我自己都不信了,見好就收趕緊閃人才是正道。
心念及此,秦肅連忙朝宋孝興拱手道:「既然案子已經破了,那麼秦某就……」
「秦郞。」話剛說到一半,身後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回頭一瞧,原來是花月娘被捕快從鄰居家帶了過來——她得跟著去衙門過堂作證。
宋孝興一看,連忙一臉壞笑的對秦肅說:「你們倆聊,我們迴避迴避。」
說完,朝吳良才努了努嘴,帶他閃到了一旁。
花月娘款步上前深施了一禮:「秦郞,袁生已經認罪服法了?」
秦肅點點頭:「正是。」
「那就好,奴家險些被那陰險小人利用了,幸虧有秦郞及時點醒。」花月娘一邊說一邊忽閃著卡姿蘭大眼睛放電勾魂。
秦肅見狀心花怒放,腦海中浮現出少兒不宜的畫面。
花月娘接著說道:「只不過,今日之事一旦鬧開,袁生的正室必定來找奴家的晦氣,還望秦郞搭救則個!」
「不用怕,我搬到月娘家去住,給月娘撐腰。」秦肅順水推舟。
「這個……奴家搬去秦郞家豈不是更好?」
「嗯,這倒也是,只可惜……秦某無家可歸。」
「什麼?你無家可歸?!」
「可不咋滴,秦某已經流落街頭好幾天了,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正愁沒有地方……」
「告辭!」花月娘翻了個白眼,氣哼哼的轉身就走。
臥槽!不至於吧?一聽沒錢扭頭就走,難道你不饞我的身子麼....秦肅一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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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擺平了,也就用不著去衙門了。
秦肅當即辭別宋孝興等人,逃離了是非之地。
來到大街上,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整個人也隨之一下子軟了——太餓了,前胸貼後背、渾身沒勁、挺不起腰的那種餓。
先前光顧著緊張了,根本無暇他顧,現在精神放鬆餓勁涌了上來,秦肅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原主流落街頭,口袋比臉乾淨,根本就沒有飯轍。
多日水米不打牙,褲腰帶已經勒到了最緊,早就餓得跟三孫子一樣了。
倘若再不趕緊進食,今天必定得死第二回。
其實也不是說沒錢就會活活餓死,實在不行可以去粥棚墊巴墊巴。
今年京畿路、京西北路大旱,京城附近糧食絕收,官府和一些樂於行善的大戶人家在城裡開了好幾處粥棚,舍粥救濟吃不上飯的窮人。
原主是個驕傲的讀書人,寧可餓死也拉不下臉來接受施捨,所以才淪落到了半截腸子都沒有屎的境地。
不過秦肅可沒這麼迂腐,明白肚子比面子更要緊的道理,所以當即決定先找個粥棚對付一頓續續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