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拿賊拿贓
既然花月娘真的風騷可撩,那麼接下來就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是時候直入主題從內部瓦解她和袁生的聯盟了。
秦肅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不動聲色的鬆開花月娘的腳緩緩抬起身來。
只見花月娘臉上已經泛起了桃花,先前的冷峻早已蕩然無存。
她媚眼如絲,別有深意的剜了秦肅一眼,噗哧一笑嬌滴滴的說道:「喲,瞧把秦大官人急的……
「本來袁生是要將奴家賣掉的,可是昨天晚上又突然說有錢了,便不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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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賣不賣,老子才沒興趣....
秦肅心裡毫無波瀾,但是臉上卻作出極為熱切的表情。
他一把攥住花月娘的手:「既然那個醜八怪連賣掉月娘的心都有了,那月娘又何必對他死心塌地呢?
「甩了那傢伙,另尋個俊秀瀟灑而且眼裡有你的郎君不好麼?」
「不死心塌地又能怎樣?他花錢買了奴家,奴家就是他的人了,」花月娘說著把手往回抽了抽,但是力度不大,「奴家身不由己。」
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眼前不就是擺脫袁生的機會麼!」秦肅將手攥得更緊了些,儘管知道花月娘並不是真想把手抽走,「月娘,別給袁生作偽證了,讓他殺人償命……」
「什麼?他殺人了?!」花月娘的卡姿蘭大眼睛瞪成牛眼,似乎極為詫異。
..........
如此反應,秦肅始料未及。
按理說,既然花月娘已經動了甩掉袁生的心,也就沒必要再幫他隱瞞殺人事實了,所以根本不需要裝作毫不知情。
也就是說,此刻她所表現出的驚訝應該不是裝的。
可是,如果花月娘並不知道袁生殺了人,也不曾受到他的教唆,那她又為什麼要說謊作偽證呢?
難道這事裡頭另有隱情?
抑或是這個風塵女子遠比想像的更加難纏?
心念及此,秦肅決定再試探一下。
於是一甩袍袖撇開花月娘的手,陰沉著臉說道:「事到如今月娘還要裝作不知情,看來是打算頑抗到底跟袁生共進退了!」
花月娘迅速反手一勾,一把握住了秦肅正要撤回去的手,眨巴著卡姿蘭大眼睛顯得楚楚可憐:「誰要與他共進退!秦大官人冤枉奴家了,奴家確實不知道袁生殺了人。」
喲喲,主動拉手了還。
你這是情急失態了,還是又給我灌迷魂湯呢....
秦肅依舊板著臉,沉聲道:「隔壁范大昨夜遭人殺害,兇手正是袁生,此事毋庸置疑。
「而你卻說袁生徹夜與你待在一起,這難道不是按照他的教唆作的偽證?你有什麼冤枉的?」
「奴家真不知道袁生殺了人,可是也真的不曾說謊,昨夜袁生他確實……」話說到一半花月娘忽然愣住了。
思忖片刻之後,她臉上驟然籠上疑云:「經秦大官人這麼一說,奴家再仔細想了想,此時倒覺得先前所說的話確實有些武斷了。」
秦肅見狀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花月娘答道:「昨夜袁生忽然帶著酒菜來到奴家租住的小院,說是尋著錢了,不用將奴家賣掉了,讓奴家與他對飲相慶。
「奴家的酒量向來不錯,可是昨夜只吃了幾杯就覺得昏昏欲睡,而那廝卻不顧奴家頭暈乏力強行求歡。
「當時奴家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綿軟……」
說到床笫之間,饒是花月娘這樣的女子也臊紅了臉。
不過秦肅沒有開車的心思,對這些細節完全不感興趣,於是追問道:「那又怎樣?」
花月娘接著說道:「還不等他完事奴家便沉沉睡去了,而後一夜不省人事,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現在回想起來,奴家昨夜醉的也太不正常了……莫不是那廝心懷鬼胎,事先在酒菜里動了手腳?」
秦肅心下一驚:「你的意思是,你被袁生設局迷暈沉睡了一夜,並不知道他是否趁你熟睡外出過?」
花月娘點點頭:「今天早晨醒來見他仍在沉睡,以為他也吃醉了,昏睡了一夜,所以才說他整夜都與我在一起。」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肅算是全明白了。
敢情花月娘壓根就沒跟袁生串供,只是蒙在鼓裡讓袁生給當槍使了。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被帶來這裡,因此面對宋孝興的虛張聲勢和離間計時,她才會覺得被戲耍了,才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
正思忖間,花月娘又補充道:「另外,還有一事有些奇怪。他今天出門時穿的衣裳與昨天不同,可我又沒看到他換下來的衣裳放在哪裡。」
「殺人時穿的衣服弄上了血跡,早就處理掉了,今天怎麼可能再穿?!」秦肅道。
「原來如此!」花月娘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驚愕。
眼見花月娘已然醒悟,秦肅輕勾食指微微挑起她的下巴,滿眼深情的問道:「月娘,如今擺脫袁生的機會就在眼前,你願意把剛才的話對官差們再說一遍嗎?」
「秦郞要奴家說,奴家便說。」花月娘瞬間改了稱呼,順從的像只小貓。
..........
秦肅立即將宋孝興等人喊了進來,讓花月娘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當然,袁生求歡那一段花月娘給掐了,沒重播。
宋孝興聽完眉頭緊皺,問花月娘道:「你說袁生在酒菜里動了手腳讓你沉睡了一夜,此話當真?」
「我並沒有真憑實據。不過若非下了藥,幾杯酒不足以將我灌醉。」
宋孝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這麼說的話,袁生果真有問題。
「起先僅憑他在門外圍觀就判斷他有嫌疑,我還心存疑慮,但是現在看來,這廝的嫌疑的確很大。」
邵景平接過話茬道:「如此看來,袁生殺害范大是經過精心策劃的。這樣一來,只怕花月娘的證詞也奈何不了他。」
宋孝興點點頭:「沒錯,花月娘整夜都在沉睡,無法指證袁生曾經離開過。」
花月娘看了秦肅一眼,柔聲道:「秦郞若想,奴家也可指證他離開過……」
納尼?!
宋孝興、邵景平和吳良才集體震驚,心說厲害了我的哥,才這麼會兒工夫花月娘就叛變的如此徹底,你是給她灌了迷魂湯嗎?
..........
「那倒不必!」秦肅謝絕了花月娘的好意,因為他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既然袁生已經做了縝密的計劃,那麼即便是花月娘出面指證他昨夜曾經外出過,他肯定也有相應的說辭來應對。
而且,搞不好他還會藉機反咬一口,說官府栽贓嫁禍。
所以這麼做存在弄巧成拙的風險,並不可取。
袁生狡猾多端,想要把他一舉拿下得有如山的鐵證才行....秦肅思忖了片刻,決定再看看范大的生平影片,說不定能發現什麼之前漏掉的細節。
但願那銅鏡有回放功能……
打定主意,他緩步走到窗邊,背對宋孝興等人、雙臂交叉胸前作沉思狀,背地裡趁眾人不注意偷偷伸手入懷摸了摸銅鏡。
萬幸,范大的生平再次浮現在眼前。
..........
范大生命的最後一天反覆播映。
忽然,一件東西引起了秦肅的注意——范大背在身上的包袱。
花月娘曾提到袁生突然之間有錢了,而范大此次外出連本帶利帶回來的錢可是不少,都裝在隨身的那個包袱里呢……
嗐!那一千多集柯南算是白看了,竟然沒想到要從作案動機入手,這案子說白了就特麼一殺人越貨事件嘛!
既然如此,那就拿賊拿贓唄!
想及此處,秦肅一拍腦門,問道:「宋班頭,請問你們可曾在范大家發現一個包袱?」
「包袱?沒看見什麼包袱啊。」
包袱沒了,果然是圖財害命!
秦肅趕緊又問花月娘:「月娘,倘若袁生把一個包袱藏匿在你的住處,你可有把握找得出來?」
袁生的計劃是拿昏睡的花月娘做不在場證明,如果昨夜花月娘中途醒了,那麼他的計劃就泡湯了。
為避免夜長夢多,袁生殺人掠財之後必須儘快返回花月娘處,不會花時間到別的地方藏匿贓物。
早晨他又急於返回案發現場打探消息,更沒時間處理贓物。
也就是說,范大的包袱現在極有可能還在花月娘家裡。
花月娘見秦肅一臉急切,連忙點頭道:「奴家被袁生圈在那個小院裡一年多,里里外外都熟悉得很。別說是包袱了,他就是藏跟繡花針奴家也肯定能找得到。」
「那你可願意帶官差回去搜一搜麼?」
「全憑秦郞處置。」
秦肅趕緊朝宋孝興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宋班頭安排一下吧。」
「我去吧,我路熟!」儘管不明所以,但邵景平還是自告奮勇接下了任務。
..........
拿賊拿贓,只要找到范大的包袱袁生就跑不掉了!
一旦案子破了,我也就不用跟著去衙門接受訊問了....
看著邵景平和花月娘急匆匆的出了門,秦肅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料,一直話很少的吳良才突然提出一個讓他血壓驟然上升的問題。
「這位兄台,你怎麼知道袁生藏了個包袱?」
是啊,我怎麼會平白無故知道袁生藏了個包袱?
媽蛋,草率了....秦肅瞬間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