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跟神棍爭奪民心我是專業的
(張芮非女主,非劉備後宮,只是故事情節設置的角色,也不知道為啥有人斷定主角送女?
另外太平道在黃巾起義之後,依然有很重要的地位,描寫這個角色與張牛角代表著太平道的一體兩面。
如果說張牛角代表著攻擊性和殉道者角色,張芮則是妥協性和被改造者的角色。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覺得沒必要,且耐心看吧。)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急智間用言辭說的少女羞愧大哭。
雖說暫時解脫了生死危機,劉昕依然感到很疲憊。
坐在地上深吸幾口氣,劉昕心知現在還不能算真正安全了。
他必須趁著少女情緒混亂的狀態,讓她徹底消除對自己的敵意。
等少女哭聲變小,不住抽泣,劉昕這才語氣和緩道:「莫非這次不是張角派你來挾持我?是你被他人哄騙而來?
還是說你害怕傷到我有損大賢良師的名聲,又不知道如何收尾,才會羞愧的嚎啕大哭?」
「好了,你別再問了!」
少女一手捂著臉,一手不住抹淚,口中抽泣道,
「我原本也沒想挾持你的,是我好奇你的事情,就自作主張潛入樓桑里。」
聽到這裡劉昕不由鬆了口氣。
看樣子太平道張角也不願跟樓桑劉氏之間激化矛盾。
他忽然想到什麼,滿是期盼的問道:
「莫非你們太平道尋找到蒲渾叔父妻兒家人了?」
「嗯嗯,找到了!」
少女抽泣著小聲回答,
「褚燕一路逃回廣宗之後,我父親下令讓冀州各郡國教眾信徒,務必尋覓到蒲渾的妻兒家人。
花了七八天時間終於在常山真定,找到了她們母子二人,就派褚燕帶人護送她們來涿郡。
我當時聽褚燕講述你和張師兄鬥法經過,沒想到你對那些父親傳授的術法如此了解,就覺得特別好奇。
纏著父親讓我也來涿郡,本想憑藉擅長潛行的本領,來你書房查探那些秘密,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少女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她半是羞愧半是委屈道:「我潛行本領很厲害的,你們族中那些人都沒有發現我。
明明之前幾天你都是傍晚才回家的,沒想到今日回來那麼早,我驚慌之下就挾持了你。」
劉昕沒想到事情的前後因由是這樣。
雖說只是虛驚一場,日後樓桑里的保衛強度必須得加大了。
自己也得開始習武,至少面對刺客得有點自保的實力吧。
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更加和煦,站起身來拱手作禮笑道:
「哦,卻不料適才竟是如此一場誤會!卻還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也趕緊抹了把眼淚,站起來屈膝回禮道:「奴家姓張名芮,族中排行第九,你喚我九兒即可。」
「既然如此,我便叫你九兒姑娘可好?你可以喚我阿昕。」
張芮帶著愧疚之色,再次屈膝行禮道:「還要跟阿昕郎君再說一聲抱歉,適才九兒實在是太過無禮了。
又聽到郎君責罵家父,惱怒之下毆打了郎君幾下,你若還生氣的話,也打我一頓好了。」
劉昕盯著張瑞手裡那柄閃爍寒光的短劍,心中很是無語。
你手裡提著短劍,誰特麼敢打回去啊?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擺擺手,看似頗為大度的笑道:
「古人云:貴在止戈,化干戈為玉帛嘛。
既然剛才只是一場誤會,那你我就此消解便罷了。」
張芮當即眉開眼笑起來:
「你這人還怪好嘞!」
她一邊把手中短劍插入腰間劍鞘,一邊脆生生道:
「我剛來涿郡時,聽人傳揚樓桑劉氏仁德無雙,本以為是哄人的說辭,士族哪裡會有好人?
沒想到今日潛入樓桑里,就看你們族人之間團結友愛,對待涿郡百姓也是盡心盡力。
中原各州郡世家大族對待部曲佃戶宛如奴隸,你們不僅解衣推食對待他們,還請中原名醫為他們診治病痛。
對了,阿昕郎君,你跟張師兄鬥法如此厲害,是哪一位神人傳授啊?跟傳授我父親《太平經》的神人是同一個嗎?」
劉昕裝作若無其事道:
「我跟張牛角並非是鬥法,我施展的那些也非神人傳授術法,不過是一些書本上的學問,你來看這邊。」
說著他走到自己的書案一旁。
這裡除了大量的書冊、手稿,還擺著精巧的天秤、滑輪組、水晶打磨的三稜鏡。
最為珍貴的,無疑是用透明琉璃燒制的一組量杯器具,也最為吸引張芮的注意力。
說是透明琉璃,其實比後世玻璃差遠了,只是半透明而已。
篩選那種純度很高的石英砂就能燒制出來,最大的限制條件是爐火溫度。
不過同樣是為了家族安全,劉昕暫時還不敢大量燒制出來。
張芮很是好奇的打量著,這些在外面價值不菲的試驗器具,小心問道:「難道這就是你的法器?」
「——」
劉昕對神學家女兒的認知不做評價。
轉念一想,要想改造大漢,改造這個天下,太平道依舊是繞不過去的。
太平道並非在黃巾起義被平定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依舊頑強的生存在民間,甚至是曹魏朝堂之上、青州軍之中。
不如自己嘗試一下,能否用現代科學知識,來改造一番眼前的少女。
「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人之所以為人,在於明事理,辯是非,知善惡,善假於物,你明白嗎?」
張芮睜著漂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清澈的萌蠢,茫然的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哎。」
劉昕嘆了口氣,想了想繼續道:
「宇宙為混沌,大地如雞子,金木水火土與大地一起,環繞太陽運轉,故而有了黃道、赤道,大地自轉有了黑夜白晝,你可明白這些?」
張芮趕緊小雞啄米般點頭:
「嗯嗯嗯,這些以前聽學堂先生講過,不過我父親卻說是天圓地方,日月星辰都是圍繞大地旋轉的。
我父親還說太陽、月亮分別為盤古左右眼睛變化的,天上的每顆星星都有一位星君神人。」
沒想到張角過去做為博學多才的士人,傳授《太平經》之後,完全倒向了神學一端,連親女兒都忽悠的這麼厲害。
他當即又不客氣道:
「哼,我剛才跟你說的都是祖先數千年觀測日月星辰運行得出的結論,所以我瞧不上你父親用鬼神學說蒙蔽百姓!」
看到張芮又是疑惑又是委屈的模樣,劉昕繼續問她:
「這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其運行的規律,臂如屈原就曾有天問,道家莊子也有天之蒼蒼其正色邪的疑問。
你可知為何為何會有四季變換?為何會有電閃雷鳴?為何會雲騰致雨,露結為霜?」
張芮清澈的眼睛滿是羞愧,撥浪鼓一樣搖頭道:「九兒愚鈍,不知道這些是何道理!」
「我所學的知識,就是要探究這些原理,才能更好的借用這些原理來造福百姓士人。」
劉昕拿起一個半透明的琉璃量杯,灌滿一杯水,對張芮示意道,「我們都說水往低處流,沒錯吧!」
張芮茫然的點頭。
劉昕又用一張平整的紙張封住杯口,將杯子翻過來,
「你看,我將這杯子整個倒過來,杯中之水卻絲毫沒有流出來,這就是因為有大氣壓強,而非我施展術法。」
緊接著劉昕又拿起那根三稜鏡,放到書房窗前陽光下。
經過三稜鏡的折射,一道漂亮的彩虹,出現在室內石灰刷白的牆壁上。
張芮不由捧起小臉,滿眼都是小星星的崇拜道:「哇,好漂亮的彩虹!」
劉昕繼續科普道:
「彩虹的所有顏色合併到一起,就是陽光的顏色,我之所以能做到這點,就是善假於物也。
我推崇人生而需要學習,明白了萬事萬物的道理,就不會被人輕易迷惑。
不可像你父親運用鬼神學說去糊弄百姓信奉於他,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最大區別。」
「哦,我明白了,這就是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張芮又是驚訝又是滿眼佩服道,
「我覺得還是阿昕郎君更厲害一些,我父親搞那些術法總是神神秘秘的,不讓人看到他的底細。
有時候我向他請教的仔細了,就喜歡拿神人傳授來糊弄我,根本不讓我們知道為何會那樣做。」
接下來劉昕運用自己那一套套試驗器具,用各種簡單的物理化學實驗手段,徹底的折服了張芮。
至此劉昕終於徹底放心下來,心中也有一股濃濃的自豪感。
大賢良師又如何?神棍專業戶又如何?
還不是把你家女兒給忽悠成折服了!
跟神棍爭奪民心我是專業的。
日後樓桑劉氏跟太平道爭奪民心,不信搞不過你們這群神棍。
正當劉昕信心滿滿時,卻被張芮一句話給驚得一身冷汗。
這姑娘瞪大眼睛問道:「對了,阿昕郎君,樓桑劉氏賣出去的兩柄神兵利器,都是利用你的這些學問造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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