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直殺到涿郡去滅了樓桑劉氏!(求追讀)
看到張氏眾族人們滿臉不解的驚詫表情。
張氏老者倒是捋著鬍鬚點頭笑道:「我明白了,這必是浚兒自保之計!」
「對啊!」
張桂也狠狠一拍大腿,面露喜色道,
「兩千騎兵竟被劉氏所敗,猝然之下,浚兒必然來不及逃走,才被劉氏一起俘獲。
他必然是靈機一動,自稱是被馬賊擄掠的邊郡大戶人質,矇騙過了樓桑劉氏眾人。
不愧是我張氏的千里駒,真是智計百出呀。」
張桂大肆誇耀自家孫兒,引來張氏族人們紛紛的附和。
「族長,若是這樣咱們反而就難辦了。」
倒是一名年輕張氏族人不由搖頭道,
「阿浚雖說只是哄騙過樓桑劉氏,卻也讓樓桑劉氏成了阿浚名義上的救命恩人呀。
這樣一來,咱們還如何派出私軍部曲攔截攻殺劉氏隊伍呢?若是依舊出兵難免會被人詬病啊!」
此言一出張氏族人又一次沉默了。
確實,拋開事實先不談,現在樓桑劉氏是張浚名義上的救命恩人。
現在漁陽張氏再不能找藉口去截殺樓桑劉氏的隊伍。
即便絕大部分人都猜測張氏蓄養馬賊,但是只要抓不到證據那就不存在。
哪怕是本郡最頂級的那一部分大戶,也不能做到隻手遮天,漁陽張氏終究不能宣稱那些馬賊就是自家部曲。
張氏老者沉吟片刻,猛的一跺腳:
「只怕是樓桑劉氏小兒也看出阿浚的身份,才故作這番說辭想要與我張氏修好,真是夠奸猾的。」
張桂沉吟片刻,目露凶光,雙眼含恨道:
「殺敗我張氏一族兩千部曲騎兵,豈能那麼容易的放過他們?」
轉了兩圈之後,張桂再次對跪在地上的騎士下令:
「那你們帶上車馬,先將阿浚接回家中來,再聯絡漁陽突騎中的烏丸人,讓他們偽裝成南下劫掠的烏丸馬賊,幫我截殺樓桑劉氏隊伍。
至於族中族人、部曲眾青壯人多口雜,難免會有疏漏說漏嘴的,就讓他們各自回家算了。」
幾名騎士離去之後,不到兩個時辰再次快馬加鞭返回。
「族長,漁陽縣已傳遍浚公子被樓桑劉氏所救一事,不知是何人所傳。」
「哼,想必定是劉氏小兒怕死,想要借輿情逼我不敢動手。」
張桂不以為意的冷笑一聲,看向為首那名騎士問道,
「阿浚呢?怎麼沒見他和你們一起回來?」
為首的騎士面色為難道:「族長,浚公子說他與樓桑劉氏兩位郎君一見如故,不願意跟我們回來。」
自家孫兒這番言辭讓張桂不由皺眉,但是他又無法強行將張浚帶回家。
沉思片刻他又問道:
「那麼漁陽突騎中的那些烏丸人怎麼說?他們可願意出動騎兵助我?」
「這個——」
為首的騎士面色為難道,
「啟稟族長,我們回來時還遇到候氏三公子一行,奉其父之命去迎接那兩名樓桑劉氏子弟,聽其言辭,候氏很看重樓桑劉氏這兩名少年。
另外樓桑劉氏隊伍從傂奚入塞時,身邊還有平谷漢軍相隨,皆為精悍騎卒,人數約在上百,我們親眼所見極為雄壯。
據說他們才是斬殺那些騎兵部曲的主力,入塞時攜帶的馬賊首級,就達八百五十多級。
有如此兇悍的漢軍騎兵相伴,還有漁陽候氏三公子相伴,漁陽突騎那些烏丸人說,他們軍命在身,得十日後才能出動。」
「哼——」
「十日後再出動,劉氏小兒早就回到家了。」
張桂冷哼一聲,不由來回踱步,聽到這裡心中越發堵得慌。
倒是張氏老者眼神兇狠起來,他氣呼呼道:
「漁陽候氏算個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上谷候氏分家罷了,竟然跟樓桑劉氏如此交好?
莫非他們不知道塞外馬賊跟我們張氏的關係?竟敢跟我們漁陽張氏這等世家望族作對不成?」
一名張氏青年也惡狠狠道:「那股平谷漢軍騎兵,竟敢協助劉氏攻殺我張氏部曲騎兵,事後也要狠狠報復他們。」
「好了,都不要說了!」
張桂狠狠的一拳砸在面前的案几上,上面的竹簡、書冊灑落一地。
「看看你們都驕狂成什麼樣了?咱們漁陽張氏雖是本郡名門望族,也不宜樹敵過多!」
張桂在發泄一番後迅速冷靜下來,他沉思片刻做出決斷,
「漁陽候氏出了個兩千石的太守,去年才擔任涿郡郡守,或許他跟樓桑劉氏有些交情。
候太守傳書漁陽族人,對路經於此的劉氏小兒多加照料,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平谷漢軍也是奉命行事,那邊屬邊軍營兵都尉管轄,跟咱們本郡往來較少,咱們也不宜跟對方為敵。」
張氏老者遲疑道:「大兄,你的意思,還是針對樓桑劉氏做報復?」
「哼,這是必然!」
張桂狠狠握緊拳頭,揮舞道,「既然有候老三和百騎漢軍相隨,漁陽突騎中的烏丸人哪裡還敢輕易出動?
我準備寫一封書信給右北平的汗魯王烏延,讓他出動一千烏丸精騎,偽裝成烏丸馬賊南下劫掠。
烏延麾下雖說僅有八百餘落,不過他只需招呼一聲就能從塞外徵召上千烏丸勇士效力。」
張氏老者面露擔憂之色道:
「大兄,夷狄禽獸也,烏丸人素來見利忘義,畏威而不懷德。
若是被烏延知道,我們張氏一族兩千騎兵反而被劉氏六百步軍所敗,恐怕會生出別樣的心思啊?
另外烏延若是偽裝成馬賊,率部進入邊郡必然大肆燒殺搶掠,到時候可別惹得郡內大戶巨室惱恨你我。」
張桂毫不在意道:「烏延不是傻子,這些年來他偽裝馬賊南下劫掠,何曾觸碰過大戶巨室的莊園?
何況既然要他賣力截殺樓桑劉氏的隊伍,不給他一點甜頭怎麼會樂意聽從我們漁陽張氏的招呼?
漁陽百姓死傷再多,也不過是區區一些草民而已,事後派出族中私軍部曲,假裝驅逐烏丸馬賊。
這樣一來郡守會對咱們漁陽張氏越發倚重,漁陽郡內那些草民賤奴也會對咱們感恩戴德。」
做完這些布局,張桂不斷派出騎士,以感恩樓桑劉氏救他孫兒為藉口。
又是邀請劉氏隊伍前來做客,又是不斷地送財帛金玉,企圖遲滯劉氏隊伍的前進速度。
卻不料送去的財帛金玉全被劉昕留下,前去邀請劉氏做客的張氏使者全部被張浚給趕了回來。
幾名張氏使者噗通就跪在張桂面前哭喪著臉道:
「族長,浚公子不僅不肯勸說樓桑劉氏前來做客,還把我們給痛罵了一頓,說是會耽擱了劉氏兩位郎君趕路。
浚公子還說,身受樓桑劉氏活命之恩,豈能走到家門口就離去?
他執意趕走我們,還讓我們將那幾輛馬車留下,說是要學燕莊公,送樓桑劉氏兩位郎君離開漁陽郡之後才會回來。
如今樓桑劉氏隊伍已過了漁陽縣城,正在往安樂而去,估計明日就能抵達廣陽郡薊縣。」
「哎呀呀,真是氣死我了!」
張桂這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惱怒,接二連三的謀劃竟然都被樓桑劉氏極為巧妙的避開。
明明漁陽張氏自身擁有的實力遠超樓桑劉氏,輕輕鬆鬆就能徹底掐死那兩個劉氏的小兒。
偏偏如今整個漁陽郡都知道,張氏的浚公子遊歷塞外被馬賊劫掠,是樓桑劉氏恰好路過將其解救。
哦,還有平谷漢軍騎兵和俊靡漢軍騎兵。
這就讓漁陽張氏只能強忍著心中的難受。
捏著鼻子認了樓桑劉氏對自家浚公子的救命之恩。
心中那股噁心勁,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更讓張桂和張氏族人難受的是,張浚不知為何極為親近樓桑劉氏。
不僅處處跟人親口講自己被樓桑劉氏所救,更是在劉氏小兒面前低眉順目格外乖順,這還是大家熟悉的那個浚公子嗎?
閉上眼睛喘了許久的粗氣,張桂終於睜開眼睛,他眼睛幾乎噴出火焰,低聲怒吼道:
「我要給丘力居、烏延寫信,請他們今冬偽裝馬賊大股南下劫掠,一直殺到涿郡去滅了樓桑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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