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愧是我漁陽張氏的好兒郎!(求追讀)
漁陽縣,張氏一處大宅內燈火通明。
庭院之中石燈內點著牛油燈,迴廊、屋檐下是胡麻油燈籠。
燈火下一隊隊美貌侍女穿行而過,手中端著一個個漆器托盤,盛滿各色美食。
最熱鬧的廳堂之內四角各有三排燈架,上面是一根根小兒手臂粗的蠟燭,照亮了整個廳堂。
在生產力低下的大漢,普通百姓連一盞油燈也不捨得點燃。
張氏這一夜照明所消耗錢財,便是數個大漢中產人家的家資,足見富豪冠於漁陽名不虛傳。
此刻張氏族長張桂正在宴請賓客。
賓客也並非外人,來的都是漁陽張氏分布於各縣的族人族親。
「哈哈哈,今日設宴只為阿純升官作慶賀,諸位親族按時趕來,足見我張氏一族族人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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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漁陽張氏一族,官至兩千石者兩人,官至六百石以上者六七人,斗食小吏不可勝數,家族越發昌盛。」
「來來來,諸君,為阿純作賀,為張氏一族作賀,且滿飲此杯!」
張桂面色頗為興奮,臉上泛著紅潤的光澤,捋著花白鬍鬚露出開心的笑容。
忽然張桂右手側,一名張氏老者端起酒杯笑呵呵的問道:
「大兄,往日你我眾人相聚,總有阿浚相伴你左右侍奉,為何今日未見這位咱們漁陽張氏的千里駒呢?」
「哈哈哈哈!要不就說我最喜阿浚這孩子呢?」
張桂止不住的大笑一陣,沉吟片刻才開口道,
「賢弟,你有所不知,數月前涿郡支脈分家遭人屠戮竟不知仇人是誰,真是氣煞我也。
我遣人前往涿郡多番打探,只聽聞涿郡支脈有族人曾與涿郡樓桑劉氏發生了些許怨隙。
恰巧半個月前,樓桑劉氏有兩個後生路經漁陽出塞前往烏丸,我就想乾脆派族中圈養的那群狗東西去殺了這兩人。
無論如何涿郡支脈遭人殺戮,咱們漁陽張氏總得有點反應,免得傳出去辱沒了漁陽張氏名聲。」
張氏老者一臉欽佩道:「大兄果然寶刀未老,依舊是殺伐果斷呀,就得讓幽州各郡大戶巨室知道咱們漁陽張氏的厲害。
莫非阿浚就是替大兄去辦這件事了?確實,阿浚年齡也不小了,是得去好好歷練歷練。」
張桂依舊是忍不住的笑意:
「哈哈哈,阿浚這孩子知我心意,主動請命替我去辦這事,我就讓他聚攏漁陽、右北平一帶的部曲順手處理了。」
「嘶——」
張氏老者握緊手中酒杯,不由驚訝道,
「大兄,漁陽、右北平塞外聽命於咱們張氏的部曲,怕是有兩三千人了吧?去對付區區一介樓桑劉氏的兩個小兒,殺雞焉用牛刀?」
「哎,賢弟言過了!須知驕兵必敗!」
張桂笑呵呵的,口氣卻滿是教訓的語氣,
「獅象搏兔皆用全力,劉氏兩個小兒也帶了數百私軍兵馬,即便是順手殺人,也得多用點力氣嘛。
另外我如今年已六旬,也是想讓那些狗東西都認識認識小主人,讓阿浚收攬一番人心。」
張氏老者滿是敬佩的拱手道:「弟多年承蒙大兄教導,終究是昏聵庸才,難堪大用。
阿浚是咱們漁陽張氏千里駒,此番前去必然斬兩小兒首級大勝而歸,小弟以此杯提前為賀。」
「族長——」
「族長不好了——」
「我們兩千多人被劉氏所敗,浚公子也被劉氏俘獲。」
突然一個哀嚎的聲音從廳堂外傳來。
很快就看到一個身影連滾帶爬的衝進廳堂,竟是一名從塞外戰場逃回來的馬賊首領。
做為張氏部曲出身,家人妻兒都被張氏掌控,他倉惶逃走之後第一時間逃回塞內稟告消息。
「什麼?竟然敗了?」
張桂面色當即大變,手中酒杯茫然落地。
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呆滯片刻,隨即惡狠狠抓住那名部曲衣襟,
「你們可是足足兩千騎啊,竟被劉氏區區六百步軍所敗?連我的浚兒也被劉氏抓了?」
此刻廳堂內一片寂靜,不僅剛才說話那名張氏老者滿臉震驚,就連其他張氏族人也都給驚呆了。
短暫的寂靜之後,瞬間又炸開了鍋,張氏族人紛紛叫嚷起來:
「六百步軍破兩千騎軍?涿郡樓桑劉氏竟有如此強軍?」
「不應該啊,半個月前樓桑劉氏隊伍路經漁陽,我親眼看到半數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人。」
「真是難以置信,族中每年花銷數以萬萬計,養出來的竟是這樣一群廢物。」
「也不知道那些錢都花到什麼地方了,族長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聽到族人的議論,很快就從樓桑劉氏的強悍戰鬥力,轉移到對身為族長的懷疑上面,張桂再也按奈不住。
他眼睛一轉,立刻做怒發勃張狀,猛地一拍案幾,大聲吼道:
「哼,樓桑劉氏好大狗膽?竟敢覬覦我家浚兒車馬奢華,金銀器盞精美,竟然偽裝強人劫掠浚兒。
來人啊,立刻動員族中私軍部曲,先給我查明樓桑劉氏隊伍行蹤所在,明日隨我一起去擒拿這群宵小惡賊。」
張氏果然如牽招所料,會顛倒黑白準備用武力強攻劉氏隊伍,反正這裡是他們的主場。
張氏眾多族人也顧不得再質疑族長張桂是否貪墨養馬賊的費用,紛紛應聲要去調動自家護衛一同行動。
反倒是剛才的張氏老者滿臉擔憂道:「大兄,浚兒尚且落在樓桑劉氏之手,若是大兄強攻擒拿劉氏小兒,難免投鼠忌器呀!」
「哼,劉氏小兒想用浚兒要挾老夫?」
張桂眼中閃過一絲動搖,隨即眼神堅定道,
「老夫今年六十二歲,嫡孫、庶孫足有三十多個,若是浚兒慘遭毒手,我一定要樓桑劉氏一族為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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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張氏莊園內人聲鼎沸。
上千名身穿皮甲、罩袍的騎馬勇士匯集在這裡。
騎馬勇士後面還有三千多人的青壯男子,都手持各式鐵器、兵刃。
身穿皮甲的騎馬勇士,多是昨夜赴宴族人貢獻的自家護衛。
那三千多青壯男子,則是張桂動員自家族人、佃戶、部曲。
「哼,不愧是我漁陽張氏的好兒郎!」
張桂滿意的掃視著眾人,隨即信心滿滿道,「且等哨探來報,就立刻出擊擒拿樓桑劉氏小兒。」
「報——」
只見遠遠地三名騎士飛馳而來,距離張桂還在百步之外,就趕緊跳下馬快步跑過來,口中還邊跑邊喊,
「族長,樓桑劉氏的隊伍昨日便從傂奚入塞,現在已過了獷平,正往漁陽縣方向而來。」
「哈哈,來的正好!」
張桂咬牙切齒道,
「殺我部曲,擒我孫兒,不僅不做躲避,還敢徑直往漁陽而來,真是好大的膽子。」
說到這裡張桂瞬間眉宇氣場一變,他神色鄭重道,
「遣人去跟郡縣官員稟報,樓桑劉氏劫掠我家浚兒,今日只為報家仇,絕非欺凌劫掠往來商旅。」
跪在地上的騎士,不僅沒有聽命離去,反而露出奇怪的表情,遲疑道:
「族長,昨日劉氏商隊從傂奚入塞時,宣稱浚公子在塞外遭馬賊擄掠,是他們將浚公子從馬賊手中救出來的。」
「什麼?是樓桑劉氏將浚兒從馬賊手中救出?」
不僅張桂聽到這話頓覺荒唐,諸多張氏族人也是瞠目結舌。
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那些馬賊可是自家部曲,還能劫掠得了張氏的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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