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炮灰怎麼會有死戰的決心？
呼——
一股寒風吹過谷口，發出陣陣呼嘯聲。
十月底的塞外之地，草木逐漸枯黃凋零，大片黃葉飄落。
山谷外的馬賊即便再不願強攻，也不得不行動起來，他們無法違逆那年輕男子的命令。
「轟隆隆——」
伴隨著劇烈的馬蹄聲響，一百多馬賊頂著小盾，伏身在馬背上發起第一波試探性的衝鋒。
「周忠、周孝不接到命令決不許放箭！」
王伯一邊向山谷兩側布防的劉昕表兄們下令，一邊對身後眾人做出新的調整，
「周義、周禮、周信、周廉，你們這一百人上前，待會用你們的強弓好好教訓這批馬賊。」
「劉琛，你帶著樓桑子弟換大盾、長戟，為周義他們好好遮護，馬賊的騎弓在三十步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劉昕、劉備兩人緊就在王伯身後，如饑似渴的學習戰爭技巧，王伯的每一個決斷都是漢軍用大量生命和鮮血換來的。
王伯也耐心的對他們講解著：「塞外馬賊也分很多種，鮮卑那邊的馬賊多喜歡騎射襲擾。
烏丸這邊的馬賊，則多擅長騎馬突擊，偶爾也會下馬步戰，故而這些馬賊通常會攜帶兩種弓。
騎馬時用騎弓短箭，力道小射速快，非常利於騎馬突擊時使用，缺點就是僅能三十步內使用。
若是遇到敵人倚陣據守，這些馬賊就會下馬步戰，同時換上步弓射擊，能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幾人談話間，一百多馬賊就衝到百步距離內，不過谷口寬度僅有十幾丈，他們只能分成前後幾波。
王伯並沒有立刻下令射擊，他凝視著最前方的馬賊，一直到五十步以內，才猛地揮手：「射箭，對準馬匹，三輪箭陣。」
說完又對劉昕、劉備解釋道：「這群馬賊擅用兩尺寬的烏丸小盾，盾內有扣綁在胳膊上，衝鋒時頂在頭上，整個人伏在馬背，防直射效果不錯。」
只不過小盾畢竟是木製而成，比較適合防禦騎弓射擊，面對十表兄他們這群太行獵戶使用的硬弓，就有些不夠看了。
接連三輪數百支箭矢發出呼嘯聲，眨眼間沖在最前面的數十匹戰馬就悲鳴著撲倒在地。
倒是有不少的馬賊機靈的跳下馬背，有些人用騎弓射擊，也有人一手持盾一手揮舞著長刀，衝著柵欄殺過來。
十表兄他們絲毫沒有看這些衝上來的馬賊，依舊是用手中強弓對著後面的馬賊不斷射擊。
最先清除使用騎弓的馬賊，其次是射擊馬背上的馬賊，重點狙擊疑似馬賊首領的那幾人。
劉琛則帶著十幾名樓桑子弟，揮動長戟就將企圖攀爬柵欄的十幾名馬賊刺死。
眼看前面衝鋒的數十名馬賊不是被射死就是被刺死，後面的馬賊趕緊調轉馬頭就往外逃去。
第一波試探攻擊失敗，馬賊們遲遲沒有發起新的攻勢，於是李運、渝懷自告奮勇帶著數百名烏丸部曲，去收拾柵欄外的戰場。
受輕傷的戰馬被牽進來治療，以後就是自家的了，傷重和死掉的戰馬也被剝皮取肉，都是重要的物資。
他們又將馬賊們遺棄的兵器搜撿起來，破舊皮甲剝下來，就連戰場上的箭頭都被他們仔細的搜集起來。
「咚咚咚——」
隨著己方軍陣的戰鼓聲響起，李運、渝懷迅速帶領烏丸部曲們紛紛撤回，遠處的馬賊又開始組織起新的攻勢。
不同於第一次試探性的騎兵衝鋒，這次馬賊們也感覺谷口地形狹窄，並不適合大股騎兵的集群衝鋒。
他們組織起三百多名步兵，又砍伐木頭製作大盾，組成幾個有些鬆散的步兵軍陣，一步步向谷口逼近。
王伯見狀，又下令道：
「馬賊們換步弓了，劉琛，注意用大盾遮護弓手！」
「士仁，你率五十名涿郡健兒護衛左翼。」
「李運，你率烏丸勇士護衛右翼。」
「渝懷，你率領一百烏丸勇士隨時策應。」
相對於王伯的謹慎，劉昕明顯感覺到，步步逼近的馬賊步陣有些敷衍。
才走到一百步之外，那群馬賊步軍就停止前進，豎起大盾開始用弓箭往己方射擊。
看到這些馬賊射出的箭矢，最遠的也距離柵欄有十多步，劉昕忍不住問道：「王伯，這群馬賊的步弓看樣子也不怎麼強吧？」
「哈哈，這必然是馬賊之中的卑微者，怎麼會有死戰的決心？」
王伯朗聲大笑道，
「剛才咱們那一撥箭陣，應該把馬賊們殺怕了，現在這群步軍肯定是馬賊之中地位最低的那群人。」
劉備也連連點頭道：「確實，能被逼著上陣強攻的馬賊，肯定不會是馬賊之中的強者。」
顯然，躲在馬賊後方的年輕男子，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怒不可遏道：「這幾年一個個翅膀硬了，竟膽敢不聽主家吩咐了？」
在年輕男子逼迫下，諸位馬賊首領不得不又派出上百名心腹做為督戰隊，逼迫最初那三百名馬賊發起衝鋒。
「嘖嘖嘖，不愧是烏合之眾，衝鋒的路上，他們自己就相互砍殺起來。」
劉昕驚訝的發現，衝鋒的許多馬賊來自相互有仇恨的群體，相互之間的仇恨讓他們相互廝殺起來。
王伯死死盯著衝鋒的三百多名馬賊，卻遲遲沒有下令弓手射擊，只命各部嚴守柵欄做好防護。
「殺啊！」
馬賊步軍驚喜的發現，距離三十步依然沒有遭到攻擊。
許多按奈不住的馬賊直接衝出大盾遮護，揮舞著兵器就衝上來。
「周義、周禮、周信、周廉，你們率弓手自由射擊。」
王伯只說了這一個命令，就任憑劉琛、士仁、李運、渝懷藉助柵欄優勢，和馬賊展開一場廝殺。
即便是最危急的時候有三個馬賊翻上柵欄，王伯依舊沒有慌忙，只是下令道：「豎起紅旗。」
隨著一面紅旗迎風飄揚，兩側谷口崖上的周忠、周孝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煩，立刻箭如雨下。
無論是劉昕的諸位表兄還是那些外公精挑細選的獵戶，箭術精良是必須的，其中不乏百步穿楊者。
擁擠在柵欄前的三百多馬賊步軍，眨眼間就被射翻一半，就連後面那百十名督戰隊都被射死小半。
巨大的傷亡瞬間就嚇壞了眾馬賊，遭到三面夾擊之下再不敢衝鋒，哀嚎不斷地倉惶逃竄出山谷。
王伯見狀臉上浮現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指著兩側各十米高斷崖的谷口，對劉昕笑道：「幸虧有這一地利，谷口總寬才十幾丈，你表兄們那群獵戶的箭術又刁又專。
馬賊們若是想靠人數衝鋒，只怕死傷的數量會讓他們心疼死，也不知道他們下次會如何進攻。」
（還有更新耶）